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一畝三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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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天寒。

溥天宮內負責掌燈的太監在卯時便早早的熄滅了宮中的長明燈。

還有些晦暗,十餘位身著黑袍的侍衛與宮女步入皇帝的寢宮,為其洗浴,伺候更衣。

然後醉眼朦朧的泰元帝便在眾人的伺候下,踩著辰時的鐘點,準時步入了未央宮中。

今天是一個大子。

於長安如是,於大周如是。

那位天策府的少府主,那位本該死在大黃城的太尉大人,活著回來了。

守下了幾乎沒有任何勝算的大黃城,收回了大周王孫貴族想都不敢想的冀州失地,這霍霍戰功,足以讓他裂土封疆,官至王侯。

當然,這並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祝賢手中的二十五萬蒼龍軍卻永遠留在了大黃城。

長夜司在大周的勢力可謂盤錯節,誰也不知道祝賢究竟藏著多少後手,但就明面上來說,二十五萬蒼龍軍,卻是祝大首座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劍,如今這把劍斷了。

有心人便暗暗動起了心思,這是這些年來長夜司吃過最大的敗仗,這會是大廈將傾的前兆,抑或只是它一手遮天過程中的一道小小曲。這一切的答案,或許都會在今這場早朝上,呈現給世人。

所以,在那位深居宮中鮮有上朝的皇帝大人未有到來之前,與鹿先生一道來到這未央宮中的徐寒不可避免的成為了朝中文武百官注視的中心。

天策府的諸人除了那位鹿先生,都無官職在身自然無法入宮面聖,這一仗,從一開始便註定只能有他這一老一少來獨自打完。

徐寒對於這樣的處境從一開始便早有預料,他不以為意,反倒是頗有閒心的同樣打量起這些掌握著大周最高權利的諸人。

祝賢還未有到。而文武百官卻早已涇渭分明的分成了三方。

一方以一位身著黑蟒袍、身材枯瘦的老者為首,大周官服大抵以黑為主,但衣衫上的繡飾卻極有講究。聖上衣著五爪金龍,而文武百官,依次蛟龍虎豹不一而足,但不可逾越,否則便是大逆之罪。而這位老者身上衣袍上的大蟒足足生有三爪,已成龍相。若非位極人臣之人,怎可有這般穿戴?

“此人名為張相,乃是三公之首,大周丞相。”一旁的鹿先生,似乎也猜到了徐寒的疑惑,他在那時于徐寒的耳畔輕聲言道,臉上的神態卻嚴肅得很,若不細細觀察絲毫看不出他的嘴在輕微的上下翻動。

徐寒聞言一陣啞然,這位老者看上去極不出奇,若非那一聲黑蟒袍,徐寒卻是如何也無法將之與大周丞相聯繫到一起。

而這一群人大約聚集了二十餘人上下,為首的老者似乎也注意到了徐寒的目光,竟是朝著他微微點頭致意。

這倒是出乎了徐寒的預料,長夜司在大周的勢力人盡皆知,他與鹿先生在這裡等候的光景裡,大多數官員對他們都是避之如猛虎,唯恐沾上點關係,惹火燒身,這名為張相的老者倒是與眾不同。

“長夜司隻手遮天,這位張大人雖然不敢與祝賢對著幹,但多是於朝中還是有些話語權,不過分親近祝賢,也不可以疏遠,相比於滿朝趨炎附勢之輩,也算有些風骨。”鹿先生的聲音再次響起,徐寒聞言暗暗點頭,能在權勢滔天大周朝廷依然保持自主,這一點便可看出這位老者的手腕何其了得。

徐寒也在那時朝著那老人頷首致意,隨即便收回了目光看向另一處,人數最為眾多的一方。為首的同樣是一位身著黑蟒袍之人,只是年紀相比於張相卻要年輕許多,約莫四十歲上下,面容剛毅帶著些許陰沉之,但從臉上的輪廓卻隱約可見與那位張相大人頗有幾分相似之處。

此刻他與身後的一群人正面沉寂的對著那道空懸的龍椅而站,目不斜視,似乎對於周遭一切都並不關心。

“大周御史大夫,張相侄兒張寧,祝賢朝中犬牙。”鹿先生極為適時的為之解惑。

“嗯?”徐寒聞言一愣,只是心頭的疑惑還未升起,鹿先生的聲音便再次響起。

“一畝三分地尚且足以讓兄弟反目,父子成仇,何況這位極人臣的滔天權柄。”徐寒頓時明曉,他也不再在那位張寧的身上注目,轉頭便望向人群的最後一方,亦是人數最為稀少的一方。

這一方不過五六人,並無特別明顯的主次之分,皆是鬆散的站在一側,對於徐寒投來的目光坦然受之,卻也不曾表現半分好或是厭惡。

“大抵是些只有虛位沒有實權的王侯,平裡以那位宇王為首,今宇王未到,他們估摸著也就是來看一看今這場‘大戰’究竟誰勝誰負。”徐寒再次點頭,如今的長安,除了張相這麼一小撮人外,能夠遊離於長夜之外的大抵便是這樣一群沒有任何實權的王侯,譬如那位葉承臺便也算得是其中之一。

徐寒想著這些,人群忽的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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