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敵友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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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時,那位新任神機堂首席香主的慄天鵬(其實即吳世玉),正和總管朱千里面走了過來。

這兩位,老遠就避立道旁,躬身施禮道:“屬下參見令主。”朱千里並接著說道:“杜公子好!”假冒著慄天鵬身份的吳世玉,雖然認識杜少彬,但此刻卻還故意裝糊塗,只隨著朱千里禮貌地拱了拱手道:“杜公子好!”杜少彬連忙還禮道:“二位都好!”季巧兒(三小姐)美目在對方二人臉上一掃,笑了笑道:“二位準備何往?”朱千里首先恭應道:“回令主,事情是這樣的,慄香主今天高升為神機堂的首席香主,等於是副堂主,也是本城中最具權威的香主…”季巧兒蹙眉接道:“朱總管,說話乾脆一點!”朱千里哈恭喏道:“是!令主。”接著,他才滿臉堆笑地說道:“屬下特地準備了一點水酒小菜,請慄香主前去共謀一醉,以示祝賀。”季巧兒笑問道:“請不請杜公子和我?”朱千里諂笑道:“如果令主同杜公子肯賞光,屬下是求之不得啦!”季巧兒笑道:“那你就帶路吧!”

“是!”朱總管朱千里,本來是有點傾向於百里玄那邊的,只是為了季雲娘身邊的秋香,還沒上手,因而態度方面,還不示便有顯著的表示而已。

這情形,季雲娘母女,自然心中有數,嚴格說來,季雲娘之所以一直不肯答應這椿婚事,也就是與目前這微妙的局面有關。

如今,三小姐季巧兒把握住這個機會,一口應承,關於朱千里與秋香的婚事,她一定於最短期間之內,促其完成,無形之中,加強了朱千里對季雲娘母女們的向心力。

所以,他們這一次小型的宴會,收效卻是在各方面都相當宏大,也是皆大歡喜的。

又是高平城的黃昏。

一家小館子內,張鐵嘴張三正獨據一張白木桌,面街背裡,自得其樂地獨自低斟淺酌著。

就當此時,一位身裁修長的青衫人,擋住了他的視線,原來是那位神秘的落拓文士站在他的對面,向他咧牙傻笑著:“朋友,借光擠一擠。”不錯,這幾天,高平城中,形形的江湖人物,一天比一天多,因而使得各行各業,都空前的繁榮。就以眼前這一家小館子來說吧!除了張三的這一個座位還可擠擠之外,委實是找不到座位了。

當然!這位落拓文士也就是“百靈城”太城主上季雲孃的舊情人任侗,他之所以一定要擠在張鐵嘴的座位上,也自然有其必須如此的原因。

張三正含著滿口雞,聞言之後,連忙含含糊糊地,笑道:“行!行!請坐!請坐!”任侗頷首致謝,在張三的對面坐下之後,堂倌也適時走了過來,哈笑問道:“爺,您要吃點甚麼?”任侗隨手朝桌上一指道:“照這位客官的一樣。”張三傳音笑道:“任兄是存心打秋風而來。”任侗傳音答道:“快點吃,我有最新的消息告訴你。”張三訝問道:“這兒不能說?”任侗“唔”了一聲道:“先去老地方等我,記著,不見不散。”傳音至此,堂倌已端著酒菜上來,於是,兩人都埋頭猛吃起來。

當這二位先後離去之後,這空位立即被一位中年文士補充上了,而且,中年文士剛坐下不久,另一位短裝老者也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

那短裝老者倒是乾脆得很,人一坐下,立即開門見山地,沉聲說道:“你給我回去!”中年文士哼了一聲道:“你跟誰說話?”短裝老者道:“當然是跟你。”中年文士道:“你以為我是誰?”短裝老者笑道:“雲娘,如果你不是季雲娘,我立即自抉雙眸!”中年文士臉一沉道:“你陰魂不散地,跟著我幹嗎?”聽這語氣,這位中年文士,果然是季雲娘所喬裝的了。同時,由那短裝老者的坐相與神態推測,也顯然是百里玄所喬裝。

果然,由他的語氣和小動作中又證實了他的身份,他索蹲在橙子上了:“咱們是夫嘛!老公不跟著老婆,跟誰?”季雲娘冷然接道:“少來這一套!”百里玄笑道:“這一套可以不來,但你必須立刻跟我回去。”季雲娘冷笑一聲:“憑甚麼!”百里玄低聲接道:“憑我是你的老公。”季雲娘道:“我們有協定在先,我的行動,你管不著!”百里玄笑了笑道:“那是過去,現在,我至少可以作一半的主。”季雲娘拂袖而起,但卻被百里玄拉住了:“酒菜才送上來,怎麼嘗都不嘗一口,就要走哩!來!坐下來,今宵這一頓,我作東。”季雲娘又勉強地坐下了:“你,還有甚麼說的?”百里玄慢條斯理地,斟好兩杯酒,含笑舉杯道:“老弟臺,我先敬你一杯!”季雲娘舉杯一飲而盡,冷然接道:“乾脆一點吧!”百里玄正容接道:“雲娘,我不能不再提醒你一次:你我是拴在一條線上的同命鴛鴦,合則兩利,如果彼此之間,步調不一致,那後果是非常嚴重的。”季雲娘冷然接道:“你且說說看,是誰的步調不一致?”百里玄又飲幹了一杯酒,才注目問道:“我問你,你出來幹嗎?”季雲娘漫應道:“咱們彼此,彼此。”百里玄笑道:“對了,雖然我們目的不同,但對付的人,卻是同一個人,這一點,倒也勉強算得上是步調一致的。”季雲娘注目道:“你找到他了?”

“還沒有,”百里玄接問道:“你呢?”季雲娘道:“我也一樣。”百里玄道:“雲娘,咱們打個商量,怎麼樣?”季雲娘接問道:“如何商量法?”百里玄道:“那就是,以協商的方式,使我們的步調,也能一致。”季雲娘冷笑道:“是要我幫你把任侗殺掉?”百里玄搖搖頭道:“你該信得過我,如果我要殺他,還不致於須要有人幫忙。”季雲娘注目道:“那麼,你的意思是”百里玄莊容低聲接道:“化敵為友,併成全你們的晚年。”季雲娘注目問道:“有何條件?”百里玄道:“你們高飛遠走,別再過問武林是非和恩怨。”季雲娘冷冷地一笑道:“且等我找到了他,與他商談過以後再說吧!”百里玄道:“此中關鍵,還是掌握在你手中,所以,你必須儘量發揮你的影響力。”季雲娘站起身來道:“我知道,我先走了!”季雲娘走後,百里玄也匆匆吃完,丟下一塊碎銀,起身向店外走去。

門外,一個勁裝漢子,著他深深一躬,卻是哭喪著臉,沒說話。

百里玄臉一沉道:“追丟了?”(ocr:缺306、307頁)接著,又含笑問道:“老弟臺,你猜猜看,我為甚麼到現在才來?”張三注目問道:“就是打聽這些消息去了?”

“不!”任侗接道:“這些消息,已在‘高平’城中的同道之間,沸沸揚揚地傳了出來,用不著另外去打聽,方才,我是去安排我們這筆易去啦!”張三訝問道:“你真的打算出賣人頭?”任侗點首接道:“不錯。”張三笑道:“腦袋賣掉了,我這張鐵嘴,可就英雄無用武之地啦!”任侗低聲接道:“老弟附耳過來…”兩人咬著耳朵談了一陣之後,張三才低聲笑道:“這辦法倒是不錯。”任侗得意地笑道:“當然不錯呀!算得上是三全其美,不但成全了這一筆易,也成全了另兩位和我們自己。”張三道:“只是,對那個甚麼‘秦嶺雙兇’來說,未免太以對不起他們了。”任侗苦笑道:“老弟臺,這是甚麼時候,你怎麼又興起婦人之仁來。”話鋒略為一頓,又含笑接道:“想那‘秦嶺雙兇’,集、兇、狠、毒,之大成,算得上是兩手血腥,罪孽等身,縱然將其銼骨揚灰,也算是罪有應得呀!”張三苦笑道:“別說教了,我已經懂得啦!”接著,又注目問道:“嗨!閣下,那黑白雙姬,真會跟我們合作?”任侗笑道:“這是打著燈籠,也不容易找得到的好事,她們為甚麼不樂得撿現成便宜。”不等對方開口,又立即接道:“不過,以後的問題,就得借重你那巧奪天工的易容術了。”張三點點頭道:“這倒是好辦,問題都在易容以後,難勉不碰上那二位的生前好友…”任侗截口笑道:“這個,你倒是可以放心,那兩個,除了他們這一對難兄難弟之外,生平沒有知好友,有的只是對頭和冤家。”張三笑道:“那也夠你我受用的呀!”任侗笑了笑道:“目前,我們不能顧慮太多,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張三苦笑道:“好,現在,只好一切聽你的啦!”任侗“唔”了一聲道:“時間已差不多了,那麼,我們就快點走吧!”這是高平城東郊的一片樹林中。

由於今宵是一個月朗星稀,萬里無雲的好天氣,儘管這兒是樹林之中,但在那林梢灑落的,星月清輝照耀之下,林中的一切,卻也看得頗為清楚。

這時,林中正有兩位若幽靈似的夜行人,顯得有點不安的,在負手徘徊著。

這二位,一著灰衫、一著黃衫,兩人中等身裁,面目平庸得不帶一點特徵,兩人面目也有七成近似,顯然還是一對兄弟,年齡方面,灰衫人約莫四旬上下黃衫人可能只有三十五六。

這二位,好像是在等待甚麼人,兩人就著一片三四丈方圓的,較為空曠的地面上,雙雙錯地,來回渡著方步,兩人之間,誰也不望誰一眼。

兩人足足徘徊頓飯工夫之後,年紀較輕的黃衫人終於忍不住說話了:“嗨!老大,你說現在甚麼時候了?”灰衫人道:“三更已過啦!”黃衫人蹙眉說道:“說得好好的,三更正,準時見面,怎麼三更過了還沒來呢?”灰衫人苦笑道:“你問我,我去問誰?”黃衫人忽然停了下來,目注灰衫人道:“老大,看情形,我們上當了。”灰衫人一怔道:“上甚麼當?”黃衫人道:“那兩個賤人,準是在尋你我的開心。”灰衫人哼了一聲道:“同‘秦嶺雙兇’尋開心,那她們是活膩了!”原來這二位,就是惡名昭著的“秦嶺雙兇”不過,由外表看來,卻是一點也不兇惡,這倒真是人不可貌相啦!

黃衫人神一整道:“老大,別輕估了人家,論名氣,黑白雙姬這塊招牌,同咱們‘秦嶺雙兇’,一樣的響亮。”灰衫人笑道:“她們這招牌,是憑甚麼闖出來的,你想過麼?”黃衫人道:“不錯,黑白雙姬是憑天賦的本錢,闖出來的萬兒,但平心而論,她們手底下的功夫,也委實是一的。”灰衫人曖昧地笑道:“老二,我所佩服的,還是她們笫間的那一套功夫…”黃衫人連忙“噓”了一聲道:“有人來。”灰衫人話鋒一轉道:“準是我們等待的人兒來了。”不遠處,傳來一串銀鈴似的嬌笑道:“二位還在等誰啊?”黃衫人笑道:“自然是等你們二位美人兒呀!”灰衫人也同時笑道:“聽到這鶯聲燕語,我的靈魂兒,就已經飛上九天了啦!”另一個嬌甜語聲笑道:“靈魂兒飛上九天,倒不要緊,一旦下了地獄,可就麻煩啦!”一陣香風輕拂“秦嶺雙兇”的面前,已現出兩位全身勁裝的俏佳人來。

這二位,外表看來,年約二十四五,一個皮膚白皙,一個膚黝黑,論姿,只能算是中上之姿,但眉梢眼角,隱含蕩意,一顰一笑,舉手投足之間,更別具一番人的風韻,尤其是襯托上那一身剪裁得恰到好處的勁裝,使得她們那本來就婀娜多姿的體,更是點線分明地,令人目眩神

這情形,可使得“秦嶺雙兇”真的是靈魂出竅地,連眼光都發直了。

這二位俏佳人,就是豔名滿江湖的“黑白雙姬”

“黑白雙姬”是以膚而命名,黑姬司馬嬌、白姬符玉霜,兩人雖然是異姓姐妹,卻是情同同胞姐妹一般。

由外表看來,這“黑白雙姬”才是花信年華的人物,但實際上,卻都是三十四五的人了,不過是因為駐顏有術,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年輕得多而已。

方才,第二個說話的,正是作為兩人中大姐的黑姬司馬嬌,她一見“秦嶺雙兇”那一幅失魂落魄的神情,不住掩口媚笑道:“怎麼?二位不認識我們兩姐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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