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熱情的湘軍西學會和咆哮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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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樓確實好,夥計幾乎每隔五分鐘就端著熱水盆,分發熱巾給在上海夏天裡大汗淋漓地客人擦汗,但這巾是不分人的,用過。夥計就扔到水盆裡一擰,下次繼續用,不消一會,十幾條巾就混在一塊了,容閎當然不想用別人使用過的巾擦自己臉,就強忍著大汗不擦。

第四個,不停左右給人用他們油膩的筷子為容閎夾菜,這讓容閎哭笑不得,他並不想吃這種“親密”地東西。但別人的熱情很快就在他碟子裡聚起了一個沾著各位口水的一個菜山。

吃了半小時後,就有人開始水煙了,整個雅間裡烏煙瘴氣。對此,容閎慶幸的從懷裡掏出一支雪茄也了起來,對著左右兩邊中國人吹煙,以防他們繼續給自己用沾著噁心的口水的筷子給自己夾菜。

這時,有個瘦瘦的小個子官員對容閎笑道:“容先生,聽聞你信洋教,也成了美國人,不知道你掃墓怎麼掃啊?你對著自己祖宗磕頭嗎?你祖宗也留著辮子嗎?”這話題起了兩種截然不同的反應,一類是幸災樂禍的竊笑。一類則是怕得罪人地不滿,但兩種人都等著容閎解釋,畢竟這是一個和他們膚完全相同的美國人。

“這話怎麼這麼有侵略呢?像在香港給洋人下毒的中國麵包師說地。”容閎看向那人,但這人不是香港所謂的愛清平民,而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滿清低層官員——陳蘭彬,容閎高超的記憶力讓他記住了這個鶴立雞群的所謂大清翰林,一個仕途坎坷、面相苦澀的中年人。

“我要向這群官員傳教嗎?”容閎微微遲疑,但那邊主人陳元已經開口了,開口就是有點不滿的語氣。

“老陳!你在幹什麼?人家考上了美國翰林自然是美國人!你大清人。人家讓你考嗎?”陳元一拍桌子吼道。

陳蘭彬一看就比陳元大最少十歲,但陳元一開口,陳蘭彬一愣,然後馬上服軟了,笑了起來:“陳管事,我就是好奇,看容先生這樣子,我還以為他父母都是洋人呢。我可沒見過中國人研究洋人那一套。”

“都是黃皮黑髮,怎麼能是洋人呢?洋人‮子婊‬我上過!汗都是黃的!”陳元有點喝多了。用手指抬了抬容閎下巴。**道:“看容先生多標緻啊。”容閎有點尷尬的避開同騒擾,酒桌上已經吼成一片了:“陳大哥。說說洋人什麼樣啊?夠味不夠味啊?”在陳元炫耀自己經歷的時候,坐在陳元左邊的胖子楊坊小聲道:“容先生,那陳蘭彬是科舉出身,有點目空一切,可是現在就那麼一個芝麻小官,您明白嗎?不要理他,他這個小子在陳游擊手下就是個打雜的角。你是中國出生的,應該明白。”這話擺明是好意了,容閎這才仔細打量了這個屢屢給自己夾菜的胖子,只見他一副招風耳,大腦門,卻是小眼睛,一顰一笑都是明商人做派,容閎放下雪茄,不再朝他吹煙,他問道:“楊坊先生做什麼的啊?”

“我寧波人,以前就在上海做買賣,買辦也做過,現在放貸做錢莊!我喜歡洋人,我會說英語的!我也喜歡美國人,我女婿就是美國人!”楊坊十分健談,人家一問,馬上識相的把自己簡歷代了,很好相處地樣子。

聽對方女婿也是美國人,容閎竟然好大盛,這種人總不至於像同胞一樣朝自己投石子吧,馬上攀談起來,很快容閎就知道楊坊其實很有錢,而且相當於是上海道臺“外大臣”的作用,和他關係很好,這次來,就是看看容閎能不能符合左宗棠大人的期望,作為一箇中西貫通的角進入他的幕府,左宗棠和曾國藩在被海宋在江西打得滿地找牙後,深刻體會到儒家忠義也吼不過**洋槍,都不得不尋找西洋人才了。

不過兩人頭接耳沒多久,那邊陳蘭彬鼻子冷哼一下,滿臉堆笑。吐出口裡的半片鮑魚給腳下王大人的狗,抬頭問道:“容先生,聽聞您是從香港來的,您去過偽宋的廣州嗎?現在都說偽宋就是完全投降洋人了,洋人幫助他們打仗,您怎麼看?”這問題倒沒有**地表現出他仇視容閎地心。相反起了一片附和之聲:上海的各路官員都怕偽宋這隻造反軍,因為他們不是簡單地造反咸豐,而是憑著洋教和洋人出現越來越緊密的勾結關係,偽宋到底是農民逆賊還是宗教漢,這個問題其實反應了鬥爭實質,作為滿清英階層的官員對這個都十分,前者不過是凌遲的問題,後者就涉及到模擬和洋人來次大戰了,像十年前一樣。

“這不是問我通敵謀反罪吧?”容閎暗暗地想。但他是美國人,上海這個地方因為長官怕洋人,倚仗洋人對抗太平軍。所以對洋人還是很懼怕的,這種認識讓他膽氣壯了很多,他說道:“我去過廣州,那裡洋人很多,但洋人不會摻和我大清內戰,大英大美都說過了,至於法國人,他們也是皇帝體系,拿破崙三世說了算。但是他們和大宋的和平條約也只是在大宋受到攻擊時候,要互相幫忙,也就是說這是虛的,具體的要看戰爭發展。”這話顯示出一個滿清官員不理解的美國學士的水平了,牽扯到外了,馬上滿桌子的官員互相頭接耳,滿臉的畏懼之,靖粵大營在偽宋虛弱地時候出擊,但換來的僅僅是各路人馬被少數洋人阻住。主力繞典被前後夾擊的海宋洋槍隊差點屠滅掉,現在附庸國安南和咸豐已經音信不通了,在大宋**地武力威嚇下,阮氏王朝把咸豐的聖旨扔在一邊了。

這時候,主座的陳元猛地一敲桌子,吼道:“什麼偽宋?那些短賊有什麼好怕的!老子當年和左大人深入長淪陷區廣州,一路用少林童子功手刃百十個短賊,連長皇帝趙闊見了我都滿地亂滾,他們就是個!”

“什麼?您也去過廣州?見過那趙闊?”容閎倒大吃一驚。沒想到這個滿清官員竟然也深入過廣州。這驚異讓滿桌子的官員十分滿意,七嘴八舌的朝容閎說著陳元大人當年多麼英勇。勇探龍潭虎**,要不然怎麼年紀輕輕就坐到這種高位上。

陳元得意洋洋的親自給容閎說道:“當年,我和左大人深入虎**,在總督府附近的花園遇到長頭子趙子微視察,這傢伙也是橫慣了,竟然喬裝後魚服出現在洋人花園裡,我們三人和他們狹路相逢,當時,我滿腦子只有咸豐大帝那溫暖的笑容,看到這匪徒我怒不可遏,當即掏槍便打,一手一支左輪,左右開弓,你也知道廣州軍火商到處都是,他們不軍火,和長銳血戰竟,打死地長屍橫遍地,奈何長頭子趙闊命大,兩個侍衛連續跳起來擋住他,我左一槍打在第一個侍衛口,我右一槍削掉第二個侍衛天靈蓋,第三槍,長頭子趴在地上了。這時候長大部隊到達,我和左大人邊戰邊走,第二天我們就逃到香港坐船來上海了。媽的,要是那傢伙不是有兩個喪心病狂的死士,我就手刃長頭子了!哼!”聽著這番彩之極的講述,容閎手指頭差點讓雪茄燒了“這是真是假啊!為啥我不知道啊!”

“真的!陳大人就靠這次偵察立了大功啊!”桌子上其他官員紛紛捶頓足的叫道,接著紛紛起立:“來,我給我哥敬一杯。”

“大哥,咱們是老鄉,為啥我就不如你厲害呢?”

“弟弟,老兄倚老賣老,你小子手上功夫好、上功夫也好!媽的,老兄的酒你得喝!”酒喝不少了,滿清官員也不再像開始時候憑身份互相客氣了,而是開始稱兄道弟了。

滿臉笑容的陳元喝得卻是在場地位最低地一個小官的酒,那是個和陳元年紀差不多的年輕人,舉著酒杯走到陳元面前,噗通一下跪下,高舉酒杯過頭,叫道:“陳大人!今天下官看到您,就好像看到我爹爹,他武功湛,俠義心腸。忠君愛國!然而我和父親相隔遙遠,所謂上司比爹都親,今天下官就把您當成我的親爹爹了,兒子的酒您一定要喝!”

“好好好!你爹爹我不敢當,但衝你這一跪!我喝了!”興高彩烈的陳元接過小王的酒杯,仰頭幹了。

“小王。必然很快高升,雖然他就是個農民出身,進來這湘軍上海西學會沒有後臺,但這小子懂事。”楊坊在容閎耳邊解釋道。

但那邊中年人陳蘭彬看著年紀輕輕的陳元得意忘形地喝酒,他恨恨地一口把杯中地酒乾了,心裡卻痛罵:“***馬!鬼信你敢擊長皇帝!不是左宗棠那隻落水狗又爬上來了,容得你在西學會囂張嗎?什麼世道!老子堂堂翰林竟然讓你一個丘八呼來喝去!”不過雖然他咬牙切齒,但臉上卻笑道:“陳大人啊,是不是缺點什麼啊?”陳元一愣。猛地一拍腦袋,說道:“看我這腦子!上姑娘!”很快酒樓雅間裡進來一群妖嬈地歌女,開始吼著嗓子唱了起來。唱了一會,又坐在客人中間勸起酒來。

“小蘭,小芳、小樓,這位是正主哦!”陳元指著容閎,笑嘻嘻的稱呼著美女地小名,看來對她們異常悉。

馬上容閎被一群美女包圍了,他尷尬的推辭著美女的騒擾,把進自己嘴裡的四點燃的雪茄依次拔了出來。

“容老弟,果然是讀書人。臉紅了啊!”陳蘭彬大笑道,頓時滿酒桌的官員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陳元拍著脯對容閎說道:“弟弟,你趕緊給左大人和曾大人寫信,我給你轉達,哥哥我保證你,只要你給湘軍組建了洋槍隊和工廠,到了長沙吃香的喝辣的,我們長沙妹子比上海小妞漂亮多了!你想要幾個要幾個!任你挑!”

“容弟。寶順洋行董事斯賓遜先生是我老友,他給我推薦你,我給你推薦湘軍,他的眼光不會錯地,你趕緊寫,讓陳大人給你轉達。以後當了官,飛黃騰達,別忘了我和你陳大哥就行了。”楊坊笑道。

容閎才知道現在說到正事啊,但他正被好幾個歌女纏著。滿臉通紅。哪有腦筋想***什麼湘軍不湘軍的啊!更何況兩個不請自來地大哥了。

“洋人那套厲害!但咱們祖宗那套不能丟!哎,總算找到我弟弟這種中西貫通的人才了。西學為用,中學為體!曾國藩大人說的真是經典!我都在上海呆了多久才遇到?肚子都長褶子了!”陳元大笑著開衣服給大家看他鼓起來的大肚子:“我算不辱使命啊!”說著一拍容閎的肩膀,大叫道:“哥哥我命令你今晚就寫!馬上寫!來,大家為了我這個美國人弟弟乾一杯!為了西學為用,中學為體乾一杯!為了大清的萬世山河干一杯!”但大家酒杯還沒碰到一起,門發出一聲破碎的巨響,酒席上所有人都朝門口看去,酒桌下的狗也站起來朝著門口狂吠起來,只見雅間的木門扭曲著朝一邊無力地歪去,木板碎片飛濺得到處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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