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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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夏侯會比我好嗎?”都什麼時候了,他也未免太不會欣賞她的美了吧;開口誇獎她一下,並不是那麼難的事吧!

“這不是好不好的問題,而是你…一個姑娘家怎麼可以用嘴…”他幾乎快暈過去了,但一想起方才的觸覺,是每一個姑娘家的嘴都那般柔軟嗎?要不他怎麼覺得那觸像極了夏侯淚的?

“怎麼我不成,夏侯便成呀?”還不一樣都是她。

“不一樣;夏侯是不一樣的…”他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同她解釋,可話說到一半便昏厥過去。

“不一樣?哪裡不一樣?你倒是說清楚啊你。”原本想要將他晃醒,看見他的臉慘白成教她膽戰心驚的模樣,她不由得又心痛起來。

“我會把你醫好,絕對要把你醫好,我要知道到底是哪裡不一樣,還要知道為何我會唯獨為了你而如此的心痛…”她生淡漠,難與人相處,更難以對人示好;然而他不只教她牽腸掛肚,還教她心慌意亂,教她把一顆心全都系在他身上。

****“哎喲,好痛啊!”白時陰趴在炕上,赤著上身,讓她在他背上針灸著數個大,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心急些什麼,總覺得她下手重了許多,痛得他哇哇大叫。

“一個大男人的,不要在那邊鬼叫。”夏侯淚放緩了手上的力道,拔出銀針試著再扎入一次;她只剩這麼一個辦法了,倘若再沒效的話,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這幾天來,她把能用的方法都搬出來用了,可沒有用就是沒有用;既然怎麼做都無法改變他體內逆轉的氣血,她只好先封住他數個大,然後再差人將他搬下山。封住大之後,他往後是甭想要恢夏以往的功力了,可是能夠保住他的命,便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啊…”針方紮下,白時陰隨即又忍不住地喊叫出口。

疼啊,真的是很疼啊!若不是很疼,他又怎會如此不爭氣的叫出聲呢?

“很疼嗎?”她頓了一下,他會喊疼,她一點都不意外,因為她連要下針都扎不下去,難道老天真的要讓她這神醫之名到此為止嗎?

她不在意鬼面神醫的名號將會讓人恥笑到什麼地步,她只在乎他的生死,她還有許多事沒有搞不清楚,甚至不惜為了他卸下了鬼面,再次為他覆上鬼面;橫豎沒有她點頭,誰也不能要他走!

“好…疼…”心臟像是讓人揪住一般,白時陰疼得渾身打顫。

夏侯淚見他的臉益發青白,無奈地斂下眼,將他的身子扳正。讓他得以舒服地平躺在炕上。

“這樣好些了嗎?”她輕問著;用她難得的溫柔。

白時陰了兩聲,睜開黑白分明的大眼,眨了又眨,突道:“天怎麼變黑了?現下是什麼時分了?”夏侯淚一愣,睇著外頭有些陰霾的天,雖說飄著細雨,可天只是有些陰暗,絕對不能算是黑,難道他的病情…“嘖,現下是什麼時分了,天黑了再正常不過,更何況今天的天候並不好,我待會兒再點上燭火便成。”難道她真的無計可施了嗎?只因為君逢一和君不二那兩個二楞子,便要讓她眼睜睜地看看他撒手人寰吧?

“哦!”白時陰答了聲,覺睡意正濃。

“可是我覺得有些冷…”

“都說了今兒個的天候不佳,一直飄著細雨、初入的雨天總是會有點冷的,我替你蓋上被子不就得了?”夏侯淚輕斂下長睫,水眸裡蓄滿了無奈和不甘,而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輕鬆,就怕他起疑。

“暖多了…”白時陰疲憊地合上眼,覺她輕柔地為他蓋上被子,淡淡地勾起一抹笑。

“夏侯,你知道嗎?我那一天睡傻了,見著一個天仙似的美人,以為她學你用嘴餵我喝水…”想了想,可真不像是夢境,但倘若不是夢境,又該如何解釋呢?

他問過夏侯,她說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既然如此,那肯定是夢了。

“怕是你下念造就了你的夢。”她冷哼一聲,淚水不甘心地凝聚在眸底,在他看不見的角落裡。

“怎麼?對那位夢中的美人兒念念不忘?”

“不,我覺得你較好。”白時陰笑得有點傻、有點疲憊,但仍是勾動了慘白的

“哼!拍馬,你以為不讚我兩聲,我便不救你,不救你家主子了?”她冷哼著,用著她以往再自然不過的口吻說著。

“胡說,那是因為你待我好…”他輕笑兩聲,卻覺得口異常的鬱悶,像是要不過氣似的,但他仍舊故作輕鬆地到:“我知道你是那一張嘴壞,卻是名副其實的刀子嘴、豆腐心,你待我好極了;除了我娘,我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像你待我這般好的姑娘了。倘若我要娶,定要娶像你這般的女子,情雖是怪異了些,但卻教我…覺得很好。”夏侯淚徵愣住,淚水霎時決堤,那股不甘心的覺隨著淚水而不再隱忍。她懂了,她總算是懂了,她明白自個兒的心痛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明白自個兒為何會執意非要救他不可,明白自個兒為何對他牽腸掛肚…

是因為她愛上他了!當他說出他願意娶像她這般的女子時,她才猛然發覺自個兒的心意;她是如此地拼了命地想救他,卻又如此不甘心地無計可施。

從來沒有一個男子會對她說出這種話,撤去她的身份,撇去她的醫術,撤去她的臉蛋,不會再有第二個白時陰會對她這麼說了;可他卻說了,他是如此真誠地對待她,教她的眼直跟著他的身影動。

“咦,怎麼有水?”’頓覺臉上有溫熱的水滴,白時陰不由得有些納悶。

夏侯淚連忙抹去臉上的淚,蓄意著聲音罵到:“不都跟你說了,外頭在下雨,雨勢愈來愈大了,這破茅舍擋得住雨嗎?不知道打多久以前便同你說過,要你找時間替我修補一下屋頂上的茅和瓦,可你偏不,老是找人家小姑娘閒聊,現下總算是嚐到苦頭了吧。”

“哦!”雖覺有異,但他還是答應她。

“好,等我舒服一點;我就幫你把上頭的瓦和茅處理好。我現在好倦,待我睡醒再說,先讓我休息片刻…”意識愈來愈模糊,連他的聲音聽來也很遙遠。

“好,我等你。”夏侯淚垂下紛顏,將臉上易容的鬼面卸下,一張粉雕玉琢的絕世美顏滿是訴不出的怒和怨。她救不了他,真的救不了他…她從來沒有如此渴望地想要救一個人,從來沒有這麼怨恨過自己…

會不會是老天在懲罰她?懲罰她以往沒有醫者的仁心,遂故意讓她在真正想要救人時卻救不了人?

夏侯淚緊握著紛拳,淚水不甘心地成串滴落,趴伏在坑邊。

“小師妹,你千萬別告訴我你是在淚,要不大師兄可會讓你給嚇死。”低沉如鬼魅般的聲音在夏侯淚的耳邊響起,她如驚弓之鳥般地彈跳起身,蓄淚的水眸直睞著眼前的訕笑男子。

“大師兄…”她的嘴在顫抖,泣不成語。

“天啊!這男人到底是誰呢?居然能讓你這個打一出生便不落淚的娃兒給出了淚水。”軒轅頡走到她的身旁,斂眼瞅著躺在炕上、似乎沒了氣息的白時陰。

“我聽逢一和不二說,他們不小心打傷了你的男人,遂我原本是打算要直往京城去的,便繞到這兒來瞧瞧;不知道當初你特地為我提煉,總算是要我帶在身上的葯丹能不能派上用場?”

“葯丹?”是哪一種?太多了,她本想不起到底是哪一種。

軒轅頡緩緩地掏出玉瓷瓶遞給她。

“你不是老說怕我練武練到走火入魔,要我在練功之前先下一顆百靈丹?”夏侯淚霎時睜大水眸,打開瓶子倒出葯丸,又是哭又是笑。

“大師兄,你能幫我一個忙嗎?”或許是老天不忍他與世長辭,特地派大師兄替他解圍,硬是擋下閻王發出的緝殺令。有百靈丹佐以大師兄的深厚內功,說不準他還有救。

“逢一和不二給你添了麻煩,別說是一個忙,就算是十個,我這個當師父的,自然得替他們擔下的,你說是不是?軒轅頡挑笑得勾魂,見她破涕為笑,便知她至少有了八成以上的把握,更確定這個男人果真如他兩個徒弟所言,對她而言是個相當不平凡的男人,要不豈能讓不掉淚的小師妹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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