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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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房子別看舊,可地理位置好,光院子就有五十坪①。要是菊代夫人在世的時候,我就買了。讓英夫他們住多好啊。”①本的面積單位,一坪相當於3。3平方米。

“您說的是我師傅的那房子吧?”

“對。這光介真是個怪人。聽說他把賣房的錢全投資了,在伊豆搞林業呢。”

“真的!”

“菊代夫人死了以後,我們也就沒有任何關係了,也就管不著人家了。聽說光介的親生父母就在伊豆。”直子也沒法搭訕,只好低著頭不做聲。她覺得自己的手指似乎在微微地抖動起來。

“那,死去的師傅就太可憐了。”直子的母親說。

“是啊。她為光介的成長真是碎了心,可現在呢?對英夫這個獨生子,我也是小心翼翼,費盡了心血…”

“是啊,是啊…”宮子應著聲,不由得看了看惠子的臉。

看到母親和英夫的母親聊了起來,直子便乘機離開座席,下了樓。

午後的光照在樓下的室內。不知什麼地方響起了收音機的輕音樂聲。

直子輕輕地關上拉門,走進廚房收拾起茶具等用品來。

光介到伊豆並不是做短期旅行。他連房子都賣掉了,大概是要長期在那兒住下去。這使直子到極度的寂寞——一種她自己也未曾預料到的寂寞。

她又一次意識到就在剛才,她一直在不知不覺地思念著光介、那個她在那所房子相識的光介、那個正在伊豆旅行的光介,她的寂寞正是從這裡產生的。

母親的眼淚一天晚上,宮子睡在直子的旁邊。剛躺下不久,她便起上了二樓高秋的房間,許久沒有下來。

對此,直子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但是,第二天晚上,她又回到自己的寢室,睡到了自己的上。不過,她旁邊的上睡的不再是惠子,而是千加子了。

就這樣,過了兩三天,直子才注意到父親與母親之間不同尋常的變化。

她發現母親在夜深之後還在伏案寫信,又發現愛睡懶覺的父親比女兒們起得還要早。這使直子大吃一驚。

直子和千加子不懂的事情彷彿突然降臨到她們的身邊,打破了家庭的平和寧靜。但是,對這一切,直子她們卻又很難去尋問了解。

一天,一家四口湊在一起吃早飯時,千加子開玩笑似的說:“人們都說天像孩子的臉變得快。咱爸起得這麼早,該不會颳風下雨吧?”可高秋聽了,連笑也沒笑。母親消瘦了許多,變得有些神情恍惚。父親的皮膚也失去了光澤。

“這是拌樹芽吧?這醬好吃。什麼地方的醬?”有時父親勉強找句話說說,但母親也不答話。

“竹筍快了吧?”直子說道。但那聲音顯得沒有底氣,很不自信。

“聽說英夫他們家特別想要個孩子。他們剛結婚就要,那我姐多可憐啊。”千加子有意挑起大家的興頭,但母親仍然是安安靜靜的,默不作聲。

“這要是有了孫子,就真到終點了。”

“什麼終點?”千加子抬頭看了看父親的臉。

直子發現母親手裡拿著碗,臉上淌著淚水。

直子和千加子走出門後,忍不住問千加子:“看到了?”

“媽媽淚了。”千加子點點頭。走了一會兒,千加子說道:“我以前一直有點為咱家擔心害怕,倒不是擔心生活…咱媽和咱爸,是不是有點不像夫,老是那麼客客氣氣的。我看咱媽發頓脾氣該多好啊。”

“嗯。咱媽能發脾氣嗎?”直子心不在焉地答道。這時,她記起了久遠的一段往事。

那是直子要上小學還沒上小學時候的事。具體情節直子記不太清楚了。但她印象最深的就是在新橋的咖啡館裡,父親曾和一個年輕的女人一起吃過西式點心。

那個女人當時穿著西裝,個子很高,不過臉型卻是本式的,和母親有點相像。當然,她比母親要年輕許多,大概有30歲左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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