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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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要考慮的是司徒暮會如何處置她,把她押回西京送進牢獄?這是她最害怕的,她是風煙,四處的風煙。或許在要了她之後玩膩了就放走?她希望最好這樣,她是屬於自由的,自由的靈魂與個體。

還沒想過逃跑,一是因為受的鞭傷還沒癒合;二是因為處在沙漠的嚴酷環境中,沒有任何裝備的她即使逃了出去也只有一條死路。為了活著離開沙漠,為了活著的自由,她願意等,等到司徒暮失去防備,所以她採取了不抵抗的妥協。

好像她的運氣似乎真的很糟糕,否則不會這麼巧,在看誨市蜃樓時遇上暮王爺而忽略了下跪的禮數,以至於在挨鞭刑的時候被發現是女兒身,更不會被迫留在軍營中。她無聲地嘆口氣,為自己的黴運。

至於司徒暮同她母親之間的瓜葛,她無興趣探究,她相信司徒暮對她母親而言不過是生命中一個不起眼的過客。只是她惟一不瞭解的是,他基於怎樣的心態要了她,她希望自己只是他因旅途寂寞而一時興起的玩物,等新鮮一過便隨手扔之,但願…是吧…

傷越來越痛,身體也越來越熱,怎麼回事?她眼前的灰突然轉為發紅的黑,隨後天地歸為初始的寧謐。斜斜地倒在沙堆上,她不再能思考,如死了般…

“怎麼樣?”司徒暮陰沉著臉問神緊張的老軍醫。

“只是鞭傷引起的高燒,服幾劑藥就可以了,這位姑娘的體質不錯,應無命之憂。”被看得渾身直冒冷汗的軍醫一邊開藥方,一邊儘量讓自己的話語暢。

“什麼時候醒來?”他接過藥方,雖然不太懂但還是看了看,隨後又遞迴給軍醫。

“這得看這位姑娘的具體情形了,一般在服了藥的兩個時辰內就會醒。”

“藥由你親自煎好,要是出了什麼意外,軍法侍侯退下吧。”

“是。”老軍醫的臉還不如上不醒人世的病者。

司徒暮皺著眉望著閉著眼的風煙,她弓著身子是為了不碰觸才上了藥的傷口。他有些後悔,後悔不等她傷愈便要了她,要不然她的身體狀況也不會差到昏厥的地步。

“王爺…是不是該起程了?”副帥劉將軍小心地探問,“得乘著天還涼,多走一程。”起程?一軍之帥的臉愈發難看。昏不醒的風煙能經得起艱苦的沙漠之行嗎?可是他不可能為了她要求全軍數萬將士在沙漠裡多受一天的煎熬,多受一天死亡的威脅。荒涼的沙漠不比富足的平原,萬人的食糧與清水都是一份一份按程計算的,只少不多。他決不能因自己的私情而讓整支軍隊陷入危機之中,有著自己軍隊的暮王爺才是四國權傾天下的人物。

“起程!”他低聲命令,轉過身用毯將昏睡中的風煙裹好,一把抱起走出帳篷。抬頭接清晨刺眼的金燦陽光,他在心裡默默地祈求。

“不要死,如果你真的是風煙,真的是那個風煙的女兒,就不會因這點小傷而…”他抱緊她,一種得到手後再也不願失去的惶恐。

已過了午時,太陽最惡毒的時刻已來臨,整支軍隊雖仍保持著整齊的隊形,但疲憊的神情卻極其明顯。士兵們焦黑的臉與乾裂的都已顯現出一種奇異的忍耐力,忍耐著惡劣的環境對他們苛刻的考驗;他們相信他們是四國最優秀的軍隊,能勝人也能勝天。這次攻克沙克國不光是一場戰爭的勝利,只要他們能活著回到西京,那麼他們還破了一項記錄,在他們之前還沒有哪支軍隊能穿越過沙漠的。這一戰足以使他們所有人連同司徒暮的名字名垂青史,也使司徒暮與他的軍隊成為四國的一個傳奇。

風煙已服了藥,但在兩個時辰後仍沒醒來,只是不斷地囈語,要喝水,而額頭上的汗不停地冒出,擦了又沁出,一點辦法也沒有。

司徒暮扶著她身體的手臂已麻痺得失去知覺,全身嚴密包裹在衣袍下的他並不比士兵們舒服多少,一樣承受著豔陽的炙烤,一樣在沙漠中被蒸發。而他是王,是所有人的領袖,他的眼睛仍閃著光,不讓疲憊出一絲端倪。他騎在馬背上的身姿一如早晨上馬時一般英,無論從哪一個角度看,他都是那個軍民眼中威武英的暮王爺,權利與責任是對等的,他清楚這一點,所以他不會為了風煙而在沙漠中多拖延一瞬。

“…水…”窩在他懷裡被內外高溫折磨著的昏者又一次呻著。

司徒暮用右手取下畔的鹿皮水袋,咬開木,放到囈語者的邊緩緩倒人。

“王爺,您的水…”劉將軍將一注滿清水的水袋遞給司徒暮。

但-天才喝過兩三口水的人並未接過水袋,只是缺乏表情地冷冷看著老部下。

“王爺放心,這不是屬下尋私偷偷從軍備中取出的,都是將士們省下的。”深知其脾的劉文正解釋。

穿越沙漠最缺乏又最重要的東西便是水,為了能走出沙漠,能確保此次攻下沙克國的最終勝利,司徒暮下了死命令,一人一天一袋水,任何人包括他自己在內誰都不允許多嘗一滴。由於風煙並不算在行軍的人數中,所以並沒有多餘的水分配給她,也因此她所需的大量清水都是司徒薯分內的。

他無表情地接過水袋,他可以不需要,但懷裡不知何時才醒的人需要。

“這水袋裡的水由哪些人省下的就賞他們每人黃金十兩。”

“是…”劉將軍正想報出將士的名字,卻因主帥的注意力轉移而做罷。

司徒暮到風煙的身體在他懷中掙扎了一下,便立刻將擔憂的視線停駐在她臉上。要是她真的熬不過沙漠的酷熱,那麼他又會怎麼樣呢?他不知道,不敢想象那個曾經代表著生命的胎兒在二十年後竟死在他的懷裡,他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好熱…是誰…風煙被不知名的高溫折磨著,喉嚨如冒火似的難受,意識模糊中,有人不斷將水送進她的口中。

是誰?是誰一直守在她身邊?母親嗎?母親不是死了嗎?

“…水…”她不自主地又要求道,隨之是甘甜的清水進喉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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