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蝶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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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男生的也可以用不盈一握來形容。

雲亭身形頎長拔,是生在江南水鄉的小白楊。寬肩窄,本就纖韌。束合貼地裹在腹,緊緊勒出引人犯罪的弧度。

皮革慾,被糙邊緣摩擦成玫紅的痕跡則情。

也合身,上緣恰好卡在下。飽滿的肌未被包裹,圓潤地隆出來。

上是衣深灰,下是束漆亮的黑。中間肌被襯得愈發白皙,鮮,誘人。束勒得緊,始終被迫提著一口氣,波濤緩緩起伏。

廖簪星重重地嚥了一下,才發覺口腔裡已經蓄滿口水。

嚥聲咕咚清晰,被饞的對象似乎羞赧。他攥緊挽提衣襬的手指,低聲問她。

“要吃嗎?”

明知道雲亭怎麼可能難為情,羞羞答答多半又是故作純情。可理智已渾然不顧了,著了魔似地伸手,像被鐵石住,緊緊粘上被束縛的側

掐進去的線,凹陷得恰到好處。皮革光滑,身柔韌。雲亭呼漸漸重了,輕握她的手腕,引停在密織的緞帶上。

類似鞋帶叉的方式,為了美觀,有十幾對孔。束是一種殘酷的美,剝奪了呼,強扭了骨骼,使臟器錯位。極端審美下女用來修飾身材,緊身束衣箍走了自由奔跑的可能,鯨鬚撐骨架起了無法休息的娉娉。

由男來穿,則是另一種蘊味。

渾身燥熱。廖簪星將雲亭推靠上玄關處的牆壁,往下拽淺灰校褲,束完全暴出來。

她垂頭,迫不及待含住她的專屬嘴嘬咬了會兒,才開最末工整漂亮的蝴蝶結。

拽著緞帶末端可以將他拉近,繼續吃。她無意識用力揪緊,束勒得雲亭更不過氣,他悶聲哼,手臂在她後收緊。

“別難過。”他親她的發頂,輕不可聞低聲喃喃。

緞帶被一環一環解,像拆開屬於她的禮物。

待要被解下來,雲亭順從地轉身方便她出。已經穿了一下午一晚上,赤壯的後背上蒙了層汗,在昏暗的燈下鱗片般隱隱閃光。

背溝深深,豎脊肌緩緩舒張。廖簪星伸手按在上面,受溫熱的背脊,隨著呼慢慢舒展。

像蝴蝶輕輕張開翅膀。

家長會那天,是個清冽晴朗的冬

廖簪星早起上學,沉默地看了會兒昨夜廖雍發的信息,道歉臨時有事不能前往。

她上學不帶手機。關機丟回屜,沒有回覆。

高三最後一次家長會,鑑於高考的重要,家長都很重視。下午兩點開始,有些不到一點就來簽到。

不出所料的幾乎全到,連遲到的都很少。

崇德樓那邊只留了要發言的學生,其他被放羊趕到禮堂組織看勵志電影。

沒什麼人真的在看。竊竊私語的主題都是家長會,探討捱打的正確姿勢,以及看到誰誰的媽媽好漂亮。

廖簪星如坐針氈。霍然起身往外走,戳了一下坐她後排的雲亭。

鄒老師總是最好脾氣的那個,從逃學在他這裡沒有事不過三來說。

今天家長會,學生又都看電影,全天沒課,語文辦公室沒什麼人。他慢悠悠放下書卷和茶杯,看了眼自己的得意門生和被她帶壞的班上第二。

倒沒有上一次的怒其不爭。他聽老王說過學生的情況,唯二缺席的家長,早戀苗頭的學生。

他們睜隻眼閉隻眼。這兩個都是早懂事的好孩子,成績不退步,其實也樂見其成。而且這種有主意的,真要強行拆散,反叛心理會很重。

雲亭成績一直在提高,廖簪星的競賽和作文獎項也都下來了。偶爾——今年也才第三次——批個假的病假也無妨。

男生靦腆地垂著頭,女孩子則手兜倚著他的辦公桌,理所當然的姿態,眨巴著眼等他籤假條。

“……”他無奈推了推眼鏡。

地之穢者多生物,水之清者常無魚。籤吧。

從正門奔出局囿的牢籠,廖簪星心裡舒暢許多。她拉著雲亭的袖子,穿行過校門口停放的一排排家長車輛,去坐公車。

時間還早公沒停,冬天騎一小時車又太冷,還是坐車舒服。

泊川結冰了,所以帶南方人來見見世面,作為提前了的聖誕禮物的回報。並沒有什麼別的、想和他親近的原因。

沒見識的南方人不信任冰層厚度,堅決不肯讓她去江面上溜冰,手腕都被他扣得發疼。

“那就在邊上坐坐吧。”

廖簪星妥協了,指指白茫茫的江灘。雲亭一絲不苟清過碎石子,又鋪了他的外套。

冬天的午後是帶著松香氣息的暖涼。廖簪星睏倦地歪在人靠墊上,眼皮懶散耷拉,望著江面上淡黃的陽光,融入冰層的絮白。

“你媽媽也沒去家長會嗎?”

“嗯。”他壓沒有通知姆媽。

“我爸爸也沒來。他就小學給我開過一次。”

她沒等待什麼回答,絮絮自言自語,“也沒關係,至少我可以當作是太遠了趕不回來。泊川這一點就很好,可以作為藉口……自己生活也很舒服,吃的都合口味。”

“而且,在這裡也認識了很多朋友。”她坐直,碎髮拂過他的手指,在皮膚上留下幾乎是灼燙的癢意。

“雖然,”她望著他,故作輕鬆笑笑,尖尖虎牙飛快了一瞬,又隱藏起,“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情變淡,或者突然要說再見。”

已經習慣這樣,無定居,有一點情誼,很快又剝離去。

和他也會的吧?

沒有歸處的遊子,墜風湮雨的浮絮。也是無足輕重的註腳,是此刻相遇,而下一瞬就會被忘記的記憶。

雲亭摸索著覆上她躲藏的手,掌心的熱度源源不斷,蝴蝶撲扇著翅膀輕盈停在她指尖。

和周冰怡兄妹告別的難過忽然湧上來。她錯開眼望向燦爛午後琉璃璀璨的江面。假使冰層足夠厚,再暖煦普照的陽光也無法融化。

泊川泊川,遊子停泊,湯湯而川。

“雲亭。”她還是笑著的,江風將短髮吹得狂舞凌亂。努力睜大眼睛,不讓盈滿眼眶的水落下。

“我好孤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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