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一畝三分地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徐寒下意識的以為是皇上駕到,可抬眸看去那龍椅上依然空空如也,這才反應過來,大殿的靜默並非來源於此,他趕忙回頭,卻見那宮門方向一位身著黑大袍,袍上繡有四爪蛟蟒之人正緩步步入殿門。

那人生得極為尋常,年紀四十出頭,頭上的黑髮中隱約可見白雪,身材亦有些佝僂,間掛有一道玉佩,刻有雙龍奪珠之象。

徐寒知道,這來者便是那位長夜司的主人,祝賢!

只是無論是他的容貌亦或者他周身所散發出來的氣勢,都與徐寒所預想的那個形象有著極大的差別。

眼前這個男人,看上去不想死權傾天下的一方梟雄,倒更像是…

徐寒皺了皺眉頭,仔細的搜尋著腦海中不多的辭藻想要形容這位,他此身即將遭遇的最強的對手。

這並不容易。

但最後徐寒還是想到了,莊稼漢。

這並非貶義,只是一位權傾天下的梟雄模樣可以尋常,但那長期居於高位的氣勢卻不應是這樣。雖然祝賢穿戴著可謂奢華的衣飾,但這些放在他那般的氣質上,顯得怪異又格格不入。

徐寒自然得多看上兩眼。

而他的目光亦不可避免的引起了這位祝首座的注意。

對方也在那時朝著徐寒投來的目光。

沒有想象中電光火石,對方在看向徐寒時,竟是出了一抹笑意。

那種淳樸到極致,乾淨到讓人生不出任何惡的笑意。

就像是少有見過外人的莊稼漢面對外鄉人時那想要表達善意,卻又不知如何去做一般。那有些尷尬的笑意中,甚至,還帶著些許羞澀的味道。

徐寒的眉頭在那時緊皺。

他不知道如何去回應這樣的“善意”他甚至不明白,以他與祝賢如今的立場,說是不死不休也不為過,假惺惺的一切善舉,又有何意義?

一時間,徐寒有些摸不透眼前這位男人。

而就在徐寒想著這些的時候,那位祝大首座已經走到了他的跟前。

“這位便是徐府主吧?嗯,英雄出少年啊,不錯。”祝賢笑呵呵的說道,臉上的五官因為那濃郁笑意而被擠作一團,看上去有些怪異,當然亦更顯真誠。

徐寒摸不準祝賢究竟在想些什麼,但他卻是不會因此而放下半分的警惕。

所以,他只是沉眸看著對方,並未作出任何的回應。

這時,場上所有人的目光亦都因為這祝賢的話而投遞過來。

可徐寒依然沒有回應,他只是沉著眸子,看著祝賢。臉上的神情猶如雕塑一般冷峻又驀然。

於是,在這樣長久的沉默之後。

莊稼漢臉上熱誠的笑意漸漸變得有些尷尬,就像是好心招待客人,客人卻並不領情後的失落與不解。

“年少有為,年少有為。”他訕訕的嘆道,像是在緩解自己的尷尬,然後側過了腦袋,緩緩的轉過身子,頗有些落荒而逃的走到了那位張寧一方的陣營中,人群很是恭敬的為其讓開一條道,讓這位滿臉尷尬的男人走到了隊首。

“真人不相,相不真人。當年先帝便是為這祝賢的老實所誆騙,府主可不要掉以輕心。”鹿先生在祝賢走遠後輕聲言道。

徐寒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他微微頷首,正要說些什麼讓鹿先生寬心。

“背後議人可不是大儒之風,先生要慎言啊。”可就在那時,早已走到大殿前端的祝賢卻忽的轉過了頭看向徐寒,高聲言道。

顯然,鹿先生的話並未瞞過他的耳朵。

他臉上依然帶著那抹屬於莊稼漢的真誠,只是徐寒卻在那時從他那雙真誠的眸子中看到了些許不一樣的東西。

徐寒說不真切那是什麼,只是莫名在那一刻有些心顫。

就像是羔羊被惡狼凝視,牛馬被鐮刀架上了頸項。

他忽的有些明悟。

祝賢就是一個守著自己一畝三分地的莊稼漢。

他當然和善,當然坦誠。

但如果有人敢碰他的地,老實巴的莊稼漢便會毫不猶豫的提起自己的鋤頭與人搏命。

而很不巧的是…

似乎在祝賢這個莊稼漢看來。

大周,便是他的那一畝三分地。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