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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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燹和喬怡走進產房外那條走廊時“哇——”一聲嬰兒的啼哭倏然傳出。是從產房裡傳來的!季曉舟從長椅上彈起來,緊張萬分地聆聽著。正當他要撲向那扇燈火輝煌的神聖之門時,另一位丈夫捷足先登,已從護士手裡接過自己的孩子。季曉舟又沮喪地坐下去。見楊燹和喬怡走過來,他做了個苦臉,表示一無進展。這跌宕起伏的情緒他已重複多次。

“沒關係,一切都會好得不得了的!”楊燹拍拍季曉舟的肩膀。

季曉舟從椅子上站起來,開始在走廊裡踱步——象那種電影中用濫的鏡頭一樣。可見電影編導們是考究過生活的。踱步有助於增強人的耐力,有助於撫身心的焦灼。這一夜他要走多少路呢?大約遠甚於以往任何一次夜行軍。這是他一生中最長的夜。西方有種荒誕的理論,說是人若想延長壽命,就去尋找痛苦,在痛苦中,你到時間比實際上長出若干倍,一分鐘可以象一年那樣長,也可以象十年那樣長,全由痛苦的程度所決定。曉舟和萍萍這一夜,或者可以印證這種理論吧?

楊燹知道此刻對曉舟說什麼安話都白費,於是便住椅子上一靠。過了一會,他的呼漸漸拉長了。

“啊——”待產室傳出一聲呻,曉舟停止了踱步。

“啊…”喬怡也從濛中驚醒。

“是萍萍!”曉舟慌得左顧右盼,然後轉向待產室:“是萍萍…”楊燹霍地站起來,臉上竟毫無睡意。他面攔住一個年輕的女護士:“喂,你能進去打聽一下嗎?一個姓寧的產婦出了什麼事…”

“待產室不歸我管。”女護士說罷要走,被楊燹一把拽住。

萍萍又呻一聲。季曉舟衝上去:“哎,同志,同志!麻煩你了!幫我去問問吧?”那姑娘轉過身:“咦,才怪哩!你們到底哪個是她愛人…”她挑著鑷成一線的雙眉。這句不三不四的話使楊燹陡然上了火。

“誰是她愛人不關你事。現在是請你問問那裡面的情況!”他一座山似的在曉舟與女護士之間。萍萍的呻越來越慘。

“你去還是不去?”女護士眼一斜:“我正忙著,顧不上!”

“剛才你不是在那門口,對著歌片學唱鄧麗君嗎?”喬怡驚異,他原來壓沒睡著?這警犬似的傢伙。

女護士:“你管不著。”

“我一點也不想管你。您後真成了大歌唱家也難說。現在只請您去問一聲,這不耽誤您什麼吧?”楊燹冷冷道。

女護士不甘服輸:“那…稍等五分鐘!”她想溜。

“站住!你聽見她在叫嗎?!五分鐘,說得輕巧!五分鐘?子彈命中目標只需要千分之一秒。五分鐘,你算算可以死多少人?——現在就去問,去呀!”那姑娘只得在楊燹的“押解”下走進男地。一會兒便垂著眼皮出來答覆:“胎位不正,在採取措施。”說罷逃也似的走了。

季曉舟愁苦著臉“那咋辦?那咋辦?”

“咋辦你也辦不了。要不,你到外面去,就聽不見她叫喚了。”楊燹皺著眉道。

“不,不,我就守在這裡…”

“那我出去吧,我可是怕你那張造孽的臉。”他往走廊出口走去。

喬怡忙安這個神不守舍的男子漢:“沒事,沒事,你別急…”季曉舟什麼也聽不進去,又站起來踱步。步子更急促、更不穩定了。

“萍萍苦啊…”他彷彿自語“跟了我她真苦透了。不然,她父母兄弟總會來安…她為我把什麼都丟了…”踱步。踱步。

喬怡到,在這裡待著的人彷彿又重歸於母腹,那麼狹小滯悶,無法到時間的動。不知是什麼時間了,長廊盡頭,天已微白。她站起身,朝亮處走去。楊燹在階梯上叉著,背朝著她。

“我們什麼時候再見面?”他突兀地問。他已覺到了她來到身後。

“我會空去看看首長。”喬怡打趣道“恭喜你,未來的參謀長。”

“未來?現在就是!”

“那你明年還考研究生嗎?”

“那是明年的事。個人計劃往往不能作數。”他忽然轉過臉來“喂,蕎子,你說:軍官和研究生你更喜歡哪個?”

“那得看軍官的水平和研究生的質量。”

“你這回答太缺乏人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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