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雲夢二嬌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可是徐元平早已運閉住右臂脈,雖覺右胞骨疼裂,但卻不妨害他運用內力,一咬牙,左手也用了五成勁力。

他心中概慧空和慧因愛護之位,不使用足全力,傷害慧果。饒是如此,慧果亦自承受不起,只覺半身一麻,力適頓失,扣制徐元平在腕脈門的左手,也不自覺的鬆開。

但他究竟是身負絕學之人,臨危不亂,一面運氣抗拒,一面反擊,左膝一抬,猛撞徐元平丹田要

這一招攻勢,當真是用的神妙無方,迫得徐元平抖手躍開。

慧果功敗垂成,不起殺機,雙眉一聳,冷笑道:“小擅越身手真個不凡,老僧再領教幾招。”欺身而進,一掌劈出。

徐元平雙腳不離六寸之地,上身微微一側,讓避開一掌,反手攻了一拳,戳了兩指。

慧果被他拳指齊施的攻勢,迫得向後退了一步,但迅即又欺身而上,拳掌錯,連攻了十三四把。徐元平拿指揮舞,一口氣化解了慧果十三四把的強猛攻勢後,慧果攻勢略緩,徐元平趁勢還擊,拍擊三拿,踢出四腿。

兩人均怕驚醒店中客人,不敢放手大戰,各以奇奧迅快的手法,搶制先機,蓄勁掌心,留力不發,扎樁如山,只憑上半身伏仰側臥,讓避對方攻勢,表面上看不出什麼威勢,其實這等近身相搏,手臂伸縮之間,可及對方全身各大要,最是危險不過,只要稍一失神,輕則重傷,重則殞命。

徐元平雖得意空大師傳授了《達摩易筋經》,及少林派各種奇武功要訣,但因初次用來對敵,不能得心應手,博雖廣,卻是連遇險招。幸得他聰慧絕倫,悟超越常人甚多,在學習之時,又得慧空以本身功力相助,澄清了中雜念,集中全神而學,雖只有數時間,但他卻記了慧空所授全部武功要訣。

兩人打了一陣之後,徐元平心神漸定,手法亦逐漸純,攻勢愈來愈猛,招術也愈打愈奇,慧果暗暗心驚,急的忽次兩掌,向後跌退。

徐元平沉沉一揖,笑道:“多謝老前輩考教晚輩武功。”慧果合掌述了一禮,心中暗自忖道:“這小於武功如此之高,如想以武功奪得懷中短劍,只怕極是不易。”心念一轉,放下臉笑道:“小擅越才華橫溢,勿怪被我那大師兄肯破例收歸門下,傳授了他一身絕世無匹的武功。”徐永平道:“晚輩雖蒙慧空老前輩傳授武功,但並未行拜師大禮,列身少林門牆。”慧果心裡暗罵道:好狡猾的小子,但外形卻絲毫不動聲,微微一笑道:“依老衲剛才和小擅越動手相搏幾招來看,小擅越已得我們少林派武功真傳了。”徐元平道:“好說,還得請老師父多多指點。”慧果道:“小檀越既是我們大師兄衣缽弟子和老衲總算有一點香火情義…”徐元平截住慧果的話道:“晚輩已再三正告老師父,慧空老前輩雖然傳授了晚輩武功,但那是賭輸於我,並無半點師徒情意。”他因存心替慧空查雪六十年囚之冤,只怕和少林派攀上關係,後有許多不便之處,是以,不肯承認。

慧果見他始終不承認和少林派中有關係,只得淡淡一笑道:“那也罷了,老衲在初入師門時,多虧大師兄照拂,大部武功,也都是大師兄代師傳授,名雖是師兄師弟,其實情義深重,無疑師徒。”徐元平微微一笑,卻未接口。

慧果輕輕嘆息一聲,道:“小擅越既不承認是我們少林門下,老衲也不便為人所難,但我大師兄傳授小擅越武功之事,你總不能再予否認。”徐元平道:“不錯,慧空大師傳授了我的武功,雖然賭輸於我,但晚輩心中一樣。”慧果道:“這就是了,你既然我大師兄的傳藝之恩,是不是該為他的名譽著想,他乃我們少林派中三百年來僅有的奇人,一身武功,舉世無匹,別說我們這同門師兄弟難已望他項背,就是上一輩的師長,也難和地抗拒,他如不接受那‘悔心撣院’囚之罰,實難有人能強囚於他…”徐元平一皺眉頭接道:“師倫大道,豈容仟逆,慧空大師乃大智大慧之人,自然是不屑為這叛師離道之事。”慧果眼看徐元平逐漸步及自己謀算之中,心頭甚是高興,但他乃見聞博廣之人,喜怒不形於,仍然一臉皮肅神情,說道:“我那大師兄甘願把六十寒暑的有為之年,埋葬於‘悔心撣院’,小擅越可知是為了什麼?”徐元平究竟是年輕之八,不似慧果那等老而彌辣,立時冷笑道:“慧空大師縱然懲罰,相信令師十分愛護於他,決不會把一曠絕奇才,無聲無息的埋葬‘悔心排院’,可惜的是令師已於四十年前道成圓寂,無法和他理論此事,但據晚輩數觀察所得,只怕此中大有可疑之地哼哼,晚輩後有機緣,定當查明此事…”話至此處,忽然覺得失言,倏然住四。

慧果嘆道:“固不論此中是否有可疑之處,但我那大師兄,卻為我少林寺村之下一代典範,‘悔心禪院’中六十年面壁,留下了千百代少林弟子的教幕典範,老衲雖為他六十年囚居傷,但亦為他能樹此一代楷模欣,絕世才華,果然是與眾不同。”說完話,臉上忽然浮現出黯然神

徐元乎想到慧空在數間破損瓦舍中幽居六十年歲月之苦,不傷萬千,他乃至之人,想到慧空相待自己的諸般好處,只覺得中熱血沸騰,淚水奪眶而出。

慧果趕忙接口說道:“我師兄二十歲出道行快,數年間聲威便退傳大江南北,綠林中人,聞名喪膽,不知積修了多少善功,想不到免落得終身囚之苦,老衲雖是佛門弟子,也要說一句天道睽睽了。”徐元平被他連番撥,不覺真情盪,淚水滾滾,順腮而下。

慧果又一嘆息道:“我大師兄所以身遭囚,起因全在那柄短劍之上,此刻如一旦重視江湖,只怕要引起滔天風波,如被人追查此劍曾落在我那師兄手中,不但為我少林派招惹來不少麻煩,只恐我那大師兄的清白聲譽,也將毀在這短劍之上了,因此之故,才迫的老衲暗中施襲奪創。”徐元平聽得心頭一震,道:“這麼說來,老師父定然是知道那短劍的來歷了,如能把短劍和慧空大師之間的關係見告,晚輩自當在老師父監視下把短劍毀去,使它永無再見江湖之。”他慧空傳授武功之思,心中實不願再使那半生孤寂囚居的老人死後清白受到拍汙,幾句話說的斬釘截鐵,十分堅決。

慧果暗罵一聲,好個狡黠的娃兒,看來他倒是不易上當。心中雖在暗罵,但外形卻仍保持著戚傷神,說道:“此事對我那大師兄關係甚大,老衲實不便相告於人,小施主這等追問,確使老衲為難。”徐元平道:“慧空大師待晚輩恩重如山,只要是為他之事,教晚輩赴湯蹈火,我也是心甘情願,老師父但請放心。”慧果道:“此事說來話長,小擅越可知那短劍的名字嗎?”徐元平道:“晚輩剛承慧因老師父簡略相告,說此劍名喚我情劍,但並未說出此劍來歷出處,以及與慧空大師之關係。”慧果道:“此事除我之外,天下恐怕很少有人知道…”他沉一陣之後,接道:“這已是六十幾年前的往事,我大師兄得到此劍之,家師適和我三師兄慧因遠行南海,少林寺中一切事務,均由老衲一位師叔代行。因我那師叔年事過高,又不喜和生人往言談,是以寺中很多瑣務均由老衲代辦。這我那慧空師兄返寺,老衲特於當之夜前往晉謁,想請師兄代主寺務,哪知一見我師兄之面,大師兄就要我為他作一個見證人,他已和人約好,三後夜間和人在少室峰下一處隱秘的山谷中比武,而且不讓我洩此事。待到第三二更時分,大師兄果然帶了兵刃,喚我一起前去。我們到達少室峰頂時,敵人已經先到了一步。”徐元平問道:“來人可是一位女子嗎?”慧果微微一笑,道:“來人也是兩個,一男一女,男的身著勁裝,背寶劍,相貌魁梧英俊;女的一身素裝,嬌小玲戲,因她臉上戴有面具,無法看得她面像如何,但依她身材風度推論,必然是一位極美之人。”徐元平心頭微微一跳,接道:“他們可是為爭那戮情劍,才相約而鬥嗎?那也是武林中常見之事。”他因心中崇敬慧空,只怕慧果說出傷損慧空之言,情不由己的了一句。

慧果嘆道:“如果單單為爭奪戮情劍,也不致牽引出無窮後患,可是除了那戮情劍外,其中又牽纏著私情恩怨,以致使得那場比武之會,變成了生死之拼,那真是一場武林中罕見的搏鬥,只看得老衲目不暇接。”徐元平道:“老師父可記得他們在比武之前,談過些什麼話嗎?”慧果俯首沉思不語,似在回憶,也象在考慮,足足過丁有一盅熱茶工夫之久,才陡然抬頭說道:“小擅越這般苦苦追問,難道真要老衲親口說出我那大師兄的隱秘不成。”徐元平一聳劍眉,仰臉思索了一陣,道:“老師父既不願說;晚輩也不便追問,但想那慧空大師乃一代人傑,自是不會有什麼喪德敗行之事,縱是失手傷人,也是情非得已。”他心慧空大思,早已把他看作師父。

慧果笑道:“不錯,我那大師兄在那場比武中,的確是傷了人,但據老衲現場目睹而論,如無受傷之人,也難結束那一場生死搏鬥。兩人自少室峰頂相見之後,未一言,立時拔出兵刃,聯抉向峰下一處密谷奔去,我和那素裝少女,緊隨兩人身後急追。那英俊少年武功,似和師兄相差無幾,兩人聯抉急奔,快如星一般,片刻工夫已把我和那素裝少女,甩了數丈之遠。等我們兩個追到谷中之時,兩人已動上了手,那時老衲剛剛藝滿出師,說年齡比小擅越大的有限,尚不足二十四歲,我大師兄那時也不過三十四,但他已是威震大江南北,掩盡天下英雄的大俠客丁,唉!往事不堪回首,想來歷歷如繪,如今那青山依舊,可是我那一代奇傑的大師兄、已然證果還因,駕返極樂了。”徐元平只聽得咬牙作聲,問道:“那場烈的大拼搏,想來定是慧空大師勝了。”慧果道:“初動手時,形勢於我大師兄十分不利,那英俊少年出手劍招十分怪異,害得我大師兄全身都被劍光籠罩,直到三百餘招之後,天已到五更時分,我那大師兄突然振刀反攻,剎那間刀勢大振,那施劍少年被迫得步步後退,被到一處山腳所在,我師見心存仁慈,喝令那少年棄劍認輸,哪知對方借我大師兄說話之機,陡然間刺出一劍,那一劍刺的奇奧至極,我大師雖在戒備之下,仍被一創刺傷左臂,這才招惹起我師兄怒火,反手三刀,把那少年重創刀下,雖未當場絕氣,但以他傷勢而論,是決難醫得好了…”話至此處,倏然住口。

徐元平道:“攻入不備,咎由自取,那自是怪不得慧空大師。”慧果道:“老衲只能言盡於此,至於那少年受傷之後,和我那大師兄說了些什麼,怨老衲不便奉告,兩人動手相搏,真正原因並非為劍,但那短劍卻是此案的關鍵,一旦出現江湖,必將使此一慘案重翻,果真如此,那不但對我大師兄清白有汙,且將為我們少林寺招來極大的麻煩,說不定要掀起整個武林中一場血雨腥風的浩劫。小擅越如體念我大師兄傳你武功之恩,請把那關於我們少林寺存亡絕續的戮情劍還老衲,不但老袖不盡,就是我那死去的大師兄,也一科小擅越了。如果小擅越執意不肯,老衲也不便再相強索。”徐元平被他一度話說得情盪,探手入懷,取出短劍,正待給慧果,突然心中一動,又把短劍放人懷中。

慧果剛想伸手接劍,忽見徐元平又把短劍藏入懷中,不一變,拂袖而起,冷笑一聲,說道:“小擅越這等戲老衲,是何用心?”徐元平道:“老師父誤會了,晚輩怎敢存心拍戲,只因想到了慧空大師在相贈此劍之時,曾告誡晚輩要珍重收藏,把此劍轉送老師父原無不可,但如叫晚輩背棄慧空大師遺言,那卻是萬萬不能。”慧果怒道:“這麼說來,你是不肯還那戮情劍了?”徐元平道:“老師父儘管放心,晚輩當尋找一處隱秘所在,深理此劍,使它永無在江湖重現的可能,這等做法,既可不違背慧空大師遺言,又可保得他的情譽。”他口中雖然說的十分婉轉,但心中已對慧果動了懷疑,藏好短劍之後,暗中運氣戒備。

慧果臉本極難看,但略經沉思之後,突然消失滿臉怒容,笑道:“小擅越既然對老衲動了懷疑,老衲也不便打擾了,但望小擅越好好的珍藏短劍,莫讓它落入別人手中就好。”徐元平正答道:“老師父請放心,只要晚輩一息尚存,決不讓此劍落入別人之手。”慧果雙眉微微一聳,僧袍一拂,飄然風動。徐元平還未來及躬身送客,慧果已到了房門之外,徐元平躍出房門時,慧果早已走的蹤影不見。

他呆呆地站在夜之中,想著這數以來的連番遭遇,真是如夢如幻,慧空的孤傲冷怪,慧因的慈祥和藹,慧果的機詐陰險,同是佛門弟子,一師相承,不但武功造詣大不相同,而且連格也各趨極端…

正自想得出神,忽聞一聲輕微小石擊瓦之聲,起自對面屋脊。

徐元平霍然驚覺,正想轉身飛撲上房查看,但心中突然一動,裝作未聞,仰臉望望天,緩步走回房中,熄去燈光,和衣倒臥榻上。

他本是假裝就寢,以誘來人上當,哪知等了足足一頓飯工夫之久,仍不見一點異狀,如換常人,定以耳誤而不再留心此事,但徐元平卻堅信自己沒有聽錯。當下輕輕推開後窗躍出,迅快的翻上屋面,隱入屋脊後面暗影之處,運足自力,四面張望。

果然發現一條人影,由對面屋後飛起,疾向正東方向奔去。

他本不想追蹤,但想那戮情劍關乎到慧空一生清譽,登時飛身躍起,施展輕功,尾隨那人身後追去,想查出那夜行人是否為戮情劍而來。那夜行人身法竟然十分迅快,片刻間,已離了市鎮,深入郊野,在一所孤立宏偉的大在院外失去蹤跡。徐元平仔細打量了四周一眼,心中暗自忖道:這是什麼人住的莊院,建築在這樣荒涼的地方。原來這在院右側,緊依著一片亂墳,觸目盡都是壘壘青墳;左側是一座畝許地大小的水池,星光閃爍之下,泛現起盈盈水光。任院前面散亂的矗立著十幾株四五丈高的大白楊樹,隨風沙沙作響,落時飄飛中不時傳來夜菜長鳴。

那在院也建築的十分奇怪,紅牆碉樓,似廟非廟,看上去陰風慘摻。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