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身世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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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羽策馬出鎮,深夜中看不見前面人影,僅從隱約的馬蹄聲,判定自己所追方向不錯,加上他跨下的“烏雲蓋雪”乃是行千里的神駒,故此不需急趕,也不愁跟蹤不上。

漸行漸久,他越來越覺驚異,因為前面的馬蹄聲,顯示所去的方向,竟是遙遙指向泰山之麓。

“她去泰山做什麼?”這句問話,一時在陶羽心中掀騰不息,自然,他想到許多的可能,但那些可能,卻又覺得都不可能。

他猜想的一點沒錯,那中年女子一人一騎,果然筆直馳上泰山。抵達半山時,蹄聲忽止,因為再向上走,馬匹已到艱困難行。

陶羽循聲而至,在一片密林邊,發現那匹馬被系在一株樹上,馬上人兒,顯然已步行上山去了。

他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忙也在林邊落馬,並走過去撫摸那遺留下的馬兒,鞍上清晰地烙著一枚雲狀烙印。

那是“飛雲山莊”的標記。

陶羽更悵惘,長嘆一聲,也將“鳥雲蓋雪”系在樹上,退自步行向山上趕去。

這些途徑,他已經十分悉,因為他在不久前,方從此地經過,他清楚地記得,這是通向觀峰的唯一山徑…

他剛離開林邊不久,那綠衣女郎也緊跟著趕到,她略為猶豫一下,便立即把坐馬遠遠藏在另一邊林中,也跟在陶羽身後,奔向觀峰頂。

他們三個人奔向一個地方,一人躡蹤一人,前面的人茫然不覺,先先後後都抵達觀峰頂那座平臺上。

最先上峰的那位中年女子,手上提著一個小包,山風捲拂著她頭上的秀髮,慘淡的星光,映著她端莊而憂鬱的面龐。

她一點也沒有猶豫,便緩緩移步向羅偉的墳前走去。

陶羽隱在一株樹後,眼中著無比倉皇之,那中年女人每移近墳墓一步,他的一顆心,就情不自猛跳一下,一下下,彷彿要從口腔裡進跳出來。

這時候,他已逐漸覺一件極其重大的事,將要在他眼前揭,這件事,正是他長久臣抑在心底深處的謎。

多少個夜晚,多少個黃昏,十五年來,他是何等渴望著揭開這個謎底,如今事實的真相已迫近眼前。他卻又顯得十分膽怯和畏懼。

天上慘淡的星光,映著他蒼白的臉龐,也映著墳前墓碑,墓後蒼柏,以及坦頭前仁立著的那個中年女子。

那女子默默站立在墳前,許久,許久,忽然長長嘆息了一聲…

這一聲幽嘆,恍如寒風掠身,使陶羽心靈中發出一陣顫抖。

嘆聲方逝,她緩緩解開手中小包,從裡面取出一些紙箔銀錠,冥錢香燭,和一具小巧玲瓏的琵琶。

她擦亮火石,將香燭點燃,同時焚化紙錢,火光從墳前升起,照得峰頂上纖毫畢現,她喃喃低語道:“偉哥,又是一年了,這一年來,我成了孤零零一個人了,自己的罪孽,自己承受,你在九泉之下,應該原諒我吧…”她略停了停,接著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好像心裡蘊藏著無盡無休的鬱悶,若不藉嘆息傾吐,便無法再說出話來。

隔了片刻,她又呢喃著說道:“…你不知道,偉哥,一年前,連羽兒也離我而去,我一直沒敢告訴他,關於他奇特而可憐的身世,可是…唉!我想他一定是自己明白了…”陶羽聽到這裡,混身變得冰涼,身子一晃,險些栽倒,連忙扶住身旁樹幹,眼圈已一片溼瑩潤。

耳中又飄來那中年女子的語聲,道:“…為了怕爹爹不肯容他,我一直不准他學習武功,可是羽兒跟你一樣嗜武如命,假如你在世的話,你一定會喜歡他,可是,我除了虧負他,欺騙他,我能怎麼做呢?他離家一年,無音無訊,只怕已經遭人毒手了…”陶羽鼻頭一陣酸,臉上微微有些癢麻,熱淚已滾滾直落從這些話句中,他已悟出自己的身世,竟果然未出谷騰和明空禪師所料。

那中年女子低垂著頭,眼看著紙錠焚盡,香燭已殘,抱起那具小巧琵琶,輕撥慢拈,一縷飄渺淒涼的絃音,隨風漫揚,只聽她低聲道:“今夕復何夕,今世復何依,墳前伴孤影,相憶只堪泣…”幽幽琴韻,伴著她悲傷的聲,孤墳隻影,其情愴然。

星光掩映之下,她那清瘦蒼白的面龐上,漸漸現出兩道晶瑩曲折的淚光,從眼角淌到腮邊,又潛然滴落在衣襟上。

陶羽悲不自勝,兩行奪目而出的熱淚,勢如泉湧。

墓地強音一斂,那女子素手倏揮“錚”然一聲,琴絃盡斷,她悵然望著墳頭,又硬嚥地說道:“一個人一生中不能有一件錯事,偉哥,我對不起你,更愧對羽兒,假如他真的有個三長兩短,人世復何態,我只有自盡在你的墳前,到陰冥之中,領受你對我的責罰…”說著,掩面悲哭出聲,那隻琵琶,掉落在石碑上,懂得粉碎。

陶羽一陣熱血沸騰,不由自主,從樹後舉步走了出來那女子正在極端悲之中,陡被腳步聲驚醒,霍然轉過身子,一見陶羽,臉頓時大變…

陶羽熱淚滂沱,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那女子驚駭得疾退了幾步,突然大聲哭叫道:“偉哥,偉哥!是你…”陶羽心靈已碎,緩緩搖了頭,用力才吐出幾個字:“娘,是我…不是爹爹…”那女子聞言一聲驚啊,眼中出兩道既驚又疑的光芒,舉手向他連指了數指,才悲聲道:“啊!羽兒!孩子…”她張開雙臂,好像就要撲過來擁抱他,但忽又一怔而住,畏卻地向後疾退了兩步,哇地放聲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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