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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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是，班奈那個混蛋正好看到。”她們齊聲呻。卓班奈喜歡找部屬的碴，德磊是他最愛的目標。

“我能怎麼辦？”瑪茜搖頭問。

“我絕不會給那個混蛋更多子彈來對付那個可憐的孩子。所以我摸摸德磊的臉頰，說了些『我不知道你有興趣』那類打情罵俏的話。德磊滿臉通紅地躲進男廁所。”

“班奈有什麼反應？”娜問。

“下地假笑說，如果知道我有那麼飢不擇食，他早就大發慈悲地提供服務了。”另外三個女生齊翻白眼。

“換言之，他還是不改混蛋本。”曉薔鄙夷地說。

漢默科技的男同事中有些是下的鬼，再多的受訓練也改變不了那一點。但大部分的男生都還好；這也算是扯平了，因為公司裡有些女人真的很尖酸刻薄。曉薔老早就不在工作場所或其它地方尋找完美了。娜認為她太憤世嫉俗，但娜在她們四人中年紀最輕，她看待世事的樂觀態度依然完好無損…有點褪，但依然完好無損。

從表面上看來，她們這四個朋友除了同在一家公司上班以外，毫無共通之處。四十一歲的會計部主管狄瑪茜在她們這群死黨中年紀最大。離了三次婚之後，她從此對婚姻敬謝不。她的頭髮是漂白的淡金，菸開始對她的皮膚產生影響，衣服總是穿得太緊了點。她喜歡啤酒、藍領工人、暴的和保齡球。

“我是男人的夢中情人。”她曾經笑著說。

“我的啤酒支出等於別人的香檳預算。”瑪茜目前的同居男友大頓是個大塊頭的肌猛男，其它三個女生都不喜歡他。曉薔個人認為他人如其名，因為他的腦筋有夠遲鈍。他比瑪茜小十歲，偶爾會打些零工，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喝啤酒和看電視。但據瑪茜說，他和她在方面趣味相投，所以她決定暫時把他留在身邊。

二十四歲的許娜是銷售部的神童。她高挑苗條，擁有貓一般的優雅和尊嚴，完美無瑕的肌膚是淡褐，嗓音柔和優美，男人看到她就像蒼蠅看到蜂。她和瑪茜是完全相反的兩種典型。瑪茜喧鬧俗麗；娜冷漠高雅。娜只在別人面前生過一次氣，那是因為有人說她是“非洲裔美國人”

“我是美國人。”她不悅地說，猛然轉身面對出言冒犯者。

“我從來沒有去過非洲。我出生在加州，家父是海軍陸戰隊少校。我擁有黑人血統，但也有白人血統。”她伸出一隻纖細的手臂，打量它的顏。

“我覺得我看起來是褐。我們所有人的膚都是褐，只不過深淺有所不同，所以不要企圖隔離我。”那個傢伙結結巴巴地道歉，娜以親切的笑容原諒了他，結果那個傢伙開口約她出去。她目前正在跟底特律獅子隊的一個足球隊員往；不幸的是，她對金世摩一往情深，他卻在出賽的每個城市跟別的女人尋歡作樂。娜的深褐眼眸經常悶悶不樂，但她對他還不死心。

遊蒂潔在人力資源部工作，她是四人中最傳統的一個。她和曉薔一樣是三十歲，跟她的高中初戀情人結婚了九年。他們住在不錯的郊區住宅裡，養了兩隻貓、一隻鸚鵡和一隻可卡犬。蒂潔的生活只有一個瑕疵，那就是她想要小孩，但她的丈夫嘉朗不要。曉薔個人認為蒂潔可以再獨立一點。但嘉朗是雪佛蘭車廠三到十一點的午班主任，兩人同時在家的時間並不多。蒂潔老是在看錶，好像必須在某個時間前趕回家。曉薔猜嘉朗並不贊同她們的週五夜聚會。但她們只不過是在“厄尼小陛”聚餐，總是在九點前散會，又沒有造訪每家酒吧，飲酒作樂到深夜。

沒有人的生活是完美的，曉薔心想。她自己的羅曼史就不怎麼光彩。她訂過三次婚，但沒有一次結成婚。與第三任未婚夫分手後，她決定暫時不談情，專心衝刺事業。轉眼之間七年過去，她依然專心在事業上。她擁有良好的信用記錄和可觀的銀行存款數字，剛剛買下生平第一棟房子，雖然隔壁那個脾氣暴躁、自私自利的鄰居害得她住在其中不如當初想象的那樣快樂。他或許是警察，但仍然令她到不安，因為無論是不是警察，他看起來都像是那種不喜歡你就放火燒你房子的人。而她從搬來那天起就不討他喜歡。

“今天早上我又跟我的鄰居起了衝突。”她嘆口氣，手肘靠著桌面，下巴擱在扣的十指上。

“他這次又做了什麼？”蒂潔同情地問，因為她們都知道曉薔的困境，惡鄰能讓你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我在匆忙倒車時撞上我的垃圾桶。要知道，趕時間總是會讓人做出從容不迫時絕不會發生的事。總之，我的垃圾桶撞到他的垃圾桶，他的蓋子彈到馬路上。你們可以想象那發出多大的噪音。他像熊一樣衝出他家前門，咆哮著說從來沒見過像我這樣吵的人。”

“你應該踢翻他的垃圾桶。”瑪茜說，她才不相信以德報怨那一套。

“他會以擾亂安寧逮捕我。”曉薔氣餒說。

“他是警察。”

“不可能！”她們不敢置信地齊聲道。但話說回來，她們都聽她形容過他的樣子。佈滿血絲的眼睛、幾天沒刮的短鬚和破舊骯髒的衣服聽起來不大像是警察。

“我猜警察跟任何人一樣有可能是酒鬼，”蒂潔吐吐地說。

“也許更有可能。”曉薔皺眉回想早晨見面的情形。

“現在想想，我並沒有在他身上聞到酒味。他看起來像醉了三天，但聞起來不像。他媽的！我真不願想象他在沒有喝醉時脾氣都能那麼壞。”

“罰錢。”瑪茜說。

“該死！”曉薔惱怒地說。她跟她們約定好了，她每說一句話都要付給她們每個人五元，心想那樣可以敦促自己改掉說話的習慣。

“加倍。”蒂潔伸出手。

曉薔嘟嘟囔嚷地掏出十元硬幣遞給她們每個人，但小心沒有再說出話來。她最近總是在皮包裡準備了很多零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