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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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利，我完了。”有別於明媚初陽的燻暖晨光，凌睿晨帶著一夜末眠的灰頭土臉出現在傑利家的監視器幕中，他眼下的黑眼圈連趕戲的時候都很難見到，更何況現在正是個戲與戲之間的空檔期。他靜默了半晌，吶吶地對機器說道:“快開門吧！我知道你在家。”這是凌睿晨？無論何時總是意氣煥發，玉樹臨風的大眾情人？傑利不信地了惺鬆的雙眼，確定他在監視器上看到的是凌睿晨本人，螢幕上的人的確是他沒錯，但自已卻找不出一絲他應有的蕭灑，反倒像個落魄的旅人。他拉開公寓的鐵門，將垂頭喪氣的凌睿晨進門。

“怎麼回事？你被人倒會了？”凌睿晨不語地步進傑利的客廳，然後將身子癱在軟綿綿的沙發上，神情依舊疲備，他將臉埋進修長的雙掌中抹著，像是要打起-點神，聲音卻因此m而蒙朧不清。

“比倒會還糟。”

“你家破產了？不會吧？你老子多的是鈔票街上灑。”傑利隨手關上門，雙手抱起瞅著他。自己從沒見過凌睿晨如此沮喪的樣子，似乎真的發生了什麼事。

“到底什麼？你說啊！”凌睿晨靜靜地楞了一會兒，彷彿不敢相信他腦中經過的思緒，直到傑利不耐煩地換了腳，他才字字清晰地說道:“我和她上了。”

“他？誰？男的還是女的？”傑利連忙問，心想念法都-樣，光說“他”自已哪曉得在說誰，男人、女人都可以用同樣的第三人稱稱呼“倪妹妹。”他在心裡哀叫，天？天曉得今天早上他是如何落荒而逃地跑出家裡。

“不出我所料，你是被她得手了。”傑利緩緩地嘆了口氣，坐到凌睿晨的身邊。

“就算被她強迫了又怎樣？你也沒少-塊，就當不小心被女人碰了，勾引男人是她的本事，她沒對你下手才有問題。”唉，他早就清楚那女人下手之快令人咋舌，完全沒有女人的矜持。

凌睿晨頹然地嘆了-口氣，將臉埋得更深，口吻苦澀而難堪。

“你想錯了，是我強迫她。”他昨天晚上壓氣昏頭了，怎麼會…

“你強迫…”傑利語氣頗怪地重複一半，隨即瞪大了眼，“我有沒有聽錯？還是你說錯了？你會去強迫一個巴不得天天賴在你上的…你確定和你上的女人是倪瓔歇嗎？”怎麼兩個人情況和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樣？

“那你怎麼會強迫她？”傑利更胡塗了，這真是天下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他明瞭睿晨避女人如蛇蠍，竟然會獸大發地去侵犯一個女人？

“她和我弟弟上。”凌睿晨澀澀地又補了一句，“但她騙了我。”

“和…”傑利這會兒連話都說不全了，這是什麼清況啊？倪瓔歇和他弟弟上，所以他就強迫了她，可是他又說她騙他，這…自己的腦子全被搗亂了，倪瓔歇到底在凌家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傑利睨著他，“喂，你把話說清楚點行不行？你講得我一頭霧水，到底誰騙誰？又是誰和誰上？”凌睿晨又呼了口氣，“她為了把我拐上，不惜和我的弟弟演一出戲，故意讓我親眼目睹，然後…事情就這麼發生了。”

“現在男女發生關係是很尋常的事，如果你不在意她，你幹什麼對她和你弟弟上的事情生氣？”傑利地嗅出一絲不對勁，“你發現你愛愛著她吧？”除非心愛的人和別人上，否則本不需要費心去憤怒。他對凌睿晨和倪瓔歇已經發生關係的事實雖到有些落莫，但他早預料到事情的發生，相對下的醋意也降低不少。

“那本不是愛！”凌睿晨煩燥地抓抓頭，“我當時只是生氣她想當別人的第三者，老四已經有了慕容，本不需要她再上一腳。”原來如此，傑利的心隱約的到一陣竊喜。

“既然不愛她，那又有什麼關係？就因為你和她上，所以你覺得你應該對她負責？少那麼八股了，她設計你，之前也不曉得設計過多少男人，你幹麼在意？”呵，看來凌睿晨的思想仍像個封建時代的老古板，難怪他和凌睿晨之間總跨不過最後的那條道德線。

“見鬼的！她是個‮女處‬。”容不下傑利將倪瓔歇想得那樣糟糕，凌睿晨魯地詛咒兩聲，直覺地為她辯駁。

“倪瓔歇？”傑利哈哈大笑，“不可能，她是全天下男人眼中的蕩婦，她如果是‮女處‬，怎麼可能到你的時候還是‮女處‬？”

“所以我說她騙了我！”凌睿晨慕然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她也騙過了所有的人，大家都以為她是個姻視媚行的狐狸，可是她居然純潔的跟聖母瑪麗亞沒兩樣，該死的，我查證過了，我是她第一個男人！”傑利做懶地搖頭，他還是不相信。

“也許她做過‮女處‬膜重整術，光憑上的血清可不能證明她沒碰過。”

“那麼秉鈞的話呢？他和瓔歇生活二十幾年，他證明瓔歇從來沒有過男朋友，也沒和哪個男人走得近過，她初戀的對象竟然是我。”不僅如此，秉鈞還撂下話來，在電話那頭暴跳如雷地警告他如果敢負了瓔歇，他倆的情從此一刀兩斷。求證的結果卻令他更加意志消沉，天！他昨天晚上犯下不可挽回的錯誤。

與焦躁不堪的凌睿晨相比下，傑利顯得意興蘭珊。他嘲地彎起嘴角，將下額支在掌中看著凌睿晨在他的客廳裡跳來跳去。

“我看你的‘‮女處‬情結’簡直無藥可救了，好吧，就算她是‮女處‬，世界上有一半以上的人口都是女人，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再後悔也沒用。”凌睿晨冷冷地撇了撇，仰天長嘆一聲地灘在沙發上，“這就是問題所在，我雖然侵犯了她，我應該後悔，氣個半死，可是我失眠了一整夜試圖想找出半絲“後悔’”的覺，結果居然沒有。”早晨看著她恬適地睡在他旁邊，純潔的宛如初生的甜美，他瞧得呆了不知多久，有股不可思議的柔情與滿足悄悄地纏繞住他，暖洋地霸佔住他的膛…他竟然有種衝動想摟摟她，抱抱她，用他的吻喚醒她…在他發覺自己不自知中竟然輕吻著她的髮際，他像被燙到般火速跳開，被這種莫名情嚇到的他，不假思索地逃離他的，逃離她愈遠愈好，他完了，他一定瘋了。

傑利蹩眉地咕噥一聲.“你愛上她了。”既然這樣幹麼來家裡找自己？他已經變成異戀者了.還希望自己不要對他死心嗎？

“那不是愛情，愛情應該是…”愛情究竟是什麼樣子？他未曾明白，他一直把自己的心守得很好，也認為自己無法付出狂熱的情。凌睿晨又猛地搔著頭，“愛情不是像我和瓔歇那個樣子。”

“那你覺得愛情要是什麼樣子？”傑利看得出他已經為了倪瓔歇心神大亂了，這還不叫愛她嗎？真是白痴。

“像小說裡頭寫的淋雨，吹風，樹下唱情歌，捱打還要傻傻地念著呆子似的對白，說什麼‘我不能沒有你’？睿晨，你演戲演傻了，愛情可以用各種形式出現在你身邊，不一定轟轟烈烈，有時也像寂靜的湖水般無聲，一點一滴地沁入你的情。老天爺，誰都看得出來你愛她。”

“愛？”凌睿晨簡直愣掉了，直直地睨著傑利，他的嘴角微微地動。

“不可能的，我把她當成妹妹看待，這只是種喜歡，但我不覺得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