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嚇了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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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珏雖不是言聽計從的孩子,此時不知道父親的用意,卻也沒有忤逆的意思,很自然地就握著谷靖書的手掌遞給了父親。
南宮北翊的動作也是極快,手指挾著一柄小刀在他指尖上一抹,便取了血滴入碗中,快得谷靖書連叫痛都是在他轉身回到谷雲起邊之後。
南宮珏的反應都比谷靖書自己快得多,眼見父親一刀抹過,雖不會危及命,卻還是皺緊了眉頭,將谷靖書的指頭送到自己
邊輕輕啜
一口,又覺還不夠地乾脆捉著谷靖書的手緊跟著父親進入臥房,道:“以後不準
傷靖書!”南宮北翊只是將那隻碗端回谷雲起的眼前,要他看看兩人的血是否融在了一起,對於小兒子的這個要求也沒有回應。倒是谷雲起聽見南宮珏的聲音抬頭看了看他,一時像是被他的樣貌驚得一呆,道:“你、你…你是…”反將南宮北翊要給他看的東西完全忽略了過去。南宮珏亦眨著一雙明亮的眼睛瞧著他“唔”了一聲,扯了扯谷靖書的胳膊,道:“靖書,這個人和你有點像。”谷靖書本來看得不很分明,被他這一說,心裡又直打哆嗦,哪還敢輕易回話。南宮北翊便朝谷雲起輕輕一笑,道:“連小珏也看出來了,你也不用否認了,雲起,這孩子與你確是一家人,既不是你的,那自然就是你大哥的,是不是?
“***他將那隻盛著兩人血的碗直遞到谷雲起眼前,碗內少許的清水之中,數滴鮮血絲絲縷縷地纏裹在一起,早已不分彼此了。
谷雲起本來神思睏倦,先給南宮珏岔了心神,再看到碗中血滴相融的情形,思考的事情多了,便有些吃力,神黯然地道:“谷靖書,你到底是誰?為何…為何要與南宮串通,一道來矇騙於我?”谷靖書心中對於眼前發生的事全然沒有概念,但多少也知道關係重大,是以聽見南宮北翊肯定自己與眼前谷雲起的關係時。
也不口乾舌燥,心臟怦怦亂跳地緊張起來,然而谷雲起始終不願承認與他有關係,他摸不著頭腦,只得老實答道:“我…晚生是安陽城外谷家村人士,並沒有與南宮老爺串通,更、更沒有欺騙您啊!”南宮北翊笑道:“雲起,你已然燒得糊塗了吧,別的可以作假,這血
相融,是隨便找來一個人便能行的麼?”谷雲起沒有理他,又道:“你說是父母雙亡,總也知道他們的名諱,你的父母究竟是何方人士,不妨說來聽聽?”要提到父母,谷靖書的態度愈發恭敬,道:“是,家父諱文睿,家母谷陳氏,均是安陽人士,去到谷家村都打聽得到的。”谷雲起似是鬆了口氣,倦怠地道:“你看,並不是。”他自然是說給南宮北翊聽的。南宮北翊卻搖了搖頭,道:“那也不一定。一則人名不一定是真,二則人會說謊…”谷靖書面皮發燒,忍不住
道:“我沒有說謊!”他雖然自覺近來做下的事很對不起自己的先輩父母,可也更不會連父母名諱也胡編亂造。他這一壯起膽子,倒真真切切地看了谷雲起一眼,心裡頭果然不
大駭一跳,只覺原來南宮珏所說“和你有點像”尚且並不符合實際,那谷雲起除卻形銷骨立,滿面病容,就是年紀看上去也不比他大上多少,便要告訴旁人那是他的同胞哥哥,怕也會有人相信。
不過南宮珏看人向來和普通人不一樣,倒也不是故意騙他。南宮北翊顯然注意到谷靖書驚愕的神情,道:“說謊的人不一定是你,不過你看著雲起,難道不會以為自己與他有什麼關係?”谷靖書不由自主地一點頭,走近一步。他本來對谷雲起沒有什麼直觀的印象,只是被南宮北翊帶來完成一項討好未來老丈人的任務罷了。
然而看清谷雲起的面孔,他驚愕之外亦對其生起一種莫名的親切,竟忍不住想伸手碰觸一下這位前輩,總覺那會是非常溫暖,非常舒適的觸
。谷雲起卻並不溫暖,谷靖書才走一步,便被他以冰冷的眼神止住了接下來的動作。
谷靖書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心中竟而有些委屈難受的覺。他從小沒有父母,也沒有其他親人,有時候看著別的一家人樂和融融,羨慕是羨慕,卻也不知道那到底是怎樣一種滋味。
眼前的谷雲起驟然間給了他那樣一種特殊的觸,卻又將他拒之於千里之外,他固然知道自己對這人一片孺慕之情很有可能只是個錯誤,被拒絕得這麼徹底,卻還是難受得很。
谷雲起將呼調勻了一會兒,才又緩緩開口,道:“天門的動亂,死傷數百人,溪
湖潭,幾乎都被染紅了。”南宮北翊一怔,不知他為何突然提到這個,谷雲起刻意地壓著自己情緒,以免
動又致咳嗽,繼續道:“融在水中有那麼多血,難道那些人便都是至親麼?”南宮北翊這才明白,這個問題他也實在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一笑,道:“雲起看事情總是這樣別出心裁。
不過,我也並非定要迫你認了這孩子做侄兒,其實你方才說過,就是真的找來有你谷家血緣的人,你也無可奉告,既是如此,便當做我是好心要替你找一找你谷家散佚在外的骨血親不好麼,何必這般緊張抗拒?”谷雲起咬著牙低聲冷笑:“哼,你好心,你果真好心…你將那孩子帶走…“他言辭模糊,眼角卻往谷靖書南宮珏身上溜了一轉,終究沒有說出什麼,只道,”就當你是好心,總歸將他養大,只是那也是託了少彥的福,我卻不敢受你的任何好心!
“谷靖書還在奇怪他話裡含糊不清的“那孩子”到底是指誰,冷不防又被他恨恨地瞪了過來。
同時被厲聲喝斥:“谷靖書,無論你與我天門谷氏有無關係,甘為南宮一家利用,不辨忠,總有
要為這糊塗付出代價!你今
一句無知之言,便系他
安陽穀家村數百條人命!”谷靖書被他喝得心頭一涼,南宮珏及時
身擋在他面前,皺著眉頭道:“不準嚇唬靖書!只要他不願意,我絕不會讓他家的人受任何傷害!”南宮北翊無奈似的將他往被窩裡按了按,溫言道:“你這話說得忒也可怕,谷靖書畢竟是我家小珏中意的人,就算我家不可能真將他
娶過來,善待他族人卻還做得到的。”他一語未完,谷雲起已經一驚坐起,只是身體並不適應,頭暈目眩的說不出話,差點便一頭栽下了
。南宮北翊及時將他扶住,便聽他伏在自己手臂上氣短聲促,聲極細微地道:“你、你說什麼?他…與小珏──他們…他們是什麼關係?”南宮北翊也附在他的耳畔,輕聲地道:“他們二人雙宿雙飛已有好些
子,真正是一步也捨不得分離。你說會是什麼關係?”谷雲起眼前一陣陣的昏黑,本就削瘦的軀體上汗水滲透薄衣,又止不住地發著抖,更顯得單薄可憐。
他緊攥著南宮北翊的手臂,好容易才出聲道:“南宮…北翊…你果真…好狠…“他必然還有想說的話,然而怒急攻心,那些話鬱在心頭便是吐不出來,突地”哇“一聲吐出大口鮮血,手指兀自緊扭在南宮北翊的手臂上,人卻已面目慘白地昏死過去。
谷靖書大吃一驚,他的反應比起身邊這些練武之人總要慢一些,然而南宮北翊並不關切谷雲起的病情,南宮珏眼中的谷雲起則大概依舊是屍體一具,都不為動容,因此倒是他動作要快一些了,急急跨上前去要扶著谷雲起,口中喊道:“前輩!”他是當真關心著谷雲起,只是還沒真正扶著,已被南宮北翊一揮手擋了開去:“你們出去吧。”
“谷前輩…”
“不過是老病犯了,沒什麼大驚小怪的。”谷靖書還是有些擔心地張望了一眼,谷雲起臉上淋漓的冷汗
錯滴落,須臾竟將頰畔枕被洇溼了大片。
不知為何谷靖書總覺著他似乎在淚,自己心中也忐忑不安。南宮珏便將他的手攥在手心,道:“靖書,這人長得雖然有些像你,卻沒有你可愛。我們不用管他,這就出去吧。”若不是有南宮北翊在旁,谷靖書真想同谷雲起好好說幾句話,就算兩人不是真的親戚關係,能遇上這樣相似的人,怎麼能不心生好
,此刻卻也只有被南宮珏拉著退出房去,心頭不由滋生了幾縷惆悵。一出草屋,南宮珏便又在他身上摸索起來。
谷靖書卻有些懶懶的,到底還牽掛著屋裡那昏死過去的谷雲起。他覺得南宮北翊本不會照顧人,那谷雲起可就不妙得緊了,再說起來,兩人關係看起來一點也不好,谷雲起又是被南宮北翊關在這座山谷裡的,那豈止是不妙,簡直是糟糕之極。
南宮珏一雙手從他上摸到
膛,臉頰,最後緊緊抱了他一會兒,忽然道:“靖書,你還在想裡面那個人麼?”谷靖書“唔”了一聲,南宮珏略偏著頭看他,道:“不要想了,他活不了多久。你若是想著他,很快就要覺得傷心。我不想你傷心。”谷靖書心神不寧的,陡然聽他這話,嚇了大跳,道:“怎、怎麼這麼說?為什麼活不長?
…
小珏,你別亂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