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下樑惠王章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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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對曰:臣聞七十里為政於天下者,湯是也。未聞以千里畏人也”者,孟子答齊宣,以為臣嘗聞有地但方闊七十里,而能為王政於天下者,如商湯王是也。未嘗聞有地方闊千里,而猶畏人者也。蓋湯為夏方伯之時,但有七十里而後為天下商王。今天下方千里者有九,而得其一,是齊之有千里地也。所以云然。
“《書》曰:湯一徵,自葛始,天下信之,東面而徵,西夷怨”至“民大悅”者,此皆《尚書》遺亡篇文也。今據《商書·仲虺之誥》篇,則雲“乃葛伯仇餉,初征自葛,東征西夷怨,南征北狄怨,曰:奚為後予”大抵孟子引此者,蓋恐齊王為己之臆說,以引此而證之,使齊宣信之也。故言《書》雲湯一徵,自葛國為始,天下皆信湯王之德。後湯東向而征伐,則西夷之人思望,而怨不先自此而正君之罪;南鄉而征伐,則北狄之人又皆思望,而怨以為不先自此而正君之罪,乃曰何為後去其我,而先向他國而徵之,故其民望湯之來,皆若於大旱而望雲霓如霓。不特此也,又使歸市者皆不止,以其皆得貨易有無也。耕於郊野者又不變易其事,以言其常得耕作也。雖誅亡其君,又弔問而存恤其民,其如時之旱而雨降,民皆悅樂之也。
“《書》曰我後,後來其蘇”者,注云:自上文與此,皆逸篇之文也。今據《仲虺之篇》有云,大抵孟子引此而言者,又齊王知民如此之慕湯而則法湯也,蓋謂民皆喜曰:待我君來而蘇息我也。
“今燕其民,王往而徵之,民以為將拯已於水火之中也”至“如之何其可也”者,是孟子又言今燕國之暴
其民,而王以兵往征伐之,民皆以為王兵之來,將拯救己於水火之中如也。故以簞食壺漿,
其王師之來。今乃若以殺其民之父兄,繫縛其民之子弟,又毀壞其國中之宗廟,使民不得其祀,復遷徙其國中之寶器,如之何可也。
“天下固畏齊之強也,今又倍地而不行王”至“可及止也”者,孟子又言天下之諸侯,素畏齊國之強也,今王又並燕國一倍之地,而且復不行其王政,是所以興動天下諸侯之兵而共伐之也。王今即速疾出其命令,還其老耄幼小,勿遷移其寶器,復謀度於燕國之眾,為置立其君而後去之而歸齊,則天下諸侯之兵,尚可得及止之也。o注云“去王城四千裡夷服之國”至“蘇息”o正義曰:《周禮·九服》,又案《禮圖》雲“自王畿千里至夷服,凡四千裡”是也。雲霓,虹也,《爾雅》雲:“雲出天之正氣,霓出地之正氣,雄謂之虹,雌謂之霓。”則雲,止也,陰陽和而既雨,則雲散而霓見矣。o注“旄,老耄,倪,弱小倪倪”者。o正義曰:釋雲“耄<齒>”案《爾雅》雲:“黃髮、倪齒,壽也。然則趙注云“倪,弱小”非止幼童之弱小,亦老之有弱小爾。
鄒與魯,穆公問曰:“吾有司死者三十三人,而民莫之死也。誅之則不可勝誅,不誅則疾視其長上之死而不救,如之何則可也。”(,鬥聲也,猶構兵而鬥也。長上,軍帥也。鄒穆公忿其民不赴難而問其罰當謂何則可也。)孟子對曰:“凶年饑歲,君之民,老弱轉乎溝壑,壯者散而之四方者,幾千人矣,而君之倉廩實,府庫充,有司莫以告,是上慢而殘下也。(言往者遭凶年之厄,民困如是。有司諸臣無告白於君有以賬救之,是上驕慢以殘賊其下也。)曾子曰:‘戒之戒之,出乎爾者,反乎爾者也。’(曾子有言,上所出善惡之命,下終反之,不可不戒也。)夫民今而後得反之也,君無尤焉。(尤,過也。孟子言百姓乃今得反報諸臣不哀矜耳,君無過責之也。)君行仁政,斯民親其上,死其長矣。”(君行仁恩,憂民困窮,則民化而親其上,死其長矣。)[疏]“鄒與魯”至“死其長矣”o正義曰:此章指言上恤其下,下赴其難,惡出乎己,害及其身,如影響自然也。
“鄒與魯”者,言鄒國與魯國相鬥也。
“穆公問曰:吾有司死者三十三人,而民莫之死也,誅之則不可勝誅,不誅則疾視其長上之死而不救,如之何則可也”者,是鄒穆公問孟子,言我國與魯國相鬥戰,而有司死者有三十三人,而民皆莫之死。我今誅亡其民,不可勝誅。不可勝誅者,是民眾之多,難以誅亡也。不誅其民,則我惡疾視其長上有司之死而不救之,故問孟子當何則可以誅亡也。
“孟子對曰:凶年饑歲,君之民老羸轉乎溝壑”至“是上慢而殘下也”者,孟子答穆公,以為凶荒之年,而民皆飢餓,君之民人老羸者轉落死於溝壑之中,強壯者又離散之於四方者,幾近千人矣,而君之倉廩盈實,府庫充,為君之有司者,皆莫以告白其上發倉廩以濟其食之不給,開府庫以佐其用之不足,如此則有司在民之上,而以驕慢殘害其下也。
“曾子曰:戒之戒之,出乎爾者,反乎爾者”孟子言曾子有云在戒慎之,戒慎之,以其凡有善惡之命,苟善之出乎爾,則終亦以善反歸乎爾也;苟出乎爾以惡,則其終反歸爾亦以惡也。
“夫民今而後得反之也,君無尤焉”者,孟子言夫民今所以不救長上之死者,以其在凶荒饑饉之歲,君之有司不以告白其君發倉廩,開府庫,以救賑之,所以於今視其死而不救,以報之也。然非君之過也,是有司自取之爾,故曰君無尤焉。
“君行仁政,斯民親其上,死其長矣”者,孟子言君能行仁為政,則在下之民皆親其上,樂其君,而輕其死以為其長上矣。o注“鬥聲”釋雲:“,鬥也,故曰猶構兵而鬥也。
滕文公問曰:“滕,小國也,間於齊楚,事齊乎?事楚乎?”(文公言我居齊楚二國之間,非其所事,不能自保也。)孟子對曰:“是謀非吾所能及也。無已,則有一焉,鑿斯池也,築斯城也,與民守之,死而民弗去,則是可為也。”(孟子以二大國之君皆不由禮義,我不能知誰可事者也。不得已則有一謀焉,惟施德義以養民,與之堅守城池至死,使民不畔去,則是可以為也。)[疏]“滕文公”至“可為也”o正義曰:此章指言事無禮之國,不若得民心,與之守死善道也。
“滕文公問曰:滕,小國也,間於齊楚,事齊乎,事楚乎”者,是滕文公問孟子,言我之滕國則小國也,今間廁在齊楚二國之間,而我今當奉事齊國乎,楚國乎?故以此問孟子。
“孟子對曰:是謀非吾所能及也。無已,則有一焉,鑿斯池”至“是可為也”者,是孟子答文公,以謂若此之謀,而指誰國可事,非我所能及知也。以其齊楚二國,皆是無禮義之國,孟子所以答曰是謀非吾所能及也。言不得已,則有一謀計焉,言但鑿此滕國之池,築此滕國之城,與人民堅守此滕國至死,使民不畔去,則是一謀可以為也,其它非吾所及。
滕文公問曰:“齊人將築薛,吾甚恐。如之何則可?”(齊人並得薛,築其城以於滕,故文公恐也。)孟子對曰:“昔者大王居,狄人侵之,去之岐山之下居焉,非擇而取之,不得已也。(大王非好岐山之下,擇而居之焉,迫不得已,困於強暴,故避之。)苟為善,後世子孫必有王者矣。(誠能為善,雖失其地,後世乃有王者,若周家也。)君子創業垂統,為可繼也,若夫成功,則天也。君如彼何哉,強為善而已矣。”(君子創業垂統,貴令後世可繼續而行耳,又何能必有成功,成功乃天助之也。君豈如彼齊何乎,但當自強為善法,以遺後世而已矣。)[疏]“滕文公”至“強為善而已矣”正義曰:此章指言君子之道正己任天,強暴之來,非已所招,謂窮則獨善其身也。
“滕文公問曰:齊人將築薛,吾甚恐,如之何則可”者,言齊人並得薛地,將築其城於此,故滕文公恐其
,乃問孟子,當如何則可免為不見迫。
“孟子對曰:昔者太王居,狄人侵之,去之岐山之下居焉,非擇而取之,不得已也”者,孟子答滕文公,以謂往者太王居國,後為戎狄之國所侵伐,遂去之岐山下為居焉,當此之時,非太王擇此岐山之下為居焉,不得已而避狄所侵患,故之岐山下為居耳。
“苟為善,後世子孫必有王者矣”者,孟子言滕文公誠能為善修德而佈政於民,今雖失其薛地,至後世子孫必有王者興作矣。
“君子創業垂統,為可繼也。若夫成功,則天也。君如彼何哉,強為善而已矣”者,孟子又言君子在上,基創其業,垂統法於後世,蓋令後世可以繼續而承之耳。若夫其有成功,乃天助之也,於人又不可必其成功。君今豈奈彼齊之大國何?但勉強自為善以遺法於後世也。
滕文公問曰:“滕,小國也,竭力以事大國,則不得免焉,如之何則可?”(問免難全國於孟子。)孟子對曰:“昔者大王居,狄人侵之。事之以皮幣,不得免焉;事之以犬馬,不得免焉;事之以珠玉,不得免焉。(皮,狐貉之裘。幣,繒之貨也。)乃屬其耆老而告之曰:‘狄人之所
者,吾土地也。吾聞之也。君子不以其所以養人者害人,二三子何患乎無君,我將去之。’去,逾梁山,邑於岐山之下居焉。(屬,會也。土地生五,所以養人也。會長老告之如此,而去之矣。)人曰:‘仁人也,不可失也。’從之者如歸市。(言樂隨大王,如歸趨於市,若將有得也。)或曰:‘世守也,非身之所能為也。’效死勿去。君請擇於斯二者,”(或曰:土地乃先人之所受也,世世守之,非已身所能專為,至死不可去也。
令文公擇此二者,惟所行也。)[疏]“滕文公問曰”至“擇於斯二者”o正義曰:此章言大王去,權也,效死守業,義也。義權不併,故曰擇而處之也。
“滕文公問曰:滕,小國也,竭力以事大國,則不得免焉。如之何則可”者,是滕文公問孟子,言我之滕國,小國也,今竭盡其力以奉事大國,則不得免其侵伐。當如何則可以免焉?
“孟子對曰:昔者大王居,狄人侵之”至“事之以珠玉,不得免焉”者,孟子答文公,以謂往大王所居國,後為戎狄所侵伐。是時也,大王事之以皮幣,且尚不免其侵伐,又事之以犬馬,又不得免其侵伐,復事以珠玉,又且猶不免其侵伐焉。
“乃屬耆老而告之曰”至“邑於岐山居焉,人曰:仁人也,不可失也,從之者如歸市”者,孟子言大王以皮幣、犬馬、珠玉奉事戎狄,猶不免其侵伐,乃會耆老而告之,曰:狄人所者在我之土地也,我聞君子不以所養人之土地而殘賊其民,汝二三子何憂患乎無君,我將去之,以讓狄也。遂去國,逾梁山,而邑於岐山下居焉。國之人,遂聞大王此言,乃曰:仁人之君,不可失去也。故從之者如歸趨於市,若將有所得耳。
“或曰:世守也,非身之所能為也,效死勿去”者,孟子又言:或人有云土地者,乃先人之所受也,非己身所能為專也,乃世世守之也,當效死而不可去也。故請文公擇斯二者而處之。二者,其一如太王去,其二如或雲效死勿去是也。o注“皮,狐貉之裘。幣,繒之貨”o正義曰:蓋狐貉之皮為裘也。釋雲:狐貉,妖獸也,後人以其狐貉
多疑,故以皮為之裘也。孔子曰“黃衣狐裘”又曰“狐貉之厚以居”是也。《周禮·行人職》雲:“合六幣:圭以馬,璋以皮,壁以
,琮以錦,琥以繡,璜以黼。此六物以和諸侯之好。”鄭注云:“合,同也。六幣所以享也。”是幣即繒
之貨也。雲“屬,會也”《釋文》雲:“會也,又曰付也。”魯平公將出,嬖人臧倉者請曰:“他
君出,則必命有司所之。今乘輿已駕矣,有司未知所之,敢請!”(平,諡也。嬖人,愛幸小人也。)公曰:“將見孟子。”(平公敬孟子有德,不敢請召,將往就見之。)曰:“何哉!君所為輕身以先於匹夫者,以為賢乎?禮義由賢者出,而孟子之後喪逾前喪,君無見焉。”(匹夫,一夫也。臧倉言君何為輕千乘而先匹夫乎?以為孟子賢故也,賢者當行禮義,而孟子前喪父約,後喪母奢,君無見也。)公曰:“諾。”(諾,止不出)樂正子入見,曰:“君奚為不見孟軻也?”(樂正,姓也。子,通稱,孟子弟子也,為魯臣,問公何為不便見孟軻也。)曰:“或告寡人曰:‘孟子之後喪逾前喪。’是以不往見也。”(公言以此故也。)曰:“何哉?君所謂逾者,前以士,後以大夫。前以三鼎,而後以五鼎與?”(樂正子曰:君所謂逾者,前以士禮,後以大夫禮。士祭三鼎,大夫祭五鼎故也。)曰:“否。謂棺槨衣衾之美也。”(公曰:不謂鼎數也,以其棺槨衣衾之美惡也。)曰:“非所謂逾也,貧富不同也。”(樂正子曰:此非薄父厚母,令母喪逾父也。喪父時為士,喪母時為大夫。大夫祿重於士,故使然,貧富不同也。)樂正子見孟子,曰:“克告於君,君為來見也。嬖人有臧倉者沮君,君是以不果來也。”(克,樂正子名也。果,能也。曰:克告君以孟子之賢,君將
來,臧倉者沮君,故君不能來也。)曰:“行或使之,止或尼之,行止非人所能也。吾之不遇魯侯,天也。臧氏之子,焉能使我不遇哉。(尼,止也。孟子之意,以為魯侯
行,天使之矣,及其
止,天令嬖人止之耳。行止天意,非人所能為也。如使吾見魯侯,冀得行道,天
使濟斯民也,故曰吾之不遭遇魯侯,乃天所為也。臧氏小子,何能使我不遇哉。)[疏]“魯平公將出”至“焉能使予不遇哉”o正義曰:此章指言讒
構賢,賢者歸天,不尤人也。
“魯平公將出,嬖人臧倉者請曰:他君出,則必命有司所之,今乘輿已駕矣,有司未知所之,敢請”者,魯平公,魯國之君也,諡曰平。嬖人,平公愛幸之人也。臧,嬖人姓也;倉,名也。言魯平公將
出見孟子,有司皆未知,惟臧倉為平公愛幸之人,乃請問之,曰:所往,他
君之所出,則必揮命有司同所往,今君乘車已駕行矣,有司之人皆未知君之所往,敢請問之,君何所往?駕,行也。之,往也。
“公曰:將見孟子”者,魯平公答臧倉,言將出見孟子也。
“曰:何哉,君所為輕身以先於匹夫者,以為賢乎?禮義由賢者出,而孟子之後喪逾前喪,君無見焉”者,臧倉者言:君今見孟子,以其為何往哉?君今所為自輕薄其身,以先往見於一匹之賤夫,以謂之為賢乎?臧倉言此,謂孟子則一匹之賤夫,不足謂之為賢也,故曰禮義之道,皆由賢者所出,而孟子乃以後喪其母之喪事,奢過於前喪其父之喪事,請君無更往而見焉。倉謂孟子母喪用事豐備,父喪用事儉約。父母皆己之所親也,其喪用事有厚薄者,此孟子所以不知禮義也。故云禮義由賢者出,而孟子之後喪逾前喪,君無見焉。
“公曰諾”者,平公許允,止而不出也。
“樂正子入見,曰:君奚為不見孟軻也”者,是,樂正子見平公乘輿既行而止之,遂入見平公,而問之曰:君何為不往見於孟子也。樂正子為平公之臣,亦是孟子之弟子也。姓樂正,名克。稱子者,蓋男子之通稱也。
“曰:或告寡人曰:孟子之後喪逾前喪,是以不往見也”者,平公答樂正子,以謂或有臧倉者告我曰:孟子後有母喪用事豐備過於前父之喪用事,我是以見其如此,遂止其駕而不往見也。
“曰何哉!君所謂逾者,前以士,後以大夫。前以三鼎,而後以五鼎與”者,樂正子見平公為此而不往見孟子,乃曰君不往見,是為其何哉?君今所謂孟子以後喪過前喪者,蓋孟子前喪父之時,孟子正為之士,故以士禮用之;後喪母之時,孟子以為之大夫,故得以大夫禮用之。為其前為士,即得以三鼎之禮祭之;其後為大夫,遂得以五鼎之禮祭之故也。
“曰否,謂棺槨衣衾之美也”者,平公以謂否,不為鼎數之有不同也,是為棺槨衣衾被服之美好有前後之不同也。
“曰非所謂逾也,貧富不同也”者,樂正子謂非所謂孟子有過於前也,為其前後貧富之不同也,非薄其父厚其母也。
“樂正子見孟子曰:克告於君,君為來見也。嬖人有臧倉者沮君,君是以不果來也”者,蓋平公先見孟子者,以其樂正子告之也。故樂正自入見平公,所問君之不往意已畢,乃出而見於孟子,遂曰克前告其君,嘗言孟子。君是以
往來見之,平公愛幸之人有一姓臧名倉者,沮止其君,所以不能來也。
“曰行或使之,止或尼之,行止非人所能也。吾之不遇魯侯,天也,臧氏之子焉能使予不遇哉”者,孟子見樂正子告之以此意,遂曰:君所行,天使之行也;君所
止,天使之止也。臧氏之子,安能使我不遇魯侯哉。o注“平,諡也。嬖人,愛幸小人也”o正義曰:《諡法》雲:“法治而清省曰平。”《
秋左傳》:“魯隱公有云嬖人之子。”杜預曰:“嬖,親倖也。”釋雲:賤而得幸曰嬖。o注“樂正,姓也,為魯臣,孟子弟子也”o正義曰:自微子之後,宋戴公四世孫樂莒為大司寇,又《左傳》宋上卿正考甫之後。是樂、正皆姓也。趙注樂正者為姓,案《禮記》有樂正子
,是樂正之姓,有自矣。雲“孟子弟子”者,蓋嘗受教於孟子者,無非弟子也;為魯臣者,蓋非魯平公之臣,何以克告於君?是以知為魯臣明矣。趙注詳其意,故云為魯臣,如於他經書則未詳。o注“士祭三鼎,大夫祭五鼎”o正義曰:如子路有列鼎之奉,主父在漢有五鼎之食,是其爵有差也。蓋士則爵卑而賤,大夫則爵尊而貴,孟子前以士,後以大夫,是其爵命貴賤之不同耳。o經雲衣衾者,蓋衾,今之被也。案《喪大記》:“小斂,君錦衾,大夫縞,士緇。凡衾皆五幅。”鄭注云:“衾,單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