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拉一拉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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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我只知道,第二天我醒來時到很恐慌。我在擔心什麼?是他離開了?或是他還在?我不明白,甚至到後來我也不明白,直到那天中午。
他還是沒出現,我才放心地鬆了一口氣。比爾,別再問我了,我已經把整個實情都告訴你了,在那個海灘上,你多少也會有類似的經歷,我可以肯定。”比爾站起來。
在房間裡來回踱步,過了一會兒他才說:“沒錯。”他接著走到窗邊,臉變得低沉。
“在早上,”他開始用一種壓抑又有點氣憤的語調說:“我通常比你早起,出門沿著海邊散步,而太陽還是一樣,早早就出來了,總是把海面照得金亮。
在岸邊那裡,你知道的,有一些小房子,每一間就是這麼小,有的院子沒有籬笆,只用一些木頭圍起來,而沐浴小屋就在離房子一段距離的路旁沙地上。”
“在那時間,我恨少遇到別人,也從來沒有人會在這時洗澡。可有天早上,我突然注意到有個女子的身影,以前我沒見過她。
她走在一排架高的沐浴小屋窄道上,張開雙臂,扶著木板牆,一步一步小心地往前挪移,她很年輕,不超過十五歲,一頭淺黃的頭髮直披過肩,正好落在她柔軟的上。
她凝視著水面,腳步慢慢往前移動,沿一列木板牆走到了角落的沐浴間,就在我所站的位置正對面,她的手臂張得更開了,就像是等待一個擁抱似的。”
“這時她忽然抬眼一看,看到了我,她整個身體開始顫抖起來,像是快倒下去,又像是想跑走。
但是當她發現自己只能在那板子上慢慢移動時,她決定還是不動,她就站在那裡,起初看來很驚怕,接著轉為慍怒,最後便顯得侷促不安,但旋即,她笑了。
那笑容很人,眼神中閃著熱情的光采,似乎在
接我,同時,她又像在嘲
我,用腳輕撥我們之間的水。
然後伸展她年輕修長的體,彷彿為她的美麗而喜悅,為我熱情的注視而驕傲、亢奮。我們就這樣雙
微啟、目光灼熱地對看了兩分鐘,最後,我不由自主展開雙臂
向她。
而她也帶著歡愉的目光看著我,但是迅即,她卻猛烈地搖著頭,退到沐浴小屋的一側,一隻手抵在牆上,並堅決示意要我退回去。
在那一時間,我幾乎無法控制自己,但望著她童稚眼神裡近乎哀求的目光,我無從選擇,只能轉身離開。於是我頭也不回倉促地走了。
整個人沒辦法思考、不聽使喚,更別說顧及男人應有的風範,只因為在離去時,她的眼神如此令我震撼,遠超過我以前所經歷的一切,在那一刻間,我整個人幾乎要暈厥了。”
“你後來還常走去那條小路?”艾莉絲直視前方、語調平淡地問。
“我全說了。”比爾回答:“那隻發生在我們待在丹麥的最後一天。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在那種情況下事情會演變到什麼地步。你不也一樣,艾莉絲,別再問我了。”他仍然站在窗前,一動也不動。艾莉絲這時起身走向他,帶著深遂而溼潤的眼睛,輕皺起額頭說:“以後有這類事情,我們都要告訴對方。”她說,他靜靜地點頭。
“答應我。”他把她拉向自己。
“你會懷疑我嗎?”他反問,語調很刺耳,她執起他的手,撫摸著,然後抬頭看他,她眼中充滿了淚水,而他很想從她眼底解讀她的想法。現在。
她正想起他年輕時的一些經歷,更真實的經歷,而其中有些她只是放在心裡不談,在他們剛結婚的頭幾年,他常做出讓她猜疑的事,然後在她的追問下透實情。不然就是,將許多或許該隱瞞的事情告訴她。如同這時候。
他在艾莉絲苦苦追問下,說出了許多過去事,但就像在夢裡一樣,每當她說出他年輕時代某個愛人的名字…幾乎被他遺忘的名字時他也不覺得訝異,不過,隨之而來加諸他身上的,即是一陣譴責,甚至是嚴重的脅迫,他把她的手拿到自己邊。
“對於那些女人…雖然這話可能已經老掉牙了,但你要相信我,在我認為我曾愛過的女人之中,一直只有你是我所追尋的。艾莉絲,這覺始終深埋在我心底,絕對超乎你所能理解。”她苦笑了一下。
“如果說,先出軌的人是我,那會如何?”她說著,臉上的表情變了,變得無可揣測地冰冷,他放開她的手,像是已揭穿她的謊言和不貞。
但她繼續說:“呵,假如你知道就好。”這時又化為一陣沉默。
“假如我知道就好?你說這話什麼意思?”她的口氣變得更冷酷:“親愛的,你多少想象得到。”
“艾莉絲,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告訴我?”她點點頭,眼睛凝視前方,出一個奇怪的笑容,而他幾乎要失去理智,正被一股疑惑所困。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他說:“我們訂婚的時候,你才十七歲。”
“差不多,比爾,那時我才剛過十六歲,但還沒…”她看著他說:“假如我嫁給你時我還是女處,那也不是我的錯。”
“艾莉絲!”她又繼續說:“比爾,那是發生在窩夕湖。
在我們快訂婚的時候,那是一個很美的夏黃昏,一個相當英俊的年輕男子出現在我的窗外。從那扇窗望出去則是一大片遼闊的草地。
我們愉快地談天,在那談話中,我心裡想,只是在心裡想:這年輕男子多令人戀啊,這時候他只要說出那個字…當然。
他已經是我心中的那個人選…我願意走出去,隨他漫步草原,隨他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也許走進森林,或是到湖邊待在船上,那也是一件很美的事,如此到了晚上。
他可以對我做出任何求…是的,這都只是我在想,他最後還是沒說出那個字,只是溫柔地親吻我的手。
第二天早晨,我問自己,是否願意當他的子,我對自己說:我願意。”比爾不悅地放開她的手說:“假如那天黃昏,站在窗外、說出那個字的是別人,又會怎樣?比如是…”他正在思索可以提誰的名字,但她立即做出手勢,要他別再說。
“任何其它人,誰都可以,而且可以說任何地想說的話,但沒什麼作用。而且假如你從沒在我的窗前佇立過,”她笑著對他說:“那麼,夏黃昏也不會變得那麼美好。”他的嘴邊泛起一絲輕蔑。
“那就是你現在要說的,所以你現在願意相信了,但是…”這時,敲門聲傳來。
女僕走進來說,施瑞弗格公寓的門房的子來了,她要請醫生去看看參事先生,他又覺得很不舒服。比爾走到玄關詢問一下,得知參事的心臟病又發作了,而且情況很糟,他答應對方立刻趕去。
“你要出去?”艾莉絲問。比爾此時正急著準備出門,但從艾莉絲不悅的語調,可以聽出她以為比爾故意用這方式對待她。比爾有點疑惑地回答:“可是我一定要去。”她輕嘆一口氣。
“希望他不會太糟。”比爾說:“以前只要用三克的嗎啡。就能讓他好過一些。”比爾從女僕手中接過皮大衣,漫不經心地在艾莉絲嘴上、額上吻了一下,像是已忘記一小時前的談話,便匆匆離開。***他一走上街,就將皮外套的扣子解開。雪似乎正快速融解,步道上幾乎見不到雪的蹤跡,空氣裡悄悄透出了的氣息。
比爾的寓所位在約瑟夫史塔德街的綜合醫院附近,離施瑞弗格公寓步行不到十五分鐘,所以他很快就到達那幢老房子,爬上它微亮的螺旋梯,他爬到二樓,拉一拉鈴,但不待那個老舊的鈴當發出響聲,他便注意到門是半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