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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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關心她?習慣她的存在?”凌睿晨點了點頭、廢話.他當然關心,但他對其他有也可以付出關心,而且習慣…瓔歇佔得他不習慣也不行.否則就會被她瘋了。

“心疼她在你面前表現出的脆弱?”倪瓔歇對睿晨的依賴,明眼人一瞧便知,他又不是沒和睿晨上過酒吧,要不然怎麼每次都是他先被趕走?

凌睿晨又沉默地頷首,他何止心疼她?當方青嘯事件害她幾乎崩潰的那時候,他連聽到她的笑聲都會怕。

“對她親密的舉動都能縱容?”倪瓔歇偷吻他的次數連自己也數不清了,但自己也沒瞧他真的動怒過,見他又點頭,傑利吐了口氣,“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你會氣得不可自抑?你會對她產生佔有慾?”

“那又怎麼樣?”他點頭點得快累死了。

“幹麼問這些白痴的問題?”傑利喃喃地翻了個白眼。

“你是白痴。”怎麼會有這種人?原來他過去喜歡上的男人竟然是個情智障,想想也覺得倪瓔歇還真可憐,連獻了身她的心上人還對情有所質疑。

“這就是愛,你不懂嗎?你可以把其他人當成朋友、兄妹,但是你不可能對你的“妹妹”有佔有慾,你妹妹不是嫁了嗎?你會因為有個男人娶走了你妹妹而把他狠狠痛扁一頓?”

“老五是特例。”有凌艾羽那樣傷腦筋的妹妹,他巴不得她十歲就賣給耿家做童養媳,起碼遭殃的人不是他,凌睿晨擰起眉頭,“我不相信愛情可以來得那麼容易,我見到瓔歇沒有那種在戀愛中的男人的情緒,她有的時候很可愛,然而大部分的時間只會令我發怒。”傑利靜靜地瞅著凌睿晨,似乎在算計些什麼,過了半晌他才淡淡地說道:“我考慮拿把榔頭敲開你的腦袋,看看你的腦子究竟是怎麼長的,過去二十幾年你沒談過戀愛,卻玩了一堆人的情,包括我在內。”原來他早該放棄了,倘若他明白凌睿晨簡直是個超級大白痴,他鐵定二話不說讓給倪瓔歇去受苦。幸好,幸好,他也許哪天該包個大禮送給她,謝她不自覺地把自己從地獄的深淵拉出來。

凌睿晨緊皺英眉,“我沒玩任何人的情,包括你,我甚至連現在是否還有同志傾向,自己都拿不準。”傑利捧住額頭,確定自己沒被他氣得發燒地哀號,“老天,誰拿把刀殺了我吧!睿晨,你本不是同戀,你只是心智仍停留在十歲的同階段,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同戀的傾向,同志和異戀者的差別僅在成人後所殘留的傾向上面。你沒對女人發生過興趣,不表示你終生就對女人沒興趣,就如我從小以為我是異戀者,和女人談戀愛,差點結婚,直到了二十五歲那年,我才確定我是個同志。”

“你沒跟我講過這些。”他平時不主動過問別人的過去,畢竟那是個人的隱私,而他從來不知道傑利曾經是個異戀者。

“是,我對男人的興趣遠比對女人多,但過去我騙我自己對男的傾慕是因為我自己辦不到,他們是我羨慕的對象。”傑利緩緩地開口,“但良心沒辦法欺騙自己太久,我對女朋友另結新歡沒覺,卻會對我傾慕對象的女朋友大吃乾醋,那時候我想了很久,也決定不再逃避,我承認我是個同戀者,就算能找到一生相伴的同志相當困難,我仍願意面對。”

“但你不同,你明明對倪瓔歇動了情,卻硬要把她當妹妹,天曉得她的心裡想些什麼,才能纏著你那麼久還不放棄。你或許看多了同志間強烈的愛情,所以認為全天下的愛情都該像他們那樣,可是同志間生死相許的戀情,多半是因為他們要經過更艱難的克服,不管是社會眼光或是心理上的調適。我們明白同間的戀情得來不易,於是我們更珍惜彼此,你絕不能用看待同的眼光來對待異,那不公平。”一口氣講這麼多,他到底懂不懂?傑利瞅著凌睿晨深鎖著眉頭,他似乎仔細地逐字過濾自己所說的話,傑利深深地了口氣,兄弟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當我們沒緣做情人,但做兄弟總可以吧?倪瓔歇那女人雖然怪了點,但是我看得出她對你是真心的,別再傷害她了,否則等哪天她跑掉了,你才覺得惋惜,後悔莫及時,誰也幫不了你。”凌睿晨苦惱地眉間,他真的愛她嗎?他確定她的愛,也習慣了她的愛,當她說她愛上老四時,他心中泛起莫名的恐慌,生怕她眼裡的男人不再是自己,於是他憤怒,整天任毒蛇般的爐意啃噬他…這就是愛嗎?心裡某一部分始終被烏雲籠罩住的地方開始清明起來。

是,他愛她,原來那些憤怒,焦躁、疼惜、嫉妒,都不是他用上一千種藉口解釋的歪理,他愛上那隻嬌饒多變的小狐仙了,這絕不是姊妹之間的情,見…見鬼的!陌生的喜悅與愕然令他的下巴差點不自覺地掉了下來,十足十遲來的戀愛中男人傻親戚,他連連深了好幾口氣,平穩住雀躍的心情,愣愣地瞪著傑利。

“來找我做men’stalk還可以吧?”唉,全天下到哪找他這麼好的男人,失戀了還幫他的情敵說話。傑利無奈地笑了笑,他真是個爛好人,爛得明白該他的總有一天是他的,不該他的強求也沒有結果。

凌睿晨緩緩地領首,還是處於震驚的狀態中。

傑利瞧他不修邊幅的樣子,一夜未刮的鬍鬚外帶兩個黑眼圈。被他抓得亂七八糟的頭髮…唉,他不嘆,螢幕情人遇上愛情難關,也不過是一個尋常男人的模樣啊!傑利譏消地泛起一抹微笑,笑他的狼狽。

“我看你的覺糟透了。”愛上人是件很糟的事嗎?自己看不見得。

“是有點糟…”他仍未適應這種全新的覺,他…還是愛上人了…早該在昨晚盛怒後襲來的倦意,現在倏然地湧上他所有的知覺,他眼皮沉重地蓋上,往後朝他招喚的沙發倒下去。幾個月來壓在他心中的沉重壓力終於找到答案,解放後的輕鬆竟是如此無法言語的美妙,凌睿晨傻傻地咧開微笑,他愛上倪瓔歇,難怪…

“喂,你嚇昏啦?”傑利難以置信他竟然倒在自己的沙發上,傑利推了推他的肩膀,卻發覺他竟以神速的速度睡著了?不會吧?上一刻他還像個白痴般地呵呵傻笑,下一刻居然可以馬上和周公見面?傑利又推了推進入沉睡狀態的他,“你要睡回家再睡,別睡在我家。”凌睿晨的反應僅是懶懶地揮了揮手,轉身又睡地的。

傑利瞠目地瞪睡得像死豬的凌睿晨半晌,咕噥地拉過他的手靠到自己肩上,然後把他丟到上去。自己到底該怎麼說這個新出爐的兄弟呢?簡直考驗自己的定力嘛!自己願意和他做兄弟,可不代表自己對過去追求過的男人就沒有趣。

傑利歪了歪嘴,若有所思地咧開一個惡的笑容,好吧,他要在家裡睡也可以,他自己都還沒睡飽呢,兩個人睡一張是有點擠,但還是可以將就啦!惡作劇的念頭竄起,他開始動手脫兩人的衣服,全忘了愛情在仍不確定的時候,其實脆弱的不堪輕微一擊。他壞壞地想,嘿嘿!倪瓔歇,有本事你就找過來,誰教凌睿晨愛上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事實證明,凌睿晨仍是個同戀!

倪瓔歇用力地捂住雙,臉蒼白的泛出青意,她咬住舌,嘴到舌間的血味,即使拼命平穩呼,仍無法阻止她狂笑的衝動,過度壓抑令她的全身發著劇烈的顫抖,她兩腿發軟地跪坐在門邊,身子靠住門邊的一角,狂湧而出的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也模糊了她親眼看見兩個男人在上共眠的殘酷景象。

她訝異於自己一點也不生氣,是的,她沒生氣,她的憤怒早隨著絕望一起入土了,如果埋得深就可以忘卻痛苦筋骨的絕望,她寧願跟著埋進去,永遠不見天。她早該曉得的,不是嗎?一直以來都是她自己騙自己,相信他並非真的戀男人、相信他可以愛上女人,相信在真心付出後總有一天他會將她放在心底…

倪瓔歇近乎搐地猛了口氣,半似嗚咽地壓下喉中陌生得可怕的怪叫聲,她的心只剩下撕裂後的茫然,忽高忽低的歇斯里笑聲在她耳邊嘲,她恍惚地明白自己還是笑了,在她的心被到絕境的時候。

“瓔歇!”悉的高揚嬌笑聲衝進他的睡夢之中,驀然拉緊了他所有的神經,凌睿晨震驚地飛速從睡眠中清醒,四處尋找著聲音的來源,想確定她的笑聲只是來自於他的惡夢。他凝起的視線落在門邊縮成一團的人兒,他臉大變地跳起身來。是真的!倪瓔歇在笑。

抖落的被單傳來一絲涼意,但他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赤luo,三步並作兩步地奔到狂笑不止的倪瓔歇身旁,用力地摟住她厲聲命令道:“瓔歇,不準再笑了!”酒呢?他用眼睛梭巡陌生的擺設,這才發覺這不是他的房間,然被自己大嗓門吵醒的男人著睡眼從自己剛才躺的上坐起,傑利光著膛…凌睿晨先是錯愕,而後再將視線調到自己身上,自己也是——一絲不掛?!

襲來如冰雪般的恐驚與不信令他更加使力地摟著懷中顫抖的軀體,他覺得到她全身的冰冷,連他的心也寒了。凌睿晨瞅著起身的傑利,不能確定傑利在他睡覺的時候是否…黑眸中燃起狂熱的恨意幻化成毒蛇般的殺機,他想衝過去殺了傑利,但倪瓔歇的笑聲令他的心全充滿恐驚,他唯一想到的僅有停下她的笑聲,他朝上的男人暴吼出聲,“酒呢?拿最烈的酒過來!”

“什麼?”傑利困惑地搔搔頭,顯然仍停留在剛睡醒的狀態,糊糊的。他沒聽過睿晨吼人,更甭論他未曾見過睿晨如凶神惡煞般的表情,而…倪瓔歇是怎麼回事?她怎麼一直笑?他原本的預料,倪瓔歇應該是拿把菜刀追殺他們兩個,或者是像個歇斯底里的女人大聲尖叫,好奇怪…

“快拿酒來!”凌睿晨吼得傑利緊張地從上摔了下來,他才不管傑利是否摔得頭暈目眩,他恐慌地搖著倪瓔歇的肩頭,咬牙切齒地吼著,“不準笑!瓔歇。”倪瓔歇宛如失了神的布娃娃,無力的肩頭任他搖著,狂亂的笑聲未曾停歇過,她的氣息因他強烈的搖晃而岔了氣,笑聲間夾著猛烈的嗆咳聲,不管是笑聲或乾咳聲,她都無法控制自己的反應。

凌睿晨發覺她嗆氣後,驚慌地停下手邊搖她的動作,狠狠地將她摟在懷裡,臉蒼白得如她一般,“別笑,別笑,不要…求求你別笑,瓔歇,別笑…”恐慌糾住他所有的思緒,狂猛痛的心藏在他的膛間雷鳴地躍動,他不要她笑,他害怕她崩潰,害怕他會因此而失去她。

“酒。”傑利從來沒碰過這麼奇怪的情況,他半擰著一邊眉,將屋子裡能找的到最烈的酒遞給凌睿晨,跟著在旁邊蹲下身來,瞅著狂笑不斷卻淌著淚水發顫的倪瓔歇,他的眉擰得更深了,“她好像打擊很大。”萬萬沒料想到她是這種反應,這就是魅惑所有男人的‮婦情‬女星倪瓔歇崩潰的樣子嗎?

“給我去死!”凌睿晨反手給闖了禍還在旁邊說風涼說的傑利一個黑眼圈,打得傑利眼冒金星往後仰倒,痛了半天才從地上爬起,卻望進他酷寒有如死神的陰冷雙眸。

“如果瓔歇怎麼了,我會殺了你。”他說的一字一句皆聽得出裡頭真實的殺意,傑利不渾身打了個寒顫,沒想到自己的玩笑有開得這麼過火。

“瓔歇,這是你最喜歡的酒。”下一刻,凌睿晨的語氣竟然從喪失理智的殺人魔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轉為情人間的溫柔低喃,拿酒給倪瓔歇的動作溫和而輕柔,瞧得傑利瞠目結舌,懷疑自己是否遇上了全世界變臉變最快的男人。

倪瓔歇避開臉,埋在他的頸項中悶聲地笑著,她不需要酒呀,在痛苦將她的心變得麻木之後,她還有心情喝酒嗎?她想借酒逃避,卻明瞭再怎麼逃避也掩不住事實的殘酷,她的心,空了…

強要推開他的膛,但他怎麼也不肯放手,倪瓔歇無力地推著他,卻教他強硬地勾起她的下巴,將酒灌進她的喉頭,緊縮的喉嚨和放肆的笑聲令大半的酒溢出她的瓣,但濃烈的酒在她的氣管裡起了反效應,讓她嗆咳得更加厲害,但他無視於她痛苦撐起身的表情繼續灌她酒,對於她的嗆咳也僅是拍著她的背,幫助她將氣管裡的酒嗆出來。

“你殺人啊?”看不下去的傑利連忙阻止凌睿晨瘋狂的舉動,又被他一把推開,結果酒瓶整個倒在地上,見凌睿晨又要去拿,傑利急急地抓住他的手大吼,“這麼灌會把她灌死的!”

“滾開!”他沒時間料理傑利這個雜碎,竟然讓瓔歇看到他們兩個**同睡一張,他不明白傑利到底想幹什麼,破壞他和瓔歇的情嗎?那麼又何必在他睡前跟他說一堆話,讓自己確定是愛著瓔歇的。

“凌睿晨,你瘋了!”傑利確定凌睿晨真的急瘋了,他將地上的酒瓶摔個粉碎,無視於凌睿晨狂怒得想將他千刀萬剮的神情,突來的神力讓他從凌睿晨的懷裡搶下不停嬌笑的倪瓔歇,拯救她不致被凌睿晨活活嗆死。

“你幹什麼?”凌睿晨又想搶回倪瓔歇,但害怕兩個男人的手勁會拉痛她,他不敢放手真的去搶。

但倪瓔歇恍若未覺般,被拉扯在兩人間還不停地笑著。

傑利覷了凌睿晨一眼,正地用力握住倪瓔歇的肩道:“倪瓔歇,你沒看到凌睿晨為你急成這樣嗎?”天曉得一個小小的玩笑竟會有如此恐怖的效果。

現在的倪瓔歇僅是不斷髮笑,仿若將她自身與外界的環境隔離開來,瞧得傑利的心也慌了,他不住慌亂地使力又多搖了她兩下,確定她茫然無神的眼珠對上他,然後他靠到她的耳際朝她大吼,“聽我說,我和睿晨沒有發生關係,那是我和你開的一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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