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就中更有痴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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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也循著他眼光找過去,越看越覺得那邊真的少了什麼:“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是不是缺塊淺藍的顏?接近白的那種藍。”

“不,我覺得是深藍。還是深藍貼切些。”冷飄零搖頭。

“好好的一個瀑布,染成五顏六做什麼?它們還是該保留這種澄明清澈之好,自然造化,巧奪天工。”文暄笑起來。

“是啊,其實不缺顏的,只不過是心理作用吧?”兒轉過頭來,問阡。

“總是覺得,那邊應該是淡灰,煙的顏。”阡蹙眉,越看越是覺得貼切。

“為何要把水和煙氣分開來看待?其實萬事萬物都在循環不止,生生不息,水撞擊成了煙,自會有煙再化作水。”文暄如是說。

勝南一驚,忽然就豁然開朗,過去的那些憂傷經歷,使他遇事總是有一絲悲觀藏匿心頭,此刻被文暄的一句話輕輕一點,恰好擊中關鍵,死結刃而解。是啊,這個世界很多事都是循環不止生生不息的,所以要走出過去的方法,不是沉溺過去自甘孤寂,而是該記住過去並獲得未來。往事隨風而逝,卻不是一場空,不是無限悵惘,不是惋惜遺憾,而都是積澱,都是曾經最好的時光,最美的際遇,都是回味無窮…

沒有走完那段路,可是真的很幸福。由始至終,他都沒有對雲煙說過一句對不起,沒有過一次爭執分歧,只有相伴於江湖從來不離不棄,只有無數次互相理解與扶持,只有隨心的笑,簡單的調侃,心有靈犀的附庸風雅。

離別的痛楚,半月來一直在慢慢癒合,雖然艱苦,他卻明白他做得到。未來和過去並不衝突。失去的不再擁有,前路卻有無限方向,等著他去闖蕩。

慨萬千。多虧了文暄將他點醒。恰當的時間,正確的地點,偶得的妙語,暮鼓晨鐘。

從今以後,不能再有一次憂愁。表面沒有,心間也不能有。把他的未來發展到最好,哪怕不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那些離他而去和滯留他身邊的人們…再往前,輪迴劍的終點已經離此不遠。

他和他的敵人們,又被這種無形的力量,引到了一起。

這一次,理當多添了一個勁敵,蘇降雪…

蘇降雪,此刻他應該身在何處?

煽風點火,引發了沈家寨一場叛亂;避人耳目,策劃了越野對柳五津的騷擾;高枕無憂,短刀谷有麾下四大家族坐鎮;穩勝券,親自出馬原本可以將林阡剷除盟軍自此群龍無首。

然而,卻更像林阡技高一籌?

不動聲,鎮壓了黔西當地叛軍;先見之明,安了越風在柳五津之側;未雨綢繆,宋恆、寒澤葉都已經和徐轅取得聯絡風鳴澗也從夔州被調回;料事如神,在蘇降雪伏擊之前就心部署一場請君入甕。

但蘇降雪,怎可能因為這一次挫敗就一蹶不振?短暫的失手,只會促成再一次的醞釀陰謀,只會如海逐所言,搬出更多的人或事,不擇手段地給對手以阻礙、打擊和暗算。

和蘇降雪這個敵人的鋒最獨特,正面鋒不會很多,慣有的,是借刀殺人旁敲側擊,所以,可以在十個不同的地點,同時跟他手十個回合,且看誰先打到誰的要害。

而此刻,蘇降雪一定會不甘示弱、要通過輪迴劍之爭來給盟軍打擊:此戰在即,他只要暗中幫助金人令聯盟失去輪迴劍,便足以達到目的。屆時徐轅的陣營裡,即使人才齊全,還是少了一件最關鍵的兵器…對於正處盛極的聯盟而言,這場打擊不致命,卻一定大傷元氣,也預示了盟軍在接下來的內亂中將如何處於被動,除此之外,輪迴劍的丟失,更會讓第三方漁翁得利,第三方,金南金北…

當然,還有一個人,會是蘇降雪現在就已經選定的目標。

葉文暻。

然而,這個人,阡卻實在不可能與他有過多的,放雲煙回去,不是為了他葉文暻。即便葉文暻說過,郡主回去輪迴劍就歸屬聯盟,早先這個提議就已經被阡一口否決。原因只有一個:雲煙,與一切爭端都完全無關。數里之外,事實真如阡所料,正於蘇慕離和葉文暻之間上演。內容,卻連阡也無法推測。

“想不到,蘇將軍竟親自來看望文暻。怎教文暻不慚愧,路過也不到蘇將軍府邸拜會?”葉文暻對蘇慕離的第一句客套,卻是半帶諷刺,蘇慕離的府邸,明明不可能在黔州。

說得蘇慕離真是一愣,早便聽出音來,與他父親笑裡藏刀不一樣的是,蘇慕離遇事不苟言笑:“葉大人見笑,蘇某前來黔州,實質是為了剷除勁敵。那飲恨刀林阡,是家父的心腹大患,思前想後,不得不殺。”

“哦?原來蘇將軍親自前來,是想向我尋求合作,一同去對付剷除他?”

“葉大人比我想象中更明,那蘇某不妨開門見山。我要葉大人做的很簡單,只要葉大人手中的輪迴劍,有意無意到了金人的手上,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幫我們挫敗林阡,令他的盟軍無功而返…我相信,憑葉大人的本領,這點小事綽綽有餘。”沒有笑容的男人,心狠手辣得不痕跡。

“卻不知,文暻為何一定要與蘇將軍合作,這麼做對我有何利益?”葉文暻笑問。

“怎麼?葉大人有何顧忌?剷除了林阡,我與父親再無後顧之憂,你也雪了橫刀奪愛之恥,各取所需。”一直都是、同一個語調。

“橫刀奪愛之恥?”葉文暻一笑,搖頭。

“怎麼?傳聞裡林阡違背道義、奪人所愛,難道只是傳聞?”直到此時,蘇慕離才臉微變。

“兩情相悅,情投意合,有什麼違背道義,何來的奪人所愛。”葉文暻淒涼一笑“即便剷除了林阡,郡主心裡也還是有他,就如剷除了林阡,你也不會沒有其餘的後顧之憂一樣。蘇將軍,各人追求,當真是不一樣。權力在手,方便我葉文暻經商盈利,而不是方便我殺人放火。”

“既然如此,那真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了。”蘇慕離冷冷說,坐不到一炷香就不歡而散。

“我早就說過,林阡那樣的人,即使逃到天涯,天涯還是江湖。”葉文暻目送蘇慕離遠走,邊泛起一絲得勝的笑“現在林阡明明和我們一樣身在瀑布內,外面卻仍然因他血雨腥風。”淼輕聲道:“少爺看得深遠。”

“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們,那你們京口五疊和江中子一起阻攔林阡和郡主離開時,為何我說郡主心裡已經有了決定。其實這道理太簡單,郡主心裡最怕看見的情景,就是她成了林阡的負累,就是林阡為了她而背離江湖,你們的阻攔,卻化了林阡背離的決心,所以林阡越是堅決要走,郡主就越清楚自己對林阡是牽絆。一旦成功逃出去,郡主的心就不會再留。”葉文暻說“而且那天,他的抗金聯盟,也幫著郡主下了這樣的決定,他離不開他的盟軍,就像他的盟軍也離不開他一樣。”淼聽罷嘆息:“是郡主太善良,不願將他牽絆,若是其餘女子,心愛之人能為她拋棄一切,不知該如何歡喜,哪裡會懂得為對方想。”

“是啊,我可以為了郡主失去名譽信義,卻怎可以為了蘇降雪父子那樣的小人違背?”葉文暻淺笑“這輪迴劍,絕對不會去金人手裡。除了林阡,誰都不必想碰它。”

“但林阡,不是沒有接受少爺的好意麼?”

“他與我之間,當然是越沒有集越好…其實,我至今還用命看護這把劍,不算是為了林阡,只是為了償郡主一個心願。”葉文暻黯然“我破壞了她的愛情,只能償她一個心願。她不能陪著林阡,便教林阡見輪迴劍,如見她。”

“什麼?”淼一怔。

葉文暻輕撫著手中輪迴劍上那新做的劍穗,語氣裡卻有真實的悲:“她說,如林阡那樣的男人,一定不會忘記她,所以,會久久不能釋懷。只是,郡主不想林阡一直沉溺在過去裡,更希望他有更開闊的未來。這劍穗,有她要告訴他的心意,她相信林阡看到就會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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