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師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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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蕾不敢!”她雖嘴裡那麼說,眼睛裡卻無半點退縮,轉而忽然問道“請問,師祖還記得‘血書’嗎?”

“血書?當然記得!”曾蘅子眼睛猛的一亮,有些急切追問“蕾丫頭,難道你找到血書了?”裴曉蕾一抿,卻只笑不答,等吊足了這位老祖宗的癮,才說:“師祖與長老們常說,當年若不是你們一時大意,爺爺就不必為了保你們周全,硬是被楚國國君要脅,立下了那封血書,害爺爺的宏圖大業才不得不中途擱淺。你們也曾經說過,誰可以取回血書,你們就答應他一個願望。對嗎?”

“對,被迫立下那份血書是我們這輩子最大的失策和恥辱,誰能找回血書,他要什麼,我們都答應他。”

“師祖…”她輕鬆的道,聲音拉的老長的。

“血書在那裡,丫頭,你快說?”這邊倒是非常緊張的問。

“血書,我已經燒了!”說完,她聳聳肩。

“什麼?燒了?”曾蘅子眼珠子一瞪,圓鼓鼓的沒差點掉下來。

突然“砰”的一聲,房門被踢開,一個老婦人極快的走進來,拉著曾蘅子的手,指著一個羅盤急急的道“是真的,老頭子啊,你看啊,血書真的沒了!”老婦人把羅盤小心的放著桌上,指著羅盤上凌亂的四轉的指針讓曾蘅子看,半晌後,曾蘅子忽然仰首“哈哈哈哈…”的豪邁大笑起來,大呼道“沒了,真的是沒了!”然後轉身拍了一下裴曉蕾的肩膀,誇道:“丫頭,做得好,不愧是我的乖徒孫。”呃…裴曉蕾一怔,沒被曾蘅子的變臉驚著,倒是被忽然闖入的這位老婦人,嚇了一大跳。

她父母忽然離世以後,她的身體也每況愈下,山莊大大小小的事務雖然有幾位師兄姐幫襯著,但是很多決策事情卻又因為幾位師兄姐經常分散各處,沒法第一時間處理而被耽擱了,特別是許多機密必須由莊主或親信及時的親自過目處理才行。特別是那個時候,剛經過雙親辭世之痛的裴曉蕾,才一接手莊主的位置,立即用各種各樣的理由,把她身邊的幾個師兄姐弟一一遣送走。此後,又來勢洶洶的生了一場大病。雖然,她大難不死的活了過來,但是身體更是一落千丈,本無法處理莊內那排山倒海的莊務。

本來大家都猜想裴曉蕾會招回四個姑爺回來幫她分擔莊務,結果誰也想不到,重病中的裴曉蕾竟然親自上門,求請出了幾位當年跟著爺爺打江山的老人家出山,組成長老院,代為處理一些莊務。這些老人家個個深不可測,皆是當初跟著她爺爺裴劍潯一刀一槍,打下天下天下第一莊的人物。其中有的人是裴劍潯拜把子的兄弟,有的人是裴劍潯的生死之,有的人是裴劍潯的貼身侍從護衛…,雖然她裴劍潯去世以後,他們也開始過著半隱居的生活,但是對於這些開山祖,傳奇人物,天下第一莊的後輩,沒有一個人敢對他們有半點不敬。加上莊主一家對這些老人家恭敬得很,他們在天下第一莊的地位幾乎可以說是等同與太上皇。

而曾蘅子因為是裴劍潯的結拜兄弟,又是裴曉蕾孃親的師父,在山莊的地位更加超然一等,加上他本來就是一個從不按常理出牌的奇人異士,能力強,武功高,長得又好看…導致眾人對他崇拜度更是狂熱,經久不熄。而,眼前的這位老婦人則是曾蘅子的子,她除了同是長老院的一員,也是教導笑娘子以及裴曉蕾各種奇門循甲的人。

“師祖母,您,您怎麼也來了?”見到來人,太過驚訝,她連話都說得結結巴巴的。話說,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位女士,傳聞從建好天下第一莊的那天開始,就宅在莊內,再也沒有離開過山莊半步,這如今,到底是什麼特大颶風,把她給刮來了?

老婦人把羅盤收回衣袖裡,拉著曾蘅子在一旁的凳子坐下,望著裴曉蕾,沉聲道:“蕾丫頭,你跪下!”裴曉蕾聞言,也不敢怠慢,立即“撲通”一聲,雙膝又再重新跪下。

“我們幾個老東西,當初出來撐場面,一是,因為你身體實在太過虛弱,二是,因為我們要找血書,那份血書一天沒找回來,我們就一天都無法安枕。如今你身體大好,血書也燒了。我們擔憂的兩件事情,都已經不復存在了,這個山莊也該回給你們這些年輕人了。”說完,從衣袖裡掏出一個象徵天下第一莊長老院的印璽,遞給裴曉蕾。

裴曉蕾遲疑了一下,最後目光堅定舉手恭敬接過,道:“徒孫自當謹遵師祖們的教導,振興裴家!”冰涼厚重的印璽在手,自此,天下第一莊各部所有的權利連同這個印璽一樣,再次全部握在她的手裡。

老婦人望著她,又道:“丫頭,倘若小二子,只是你丈夫,如今你男人被人下毒陷害,你待如何?”裴曉蕾頭一抬,眼睛微咪,清冷的聲音,低低從喉嚨裡響起:“殺了他們!”

“好!”旁邊的曾蘅子聞言,拍案而起,大呼一聲,親自弓上前扶起裴曉蕾,慎重的道:“你父輩尚未成就的事業,如今就由你來繼續代他們完成!外面部署了直隸長老院的一萬兵,養兵千,用在一時,這些人要怎麼用,蕾丫頭,就看你的了!”

“是!”裴曉蕾頷首道。

“好了好了,老頭子,蕾丫頭才剛剛醒過來,咱們也不要再打擾她休息了,你陪我出去走走!”老婦人見事情都安置好了,便想拉著老公走人。

曾蘅子卻不把她的話放耳裡,嚷嚷道:“剛剛才睡醒,還休息什麼啊,丫頭,你過來,師祖再教你些事…”

“你不走,是吧?行,老太婆我自己走!”老婦人話說得涼涼的,轉身提步就往外走。

曾蘅子一靈,打了個寒顫,他這人天不怕,地方不怕,就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懼,如今一見老婆神不對的走了,那裡還敢多留,立即顛追上前,喊:“夫人,您別走那麼快啊…等等老夫,等等…等等…”一出房門,他才發現能商端著藥膳站在門口,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頭髮和衣服上厚厚的鋪了一層積雪。

“還愣在這裡幹嘛,還不進去!”曾蘅子看著能商那雙狐狸眼,似笑非笑盯著自己瞧,頓時覺的老臉有些掛不住,立即遷怒的大吼,轉頭撒腳就追著自己老婆的後腳跟邊跑邊喊,與方才的遷怒完全不同,那聲音說有多獻媚就有多獻媚。

“夫人啊,咱們不是說好了,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麼,你怎麼搶我臺詞啊?”曾蘅子跟在老婆身邊,小心措辭。

“你還說呢,什麼叫做‘為師祖辦了這事!’死老頭你竟然慫恿蕾丫頭殺小二子,你夠狠。”

“不下猛藥,怎麼見他們倆真情呢!”

“猛藥?”老婦人極為輕蔑的一笑,揭他的老底醜道“也不知道是誰,一聽說小二子被暗算了,功也不練,關也不閉了,直接點了一萬兵就要殺過來!”曾蘅子摸摸腦殼,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嘿…”的笑起來,解釋道:“我這一身的醫術,還得靠小二子給我傳承下去呢,他要出了啥事,我上哪再找一個這麼有慧的徒孫來承接衣缽,這人才易找,天賦難尋啊,想當初我在…”嘮嘮叨叨的,話正說得起勁,卻見老婆臉依舊淡淡的,貌似完全沒有要與他同樂的意思,便話題一轉,很狗腿的湊近子道:“不過,老太婆啊,咱家的這丫頭也還真了不得,她不但敢忤逆我,居然還敢拿血書來和我談條件,那個氣勢,那個膽量,還真有點裴老頭的味道…”老婦人一聽這話,臉上一柔,轉眼間立即綻放出無數喜意,頭一昂,得意洋洋的道:“那是當然,你也不看看,這丫頭是誰教出來了,還有啊,今個兒,你這戲也演得太破綻百出了,蕾丫頭回神一拿捏,就懂得回頭返著耍你玩了。”

“胡說,那都是啥破綻,我是一聽到血書沒了,太過高興了,你還說我呢,你自己還不是都高興得衝進來了!你也就都半斤八兩,誰也甭說誰!”

“嗯?你在說什麼?誰半斤八兩?”老婦人聲音微微一提,停了下來。

“沒有,我什麼也沒說…”曾蘅子一怔,立即打哈哈混道,腳步也停下來,表情極獻媚的,手卻乘機伸過去把老婆的小手含在掌中,嘴裡則繼續在叨唸著道:“夫人,你留意了沒有,方才裴丫頭在說‘殺了他們’這幾個字的時候,那個表情,那個語調,簡直就和裴老頭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

“那是,你也不想想…”梅林深處,兩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手拉著手,就這樣吵吵鬧鬧的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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