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奪命三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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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佑不用回頭,已知這人必是賣馬怪客,趁他助力暫時抵抗住桃花公主的人內力之際,忙沉聲說道:“請你快去救我陶大哥。他就要被雙鈴打傷了。”那人卻道:“且隨他去吧!我老人家自知不是陸家雙鈴的對手,去了也是白搭…”秦佑心中一急,力道頓又一洩,又被劍上傳來的熱力,灼得掌心裂痛,連忙加力運功抗拒。
相持又有半盞熱茶之久。暗房中陡然傳來一聲悶哼,鈴聲驀地斂止。
秦佑驟然掃目望去,只見那中年婦人已被雙鈴擊中倒地,陸完正收起雙鈴,向陶羽大步行去他頓時心慌意亂,雙手一鬆,棄了短劍,閃身向房門內衝去,同時大聲喝道:“誰敢傷我大哥!”這一聲大喝,猶如晴天霹靂,陸完正舉手點向陶羽道,聞聲回過頭來,秦佑已赤手空拳地奔進門內。
陸-自從耳端負傷,一直忍怒立在門邊,此時一見秦佑入房,冷笑一聲,霍地揮掌猛劈,叱道:“小子,你在找死!”秦佑雙掌一封,當被震得倒退兩步,但他片刻未停,二次掄掌又撲上前去,口裡高聲叫道:“陶大哥,陶大哥…”陸-伸手一探,已取出懷中雙鈴,正揚臂發擊,猛聽一聲嬌喝:“陸完陸-,不許動手,讓他進去!”陸氏兄弟面面相覷,只得垂手退開,秦佑像旋風一般奔到陶羽身旁,急聲問道:“陶大哥,你沒事吧?”
羽緩緩睜開眼來,微微一笑,說道:“下次再跟強敵相遇,不可太重視兵刃,剛才在她施展血氣氣功,奪你短劍之時,你要是索
使用御氣駁劍之術,讓短劍出手,縱不能勝。
但三招總可擋得過的。”秦佑聽了,又驚又喜,道:“大哥,原來你都看見了?”陶羽笑道:“我不過因有辛弟療治內傷,耗損真力太多,只想閉目多調息一會,因他們尚未出手傷人,樂得不去理會…”方說到這裡,忽聽“篤”地一聲響,寒光閃耀,秦佑那柄短劍,已筆直在距他們數寸遠近處的地上。
秦佑遽然一驚,急忙旋身錯掌而待。陶羽卻鎮靜如常,緩緩仰起頭來,見桃花公主凌茜,正笑盈盈地站在門邊。
凌茜慵懶地倚門而立,一雙明澈美目,瞬也不解地凝注在陶羽臉上,嘴角含著醉人的笑容,柔聲道:“著不出公子明眼如炬,竟連我們桃花門中的血氣氣功也認得出來?”陶羽哂笑道:“血氣氣功何足為奇,我猜你的武功一定傳自西域多羅教,全仗一種名叫衝御神的
進方法,打得幾處
門,使內力驟增猛晉,達到化境,這話對是不對?”凌茜臉上笑容盡致,換了一臉驚訝之
,喃喃道:“公子真是神人,竟對我門中武功如數家珍,這麼說,公子是達摩一脈的了?”陶羽笑道:“天下武術,源出一脈,西域有多羅神教和達摩佛祖,正如中原之有武當與少林,又何必定要分什麼派別。”凌茜沉
不語,神情瞬息數變,幽深的目光,不時在陶羽臉上掠過,好半晌,才喟然輕嘆道:“公子不但武功深藏不
,更兼
羅萬機,真正令人佩服。”陶羽卻不回答,退自拔出短劍,送給秦佑,又替廖五姑拍活
道,然後扶起辛弟,舉步向暗室外走出。
桃花公主不但未予阻攔,而且閃讓一旁,眼看秦佑又解開竺君儀的道,和那皮帽綢衫怪客一行六人,直出廟門,竟怔怔地一句話也沒有。
桃花島弟子,未得凌茜令諭,誰也不敢扭動,那皮帽綢衫怪客出門之後,便順手牽了那匹“烏雲蓋雪”也無人前來攔阻。
陸氏兄弟好生不服,陸完躬身說道:“公主,難道就這樣白白放他們走了嗎?”陸-更是憤憤說道:“這姓陶的不似常人,今不除,必成後患…”凌茜目光仍痴痴注視著廟門,只是漫不經心地低喝道:“你們知道什麼!傳我的話,以後遇見陶公子,任何人不準輕易觸犯。”陸氏兄弟臉
微微一變,但卻一齊躬身應道:“遵公主聖諭。”許久,許久,凌茜才幽幽長嘆一聲,道:“就在這兒暫時住下吧!我要獨自出去走走,也許三兩天不會回來…”這些話,既像是對陸家雙鈴吩咐,又像是在喃喃自語,雙鈴相互愕視,卻不敢多說什麼。
口口口輪漸西,懶洋洋的陽光照在地上,映出六條又細又長的人影。
陶羽和秦佑,扶著重傷初愈的辛弟,緩緩挪動著步子。
竺君儀傍著秦佑,廖五姑卻緊靠著陶羽,只有那皮帽綢衫怪客,牽著“烏雲蓋雪”銜著銅菸袋,慢斯條理地跟在後面。
秦佑興奮地敘說完自己和“河湖一劍”司徒真如的遭遇以後,轉問陶羽道:“大哥,你方才怎會認出那桃花公主的血氣氣功,並且一口道出他們的武功的來歷呢?”陶羽談談一笑,道:“我幼時曾在一本‘身毒引鑑’書中,讀到過天竺武術概說,天竺武術共分兩大派,其中一派便是達摩佛祖所創,另一派名叫多羅神教,專習瑜伽等偏門武功自成一家,且不在達摩佛祖之下,只是這一派從無人來過中原,所以知道的人極少就是了。”秦佑仍然不解,又問道:“你怎樣知道她的武功是多羅神教的呢?”陶羽道:“多羅神教練功方法,是用衝
御神之術,這種練法省時速成,往往三五歲童子,一旦得到秘訣,也能在數月之間,成為武林高手,而他們最
妙的,便是‘血氣氣功’,我在靜坐的時候,偶爾回顧,見她正和你爭奪短劍,劍身居然泛出紅光,很像被火燒過的樣子,所以猜出她練的必是‘血氣氣功’。”秦佑餘悸猶存地道:“這種功夫果真厲害,難怪我在運功奪劍的時候,手心似被火灼,
覺十分難受。”陶羽道:“但只灼痛,還是因為你本身功力很深的關係,假如你和她功力相差太遠,她更不難在運動相迫的時候,使你周身血脈迸裂,
體炸成碎粉!”竺君儀聽到這裡,不
吐舌道:“有這樣厲害?那這個桃花公主忽然來到中原,只怕中原武林要劫運當頭了。”廖五姑忙也接口道:“聽說。少莊主從不練武,原來不但武功好,連這些人所未聞的武林秘辛,也知道得這麼清楚,少莊主真是了不起。”竺君儀忽又黯然長嘆道:“那桃花公主武功已經出神入化,不幸那本通天寶錄又落在她的手中,這一來,如虎添翼,實在堪憂。”廖五姑冷哼道:“怕她什?她再厲害,還能比咱們飛雲山莊的老莊主和少莊主更了得嗎?
我才不信哩!”陶羽忙道:“我何嘗會武?你不要隨口亂說…”廖五姑咯咯笑“我的小公子,你還用瞞我做啥?你的心事,我廖五姑沒有瞧不出來的,你是不願讓人知道罷了!我說說打什麼緊?我們又不是外人。”竺君儀對廖五姑說話時的那種妖媚神態十分看不順眼。
便岔開話題道:“桃花公主已經這樣了得,陸家雙鈴更是武林高手,他們遠來中原,不知意何為?”秦佑衝口答道:“他們說過,是來爭奪飛雲山莊在中原的盟主地位的!”廖五姑吃了一驚,道:“哼,他們膽子倒不小,真是禿子跟月亮比光,癩蛤蟆想吃天鵝
。”陶羽悠然神馳,說道:“我看那位桃花公主,倒不像是個壞人…”廖五姑不待他說完,早酸溜溜地搶著道:“喲,我的好公子,你可千萬別拿她帶當好人啦!我瞧她一雙蕩眼,直似要勾魂-晚似的,這種狐媚子,那會是什麼好貨…”忽然,身後一個聲音笑著接口道:“這麼說,可不必擔心她武功高強了,她見了廖五姑,包準服服財貼。”眾人回頭一看,說話的是那皮帽綢衫怪客。
竺君儀不懂,問道:“這是怎麼說?”那怪客笑道:“天下狐媚子,都是廖五姑的徒子徒孫,小狐狸見了老狐狸,還怕她不服嗎?”眾人恍然而悟,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廖五姑粉臉脹得通紅,怒叱道:“伍子英,你敢拿姑開胃?看你是活得嫌膩了…”秦佑笑道:“今
多承接手,原來您老姓伍。”廖五姑怒衝衝接口道:“這傢伙你們不知,我是最知道他不過的,他姓伍名子英,外號叫做天南笑客,生就賤骨頭,一天不惹人打罵,渾身骨頭都發酸。”
“天南笑客”伍子英,笑嘻嘻說道:“我的姑,求求你手下超生,我是天生殘骨頭,你是人間潑辣貨,咱們是天造一對,地成一雙…”廖五姑大怒,登時翻臉想要動手,卻被白羽勸住,眾人相與大笑,連竺君儀也低罵一聲“缺德嘴”忍不住掩口笑了起來。
男婦六人,一路笑語,倒頗不寂寞,卻不知身後有一騎駿馬,正遠遠尾隨而行,馬上人綠勁裝,頭包青巾,未攜兵刃,卻用一幅薄如蟬翼的白紗,覆蓋著白玉羊脂似的面龐,僅
出一雙清澈如水的美眸,遙遙痴望著陶羽的背影。
這人一直尾隨在眾人後面,緩緩徐行,像一個輕盈飄忽的影子,連蹄聲也輕不可聞,始終保持在眾人後面一里以外,不即不離。
又行了一程,前面有個鎮甸,秦佑喜道:“我們一一夜未進飲食,正好在這裡飽餐一頓,大哥,咱們走快些。”陶羽點點頭,目光過處,卻見廖五站在那裡東張西望,臉上一片驚容,忍不住問道:“嬸嬸在望什麼?”廖五姑滿臉驚駭之
,用手指著路邊一棵大樹,低聲說道:“你看,那樹上是什麼?”陶羽順著她的手指望去,只見樹幹上清晰地印著三個互相連接著的圓圈,品字形排列,極其顯目。
他不解地問道:“三個圓圈…是什麼意思…”
“天南笑客”伍子英失聲叫道:“奪命三環!”眾人齊都一驚,不約而同停了腳步。
“什麼奪命三環?”伍子英神凝重地說道:“你們可曾聽說過,‘一劍鎮河朔,雙鈴護桃花,三環連秦楚,四醜霸天涯’這四句武林諺語?”陶羽秦佑同是一震,不
用一種驚詫的目光,注視著伍子英,但卻未接口搭腔。
伍子英亦未等眾人回答,逕自繼續說道:“…這四句歌謠,乃是說除中土各大門派之外,天下尚有十位武功高絕,獨成一派的武林高人,其中‘一劍鎮河湖’司徒真如,便是秦兄弟昨夜賣馬時所見的那位錦衣老人…”秦佑情不自點了點頭。
“…第二句‘雙鈴護桃花’,自然是說的我們在古廟中見過那位桃花公主的父親,和陸家雙鈴。那第三句‘三環連秦楚’,便是指的終南高手雷家兄弟。這三兄弟各有一身超人武功,平時狂妄自大,絕少與江湖中人往,昔年仗著三支碎玉環,不知敗過多少武林同道,四十年前,三環一同歸隱,不知怎的竟會在此時此地,突然出現了三環標記,難道說他們也已出山,到了魯西不成?”廖五姑冷笑一聲,道:“這種隨處故留標記,唯恐人家不知的,八成只是
得虛名的狂人而已。”伍子英一反平時嘻笑之態,正
說道:“你不要小看了雷家奪命三環,龍環雷孟雲、虎環雷孟森、豹環雷孟彬,弟兄三人,俱都練就驚世駭俗的絕頂武功,尤以三環聯手,據說天下無人能敵…”廖五姑不屑地
口道:“難道你親眼見過?或是當年吃過他們的虧?”伍子英笑道:“雷氏兄弟素
狂做,四十年前,三環現處,武林中人避道而行,我姓伍的自信惹不起人家,也許你廖五姑不伯。”廖五姑憤然道:“我怕不怕,與你什麼相干,你最好
清楚一點,飛雲山莊沒有怕事的人!”伍子英語:“假如你敢毀去奪命三環標記,姓伍的就服你。”廖五姑冷冷一笑,道:“這有什麼不敢。”說著,探手人懷,扣了一柄飛刀。
陶羽忙勸止她道:“毀人標記,如摑人面頰。都不太禮貌…”但廖五姑未等他把話說完,舉手一揚,那柄飛刀已疾而出,但見光華過處,貼樹掠過,樹上三環標記,已被鋒刃削落。
廖五姑大步走了過去,收了飛刀,從地上拾起那塊樹皮,仰天放聲大笑,顯得十分得意。
笑聲正昂,驀聞“叮叮叮”三聲極為清脆的音響,那株削去樹皮的樹於之上,赫然又現出三個品字形相連的圓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