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記憶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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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鐵諾歷五六八年四月雷因斯象牙白塔如果問起小草她一生中最開心的時間是什麼時候?這可能不是一個很容易回答的問題。
自己的童年是環繞在榮光與讚美之中。雖然母親諄諄教誨身為未來儲君要在簡樸生活上為人表率但由於有二哥當後盾所以物質生活一向是過得無比奢豪小小年紀就已經學會了花錢買開心的頹廢生活觀。
天資聰穎在稷下學宮的課堂上很快就成了目光焦點。學什麼會什麼的頭腦在取足夠知識之後讓心智早
起來而緊跟著不快與憂鬱就佔據了心頭。
沒有父親母親平和卻疏遠的態度讓當時的小小心靈屢次受到不曾癒合的傷害。因為心中不快脾氣也變得驕縱蠻橫、自大無禮十足十地一個討人厭的傢伙。
當時曾經刻意做一些亂七八糟的事來洩心裡的不快。假如照那個情勢展下去自己現在或許會過著縱慾而荒唐的生活不過因為那時年紀太小有很多所謂的壞事就算想做也做不起來加上二哥和梅琳老師的緊迫盯人儘管平常惹了很多麻煩但終究沒有做出什麼大錯事。
現在回想起那時的種種儘管從來沒有對母親有過半絲怨恨但想到她刻意讓自己成長為這樣的個與價值觀一切都照著計劃執行心頭就不
有著些許黯然。
在稷下的刁蠻女生涯因為母親的猝逝而告一段落。本來應該接掌雷因斯帝位的自己由於使不出女王的天賦聖力驚懼之下離宮出走直到艾爾鐵諾去在那裡邂逅了
後成為自己丈夫的男人。
如果照回憶裡頭的美好片段來看那段時間確實是很快樂。和楓兒、紫鈺的相識與相處認識丈夫之後所生的種種讓每一天過得充實而愉快短短時裡所出的真心歡笑甚至比過往十多年的總合更多。
可是所謂的記憶往往都是被美化過的印象。就因為自己明白這一點所以在回想到那段時光的各種喜悅時也不自地提醒自己除了歡笑之外那時的自己是何等地惶恐與不安。
對未來的不確定在心裡頭累積著無比的壓力完全不敢期望後還能擁有那小小的幸福也因此才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所鍾愛的男人整
追在紫鈺身後自己卻還得壓下萬般無奈為他籌謀定計。
勇敢地去面對困難這樣的話誰都會說但真的面對心障難關要把這句話實現卻又何其困難?牽涉到的問題之多可能傷害到他人或是自己的顧慮就足夠把整個身心困在宮裡找不到出路而只有抱著頭逃避。
整件事情最後是以意想不到的方式結束了。紫鈺以那樣的方式退出了這場情紛爭自己獲得了本來並不期望得到的勝利。
似乎是冥冥中的安排丈夫和紫鈺姊姊後來都失去了對這整件事的記憶心中所有的矛盾與掙扎全部煙消雲散反倒是自己把這些東西全都扛了下來。
如果有一天丈夫記起前事如果有一天紫鈺姊姊回覆了記憶那時候會怎麼樣呢?他們兩個會怎樣面對彼此呢?
依照他以前的個大概不可能笑著握握手就談和了吧。就算不論在杭州時候的恩怨糾葛枯耳山一戰所造成的影響也讓他們兩個成了死敵一見面就要拚個你死我活。
已經忘記過去的人沒有所謂的心理包袱反倒是自己這個清楚記得一切的人為他們兩人費盡思量。
不過自從丈夫在內戰中勝利個有所轉變之後這份擔憂就已經改變了。丈夫此刻的個
與做法已經再非自己所能預測特別是那些不屬於理
層面的情緒他究竟是會自我剋制?還是會恣意地放縱?放縱到什麼程度?自己全然料不到。
唯一肯定的是丈夫是百分之百地清醒知道本身的作為將會造成什麼影響。也因為如此自己無法再去替他收拾善後了。如果是心大意惹出來的禍事不管鬧得多大終究是無心所為要收拾不是太難;但若那些破壞是有意為之在計算周全下影響必定既深且遠難以收拾。
丈夫真正地成長與獨立了這應該是好事身為子的自己應該要高興才對。可是在此同時過往那種福禍相依的信賴
好像也變淡了這就讓自己
到黯然…
然後在這時又鬧出了楓兒姊姊的問題。依照自己身為正的立場最直接的作法似乎就是斥責丈夫對婚姻的不忠誠然後像每個妒火中燒的女人一樣將矛頭對準第三者把這個狐媚女子給毀滅哈哈哈地大笑幾聲。
如果能夠這樣做就不用那麼困擾了。自己並非道德上的完人忌妒、不快的情緒當然也會有隻是在這些情緒表現出來之前就被更多、更深的不捨與憐惜給壓了下去。
楓兒姊姊是一名自己願意拿生命去守護的親人不管彼此的立場怎樣變化自己也不會對她有怨懟之心。想到她的身世與遭遇所有的不快都消失無蹤既然自己願意做所有努力讓她得到幸福那現在又怎能不用笑臉面對她呢?不管她最後做的選擇是什麼自己都只能接受。
對於丈夫自己的情緒就比較複雜了。雖然很氣惱他好像當自己不存在般做了這麼多事之後竟然對自己沒半點代但轉念一想如果他真的來向自己“
代”自己又要怎麼回應呢?
笑著對他說“做得好啊我絕對支持你”?
還是像尋常子一樣手
著
對丈夫大脾氣?
想到自己會變成那種醜陋樣子心裡就覺得難以接受。說到底自己也是一個趁著紫鈺姊姊離開趁虛而入的第三者有什麼資格在這方面做出指責呢?
巨大的心理壓力連續多下來心裡頭已經承受不太住了所以才會在丈夫面前剋制不住地落下眼淚。然而由他口中卻說出讓人無法置信的話語。
“和我結義的男子漢是不可以掉眼淚的啊…不過對小草你就網開一面吧因為…你是一隻漂亮的兔子啊。”這句話是不應該由丈夫口中說出來的至少失去了杭州那段過往記憶的他不可能。當時將自己當成男兒身的他總是嫌自己太過娘娘腔搶走他的風采所以用“兔子”這個稱謂來稱呼自己雖然難聽但每次聽在耳裡心裡都是一陣莞爾與暖意。
但在失去對杭州那段時間的記憶之後這個稱呼就不應該再出現現在之所以會重用那是不是代表…
無法證實心裡的困惑小草慢慢地抬起頭看著身前的丈夫。他仍然在笑雖然還有幾分高深莫測的覺但整體上卻很溫和。有些像個大男孩似的
朗微笑開始與殘留在記憶中的面孔重疊讓小草顫抖著伸出手觸碰眼前這張面孔生怕這一切只是個
離幻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