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東窗事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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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內城中的一座廣宅大院,那高高的大門莊嚴、宏偉而氣派,門前石階高築,兩旁有一對栩栩如生的石獅子對峙著。
內城,是北京城宵最早的一方,但也是大清早北京城裡最寧靜的一方,瞧,這座廣宅大院的兩扇硃紅
的大門,猶緊緊地關閉著,空蕩蕩的石板路上,以及那一對石獅子,都靜靜的沉浸在曙
之中。
這廣宅大院,深不知有幾許的圍牆之內,更靜,靜得聽不到一絲兒聲息,本來是,這時候宅中人都還在暖和的被窩裡躲著,哪一個起來了?
唯一在動的,那該是那兩扇硃紅大門外,高高石階之上的兩名站門帶刀旗勇,他兩個一個由左往右走,一個由右往左走,在來回不停的走動著,在早上這寒風裡,是該走動走動,老站著不動,那多冷?
那兩扇硃紅的大門頂端,有一塊巨大橫匾,五個金大字,寫的是:“九門提督府”怪不得,原來是負責京畿安全,防衛內城九門的武官九門提督府,那就難怪這麼莊嚴、宏偉、氣派了!
驀地裡,一陣急促蹄聲劃破這內城晨間的寧靜,由遠而近,緊接著,這幾門提督府前,飛也似地馳到五匹高頭健馬,九門提督府前馳馬,這還了得,想必,這五人五騎,大有來頭?
果然不錯,那頭一匹健馬之上,是個頭戴兩眼花翎,項掛朝珠,服飾齊整,長眉細目,年約五旬的官兒。
他身後那四騎士,則是步軍中的四名挎刀武官。
站門的兩名旗勇-見來人,急步自石階上雙雙下,一邊一個地打了千,齊聲說道:“見過龍大人!”那位頭戴兩眼花翎的龍大人,一擺子,大刺剌地道:“進去告訴紀澤一聲,叫他出來接我!”
“好大的官架子!”兩名旗勇應了一聲,分出一名,開門奔進府中,沒一會兒,九門提督府大門內,出一名武官打扮,面貌清癯的五旬左右老者,他急步下階,哈下
:“卑職見過龍大人!”那位龍大人擺了擺手,說道:“罷啦!”翻身下了馬,領著四名挎刀武官,徑自登階行入九門提督府。
出門恭的那位武官,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進了門。
在那九門提督府的大廳裡。那位龍大人居中高坐,四名挎刀武官排立身後,出門恭的那一位武官,則敬陪末座,恭謹地坐在下面。
坐定,他欠了欠身,道:“卑職不知龍大人一早蒞臨,有失遠,當面請罪!”這是客套,也是官場禮節,而那位龍大人似乎不懂這些,衝
冷冷地一擺手,道:“紀大人,我是奉和相之命而來,紀大人先看看這個!”頭一偏,身後走出一名挎刀武官,雙手捧著一卷紙兒,大步走向那位被稱作紀大人的武官。
這位紀大人,正是九門提督的紀澤,只見他連忙欠身說道:“卑職不敢,龍大人既是奉和相之命而來,卑職焉敢不信!”那位龍大人頭又一偏,那名挎刀武官又退了回來。
那位龍大人深深地看了紀澤一眼,道:“紀大人,你可知道和相命我前來,是為了什麼嗎?”紀澤恭謹說道:“卑職不知,請大人明示!”那位龍大人瘦臉上浮現了一絲詭異笑意,道:“紀大人,昨夜有人進相府密告,說當年傅威侯坐罪滿門抄斬之時,單單走掉了傅威侯的那位大公子,紀大人知道這件事麼?”紀澤臉一變,身形一震,忙欠身說道:“卑職不知此事,想當年傅侯滿門問斬時,曾有監刑大人蒞場驗明正身,個個不錯,怎麼會走掉傅侯那位大公子?”那位龍大人道:“紀大人有所不知,那密告之人說,當年被斬的傅侯大公子,實在是個假的,真的已被人暗中換走了!”紀澤身形猛地又是一顫,強持鎮定道:“這個卑職斗膽以為絕不可能,當年奉旨帶領
衛軍,夜闖神力侯府拿人的是大學士一等公納親,納大人辦事
明,況且事非小可,大牢也
衛森嚴,怎會…”那位龍大人“哼”地一聲,冷笑說道:“他如果辦事
明也不會在督促四川總督張廣泗進剿大小金川時,落個辦事糊塗罪名,被皇上派個侍衛把他殺了!”紀澤忙道:“是,是,是,那麼大人蒞臨是為了卑職掌管九門鑰匙,未能發現此事,有所失職…”那位龍大人道:“這是小事,那換人之人,都是些江湖上高來高去的能手,咱們這些步軍,是難以發現他們的,和相鑑於這一點,對紀大人你失職一事,並不追究!”紀澤離座而起,欠身說道:“卑職謝過和相及龍大人恩典!”那位龍大人擺了擺手,示意紀澤歸座,然後面含詭笑地道:“紀大人,一等公已死,其失職之處,已無法追究,以紀大人你看,那換人之人,該當何罪?”紀澤臉
一變,但是他不得不說,道:“回大人的話,以卑職看,那也該問個滿門抄斬!”
“不錯!不錯!”那位龍大人哈哈大笑說道:“這種欺君罔上的官兒,委實是輕饒不得!”紀澤聞言一怔,道:“大人適才不是說,那換人之人是江湖上的人麼?”那位龍大人嘿嘿笑道:“那換人之人,確是江湖上的亡命狂民不錯,但那以自己的兒子換了傅侯那位大公子的,卻是朝廷中的一位大員!”紀澤身形巨震,變道:“這倒出乎卑職意料之外…”那位龍大人嘿嘿笑道:“我以為紀大人應該明白,因為紀大人與傅侯私
甚篤,所以那密告之人,竟指紀大人便是那位大員。”紀澤強笑說道:“大人,論罪滿門抄斬,這個玩笑開不得,卑職跟傅威侯私
甚篤是實,但那是私
,一旦涉及公事,卑職…”那位龍大人擺手說道:“紀大人,這可是那密告之人說的,並不是我龍某人信口胡言,跟紀大人你開玩笑,憑空誣指血口噴人,這罪名也不輕!”紀澤忙道:“大人海涵,是卑職一時口不擇言,卑職斗膽,敢請一見那密告之人,”那位龍大人面有不悅之
,道:“紀大人敢莫是信不過我?”紀澤道:“卑職不敢,卑職在任內曾辦過不少江洋大盜,得罪過不少人,卑職以為,此人可能是惡意誣告,企圖報復…”那位龍大人哈哈大笑道:“紀大人,那人有幾個腦袋敢誣告朝廷大員?”紀澤淡淡說道:“回大人的話,卑職也只有一個腦袋!”那位龍大人臉
一變,道:“紀大人,我是奉和相之命行事!”紀澤已橫了心,揚眉說道:“卑職知道,但卑職也以為和相不會輕易聽信人言,況且事體重大,有關卑職之身家
命!”那位龍大人冷笑說道:“這麼說來,紀大人是說和相糊塗!”紀澤昂然說道:“卑職不敢,大人幸莫加卑職罪名,”那位龍大人冷笑說道:“那麼,紀大人,我問你,你那位公子哪裡去了?”紀澤臉
一變,面上浮現了悲悽之
,道:“卑職犬子與小女十五年前先後身罹怪疾,藥石罔效,群醫束手,已然夭折了…”那位龍大人冷冷道:“只怕是當年傅侯滿門問斬那天夭折的吧!”紀澤臉
又復一變,正
說道:“此罪不輕,龍大人幸勿輕易亂扣!”那位龍大人變
叱道:“紀澤,你好大的膽,你有幾個腦袋敢對我這般說話!”紀澤毫無懼意,侃侃說道:“大人明鑑,非卑職斗膽頂撞,實在是事非小可,卑職為身家
命,不得不據理力爭!”
“好一個據理力爭。”那位龍大人砰然一聲拍了桌子,道:“那麼,我問你,有人密告該怎麼說?”紀澤道:“卑職適才已有稟告,卑職敢請一見那密告之人!”那位龍大人道:“你是要跟他在和相面前對質?”紀澤毅然點頭,道:“卑職願意跟那密告之人對質!”那位龍大人冷笑道:“只恐怕那辦不到,和相已然答應那密告之人,負責他的安全,並保證不讓他跟任何人見面!”紀澤雙眉一挑,道:“卑職斗膽,龍大人在朝為官多年,當知凡這種事,講究一個證字,那密告之人不見人,何異於無證?無證無據,那令人難服…”那位龍大人冷笑說道:“難道說,和相會血口噴人,誣賴於你麼?”紀澤道:“卑職有幾個腦袋敢指和相,卑職是指那密告之人…”那位龍大人眼珠一轉道:“也罷,看在多年同僚份上,這一點我可以稟明和相,請求和相準你跟那密告之人見面,讓你跟他對質,只是,倘若他當面指你,你就服罪麼?”此人是老巨猾,無如紀澤也是老官場了,幹了這麼多年九門提督,什麼案子沒辦過?豈會輕易上他的當!
當即淡淡說道:“龍大人明智,當知一面之辭也聽信不得,單憑口舌定罪,那是冤獄,只要他能拿出確切證據,卑職低頭認罪,甘願伏法就是。”那位龍大人冷笑說道:“其實不必他當面拿出證據,便是我也可以指出一些證據,不知你紀大人可知道,你這府中的護衛大領班阿步多,前兩天就曾跟傅侯那位大公子在京中碰過好幾次面!”紀澤呆了一呆,道:“這個卑職不知道,此事若是果真屬實,阿步多該向卑職有所稟報,阿步多在江湖上的朋友很多,那有可能…”那位龍大人哼哼笑道:“按說傅侯大公子已死在十多年前,碰面之事,是絕不可能的,可是那密告之人卻堅稱曾與傅侯的大公子邂逅於西山,並親耳聽他自己承認是當年那江湖狂民夏夢卿的兒子,對傅侯家中事,你紀大人知道的該比我清楚,傅侯的大公子,就是夏夢卿的親骨血,而且他來京之後,還曾到德貝勒府去過兩次,宗人府也為此找德貝勒要過人,這情形只要略加研判,便不難知道他便是傅侯的大公子…”紀澤心中猛然一陣動,但他表面上不敢
出絲毫痕跡,身形顫抖著站了起來,回顧廳外,啞聲沉喝:“來人!”只聽廳外有人應了一聲“喳”一名挎刀旗勇低頭而進。
紀澤喝道:“叫阿步多來這兒見我,快!”那名旗勇“喳”地一聲,低頭退去,須臾一陣步履聲由遠而近,及廳外而止,隨聽一個蒼勁話聲說道:“稟大人,阿步多告進!”紀澤喝道:“進來!”
“喳!”阿步多低頭而入,近前打了個千:“卑職見過大人,不知大人召喚…”紀澤一擺手,道:“上前見過龍大人!”阿步多慌地低頭趨前兩步,又打了幹。
那位龍大人從鼻子裡“嗯”了一聲,斜瞥紀澤,道:“紀大人,這是你的人,你問吧!”紀澤毫不客氣,雙眉一揚,沉聲說道:“阿步多,有人看見你前幾天跟江湖人在京中碰過幾次面,可有這種事?”阿步多經驗多麼老到,一進大廳他就看出氣氛有點不對,如今再聽紀澤忽做此問,心中立刻明白了幾分,當即頭一低,道:“回大人的話,卑職不敢欺瞞,是有這事。”紀澤道:“那江湖人是什麼人?”阿步多道:“稟大人,那是卑職的一個江湖朋友!”紀澤道:“我問他姓什麼,叫什麼?”阿步多腦中思念閃電飛旋,迅快答道:“稟大人,此人名號碧血丹心雪衣玉龍,姓朱名漢民,”紀擇點點頭,轉汪那位龍大人:“大人,那人是阿步多的朋友,姓朱,既不姓夏也不姓博!”阿步多立時全明白了,不住心中一陣震駭,暗暗忖道:這消息是哪個走漏的,怎會傳到…
只聽那位龍大人嘿嘿笑道:“紀大人你該問他,此人是不是傅侯的大公子!”紀澤冷冷說道:“回大人,這話卑職不能問,也無從問起。”這話不錯,明知某人已死多年,哪有再問阿步多這個朋友,是不是就是某人的道理?那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那位龍人人冷冷一笑,視阿步多,道:“大領班,你要實話實說,要知道,知情不報,隱而不言時,論罪問斬,我也可以要你的腦袋,說,那人真叫朱漢民麼?”阿步多道:“回大人,卑職有幾個腦袋敢欺瞞大人?那人確叫朱漢民。”那位龍大人嘿嘿冷笑說道:“正好這叫朱漢民的,就是傅侯的大公子,須知那江湖狂民夏夢卿本是前明宗室,這人既不姓夏也不姓傅,那是恢復子他的本姓,這事那密告者言之甚詳,紀大人,你還有什麼話說?”不知是氣還是怎麼的,紀澤的身形有點顫抖,臉
也顯得有點白,當即說道:“回大人的話,天下姓朱的人很多,不能強引附會地便說此人便是傅侯的大公子!阿步多,你說!”阿步多忙道:“回大人,此人與卑職相識多年,一向行道於江南武林,怎麼是傅侯的大公子,傅侯的大公子不是已經死了十多年麼?”紀澤目注那位龍大人道:“大人該都聽見!”那位龍大人道:“我耳朵不聾。聽得清楚,只是,紀大人,他為什麼向密告之人,自認是那江湖狂民夏夢卿的兒子?”紀澤淡淡說道:“回大人,那是密告者一面之辭,再說,他自認是夏夢卿的兒子,並不能說他就是傅侯的大公子,怎見得那夏夢卿只有一個兒子?也許這是另外一個也說不定!”那位龍大人冷笑說道:“紀大入,你在步軍中服職多年,我還沒
到你紀大人深具辯才,那麼,我問你,一個江湖草民,他又怎認得德貝勒?”紀澤道:“這,卑職斗膽建議大人,不妨去問德貝勒,再說,夏夢卿跟傅侯訂
之時,也結識了德貝勒兄妹,他的後人跟德貝勒認識,甚至進貝勒府,這該不足為怪!”那位龍大人變
說道:“你以為我不敢去問德貝勒?我老實告訴你,德貝勒他一家大小也全在被監視之中,倘有一點證據,他那爵位就保不住了…”而實際上,他確實不敢去,因為他不是專管皇族親貴的宗人府一員,他不去還好,只要敢跨進貝勒府大門一步,說明來意,休看他頭戴兩眼金翎,德容照樣能把他趕出來。
他話鋒微頓,接道:“紀大人,我說過,你深具辯才,可是要知道,那沒有用…”紀澤冷然截口說道:“回大人,卑職要斗膽直說一句,別說那朱漢民不會是傅侯的大公子,即便是的話,大人也不該找我紀澤問罪!”那位龍大人細目之中倏現詭詐之,道:“紀大人,這麼說來,你是承認了?”紀澤道:“卑職是以為絕不可能,沒有承認什麼,事與卑職無關,卑職也無須承認什麼。”那位龍大人冷笑道:“紀大人倒推的乾淨,嘿嘿,至少,那密告之人指你紀大人以自己的親生兒子換走了博侯的大公子,這一點可以查查。”紀澤坦然說道:“事實上,卑職的一子一女是因身罹奇疾夭折,現均葬在後花園中,大人不信,儘可去看看!”那位龍大人搖頭說道:“你這九門提督府的後花園中,也許有兩座墳頭,那不必看,因為那有可能是兩座空冢。”紀澤臉
一變,道:“大人若再不信,不妨破墓開棺查驗!”那位龍大人嘿嘿笑道:“紀大人好厲害,便非空冢,墓中人也已成了一具白骨,我又能分辨出誰是準…”紀澤道:“大人要這麼說,卑職就不便再說什麼了,只是除此而外,無證無據,大人恐怕難以定卑職的罪!”那位龍大人冷哼笑道:“紀大人,你先別高興,我仍有辦法加以驗證,聽人說,至親骨
,血氣相連,以血一滴,滴在白骨心窩部位,是骨
至親,血凝一點,非骨
至親,則血立刻四下
散,我用這辦法便可驗出那墓中白骨,是不是你紀大人的親生兒子!”這種古老的辦法,頗為靈驗,而且屢試不
,紀澤不是沒聽說過,可是絕沒有想到這位龍大人會出此高絕陰狠一著,心中暗凜,一時未能答上話來。
那位龍大人細目之中詭異的神更濃,嘿嘿一笑,站了起來,道:“就麻煩紀大人一下,帶我去看看!”紀澤心頭又復一震,忙道:“大人且慢…”那位龍大人抬眼凝注,嘿嘿笑道:“怎麼,難不成紀大人不願意?”紀澤橫心咬牙,道:“為證明卑職清白無辜,卑職沒有不願的道理,實在是事關重大,卑職不敢任大人就此開棺!”那泣龍大人道:“那麼,以你紀大人之見?”紀澤道:“事關卑職身家
命,卑職不敢輕率行事,請容卑職與大人各請幾位證人當面,明天再行破墓開棺查驗不遲!”那位龍大人笑道:“紀大人,你想幹什麼?須知你要換已經來不及了,不說墳土新舊,一看便知,便是紀大人想乘機再找個人冒充,那也難找第二個親骨血了…”紀澤道:“真金不怕火煉,卑職何須如此做,卑職只不過是要慎重行事,圖保清白罷了!”
“好!”那位龍大人獰笑點頭,道:“紀大人,咱們就這麼說,我這就回去,稟明和相,明天派幾個人跟我一起來就是了!”說完-揮手,帶著四個捱挎刀武官,一搖-擺地出廳而去。
紀澤率領阿步多一直送出大門外,眼看著那位龍大人上馬縱騎而去,身形突起劇顫,老臉上跟著浮現一片難以言喻的神,半響方始回過頭來,向著阿步多道:“阿步多,跟我到大廳裡去,我有話要問你。”未等阿步多應聲,便轉身進了門。
阿步多一路心中忐忑地跟在紀澤身後進了大廳。
紀澤居中坐定,阿步多已低著頭站在面前。
沉默了片刻之後,紀澤動地顫聲說道:“阿步多,真的憶卿來了?”阿步多不敢再瞞,也無法再瞞,只得點頭說道:“稟大人,是小侯爺來了!”紀澤身形一陣暈顫,道:“這麼說,前
貝勒府要拿的,及如今和相調派大內侍衛要拿的叛逆就是他了?”阿步多點了點頭,紀澤雙目一睜,突然一拍坐椅扶手:“混帳的東西,你好大的膽子,為什麼不早稟報我知?”阿步多身形一震,頭垂得更低:“稟大人,這是小侯爺的意思,小侯爺他本來是要來給大人與大人請安的,可是因為大內侍衛追的很緊,他沒敢來,他也不願替大人惹麻煩,卑職不敢不聽!”紀澤默然不浯,半晌,突又顫聲問道:“阿步多,告訴我,他好麼?長得什麼模樣?更俊了吧?”阿步多遂一五一十地據實稟報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