16.“裴廓德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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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上的人们还有个习惯,那就是用《圣经》中的人物为自己起名字。他们的称呼中,有“你”与“您”的区别,显得有礼有节;然而他们的血之中却始终淌着冒险的成分,勇猛与大无畏的神使他们可以成为斯堪的那维亚的海中之霸,也可以成为颇有诗人气质的罗马教徒。

南塔开特人这种不乏彩的勇猛格蕴育出了像比勒达船长这种静如‮女处‬、动若兔的人物,他身上有与大自然相谐的宁和与恬美,也有自然斗士的桀骜不驯。他是悲剧中的伟人,支配别人成了他人格的一种病态表现。

啊,年轻人,你们可要牢记啊,人类的伟大是常与人类的病态相伴相生的,你们可要警惕!

比勒达船长与法勒船长一样,是个退了休的捕鲸者;与法勒船长不一样的是,他有处变不惊、遇事不的品格。他在南塔开特受过最严格的桂克教派的训练,他在大洋大海中进行过无数次航行,他到过合恩角,见过一丝不挂的土著们田园味儿十足的劳作。

他反对人类自身的互相残杀,却可以穿上紧身衣,挥舞标,让大鲸鱼出一大桶一大桶的血来。

在垂暮之年回首往事,不知道他是如何将自己的言行在内心中统一起来的。也许,他早就看清楚了,一个人的信仰是一回事儿,而面对现实世界生活下去的方式方法又是另一回事儿!

噢,从一个短衣襟小打扮的见习水手,到穿上敞怀坎肩儿的标手,然后是大副、船长、股东,比勒达在如今这年届六旬的时候终于可以离开一切实际的作,而静等分红了。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比勒达船长还有个不太好听的外号:守财奴。据说当年他在船上时,对水手们十分刻薄,以至于船靠岸以后,水手们都是被直接抬往医院,因为他们都已被折磨得虚弱到了极点。

据说,在他当大副时,只要他那淡褐的眼睛朝你一瞪,你就会立刻抓起一把锤子或是一穿索针,赶紧忙起来。比勒达是一种严格的功利主义的化身。他的相貌似乎也体现了这一点:身材瘦长,没有一块多余的,也没有一多余的胡子——他下巴上只有一胡子。

“嗨,比勒达,又念上啦!研究你的圣书都三十年了,如今研究到什么地方啦?”比勒达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老朋友的调侃,他只是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法勒船长,然后又带着一丝疑问看了看我。

“啊,他想上咱们的船,让咱们雇他。”

“你要他雇你?”比勒达毫无生气地问了一声。

“是的。”

“比勒达,你觉得他怎么样?”

“行。”他应了一声,又低头念他的书去了。这个古怪的老桂克!

我什么也没说,注意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法勒从一个箱子里拿出船上用的契约来,又找出墨水和笔,都摆在了一张小桌上。

我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这契约的条款问题,当然关键是我有多少“拆账”所谓“拆账”就是红利。因为浦鲸船上是不发工资的,报酬是捕鲸回来以后的利润,这利润是按百分比分到每个人身上的。

就我本身而言,是捕鲸业的新手“拆账”不会多;但我又有多次航海经验,我会掌舵、会绳子、适应航行生活,我的“拆账”不能太低,应在二百七十五分之一左右。尽管这显然是无所谓的“大拆账”但对我来说已经可以接受了。

这里需要解释的一点是,捕鲸业中的“拆账”的大小是以分母来论的,越大,到手的钱就越少。二百七十五分之一无疑是“大拆账”但我还可以在船上白吃白住三年呢!

可能你会说,这么挣钱也太可怜了!确实如此。我也从来没有想发什么大财,在这个世界上,有我的立锥之地便已足矣。所以,我自认为二百七十五分之一就算公平了,当然,如果再小一些,到二百分之一,那最理想!

“裴廓德号”的这两位大股东,法勒和比勒达掌握着船上大到雇用什么样的水手,小到该不该为船上采购一绳子的所有权利。

这时候,法勒船长找出一枝铅笔吃力地削着,而比勒达依然悠哉悠哉地读他的《圣经》。

“我说比勒达船长,给这小伙子多少拆账?”法勒船长这样问。

“这你比我在行,我想七百七十七分之一就差不多了吧…”七百七十七分之一,好大的“拆账”!诸位陆地上的朋友也许觉得七百七十七不小吧,可这是把它放在分母的位置上啊!

“不不不,比勒达,你对这小伙子有点不太公平了!”法勒船长说。

“七百七十七分之一!”

“不,三百分之一!我写上了,三百分之一,听见了没有,比勒达?”比勒达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圣经》,抬起头来说:“法勒船长,你确实很慷慨,可你有没有想到这船的其他股东呢?他们可大都是些孤儿寡母啊!你把钱给了他,就等于从那些孤儿寡母嘴里抢了面包啊!七百七十七分之一,法勒船长!”

“该死的比勒达!我不能按你说的办,否则我的良心就会沉重得足以让船在风平静中彻底沉没!”法勒来回奔走着、叫喊着。

“噢,法勒船长,你的良心也许能让船多吃上几英寸的水,这和我们关系不大,可你不要还没把大家沉到水里就先沉到了火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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