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誰施覆雨翻雲手巧行李代桃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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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法子?”嚴剛冷笑,“你這臭未乾的小子,懂個什麼?”文靖面紅耳赤:“有志不在年高,這個王爺也比我大不了多少?”

“臭小子,你憑什麼和王爺相比?”嚴剛瞪著眼睛咆哮。

端木長歌擺擺手說:“嚴老弟,罷了,這位小哥也是好意。”白樸點點頭,看了文靖一眼,又看了看淮安王的遺容,正要嘆氣,忽然渾身一震,猛地抬頭,直直盯著文靖。文靖被他盯得心驚跳,梁天德見他神情古怪,暗暗心驚,橫移一步,靠近文靖。

“端木先生,你還記得千歲五年前的模樣麼?”白樸盯著文靖緩緩道。

“記得!”端木長歌點頭道,“怎麼?”

“五分相似!”白樸喃喃自語,“若是如此…”端木長歌順著他的目光,注視文靖,也微微一顫,詫道:“實在奇了,經你這麼一說…莫非…”他望向白樸,意似徵詢。白樸頷首:“不愧是端木先生…”

“魚目混珠麼?”端木長歌神凝重。

“嗯!”白樸雙拳緊握,身子微微發抖,“以假亂真。”端木長歌略一沉,道:“好!”

“你們在說什麼?”嚴剛聽得如墮五里雲裡,愣頭愣腦地問。

白樸一口氣,目視嚴剛道:“嚴兄,你我三人的身家命與大宋天下相比,孰輕孰重?千歲死訊傳出,有何後果,你可明白?”他問著嚴剛,自己額頭上的冷汗卻早已涔涔而下。

“這個…自然明白。”嚴剛顯然也瞭解事態的嚴重

“與其眼睜睜看著國破家亡,不如賭上一把——以你我三人身家命,賭一賭大宋江山!”

“賭?”嚴剛不瞪圓了眼。

“不錯,”端木長歌接過話頭,“如今蒙古大軍壓境,千歲死訊若是傳出,前方軍心動搖,大勢去也。不過,若有個假千歲供著,穩住軍心,或許能與蒙古一搏。此事假如成功,可造福天下百姓;若是事敗,你我三人是難逃滅族之禍,結果卻也與此時傳出死訊沒什麼分別。故而權衡利害,不如寄成功於萬一,賭一賭咱們的運氣。”嚴剛愣了老半天,才道:“說得好聽,哪來假的千歲?”白樸和端木長歌齊齊指著文靖,道:“他!”文靖幾乎跌了個四腳朝天。

“開啥玩笑?”嚴剛幾乎是吼著說話,“千歲人中之龍,風華絕代,談吐所及,哪個不是如浴風?這小子卻是傻得人間少有,地地道道一條鼻涕蟲,明眼人一看就知,讓他假扮王爺,與咱們送死有什麼分別?”

“誰想假扮這個死鬼了?”文靖也火冒三丈。

“你說誰是死鬼?”嚴剛對著他瞪眼晃拳頭。文靖頓時矮了半截,嘴硬道:“本來就死了嘛!”嚴剛氣勢洶洶,踏上一步,叫道:“小子,有種再說一遍。”他自忖吃定了文靖,邊說邊挽袖子,“今天非叫你知道厲害不可。”

“算了算了,小兄弟也是一時失言。”白樸忙做和事佬。

嚴剛冷哼道:“就算要假冒王爺,又豈能用這種膽小如鼠的傢伙?!”白樸偷偷瞟了一眼噤若寒蟬的文靖,乾咳道:“但小兄弟與王爺的外貌倒有幾分相似,又是江南口音,只需裝扮一番,也並非不可。”

“但他一開口不就完蛋了。”嚴剛瞅著白樸,一臉狐疑。

白樸道:“只要不離他左右,我自有本事教他如何應對。”

“最好就是…。”端木長歌道,“做一尊不會開口的泥菩薩。”嚴剛恍然大悟,拍著腦袋道:“是了,他不吱聲不就行了。”他瞅著文靖,惡狠狠地道:“你小子假如敢胡亂冒出聲響,看我不擰斷你的脖子。”

“放也不成麼?”文靖小聲頂了一句。

嚴剛練過暗器,耳力極好,聽得清楚,“當然不行。”他蠻橫地否決。

“喂,你們講不講道理。”文靖實在忍無可忍,衝著三人大吼。

“你不肯麼?”白樸有些意外,曉之以義理,“這可是為國為民的大事!”

“我和爹爹是回鄉種田的。再說我也不會假扮什麼千歲萬歲的。”文靖邊說邊想:別說做了,就是聽著也嚇死人。這些人腦子有病麼?白樸也不理他,微微一哂:“我只想問問梁老壯士的意思。”梁天德仰首望天,默然不語。

“爹爹平時膽小怕事,必然不肯的。”文靖心中篤定。梁天德臉一沉,望著暗沉沉的天空,長長吐了口氣,“二十年了呢!”他輕聲道,“千方百計,東躲西藏,終究還是沒能避過!”

“二十年?爹爹在說些什麼?”文靖心想,“不過管他呢,只要他不答應他們就好。”

“二十年?”端木長歌注視他半晌,突地脫口道:“梁兄莫非就是當年刺殺丁相,株連滿門的梁慕唐麼?”

“你怎地知道?”梁天德大驚失,隨即心生戒備,微微後退一步,氣貫全身。

“今真是風雲百變,沒想到在此地遇上了‘賽由基’!”端木長歌不由得拊掌長嘆。梁天德聽他叫出自己當年綽號,驚詫之餘,一時間百集,拳頭不鬆了。只聽端木長歌道:“當年我在臨安,見過先生。”他改了稱呼,從“壯士”變成了“先生”他正道:“先生統領軍,通兵法,騎更是冠絕當時。端平年間,先生馳烈馬於五百步外貫穿金錢,技壓到訪的蒙古鵰客,著實震動天下。當時在下親睹神威,二十多年來記憶猶新。”白樸與嚴剛聽得吃驚,目視梁天德,皆想:“這人竟然如此了得?”梁天德則大為嘆,道:“閣下當真好記了。”

“哪裡?”端木長歌道,“實在是先生當年名頭太響!”說到這裡,他微微一笑,“當年那蒙古箭手非比平常,先生能勝,更是了得!”

“老爹,你真的那麼厲害麼?”文靖忍不住從旁冒出一句話來,“怎麼沒教給孩兒?”眾人正遙想梁天德當年神采,聽到文靖叫喚,都是一個念頭:“虎父犬子,這小子真是費了一個好出身。”

“你什麼時候跟我好好學過?”梁天德氣不打一處來:“一身基本功夫練得一塌糊塗。瞧瞧你這兩條膀子,兩百斤的氣力都沒有,四石的弓也拉不開。叫我怎麼教你?”

“說得也是。”文靖心安理得。梁天德卻又忍不住冒出揍這小子的想法。

“不過,老爹,你一定不會讓我裝扮什麼淮安王吧!”文靖面帶微笑,滿有把握地說。

白樸抱拳道:“梁先生赤誠肝膽,白某以為先生萬萬不會拒絕的。”梁天德默然片刻,緩緩道:“赤誠肝膽是不敢當,不過這種事不遇上則罷,既然遇上了,梁某實在難以袖手旁觀。”文靖聽得骨悚然,頭暈目眩,兩隻腳都軟了。

“可惜,我這兒子從小傻兮兮的,實在難以當此重任。”文靖眉開眼笑,板:“是呀,是呀,我早就說過了,這個淮安王我是萬萬假扮不來的。”

“然而——”文靖的心又提到了半空,梁天德注視著他,忖道:“當年我恨佞臣當道,獻媚外族,一時奮起,刺殺當朝權相,以至兒老母紛紛遇難。僅得玄音相助,救下這個幼子。本想讓他遠離是非,故而膽小如鼠,處處趨利避害,哪知道還是撞到這種關係社稷百姓、避無可避的大事…真是劫數…”想到這裡,不黯然,道:“梁某也非沒血的懦夫,當年刺殺佞臣,把身家命置之度外,也是為大宋百姓。雖明知犬子無能,難當大任。但三位為天下黎民,敢將身家命賭在這傻小子身上。梁某身為其父,又豈能畏首畏尾,效婦人所為!”他向著呆若木雞、哭無淚的文靖嘆了口氣,道:“只是難為你了!”

“白某的確沒看錯梁先生!”白樸嘆息著大拍馬

“梁兄這個朋友我定了。”嚴剛的大嗓門在空山中傳得老遠。

“是呀,是呀。”端木長歌捻鬚微笑。

“不幹,我不幹。”只有文靖頓足抗議:“我才不當這個死鬼千歲。”

“由得了你麼?”梁天德黑著臉說,“事情是你惹上身的,大丈夫敢做敢當!”

“我不要做…”文靖話沒說完,一個栗暴狠狠落到頭上,痛得他眼冒金星,淚水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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