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讓大失所望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谷靖書一手摟著他,一手真的也伸出去,在他心窩處輕輕著,柔聲道:“小珏。”

“嗯。”

“小珏…小珏…小珏…”南宮珏賴在他的懷中不起來,舒服得閉上了眼睛,向來冷峻的面孔也現出了一些柔和的弧度,那俊的眉眼、鼻樑與柔軟的嘴,惹得谷靖書心猿意馬的,直想對著這樣的少年主動一回,也來看看少年沉於與自己歡的美妙神情。

所幸他還記得自己這是在等著要見一個姓谷的前輩,萬不能有任何逾矩的行為,便總算將那些旎心思壓制了下來。他們那邊是平靜了,南宮北翊走進草屋後卻並不平靜。草屋十分簡陋,裡面的陳設也非常簡單。一端放著些南宮家送來的米糧菜蔬,窗欞下是石砌的灶臺,屋子中間擺放著石桌石凳,另一端是間以草蓆隔開的臥室,依稀看得見裡頭的榻被褥,枕蓆間躺臥著一個面目不清的人。

南宮北翊進來就一眼瞧見臥房中的情景,神不由一凜,身形一展,便穿行進入臥房,俯身查看那人情狀。

那人模模糊糊地呻了一聲,聲音十分微弱,南宮北翊倒是舒了口氣,在他邊坐下,伸手摸了摸那人滾燙的額頭,道:“什麼時候病的,也不叫人進來看看,硬捱著吃苦便好受得很麼?”那人卻左右搖了搖頭,把臉往裡頭埋去,避開他的手,並不說話。南宮北翊便收回手,淡淡地道:“不想見我,也不想見見你們谷家的人麼?”上的人微微動彈了一下。

終於開了口,聲音沙啞地道:“谷家除了我,還有誰人?”南宮北翊道:“我就是不確定,所以帶他來見一見你,誰知道這麼不巧,你偏偏生了病。”那上的人自然便是南宮北翊方才所叫的“谷雲起”他冷冷一笑,神志清醒了不少,吐字也清晰得多,道:“我雖然燒得厲害,卻還不至於糊塗。

我大哥一家喪生於天門的動亂之中,嫂子懷有九個月的身孕,卻也歿於此役。我又沒有子嗣,谷家哪裡還有什麼人!”南宮北翊道:“或者還有旁支。”谷雲起閉著眼一搖頭,斬釘截鐵地道:“沒有。”

“那安陽城外青峰山下的谷家村──”

“天下姓谷的人何其多,你不妨全都找了來叫我認一認。”谷雲起這番話說得多了。

不免有些氣,略歇了一會,才又嘲諷地笑道“只是我勸你還是別再白費心機,我不是早已說過,天門是由我大哥一手掌管,藏寶也罷,秘笈也罷,都只有我大哥一人知曉。

你就算真的找來一個我谷家的後人,我既不知道這其中的秘密,就是想告訴他也無從說起。”南宮北翊並不動怒變,反只是在他額頭上再摸了摸,便道:“你說得這樣篤定,等一下卻別被嚇著了。”谷雲起厭惡地在他掌心底下搖著頭,好像很不喜歡被他碰觸似的,南宮北翊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消瘦的面頰,往屋外傳聲出去:“谷靖書,你進來吧!”與谷靖書乍然聽見谷雲起的名字時不同,谷雲起沒有絲毫吃驚之態,只瞧著他冷笑。

他本來病得嚴重,沒多少力氣,此刻倒像是為了不在南宮北翊面前示弱地,掙扎著要坐起來,南宮北翊伸手幫他,他也沒有多餘的力氣閃躲,只有任由他幫著自己在後墊了枕被,才坐得端正。

門那邊,那谷靖書正拘謹地躬身垂首走進來,恭謹地道:“晚生谷靖書,拜見南宮老爺、谷前輩。”南宮珏在他後頭不出聲地抱著劍跟著,一雙眼睛只管瞅著他那被衣物遮蔽得嚴嚴實實。

然而一彎便勾勒出翹弧線的,腦袋裡也不知轉著什麼樣的念頭,烏亮的瞳仁幾乎眯成了一條線。

草屋內光線太暗,加上谷靖書出於謹慎也沒有直接邁進那位谷雲起前輩的臥房,雙方都沒有看見對方。南宮北翊吩咐道:“你進來,讓雲起好好看一眼。”谷靖書知道南宮珏在自己身後,心頭也安定了一些,便應了一聲是,恭順地走進那狹窄的臥房。臥房內更黑更暗,然而谷靖書卻覺得渾身發涼,分明到南宮北翊與那谷雲起的目光均在自己身上刺出了好多個窟窿。

他戰戰兢兢地呆了一會兒,卻聽一個陌生的沙啞聲音低低地道:“抬頭。”

“…是。”谷靖書膽戰心驚地先偷偷瞥了那上坐著的人一眼,可惜光線委實太暗,他什麼也看不清。

南宮北翊與谷雲起的眼卻像是能在黑暗中發光似的,立即將他瞧得清清楚楚。他臉才一抬起來,上的谷雲起便像是猛然受了什麼刺似的,止不住地咳嗽起來。

嚇得谷靖書以為這都是自己的錯,也不知是該上前扶持,還是趕緊低下頭退出房間比較好。***南宮北翊就坐在邊,很自然地伸手幫他拍背,一面道:“如何,我不是早叫你要當心些,別被嚇著了?”谷雲起咳嗽半晌才停下來,口中卻不肯認輸,道:“世上長得像的人也多得很,偏是你帶來的,長得再像也不可信。他就算姓谷,又跟我有什麼關係?”谷靖書聽得有些愕然,另外卻反有些欣喜,眼見這位前輩並不打算承認自己與他有什麼關係,那亦是說並不會阻撓自己與小珏在一起,這就是再好不過的了,他心中一喜,便不住偷偷往臥房外瞟去,想看看南宮珏是什麼態度。

南宮珏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一直緊繃的部看,谷靖書這一眼瞟見,忍不住臉一紅,生怕他這過於赤的視線給兩位前輩高人發現,那不免太過尷尬,只好又慌慌張張地收回目光,規矩地垂著眼瞼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只聽南宮北翊淡淡地道:“這你卻想錯了,他並不是我找來的,而是自己送上門來的。”

“送上門?”谷雲起的聲音不由提高了些,先前雖說了谷靖書就是姓谷也與他沒關係。

此刻卻還是怒意發地連剜了谷靖書好幾眼,將個谷靖書駭得懸著一顆心惴惴不安地呆在那裡,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等他宣判,他卻又只是冷笑一聲,一語不發了。

南宮北翊道:“你覺得巧,我才是覺得巧,還當是你大哥冤魂不散來找我南宮家麻煩。”谷雲起冷冷地道:“虧心事做多了,自然疑神疑鬼,不過我看你至今還能若無其事地來見我,倒一些也不怕晚上做噩夢的樣子,只怕你見著他是高興還要多過害怕了。”南宮北翊嘆道:“果然,還是雲起了解我的心思。我常常覺得要是沒了你在旁邊,那真是無聊極了,可是你要是一直在旁邊,那也不免煩人得很。”谷雲起閉著眼不理他,谷靖書也在一旁聽得懵懵懂懂的,不曉得他們在說些什麼。

南宮北翊又道:“他如果真是你大哥的魂靈,那事情還好辦一些。就不是,我想總也會與你們家有什麼瓜葛,你卻又推得一乾二淨。這谷靖書自稱是父母雙亡,由宗族提攜長大,我自然會叫人去他們村子查探一番,未必便找不出什麼蛛絲馬跡。”他說起谷靖書的身世,谷雲起顯然也在用心地聽著,眉峰輕蹙,身子不時因壓抑著咳嗽而微微顫抖。南宮北翊說著忽然抓住他的一隻手,語氣涼薄地道:“其實還有個更直接的辦法。”

“什…住手!”谷雲起一念未轉完,便知他要做什麼,用力將手往回奪去,只是病體未愈,體力不支,反只惹得一陣猛烈咳嗽,那隻手仍被他牢牢捉住,抻到頭矮几上放著的一隻盛水的小碗之上,隨即被他以利刃刺破中指,往碗中擠出了幾滴血,才把他手放了回去。

谷雲起咳得直不起,南宮北翊仍是溫和地摸了摸他腦袋,道:“不過幾滴血而已,既不會傷了誰的命,也不會出什麼騙局,不是最好的辦法麼?”谷靖書瞧著南宮北翊這前後判若兩人的言行,只覺脊背有些發涼,忍不住向後挪了一步。

其實南宮北翊取那幾滴血,確然並沒有什麼格外暴的表現,只是谷雲起分明重病在身,又不願被他拿了血去試探谷靖書的血脈,掙扎中顯得更加慘烈而已。

但總的說來,對著這樣一個病人…怎麼也該是以照顧為優先才對啊!為何南宮北翊卻本不管他的病痛,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南宮北翊取了那隻裝了谷雲起血的碗,向谷靖書看來。谷靖書隱約曉得他要做什麼,他本來是打算對南宮北翊百依百順,做個聽話懂事的好孩子的。

但看了谷雲起的樣子之後,心中卻實在對南宮北翊要來取自己血的做法很有些牴觸,而且他也害怕,若是自己的血真的與谷雲起的能夠融合,那不是又為自己和小珏多添了一樁麻煩?

而如果不能融合…看南宮北翊的樣子,他分明是很想證明自己與谷雲起有血緣關係的啊!如果不能融合,讓他大失所望,他對自己豈不是更沒有好臉了?谷靖書發覺自己此刻是進退兩難,兩隻腳不由一挪再挪,不自覺已挪到臥房口上。南宮珏從後面一把將他身攫住,奇道:“靖書,你幹什麼?”谷靖書倉皇地回頭看了看他,道:“我…我不想…”

“不想什麼?”南宮珏雖然眼神好,但臥房內太狹窄,加上他剛才又只看著谷靖書某些引人注目的地方沒有留意,並不知道里面發生的事。谷靖書還沒來得及跟他解釋,南宮北翊已端著那隻碗走過來,若無其事地對南宮珏道:“將他的手遞過來。”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