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就中更有痴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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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斯長夜,枕著潭瀑節奏,冷飄零不能睡著。白天兒的那句話還縈繞心頭,久久不散。
“一個女子該有多少的包容,要看她的男人,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冷飄零當然印象深刻,半月前在黔州的官道上,正是說這句話的少女,不顧危險闖入官軍和大內高手之間,傷痕累累還不依不饒,最後哭倒在談靖郡主車馬前,苦苦央求其留下來;還有前夜在瀑布蘇降雪率眾圍攻林阡時,也是那女子,違抗了命令千里迢迢趕到林阡身旁,來不及出劍所以出於本能會用手直接去握刀刃,並倔強地對林阡講:“一生平安卻要與林阡疏遠,永不及滿布傷血卻能在林阡身邊”
…
冷飄零想到這裡,不嘆了口氣,出得帳去,見文暄也不曾成眠,便與他一起趁夜閒遊,總是很想問他:“文暄,你的小師妹鳳簫
,她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小師妹?”山崖上,正有一道瀑布從輕微搖盪的蘆葦中傾瀉而下,平穩而清秀,與不遠處那道磅礴雄壯的瀑布相比,明顯不及,卻又凸現著一種另類的美麗,幽靜地襯托著身邊的銀光萬頃。葉文暄的目光,便自然而然投了過去,他該說的,就是這道瀑布吧:“其實,若是不知小師妹的,一定會以為那是個活潑又比較張揚的丫頭,走江湖靠運氣,想問題很簡單,可以給身邊的人無窮無盡的開心,和她相處連一點防備都用不著,反而會有很多人想要護著她,寵著她…不過,看透了小師妹的,才知她不是尋常的女子,她
()子裡有股極端的倔強,害得她經歷裡有不少磕碰。”
“如何的倔強?”冷飄零冷靜入神。
“要和天下英雄都爭地位,不肯輸給任何一個鬚眉,一心要有她自己的功業,甚至和她的男人可以一較高下。”葉文暄一笑“小師妹藏得雖深,卻是早已有之。”
“就像她的情一樣?我看得出,也是很深很深。”冷飄零試探著問。
“先前有很多人都議論過,不解為何小師妹和洪瀚抒、越風,甚至林陌都沒有過一次成功的情,還疑惑為什麼小師妹一直追隨林阡左右,對林阡的態度總是和對其他人不一樣。小師妹的心事,也直到江中子拆穿才挑明,原來,瘋丫頭也會暗戀,暗自戀著的那個人,正是林阡。”文暄說到這裡,重重地嘆了口氣。
“原來已經挑明過?那就是說,林阡和她的關係,你們每個人都知道?”冷飄零一愣。
“知道,卻都不能公開。因為,挑明的時間不對…小師妹心事拆穿,偏偏在藍玉澤和郡主失陷魔門之時,那段時間,林阡更曾走火入魔。”葉文暄說“總而言之,當時沒有任何進展,如今再提起,也總是不適時,試想,郡主才剛剛離開半月之久,他二人心中,一定都還掛念著郡主。”
“但我看得分明,他對藍玉澤和談靖郡主,都不可能有像對盟主這般,情如此之
。當
蘇降雪派人圍攻,我見他刀意沸騰,可怕到了極致,完全是為了救盟主一個,殺了敵人之後他第一句不是調兵遣將,而是立刻轉身去喝斥她,說什麼違抗命令都是假的,他最在意的只不過是她的安危而已,只不過是惱她伸手直接去奪刀刃,恐怕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的確,他為小師妹做了太多事,早已超出了普通的情。甚至有一段時間,連我都覺得他是在自私地把小師妹留在他的身邊。”文暄嘆“我只能說,林阡愛得未必不如小師妹深,只不過顧慮遠遠比小師妹多。他若是當真有太多事情必須權衡,不妄下決斷才是對小師妹負責的表現。過一陣子,事過境遷,他最終會有新的領悟,不如任其自然。”文暄看得真切。
冷飄零嘆息:“真是不忍心,看他二人明明有覺,卻不能再進一步。”葉文暄一愕,微笑:“想不到,你心腸熱到這般程度,對別人的
情比對自己的還要關心?”她面上微微一紅,卻不置可否。清早,莫非、莫如不知從哪裡拖來一隻小舟,原是看白水河此段風景秀麗,要尋一處泛舟尋愜意,
兒看見也來了興致,當即提議,既然到了瀑布,就不該只泛舟,而更該親身體驗隨瀑而下才暢快。莫如遠遠聽見飛瀑那邊吼聲隆隆,雖不在洪水期也知水勢甚猛,山形陡峭,嚇得連想都不敢想:“盟主,隨瀑衝下去,那還有命在麼?”
“而且,你還那麼忌水,不現實。”思雪笑著湊過來說。
“是時候鍛鍊膽量了,一直忌水不是好事,就像莫如姐姐你這麼膽怯,偏應該學會堅強。”兒笑得陽光燦爛,撇過頭對思雪私語:“師父要變強!”立刻就來挽莫如的手,把莫如嚇得花容失
,莫非趕緊上前來:“不必了不必了,我和如兒首先就不加入,船讓給你了!”
“我也不加入。我要留著我的命呢。”思雪安靜地在水邊坐下,似乎心裡有事,偶爾傻傻地笑,偶爾幽怨地思。
“那誰來加入我?”兒好容易把葉文暄、冷飄零和勝南湊過來,望了望那邊翻空湧雪,忽然竟有些懼怕,不敢面對。
“不要光說不做啊盟主!”冷飄零笑著把她拉到船上,勝南文暄已然就座。
“兒的提議很好,我真是想體驗一番,飛
直下三千尺的
覺。聽說這道瀑布很是特
,雖然這邊河面平靜,一切靜止,但會突然之間就跌下一處落差很大的陡崖。”勝南說。
“什麼?不是穿越瀑布,而是從瀑布上漂下來?”葉文暄恍然“這…豈不是很兇險?”
“怕什麼,趁著年輕,就是要體驗這般的兇險,是不是,盟主?”莫非在一旁幸災樂禍,葉文暄是騎虎難下了。
“是啊,咱們行走江湖風裡來雨裡去,比這兇險的見多了。”冷飄零說,發自真心想這般冒險,文暄看她嚮往,笑道:“那好,我便捨命陪君子,與你們一起體驗這驚險。”乘風破,擊水盪舟,勇者自然覺得酣暢淋漓,但像
兒這樣口不對心的,還未到漂
處,就已經抓牢了船沿閉了眼手都在顫抖。冷飄零對面看著她,
悉在心裡,笑:真和文暄形容的一模一樣,倔強逞能。
漸大,船被衝得一頭高一頭低,頃刻間像撞在了石上,
兒被這“觸礁”嚇得驚呼,以為已經見識到了漂
,埋頭抱船不敢看,冷飄零就趁此時,餘光掃向林阡,這時候他會有意無意看著身邊
兒嚇傻的樣子微笑,一切,就是這麼自然而恬靜…
卻在這一剎那,舟中悉水勢的三個人,心都不由自主地全提到了嗓子眼,被
衝到這致命邊緣,從巔峰沒落到深淵的一瞬間,順著那陡崖極速地傾瀉而下,真可謂命懸一線,驚心動魄!那一刻水不是水,只是失控野馬,舟不是舟,只是無效韁繩。千丈飛瀑,早不成景,而真正是
越挑戰,生死攸關,一旦疏忽,則舟毀人亡!阡卻付之一笑,越是兇險刺
,就越是心中滿足,世間絕景,既要都欣賞得,也要都征服得!一落千丈時,更該沉穩不亂,協調掌控!
恰是那墜落關頭,兒連叫都沒叫出來心便陡然懸吊,手一滑差點離船而去,還沒
清怎麼回事,便被背後一隻手一按往船上撞了回去,在他三人笑聲裡緩過神來,才發現險情稍緩,文暄和勝南已經能夠對付形勢。急行而下,船側船內,除了積聚水
,便是飄散霧氣,依稀覺得要往瀑中淪陷,卻又似乎隨著瀑面一併揚起,在左右搖擺不穩,在上下沉浮不定,在前後徘徊不停…短暫舒心過後,即刻又是一次落差,時空中似是有無限動盪。
兒許久才能適應這時時刻刻都與驚險擦肩而過的
覺,提心吊膽體驗著四面八方飛瀑不間斷沖刷,情不自
地想,難道林美材的落川刀刀意,就是來源於此麼?!
下到瀑底,已經看不到瀑頂景,天邊唯有水
蔓延,四周是蒼山翠嶺,樹木繁茂,風致萬分誘人。
“景壯麗,他們不冒險來體驗,真是可惜。”冷飄零笑著說。
“覺這邊的山都是水滋潤而生,水都是山賦予形狀。”葉文暄眼光獨到“水是山
,山是水形。”
兒一怔,的確,因為水太寬闊雄壯,
覺山都是水生出來的,而當瀑布漫天襲來時,不正是像天峰墮地般借用了山的形狀!?
“總覺得那邊缺了一塊彩。”阡一直仰望著方才落崖的位置,忽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