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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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作了一個長久的美夢,月青綾心滿意足地不願醒來。
夢裡,所有的親人們都還活著,在開設的醫館裡做著各自的份內事。他們為病人們看診、問脈、開方子、配草藥…她站在一旁歡喜地看著,看每個人的笑臉,看他們相互說話,看他們忙忙碌碌的身影。
可是為什麼?他們都對她視若無睹,只當她是空氣般的不存在,連看都不看一眼。
她很委屈,不懂為什麼會這樣,可是、可是如果能讓她在他們身邊多待一秒,她都會發自心底地覺得自己好幸福…
可惜有人看不得她快樂地沉浸在幸福的夢境之中。很快,她就聽到有個很吵的聲音在耳畔邊炸雷般響起,惡劣地不讓她繼續睡下去。
“喂,還睡啊?你睡這麼久,肚子都不會餓嗎?”這個人,是誰?他的嗓門好大呢,轟隆隆地像打雷。一點兒也不像爹爹大伯堂哥他們,月家的男人們個個溫文儒雅,待人接物耐心又仔細,說起話來從來不會用這種硬得像鐵的口吻。
“別睡了,聽到沒有?”嗯…不僅很硬,還很霸道。
“你再不醒,我就脫光你的衣服,你信不信?”啊!再加上一條,好惡劣!
月青綾輕蹙著秀眉,小臉一擰,顯然很討厭在耳邊像只蚊子似嗡嗡嗡的大男人。
“嘿!有反應了。”蕭殘夜樂滋滋地觀察那張漂亮得不象話的小臉蛋,俗話說鬼怕惡人,就算這小丫頭成了行屍走般的一抹遊魂,遇到他這種惡人,只怕也得乖乖束手就擒。
不勝煩擾般,清澈的水眸兒眨了眨,慢慢地張開,視線聚焦於近在咫尺的男臉孔之上…半晌,輕輕地移開目光。
這些天,拜他所賜,她已經完全回想起自己曾經歷了些什麼。
親人的慘死歷歷在目,每次她閉上眼睛就能看到他們身首異處,那一幕幕足以使她痛不生,倘若是真能忘掉,於她而言其實是莫大的幸運。
她記起梁王將她帶回王府,她從此再不開口發一言。雖然未曾受辱,卻要夜夜看著仇人在面前說東道西,胡言亂語…她的神智越來越模糊,時常出現幻聽幻覺,時間一久,她覺得自己好像真得已經忘掉了很多事。
但她始終記得,那個殺光她全家的人,是她的仇人!
所以當這個一身殺氣的黑衣男人出現在她眼前,輕而易舉地解決掉梁王時,她居然一點也不害怕。
遠遠地,她看見梁王倒下,就像當初她的家人一樣。
她心裡知道,是這個男人幫她報了血海深仇,他就是自己的恩人,可她不明白他為何要帶走她。
帶走她,然後惡整她,種種舉措使她越來越不理解這個男人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他每次都會大大方方地預先通知她,他要幫她治療心理上的病症。
他對她說,他信不過那些江湖騙子似的爛大夫,說這話時,她想他一定不知道她的家人就是大夫,而她將來也會成為一名大夫。
他對她說,他有好法子來醫治她,事實上他的那些治療手段簡直令人啞口無言。即使在他已經知道她不是個啞巴後,她也只能想到這個成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然後,他宣佈治療開始…
爛而離譜的治療方法令月青綾啼笑皆非,可不知道打從何時開始,她也不得不承認,這男人有自己的一套。
他的瞎折騰竟然將她封閉的心一點一點撬開,不讓她繼續藏在自己的世界裡。
為什麼?是因為這個男人太狠太硬,霸道又惡劣嗎?
前天,他找來一大海碗紅通通的體,放在桌上強迫她睜開眼睛盯著看。
她如他所願看得連眼都不眨一下。
其實她並非怕血,雖然那氣味會讓她作嘔不舒服,可那一晚,會被自己身體裡出來的經血嚇住完全是出於少女的本能,才會讓他認為她怕血而想出這麼個餿主意。
自小沒有孃親,伯母和姑姑們有時會在教醫術時偶爾提及,可輪到自己親身經歷,憑她再怎麼鎮定,還是被駭了一跳,她以為自己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