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喪期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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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衡不大出門,但近期大夏發生了兩件轟動全國的事情,上到朝廷宮闈下到鄉野江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淺閨入了深閨。便是服喪的書衡,也一早知道了消息。不算意外但依然帶來十足快樂的消息。
首先是今年的大考。狀元公就不說了,他來自江東大族,文人集團的代表,如今正處在陛下要展現“萬民歸心,天下一家”的絕妙關頭,那頭名他拿定了。江東乃是自家骨,在自信又自大的陛下眼裡那就是一個實力強了點又容易鬧脾氣現在好不容易連嚇帶哄勸回來的小孩子。動武傷的是自家土地和百姓,簡直心疼,所以一開始就定下的和平演變政策一直在堅定不移的執行。
值得一提的是這次科考,探花郎乃是皇帝欽點的董懷玉。據說這資質風秀如芝蘭的美男子原本名列二甲第一榜眼席位,然而陛下圓睜了龍睛鳳眸上瞧下看,覺得那幾位三甲探花實在不合心意,鬍子一大把的就不說了,便是年輕些俊朗些,跟董懷玉往一塊一站,也被襯得泯然眾人。不行!探花郎怎麼能是這種樣子的呢?實在太對不起朕和民眾的期待了,於是他老人家大筆一揮,移到了三甲。探花郎嘛,自然得有花容玉貌。
自然,有人反對。禮部侍郎簡直要瘋了,科舉大事豈能如此兒戲?每一等級每一名次都代表著公平和正義,每一個文字背後隱藏著的都是讀書人十年寒窗的血和淚,這名次怎麼能隨便換呢?眼瞧著兩排人跪在那裡爬的整整齊齊要自己收回成命,陛下就不由自主的眉頭直跳。董懷玉自己都沒說什麼,你們急的那一回?
眾大臣:不,這是原則問題。
皇帝:-----其實這種意外的事情以前又不是沒發生過,想當初陛下初登大寶,要廣選人才,結果那一年科舉頭名選出兩個人,從相貌家世才華來看都不相上下,主考官鬧哄哄槍舌劍你來我往,爭論不休吐沫星子亂蹦,硬是定不準到底哪個評第一。最後還是皇帝拍案定音,對著兩個狀元候選人一揮手:來!你們打一架。
眾大臣:陛下,您是否清楚選的是文狀元不是武狀元?
皇帝:廢話!朕昨晚喝的酒一早就醒了怎麼會不知道。朕遴選人才是讓做事的,要是人嬌體弱抗不住打擊,那怎麼辦大事?身體素質很重要!
於是,兩個狀元候選就在大殿上開始擼起袖子幹架----這麼別出心裁的方式值得史官大寫一筆。
所以,看著眼前那一排齊刷刷的個個準備死諫義憤填膺的面孔皇帝就覺得鬧心。
“自古文人如女人,文人侍君如女子侍夫,所以他們一旦遭受打擊貶謫便如怨婦痛心疾首,一旦仕途無望,便如棄婦絕望灰心,一旦受了重用,又好比貞婦,為知己者死,受到不公或自責任重大,便如烈婦死諫。尤其讀書人,他們的“
妾情節”也嚴重的很。”皇帝腦袋裡忽然冒出袁慕雲這句話,頓時醍醐灌頂。
哄一鬨嘛,還是要哄一鬨。不能講道理,因為你永遠都講不過他們。這是袁慕雲給他的告誡。千萬壓住子不能動手,否則他們就會死給你看。
皇帝悲傷的捂頭:你說我咋這麼善良呢?不忍心讓他們死。
袁慕雲抬袖喝茶:啊,萬民之福。
----真是十分沒誠意。
皇帝十分熱忱的讚頌了這幫臣工的忠肝義膽赤子之心之後,又大筆一揮再撥一筆款子給他們修訂古籍文獻。在眾人興沖沖的領旨謝恩以為陛下回心轉意的時候,意外發現聖旨是兩道,另一道明明白白的寫著新科探花董懷玉。
眾人面面相覷,默契啥都不說。
-----畢竟拿人手軟。畢竟董懷玉自己都不介意。畢竟大家都喜歡長的俊俏的探花郎,民心所向嘛。呵呵。
雖然大家已經習慣了皇帝的任和不靠譜。然而帝王畢竟是天威隆重的帝王,朝堂畢竟是風雲詭譎的朝堂。不出意外的,這個任
的舉動又被過度的解讀了。某侍郎暗
的揣測難道陛下終於不滿閣臣權利過大,預備掀起王權和相權的新挑戰?某御史撫著彈劾奏摺尋思難道董懷玉曾與誠王聯詩
好如今終於
起了陛下的疑心?某妃嬪又摸著鐲子想象這探花郎如此俊秀昳麗才華橫溢,要不要花上一個閨女聯姻呢?
董懷玉卻對這些解讀不以為意,風度翩翩的君子端莊如玉溫和如風,絲毫不見少年得志的驕狂,也沒有尋常人那好不容易中舉後一起看盡長安花的欣喜若狂。那從容鎮定和瀟灑淡然,就好比這不過尋常之事,不以物喜的懷讓一大票文人自嘆弗如,陛下更是期以遠器。走馬遊街的時候,差點被大姑娘的眼睛看落一層皮。
於是,一堆閒人吃飽了沒事幹,又回憶起了以前轟動一時的申伯康和董懷玉的比拼。你說申編修敦厚務實,他便說董探花良質美玉。你說申編修才富氣直,他便說董探花文采煥然。你說申編修嚴謹審慎,他便簪董探花風俊賞。
說來說去每個定,於是便去問當事人。孰料申伯康虛懷若谷,一臉正經的道:“在下才學資質均輸董公子甚多,若非他有意謙讓,上次科考焉有我出頭之地?”再跑去問董懷玉,剛上任的探花郎
角含笑君子端方:“區區小郎過蒙厚愛,豈有心一爭鋒芒?我自甘退避一
之地。”兩人的氣度愈發襯出了眾人的無聊。一時傳為美談。
在外面議論的沸沸揚揚的時候,恰巧美談的當事人之一的夫人就在書衡身邊。同在守喪的衛玉琴來尋書衡。喪期寂寞的兩人,總有許多話可以講。
瓶口要敞,花把要緊,固定植株的小針一定要藏好,瞧著衛玉琴素服銀環擺畫瓶,書衡笑道:“情人眼裡出西施,琴表姐心裡,自然只有我那申姐夫是獨一無二的了。”衛玉琴過了新婦害臊的階段,現在講到相公也落落大方,她放下小銀剪認真尋摸一番,
齒一笑:“講真,我覺得董懷玉更俊俏。”書衡笑了:“你不怕姐夫吃醋。”衛玉琴優雅的翻了個白眼:“你姐夫講了,孔老夫子說,吾未見好德如好
者,所以他偏要挑戰一下,重德,不重
。所以他不會在意。”書衡頗不以為意。只怕大家喜歡才德兼備比不過喜歡
藝雙絕。
衛玉琴愣了一愣,又咂摸一會兒,回過味來。她扭頭看一邊的美人捧花嵌珠山紋鏡:“他這意思是不是委婉的說我不夠美啊。”她的表情格外怪異:“你不算漂亮,不要緊,我不在乎。”衛玉琴嘴角,好似吃了個酸棗。
書衡:“-----”說實話,看臉是人的本能。她認真觀察衛玉琴,這個表姐確實不算出眾。她身邊這幾個姑娘都很有特點,申藏香嬌柔可人,董音顧盼神飛,甘小妹辣直率,衛玉琴各個方面的技能點都點了,但是卻太平均。她的面容就是一般的清秀,卻又沒有申藏香那種煙雨朦朧的風味,只能往端莊那方面發展----偏偏又不像董音一樣衣品爆表。書衡又看向她的頭髮,烏油油黑鴉鴉光可照人。發控會痴
死的----就不知道申姐夫是不是好那一口。
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傾國傾城風靡人間的絕代佳人畢竟少,很多時候都是各花入各眼。
“姐姐的頭髮真漂亮。”書衡笑著輕輕撫摸,衛玉琴也頗為得意,她照例謙虛一番:“說也奇怪,我並沒有十分保養,它倒長得這般好了。每天都細心的伺候這張臉卻沒見它多麼美豔。可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柳柳成蔭。”書衡樂了“大洋彼岸有個公主,奧黛麗赫本,美麗優雅,上天的寵兒,整個大陸的女神。曾經有人問她,你的頭髮到底怎麼保養得這麼好的。”
“她也這麼講?”
“不,她說每天讓小孩撫摸你的頭髮。”衛玉琴怔了一怔:“你的意思是生個孩子?”她湊近了書衡給她看眼角下淡淡淺淺的小雀斑:“我孃親也這樣講,她說生女兒皮膚會變好,她當初就是。”
“----我的意思是要有愛”頻道不同吃力,書衡有氣無力的托住了下巴:“那些小孩都是沒爹沒媽,義莊裡頭寄居的那種。”如果外表不夠出眾,那你可以可愛或者善良,這些都是加分的地方。就書衡所知,申伯康有拖鼻涕的表妹寄住在自己家,而衛玉琴似乎對她有本能的敵意,相處的很不愉快。申姐夫是個稍顯刻板的人,你再怎麼嫌棄也不能在他面前表現出來,否則就會找你談話-----嫁了個教導主任,就是得規行矩步。衛玉琴畢竟年輕愛玩難耐拘束,也難怪她總是三天兩頭不著家。
可那畢竟是你老公,你躲著怎麼行?想辦法俘獲他才是要事。不然婆媳生氣他不幫你,姑嫂鬥嘴他不偏你,以後再來個妾,那子可就頭大了。
衛玉琴自然不傻,她稍一沉默便曉得書衡在說什麼了,有些無奈又有些喪氣:“我娘也勸我來著。就是那小孩實在是讓人難疼,我們家姑嫁的是莊戶人家,這丫頭片子進了上京,花了眼,看到啥都想要,又會哭又會撒嬌還會說好話哄婆母開心,可不招人煩?你上回不是還好奇我為啥不用心打扮,因為你稍微穿戴的好點,她就會用那種可憐巴巴熾熱灼灼的眼睛盯著你。讓你渾身難受,好像享受了就是罪惡。”-----所以婚姻講究門當戶對倒不是頑固反而很有道理。讓一個月花銷一萬的人和一個月花銷三千的人結合在一起,不出問題才意外。很多時候,物質直接影響著人的行為習慣和做事風格。
“所幸你姐夫並不糊塗,他雖然也講勤儉持家,但是也說了這東西原是嫁妝,我要花用那誰都沒資格說什麼。”她懊惱的扶著額頭:“罷罷罷,聽你的,我以後便裝一裝吧,回去先給那丫頭片子做身衣裳打一副首飾去。”
“又會哭又會撒嬌還會說好話哄婆母開心,你咋不學學”書衡也笑了:“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又不缺那仨核桃倆棗。”籠絡相公是太重要的事情,嫁了人就不要那麼任了。
“你倒來哄我,還是變著法子繞這麼大圈來哄”她夾了糖球給書衡,又放一顆在自己嘴裡,繞開了話頭:“你們這些小姑娘要樂瘋了,你沒看到這幾天董家大門都要被擠破了。可惜董夫人口風緊,她什麼都不講,直說長子婚事得老祖父拿主意,她無法置喙。”書衡也有點好奇,像這樣的青年才俊,天之驕子,不曉得什麼樣的姑娘能入了他的心。他出眾的像黑夜一顆螢火蟲,眼光品味俱佳,書衡倒有點期待未來的董少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