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秦皇肆虐靈虛洞府藏密典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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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他們師兄弟互相殘殺,鬼谷子對於他們大失所望,只好另覓傳人,靈虛客就是他的第三個弟子,此人天淳厚,資質之佳,更勝於孫寵二人,鬼谷子在初見面時,仍然以那一道難題相試,靈虛客既不採用寵涓的威脅方式,也不使用孫臏的詐術,只在門外很恭謹的跪著對鬼谷子說道:“師父愛我,願將絕藝相授,則弟子不請,師父也會自動離屋,師徒如父子,秉於赤誠,若以術相欺,非尊師之道,弟子雖能,亦不願為也。”一番話說得鬼谷子深為動容,果然自動的走出門,將他拉了起來說道:“孺子可教,我這一身絕學,也許不會失傅了。”從此以後,師徒兩人,遂遠離塵寰,隱於深山之內,共同研採宇宙和人生的奧秘,數十年後,靈虛客盡得鬼谷子的真傳,而且青勝於藍,更發明不少的真理。鬼谷子將一身絕學,傳給靈虛客以後,遂將傳道救世的責任,付給他,但卻囑其應俟機運,不可逆數而行,吩咐完畢,就一去不歸,不知所終了。

靈虛客秉承師訓,最初本來打算下山,輔佐一位明主,以求造福生民,不負所學,但周遊列國,觀察的結果,沒有一個能成大器的人物,再一虛心推算,知道人進化,走入逆,必待數萬千年後,方能完全淨化,那時始能實現大同世界,否則科學的知識愈豐富,則人心愈將為物質所役,慾壑難填,勢必造成無窮的紛爭,因此,遂打消初念,僅僅覓取一個傳人,以傳承這一部份絕學,使其延續下去,待時機成,再出而濟世。

後來秦始皇統一六國,大索天下,對於那些奇才異能之士,不是收為己用,就是大事加以殺戮,更將天下一切秘笈寶典,除保留一部份,儲之阿房宮外,一律加以焚燬,廣行愚民政策,以求建立他的子孫帝王萬世的基業。

靈虛客已經深得數理之秘,深知那是劫數使然,人力無法挽回,但為了避免麻煩,和保留古人心血研究的成果,師徒兩人,遂在秦始皇廣事蒐羅之先,將自己歷年累積的典籍華,和自己與師父鬼谷子的心著作,全部攜帶,遠遁苗疆,選定這處地方,開闢了這座府,潛居下來,因為行前了一點痕跡,所以才將府修得這麼隱秘。

靈虛客雖然深明玄理,但他的弟子明因子,心的修為卻還不夠,靈虛客帶他遠離中原,實非所願,因此,遂在府開闢得略具規模的時候,向靈虛客請命,要到秦宮探視一番。靈虛客虔心推求了三天,知道他此時的宿願,尚不足以成大道,遂慨然允其所請,終於在秦宮裡面,為那一群道高手,將他困死,那些高手,也因此傷亡殆盡,反而造成了武林上的真空狀態,正對了秦始皇的心思,再加以秦始皇蒐羅的武學秘笈,因博一錐的原因,另藏深山,中國上古前人研而成的各項神妙技擊,遂從此成為絕響,反而讓外來的達摩心法,在中國盡情發展,形成了少林武當兩大宗派。

靈虛客自弟子下山以後,知道他已不能再行回來,就獨自一人,在靈虛客府潛修命大道,最後終於返虛入明,轉識成智,對於整個宇宙的因果轉,瞭然若揭,知道自己此時的研究,尚幹天忌,還沒有到達人間推廣的時候。對於另覓傳人的念頭,也從此打消,只將各項典籍,按修為學習的順序,整理起來,以待明因子轉劫歸來,好重新繼承道統,以了前因,恐怕將來這些東西,為道人物所得,因此不惜費盡功力,將全用機關佈置起來,把有關武學和其他關鍵的書籍,一古腦兒秘藏起來,來人如果得不到這部記事,其他的秘笈就永遠無法得到,同時靈虛客又將取得這部記事的關鍵,用伶倫震紋錄音的工夫,將聲音灌在頂的太極圖,來人如果心地善良,一定懂得敬老尊賢,自然會對他的遺體跪拜,只要來人的頭頂,觸及那地面的淡藍圓石,受了先天之氣“按即今所謂人體靜電”的應,引發頂機關,使那錄了聲音的太極圖片轉動,引起裝置在內的雲母片發生震動,自然發出輿原來一樣的聲音,指引來人去取得那部靈虛記事。一切安排妥當以後,方始端坐正室的石榻上,悠然坐化,因為他已澈悟大道,遺體也像成了金剛不壞的法像。

秦含柳心想:自己可能就是那位明因子轉世,否則絕不會有這麼大的福緣,那麼輕易的就找到了這部記事。接著這一段記載的後面,就是指導來人練功的步驟,和按順序取得那些秘笈的方法,因為語多玄妙,一時不易瞭解。秦含柳知道那不是短時間可以辦到的,就將原書放回玉盒,再進那個石,剛把玉盒放回原處,石壁又馬上回復了原狀,秦含柳對於這位先師神奇的設計,不從內心裡生出無限的欽敬。

秦含柳所以暫時將記事重新收藏,主要的原因是離家已經一晝夜,恐怕父母在家裡焦急,想先把出路找到,回去稟明父母之後,再來到這裡來潛修,可是等他把這座府,裡裡外外找遍了以後,心中不大失所望,發現毫無辦法可想,只好耐著子,在這座府裡面,居住下來,苦練那批秘笈所載絕學,好從中間悟出辦法出困。

原來他搜查的結果,現出這座府,除了最初遇險的那個深潭,是惟一的出口以外,其他地方再也找不出任何通道,就是府與甬道中間的那一畝花圃,頂端雖然暴開許多裂縫,最低的地方也距離地面有二三十丈高下,想從中間跳了出去,絕不可能,深潭那面的情形,前面已有敘述,其困難的情形,更不用再講了。

不過這樣一來,反而使得秦含柳的心定了下來,集中心力在練功方面。否則,短短的這麼一段時間,也許不可能有這麼大的成就,後來的演變,也可能就要成了另外一種景象了。

閒話少說,秦含柳把心定下以後,首先將那條通往深潭的甬道,打掃的乾乾淨淨,然後將其餘三間石室,加以整理,正室為靈虛客法體所在,秦含柳對他心存虔敬,一切保持原狀,不敢加以妄動,其餘四間石室,除那座書房仍然保持不動以外,發現其他三間石室,一間是靈虛客師徒用來煉藥的丹室,一間是類似近代實驗室的工藝房,另外一間則是臥室。

在丹室裡面,鍋盆爐鼎,各俱全,秦含柳就暫時把它改作廚房使用,那間臥室就用來練功,工藝房裡,擺滿了一些奇形怪狀的事物,由於暫時還摸不清用途,也讓它擱在那裡,沒有加以理會。忙了兩天,把一切整理好了以後,方才重新把那一部靈虛記事,取了出來詳加研究。這才明白書房裡那些太極圖點,每一個都是一道機紐,掌握著一部重要秘笈的藏處。秦含柳按著程序,一一取了出來,才發現裡面的內容,真是包羅萬象,無所不有,上至天文地理,下至巫醫術數,一應俱全,單是武功方面,就有幾十部之多,不過上面沒有一句說到武功的字眼。因此,秦含柳練了一身絕技,還不知道那就是江湖上所仗以行道的武功,才鬧出與霓裳仙子相遇時的那一幕趣劇。

且說這些秘笈裡面所載的武學,最基本的就是太虛元氣,原來鬼谷子與靈虛客研究宇宙萬有的構造時,發現天地萬物,完全是由陰陽兩氣相搏而成,此二氣動則散為光,熱、力、電,凝則構成質體,實物所生的那種質凝的覺,實為二氣相搏,所產生的抗力,給予人類的一種幻覺,兩氣動靜相因,隱顯不一,遂產生各種質不同的萬物。兩氣名稱雖異,實則為一,動則生陽,動極生靜,靜則生陰,靜極動,一動一靜,互相為,分陰分陽,名為兩儀,陽主變而陰主合,萬物化生的道理,盡在其中矣。人得此氣之靈,如能善為運用,以心掌其變而意成其合,則陰陽二氣之消長,可以隨意變化。

“編者按:此說與今愛因斯坦的質能互變的學說,正相吻合,所謂陰陽二氣,實為正負兩種電極,而其本源,都不過是能量變化所產生的各別形態而已。萬物的構造雖異,追其本源,不過是百幾十種的元素化合而矣。而這百幾十種元素,又不過是數量不同的電子和質子相引運動而成,而那些質子電子的質量,最後又完全可以解體,全部化為不可思議的巨大能量,原子彈,氫彈就是利用這個原理做成,因此,一粒小石頭,如果能夠將其組合的電子質的比數加以改變,則點石可以成金,如果將其組合擊破,則可化以產生駭人聽聞的巨大動力。人類現在掌握了這種學識,本可造福人群,但人心未能淨化,反而助長了惡人的兇焰,靈虛師徒所以當年不願將他們的研究推廣,也就是有見於此。

太虛元氣,就是運用上面的道理,在神上面的一種玄妙無比,而又極為科學的修練,這種功夫,就是將心意專注在本身陰陽二氣的主使上,使心與氣合,按先天奇經八脈的構造,導氣歸元,使與神合,而恢復為沒有相搏的混元一氣狀態,則本身的真氣,就可以分合由心,隱顯如意,最後,並與天地萬物間所蘊藏的陰陽二氣相,使得周圍的事物,都可以受到自己心意支配而發生變化,使之凝,則四外無阻的空氣,可以形成一層有質疑的無形氣障,使之散,則可以發光、發熱,使之聚,則不但飛花摘葉,均可傷人,就是虛空一指,也如利劍在手,可以制人死命。而且對人體組織的破壞,一點也看不出傷痕來。使之合,則可以人火不熱,入水不浸,當然,那要行起功來,方才辦得到,但行功的長短全視修為而定,秦含柳被困水牢,不得不想法出困,就是因為不能行功太久的緣故,這種功夫練到最高境界的時候,甚至可以支配萬物原質的結構,點石成金,也就不是什麼異事了。

其次,就是潛蹤縮骨玄功了,只要把太虛元氣,練得有幾分火候,再練這個,一點也不困難。因為身體屬於自己,本身真氣的變化,既能掌握,則實質的改變,當然隨心所,何況人身本來就很空曠,所謂血骨骼,只不過是二氣相搏所產生的一種抗力,賦於人類覺上的一種幻想而已,如果真要將人體壓縮得一點空隙都沒有,恐怕一點灰塵那麼大小都不會有,這並不是作者過甚其辭,近代的科學,也已有見如此,因為人體也不過是由一些基本元素化合而成,所有的基本元素,都是原子構成,而原子的構造,又分為原子核同原子殼兩部份,原子核是一團緊擠在一起的中子和質子,原子殼就是一些按照固定直經的軌道環繞原子核疾轉的電子,如果原子本身有一幢洋房那麼大小,則原子核只不過像這幢房子裡的一頭小蒼蠅那麼大,外層的電子,更好像眼都看小到那些灰塵一樣了。其餘的差不多全是空空,毫無所有,但電子輿原子核之間,所產生的那一個力場,卻在我們的官上,造成了一種實質的幻覺,原子與原子相引而構成分子,它們的情形也和原子一樣。所以,假使我們自己變得像原子那麼大小的時候,反過來看人,則我們眼睛裡面所看到的,就像我們在‮夜午‬昂首望天一樣,除了看到少數的原子核像天上的星星一般,疏疏落落的點綴在那廣大無比的虛空裡以外,其他本就毫無所覺了。

潛蹤縮骨玄功,只需要將本身質點中間的那些距離,稍微縮短一點,並不需要破壞組織,改變結構,所以只要將太虛元氣練得稍有幾分火候,就可以辦到,並不是一件怎麼特殊困難的事。

在輕功方面,也是與一般武學不同,除了前面已經介紹過的巽風竄以外,就是所謂凌虛功,同樣也是拿太虛元氣作底子練的,只不過比潛蹤縮骨玄功,稍微要困難一點,需要運用本身真氣,將身外的氣機引發,人體內,再循經脈,從腳底湧泉而出,則自然因為反作用的關係,任意遨遊天際,隨意所之,迅如閃電,意到身到了。

此外,尚有許多其他的奧妙武功,無不與現代的科學原理,暗相吻合,這裡也就不再多加贅述。秦含柳得到這些世所罕見的武學秘笈,真是高興得廢寢忘食,馬上就按照“靈虛記事”所規定的程序,給自己訂立了一個修練的課程表,中午以前,全部修練太虛元氣,下午則在書室裡面,研究那些天文地理,巫醫術數的典籍。由於在整個府裡面,只有義犬阿黑與他作伴,恐怕它在自己練功的時候,亂跑遇險,因此,每當練功,就將阿黑抱在自己的懷裡,這樣一來,真氣的運行,無形中透過了阿黑的全身,替阿黑也練就一身曠古難逢的內力,不過,因為秦含柳並未有意如此,所以阿黑的得益並不太大,加以它是一個畜牲,本無法瞭解以意聚氣的道理。因此,才會在漢中分堂中了毒爪陰魔的千毒刺,如果不是碰到銀鈴女俠,把它救往太白山巔施救,那條狗命,也就無法加以保全了。

一人一犬,在這府裡面,潛修玄功,因為尚未到達辟穀的時間,自然需要飲食,這樣,秦含柳才又發現那花圃裡面,不但種滿了人參,黃之類的補氣益元的山糧,而且全是一些極為難得的靈藥異果,沒有一樣不是助長功力的東西,終以此為糧,自然縮短了修為的期間。否則,太虛元氣雖是上古絕傳的無上玄功,在短短的幾年之內,秦含柳也不可能把它練成。由於得到這些靈藥的助力,加上幼時為昆曇上人替他打通奇經八脈,遇險的時候又得到十幾粒修道人視為仙府奇珍的朱菓,各項因緣湊合在一起,三年的修為,實際上已經抵得別人修練了兩三百年的功力了。不過秦含柳除了覺心神舒泰,因為受了底地形的限制,沒有澴境讓他盡情施展,所以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已經具有了天下無人能與倫比的廣大神通,按理在他修練了一年以後,就可以脫困返家,但由於潭口形勢大過險峻,不敢輕易冒險,同時,府裡面那批豐富的藏書,也把他住了,捨不得馬上離開,這樣,一人一犬才在靈虛府裡面,一待三年。

在這三年裡面,秦含柳不但把太虛元氣,練得可以支配近身的事物,已經具有了五六成火候,就是裡所藏的各種書籍,也差不多給他看了十之七八,最初在工藝房裡看到的那些奇形怪狀的工具,也都能拿來運用,進行實際。因此,他的學識,並不只是一些紙上談兵的純粹理論,並且已經訓練成為一個無所不能的技藝家。

同時,因為阿黑需要食,秦含柳必需每天到最初脫險的那個巖裡面,向那深潭裡面捕捉魚類,飼養這條黑犬,開始只是利用早先得到的釣具垂釣,但因所得不多,且有時毫無所獲,在太虛元氣練得差不多的時候就按照秘笈上所載的水功練法,入水捕魚,所以水功方面,也練得出神入化,那道漩渦,再也卷他不動了。

有一天,秦含柳又循例前去捕魚的時候,忽然發現潭水裡面的那個漩渦,與尋常大不相同,迴旋的速度,似乎比起往,要急速得多。最初,秦含柳並沒有在意仍然把衣服脫光,跳進水裡,突然發現潭底有一股巨大的力,向他身上捲來,當然,他此時已不怕被那股住,不過卻也不敢大意,馬上將太虛元氣發了出來,一方面護住身體,一方面與那股力量抗衡,然後才閉氣潛入水中,睜開眼睛察看究竟是怎麼同事。

此時,秦含柳在水中視物的功力,已達五丈開外,因為最初遇險,掉進漩渦,幾乎被水勢捲走,所以平時練水功的時候,多半越過那一處急漩的中心,在巖的對面水中泅泳,只知道自己不會再被水力捲入漩渦的中心,如果竄入中心,自己的功力,是否能與那股水勢抗衡,還沒有試過,可是今天那股巨大的力,就是從那急漩的中心發出,他現在存身的地方,到那漩渦的中心,起碼還有十丈以上的距離。因此,雖然睜開了眼睛,也只看到五丈以外的地方,呈現一片白濛濛的水柱,看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最後,秦含柳下了決心,決定冒險往漩渦裡面去試探一下,當身體慢慢遊向漩渦的中心的時候,由於他此時已經將太虛元氣,遍佈全身。因此,發現那漩渦中心的水勢,並不如自己想像之中那麼厲害,接著,秦含柳又將發佈出來的太虛元氣,稍稍地加了一點兒勁,那股水勢,給他這麼一迫,登時漩轉得緩慢多了,這才看清漩渦的底下,是一個無底深旁不遠,就是這個深潭的泉眼,水量大得出奇,如果不是那個深,將水排渲出去,這個古井似的深潭,怕不早給那股泉水灌滿了,秦含柳要想安安穩穩地呆在靈虛府裡面,恐怕也不可能呢!話得說出來,也就正因為這樣,那股泉水,一衝出來,就像那邊深裡面倒灌下去,因為泉水衝出來的方向,並沒正對著那個深,先碰一塊石壁上面,才被擋得向那個深裡面灌了進去,這樣,才使得這座深潭的水位,始終保持一樣高下,並在深上面,形成一個差不多有全潭三分之一那麼大小的巨大漩渦。

這時,那泉眼裡面,好像有一個怪物,其首似畫中之龍,無須且腹短小,四肢如鹿,尾長如蛇,正盤踞在泉眼裡面,向外噴水,怪不得使得漩渦的速度,比往增加了許多。

秦含柳一見此物,馬上認出那是蒼龍的異種,名曰蟣蝮,據念庵外集的記載,龍生九子,第一項變種,叫做贔屓,形狀像烏龜一樣,最喜背重東西,現在各處碑石下面雕的那種動物即是此物;第二項異種,叫做螭吻,喜昂首遠望,所以古人將它的形狀,塑在屋脊上面,現在那些廟宇的建築上,還可以找出痕跡;第三項變種,叫做蒲宇,喜歡吼叫,所以古人鑄鐘,就以它的形狀,鑄作鍾鈕,象徵鐘聲的嘹亮;第四樣異種,名叫狴犴,具有無比的威力,萬物見之皆服,故世人把它的形狀,設在獄門上面;第五種叫做饕餮,貪食無厭,古代鼎蓋上面,都刻了有此獸的形狀。蟣蝮就是蒼龍的第六類變種,最喜歡水,卻不喜歡別的水的東西。如果附近沒有蛟墊一類引發洪水的怪物,它就是一個禍害,如果有那一些引發洪水的怪物存在,那怕就是它自己的同類,也要儘量加以撲殺,阻止它們水,由於它的尾巴,特別細長,又鋼筋一樣的堅韌,那些引發洪水的兇蛟,差不多沒有一種是它的對手,所以只要遠遠的看到它出現,就馬上隱避,所以世人修橋的時候,多半把它的形狀,刻在橋柱子上,用來鎮壓水患。當然現在人,已經不再講究這一些信了。第七類變種叫做睚眥,喜兇殺,在它出現的地方,百里之內,不會再有生物存在,有很多刀環上面,都雕了這個東西;第八類名狻猊,喜煙火,各地神堂廟宇所用的香爐,三條腿上的獸形圖案,就是此物的樣子;最後一種叫做椒圖,喜閉戶螫居,古時多繪其形於門鋪之上,現在已不多見。

秦含柳仔細觀察這條蟣蝮,出殼不久,還沒有長到氣候,如果不早點把它消滅,讓它發起水來,附近的居民,就要遭受大害。可是這種怪物,混身遍佈鱗甲,刀槍不入,一時倒想不起用什麼方法來剷除它。

原來靈虛府前面的這個深潭,就是古代的一個龍窟,蒼龍出水以後,與百物雜,產生許多變種。這條蟣蝮,就是龍與萬年冰蠶雜而生,蒼龍時至歸海,將這一枚雜所生的龍卵,遺留在泉眼裡面的小裡,小口,剛好把它卡住,不得出來,因此常年浸在泉水裡面,本來泉水奇寒,一時並不容易孵化,由於年代久遠,泉水把那個藏有龍卵的小口,逐漸衝大,龍卵也就被沖積得逐漸向前移動。無巧不成書,那條萬年冰蠶,當年就被囚在泉眼旁邊的一個石裡,蒼龍入海以後,沒有把它送回原出產地,這條冰蠶,因為氣溫不適,也就無法久生,最後只有將全身絲汁吐出,封住石,在裡面蛻化而死,因為龍卵圓滑,移動到這個石口的時候,就滑滾下去,剛好被那一片冰蠶絲兜住,因為冰蠶絲愈在寒冰的地方,愈到溫熱,這枚龍卵,就在這種情形之下,慢慢孵化出來。秦含柳發現潭水有異的這天,正是它剛出殼不久,鑽到泉眼的口子上,盡情在那裡戲水的時候,秦含柳撲通一聲,跳進水裡游泳,把它驚了一跳,因此,本能地將口向秦含柳身上一,如果不是秦含柳已經將太虛元氣練成,一條小命,早就活不成了。當秦含柳鑽進漩渦,向這條蟣蝮前面游過去的時候,它也以為來了強敵,所以仍然蜷在泉眼裡面,不敢竄了出來,但兩隻眼睛卻緊緊地盯著前面。

等到發現來的只不過是一個比自己小得多小娃兒,已經就想竄了出來,將秦含柳攝作口中糧食,這時,秦含柳因為想不到剷除它的辦法,正打算轉回身去,從底裡面把那把削鐵如泥的小匕首拿來,再輿它鬥。

這個舉動,看在那條蟣蝮的眼裡,認為秦含柳害怕自己想逃,自然不肯放鬆,當秦含柳才把身體掉過頭來,就從泉眼裡面,猛竄出來,張著大口,朝著秦含柳的下半身咬去。

秦含柳因為練了太虛元氣,反應非常靈,那條蟣蝮,才竄出泉眼一半,就已經知道,因為他此時並不瞭解太虛元氣的威力,只知蟣蝮是一樣兇猛無比的怪獸,因此,心裡不免大驚,求生的本能,迫得他只想到逃避,一急之下,就自然而然運起凌虛功來,從水底向上直衝。

因為是在逃命,功力已經用上了十成,登時,那一潭清水,被秦含柳腳底所發出的猛烈氣勁,衝得像一鍋沸騰的滾水一樣,水珠迫得向四外飛濺一兩丈高,再經四面的巖壁反回來,幾十丈的潭面,頃刻之間,變得白茫茫地一片。秦含柳的身體,被那股氣反推的作用,像沖天炮一樣,噓的一聲,順著潭水上面的空間,沖霄直上,秦含柳但見四邊的懸崖,像河水下瀉一般,看都看不清楚,一塊塊的石頭,都變成一條條灰影,在眼前那麼一晃,就過去了,幾百丈高的懸崖,眨眨眼的時間都沒有,就落在腳底,快臨出口的時間,大概因為上升的方向,稍微偏得一點,一塊突出的岩石,正好擋住去路,轉念的時間都沒有,秦含柳只看到一團巨大的黑影,面撞了過來,方喊一聲要糟,只聽一聲巨響,那團黑影,彷佛被掀得翻向一邊,自己只不過到一震,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不過那上升的力量,卻因為一擋之勢,減少了很多,變得緩慢下來,秦含柳一顆跳動得非常厲害的心,方才沉靜下來。等到餘力將盡的時候,才注意到自己的位置,竟被這一衝之力,送上了幾千丈高,最初自己發現朱菓的那塊平巖,都落在自己腳下幾百丈遠,看起來只不過像一塊豆腐乾似的。

秦含柳想不到凌虛功,竟然有這麼大的威力,早知如此,也就不必用那麼大的勁了,因此馬上將腳底湧泉內的氣,緩緩地發出,支持自己的身體,慢慢再往原來的深潭裡面降落下去。

因為落得很慢,這才看清楚,那塊平巖距離潭口還有一千丈高下,整個潭口上面,是一條兩旁峭壁高聳的狹谷,當中是一條水異常湍急的溪,到處都是奇形怪狀的巨大山岩,只有正對著平巖下端的那小片地方,稍微平坦一點,那個潭口,在上面看來,只不過十幾丈方圓的一個小而已,那天遇險的時候,如果方向稍微偏了一點,就會掉到潭口以外的石地上,怕不當時被摔得成為一團泥,回想起來,都還有點不寒而慄。

不一會,秦含柳已經降落到狹谷谷底的潭口附近,走近潭口一看,但見有一塊約三四尺左右的突出岩石,竟被自己剛才上升的時候,撞得齊折斷,掀到兩三丈遠的地方擺著,秦含柳明白那是因為自己已經將太虛元氣遍佈全身的緣故,否則絕對不會有那麼便宜,中苦練三年,現在才發現太虛元氣具有這麼大的威力,心中那份高興,就不是局外人所可想像到的了。

接著,他再走近潭口,朝下一望,但見裡面的潭水,被蕩得白花花的,像一團濃霧似地,什麼也看不清楚,耳朵卻聽得底下吼叫連聲,撲通亂響,彷彿有兩樣東西,在裡面搏鬥似地,秦含柳擔心義犬阿黑的安全,趕緊運起太虛元氣和凌虛功,從潭口向下飛去。快要接近潭底的時候,方才看到水霧中間,那條蟣蝮正與阿黑在水裡面鬥得不亦樂乎。阿黑仗著身體短小,靈便異常,閃電似地在那條蟣蝮的周圍,竄來竄去,一有空隙,就欺近身去,咬那蟣蝮一口,那條蟣蝮,卻利用身後那條細長的尾巴,左右前後的亂掃,因此一潭清水,被這一怪一犬,攪得像翻江倒海一般,波濤湧起幾丈高下,水花像沙石一般,上下四外飛濺。秦含柳想不到阿黑在裡住了三年,竟然也會有那麼大的本事,看它一時不會落敗,就飛落到潭壁那座巖口外面,靜看它們的搏鬥。

原來秦含柳情急逃命的時候,驀然使用凌虛功,一股氣,從腳底湧泉上,朝後猛,正好那條蟣蝮已經竄離泉眼,從後追了上來,兩下的勢子,都非常猛烈,一下碰個正著,好在凌虛功發出的只是普通氣,並非太虛元氣,否則就只這一下,那條蟣蝮就會被震得肌骨粉碎。雖然如此,那股氣也嗆得這條蟣蝮,頭眼昏花,當場受阻,不起了此物先天的兇,稍微挫頓了一下,馬上又跟著秦含柳的身形,像飛矢一樣的追竄上來。秦含柳的身形,上升得太快,當然不是它追得上的,同時身體笨重,雖然力大無窮,一離了水面,也就有力無處使。因此,當秦含柳衝上半天雲霄,看不到影子的時候,它才不過竄離水面一兩丈高,又咚的一聲,掉到水裡。阿黑本來站在那個巖的口子上,等著主人把魚丟上來,好咬死放在一堆,這一下變起意外,先是嚇得本能地往後一退,接著看到那條似龍非龍的蟣蝮,追著一道白影,猛竄上來,認為主人已經被這怪物吃了,心裡一急,也不知道什麼害怕了,用後腳抵緊後面的岩石,對準蟣蝮的頭部,就猛竄了過去,一口咬住,可是蟣蝮全身披滿了鱗甲,滑溜溜的,牙齒咬不進去,咬雖然讓它咬個正著,可是蟣蝮的身子一繃一曲,就被它甩脫了,不過阿黑雖然無法將那一身鱗甲咬破,可是咬起來的時候,那股無形中練成的內力,卻自然而然地貫注到牙齒上面,其力何止千斤,蟣蝮的頸部,自然受了很重的暗傷,只痛得它一聲怪吼,就在水面上揚起那條細長的尾巴,從後面向著阿黑的身上掃去,阿黑沒有想到咬它不動,一時未曾防備,正好給它掃上,幸虧蟣蝮的身子尚在空中,不好使力,同時阿黑那身內勁,也自然發生了反應。因此,只把阿黑掃得橫飛出去,並沒有受到什麼重傷,當然,兩者的形體,比較起來,大小殊懸得太厲害了,這一掃雖然沒有受傷,那滋味可也並不怎麼好受。

一怪一犬,經此一來,彼此都知道對方很不好惹,因此,全都避開自己的弱點,一邊避免,一面進攻,因此遂把那一潭清水,攪得翻天覆地,水霧朦天,幸好潭底沒有泥沙,全是一些堅硬無比的火成岩,否則,這一潭水,不被攪得成為一片泥漿,那才怪呢!

阿黑同那蟣蝮,搏鬥了將近半個時辰,究竟那蟣蝮是以水為家的,又是龍種,後力之長,無以復加,阿黑比較起來,要吃很大的虧,身形不免慢慢地遲鈍下來,再也沒有以前那麼靈活,終於讓那條蟣蝮,找到一個機會,用後面那條細長的尾巴,從上往下,向阿黑的頭上猛下來,阿黑此時的身子,正好竄在空中,無從躲避,眼看那一尾巴鞭了下來,不死也得重傷。

秦含柳自從沖斷潭口上面那突出的岩石,對於自己的太虛元氣,充滿了信心,知道不仗寶刃利器,也一樣可制這條蟣蝮的死命。既然看阿黑危在頃刻,當然絲毫不加考慮,意到身到,將元氣的剛勁,貫注兩掌,朝那蟣蝮的尾巴上面,猛力劈了過去,掌未到而勁先至,手還沒有劈到,蟣蝮的尾巴,就被那剛勁無比的掌風,擊得咔喳一聲,往旁邊甩開老遠,皮甲裡面的尾脊骨,業已震得粉碎,軟綿綿地垂了下來,再也使不起勁來。同時,秦含柳更在這條蟣蝮掉過頭來的時候,另一隻手,早已駢指一點,那股太虛元氣,就像一把利劍似地,正好戮在蟣蝮的一隻眼睛上面,嗤的一聲,眼睛的角膜,當時裂開,一股鮮血,從眼眶裡面像一隻水箭似地,猛出來,只痛得那條蟣蝮,掉到潭水裡面,翻滾不已,一潭清水,霎時被染得鮮紅。

秦含柳將蟣蝮打傷的同時,抓起阿黑的身子,在半空裡一個盤旋,轉回巖,將它放下以後,正想轉身回去,把那蟣蝮制死。那條蟣蝮已經瞭解對頭太過厲害,只在水裡翻滾幾個轉身,就忘命似地重新往泉眼裡面竄了回去。

秦含柳決心除害,當然不會輕易把它放過,因此,緊跟在它的後面,追了進去,由於地形沒有蟣蝮悉,追了好一大會,等到蟣蝮竄進那個冰蠶裡,方才追上。因為那是一個死,同時地方不大,蟣蝮轉身都不方便,毫無閃躲的餘地,秦含柳很輕易就把它擊斃,因為屍體太大,不容易拖了出去,就在裡,把它的腦袋劈開,取出裡面那顆龍腦珠,再用掌力,削下一塊岩石,把口封死,免得將來把水源汙了,自然,存在石裡面的冰蠶絲,也讓發現一併取出,帶了上來。

秦含柳在泉眼裡面,將蟣蝮的屍體,埋好以後,時間已經到了晚上,那顆龍腦珠,只照得滿潭生輝,看到阿黑,正站在巖門口,很焦急望著水面,似乎非常擔心主人的安全,當看到秦含柳鑽出水面的時候,早撲通一聲,跳下水去,游到主人身邊挨來挨去,那一種興奮親熱的樣子,實在令人看到非常動。秦含柳不非常憐愛地撫著阿黑那一身烏油雪亮的黑,幾乎忘了運用太虛元氣,被那漩渦卷得往下沉去。

由於這一次的意外事件,秦含柳不但明白自己已經練成了一身神妙無比的本領,就是阿黑也今非昔比,比起從前不知強了多少百倍,回到府以後,內心真是興奮得再也無法安眠。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方才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醒來,馬上想到自己離家已經三年多了,那一次無緣無故的失蹤,正不知父母親是何等的悲痛,心裡不暗罵自己,為什麼不早點實驗這些修練的功夫,否則,那豈不早就回家了嗎?想到這裡,在這府裡面,再也待不下去了,馬上收拾行裝,可是裡面的好東西太多,這也想帶,那也想帶,收拾半天,還是不能決定,究竟應該帶些什麼,直到後來想到,自己已經練好了這麼大的本事,隨時隨地都可以重新回來,這些東西,要帶走幹什麼,不又自己暗自罵了一聲糊塗,結果再把一切東西,歸還原狀,只在花圃裡面採了一些延年益壽的珍果,和昨天獲得的冰蠶絲,龍腦珠,再選了幾本還沒有看的好書,打了一個小包,帶在身上,然後走到靈虛客的遺體前面,恭恭敬敬地磕了幾下響頭,心裡面暗自祝告道:“弟子一定秉著先師在紀事裡面的遺訓,做那拯救萬民的工作,同時,絕不逆天行事,妄將所學,胡亂傳人,引起劫連。”祝罷,才依依不捨地走出府,將門按原來的形勢封閉,並且把那塊開啟門的白玉按紐,用土把它埋了起來,以免被道人物撞了進來,引起無窮的後患。

一切事情辦好以後,就帶著阿黑,經過通道向潭邊的巖裡走去,到了那個口一看,潭水經過一夜的外洩,又已經恢復原來的樣子,清澈無比了。可是此時一看,不免呆了,那一片深潭,四周全是幾百丈以上的峭壁,並且長滿了青苔,又是上面突出,下面凹進的情勢,本找不出半點立足的地方,自己練了凌虛功,自然可以不要憑藉,凌空直上,可是阿黑怎麼辦呢?這條黑犬,與他同生死,共患難,最初的命,都是它救出來的,自然不能丟在這裡不管,想了一想,試試看是否能把它帶了上去。可是經過試驗的結果,阿黑的身體太重,抱在手上以後,再怎麼樣將氣從腳底迫出,也無法起飛,秦含柳心裡明白,自己的功力,目前還不能達到凌空攜帶重物的程度,因此,不免到萬分為難起來。

本來他也想到,可以找一繩子,把阿黑繫上,自己先飛上潭口,再把它扯了上來,可是裡除了最初遇險的時候,所剝下來的那條金線靈蛇的蛇皮,有十幾丈長以外,可也找不出幾丈長的繩子來。何況從潭底到潭口,就有幾百丈高,再加上從潭口那片峽谷的谷底,到最初遇險的那塊突出的平巖,又有幾千丈高,任何繩索,也不可能有這麼長,只好把這個念頭打消,待在崖裡面,作聲不得。最後想起,那片花圃的頂上,裂開了許多崖縫,也許從那裡可以找到出路,因此,又帶著阿黑,從甬道里轉身回去,可是當他聳身穿過崖縫,跳到上面一看,又不大失所望。

原來那片花圃的巖頂是一個死火山的火山口底層,雖然開有許多巖縫,可以讓陽光透下來,但四周仍然是一圈平滑的巖壁,其陡峭的程度,並不比那座深潭的潭壁遜,即或把阿黑吊了上來,仍然是一片絕地,毫無辦法可想,任你秦含柳聰明絕頂,也一時到束手無策,心裡懊喪已極。

但秦含柳的個,外和內剛,做一件事情,絕不肯中途罷手,何況自從昨天發現脫困有望以後,引起了思家的念頭。一想到三年以來,父母倚閭苦望的情景,心中那焦急,早就溢於言表,自然更沒有耐,再在這座府裡面,繼續待了下去。最初只急得他將太虛元氣,貫注兩掌,把周圍的山石,劈哩啪啦地亂打一通,直打得沙石橫飛,塵煙似霧,方才冷靜下來,知道光著急並不能夠解決問題,這才收回掌風,從頂跳了下來,又在府裡面待了一夜。

所謂窮則變,變則通,在第三天的早晨,終於讓秦含柳想出了一個笨辦法,從潭水的漩渦上,聯想到潭水外洩,必有一條通道,攜帶阿黑凌虛上升雖不可能。但順著水勢,帶著它從那水道里潛游出去,大概還可以辦得到。想到就做,匆匆吃了幾樣菓子,就帶著阿黑重新又走到那個地窖似的巖裡面,吩咐阿黑在上面候著,讓自己先把下水道探好,再上來帶它出去。

由於前天與那條蟣蝮惡鬥的經驗,啟發了秦含柳的靈,一晝夜的時候,已經把這三年來所練的一切功夫,全部融會貫通,懂得怎麼拿來實用了。但見他往水裡一跳,泡沬都沒有引起一個,就很輕巧地用太虛元氣,將泉眼裡冒出來的水,擋得對準那個洩水的深。這樣一來,水的方向變成了一股直線,潭面的那個巨大漩渦,很快就停止了旋轉,造成這個深潭有史以來第一次的平靜。秦含柳等到水由旋轉完全改變直的時候,方才順著水勢,往潭底那個排水的深,鑽了進去,仗著手裡龍腦珠上發出的奇光,將徑看得清清楚楚,發現壁全是極為堅硬的玄武岩,但因常年受水的衝擊,巖壁已經衝磨的平滑如鏡,在珠光的照耀下,反映出一圈一圈的虹彩。水道雖然時寬時窄,但卻始終保持有一個人的容量,攜帶阿黑同行,並不怎麼困難,而且水道不長,只有兩三個轉折,眨眨眼的時間,就進一道河的底部,再泅出河面一看,雖然地勢生疏,也大致可以看得出,是大涼山側的金沙江的一段。再施展凌虛功,升在半空,居高臨下一打量,依稀看得出來,越過河岸旁邊的高峰,百數十里以外的地方,正是自己的家園,心中那份高興,真不是筆墨所能形容。如果不是阿黑和要帶的東西,還留在巖裡面,真恨不能馬上飛越過去,撲到父母的懷裡,好好地痛哭一場。

秦含柳把地形觀察好了以後,更不怠慢,馬上降落江面,一個魚鷹入水,鑽進河底,循著原來的水道,逆遊而上,水勢雖然湍急異常,換了常人,絕無法再往回遊。但對秦含柳來講,一點也不困難,只見他兩手前伸,發出太虛元氣,護住頭臉,腳底利用凌虛功,緩慢地迫出一股氣,整個身體像一個梭子一樣,手腳都不用划動,就循水道,嗖的一聲,鑽了上來,頃刻之間,就回到了原來的潭底,冒出水面,同阿黑打個招呼,囑咐它幾句,阿黑本來就非常靈慧,三年以來,經過秦含柳用太虛元氣打通經脈,可說除了不會講話以外,差不多已經與人無異,自然明白秦含柳的意思。因此,當秦含柳將東西用那一團冰蠶絲包好制止水裡漩渦以後,馬上不待吩咐,就往水裡一鑽,領先往底鑽出,秦含柳緊跟在它的後面,加以保護,一人一犬半點困難也沒有遇到,就離開了那困居三年的靈虛府,到達金沙江的河岸。

秦含柳出困以後,深深地呼了一口氣,與阿黑在河岸邊,稍微休息了一下,就帶著阿黑,攀越面前那座突出雲表的高峰。三年以前,這一人一犬,已經過慣了爬山越嶺的生活,三年以後的今天,自然更不把這一座常人視作畏途的崇山峻嶺,放在眼裡。但見他們路都不用去找,只是踏著那些原始森林的樹梢,稍微用上一點勁,就像飛鳥一樣地朝著山頂奔馳而去,中間偶而出現幾丈寬的山溝,也只見他們稍微一挫一頓,身形微往下蹲,一蹬一彈,就飛越了過去。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常人要爬兩三天還不見得爬過去的一段路程,就讓他們走完,轉眼之間,就讓他們找到了三年以前經常來玩的那些地段。

這一人一犬,眼看家門在望,自然心裡更加迫不及待,加上又是輕車路,那一份奔跑的速度,比起早先翻越那道高山的時候,還要來得快速。雖然是在白天,旁人的眼裡,也連影子都看不清楚,只稍微到一點影子一晃,耳朵聽到一點風聲,就過去了。如果不是留意,還認為那是自己的眼睛偶而發花呢!

秦含柳和阿黑急如星火的往家門奔去,遠遠地剛好看到秦逸庵夫婦所住的那所房屋的影子,就聽到屋子裡面傳出來一聲慘嗥,直聽得秦含柳心裡猛然一震,三步並作兩步,一條身子,就像電火一般地,門也顧不得叫就從窗門中間,急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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