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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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老翁難得的出笑容:“你還年輕,正該向著心中志向去好生闖一闖!”說著卻是微微閉目,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才肯睜眼:“嗯,既然你要下山入軍,那我再傳你一套功法。”還不待呂松拜謝,這老翁便一手將呂松拉至屋外,於地上拾起一
樹枝,只在朝著一處土堆輕輕一送,但聽得“轟隆”一聲,土堆炸裂,而那樹枝便猶如長了眼睛一般自土堆穿梭而出,一個翻轉便又朝著老翁飛了回來。
“這……這……這也是劍意?”呂松哪裡見過這般神蹟,他自小練劍只一昧注重劍招與內力,近目睹劍無暇對敵時的那般劍意洶湧才有所進益
悟,可沒想到師傅這隨手一跟樹枝便也有那劍意縱橫的味道。
老翁微微一笑:“倒也不算什麼劍意,當年我那位‘花師傅’殺敵時,隨身短刃、砂石皆有此等威力,當年她隱匿荒漠三斬殺匈奴王的時候,靠的正是這一手‘袖裡乾坤,萬物飛劍’的本事,你這些
子多練練,將來興許有用。”
“多謝師傅教誨!”呂松聞言大喜,師傅武功高絕,往裡指點他一招半式便已進益良多,如今能傳授他這等神技,顯然也是為了他戰陣對敵之時的安危考慮,當下更為
動,竟是跪倒在地,給這老翁磕了三個響頭:“師傅,徒兒不孝,
後怕是不能在山裡給您盡孝了。”
“無妨,”老翁卻是比他淡然許多:“人生於世,也不過一場緣分,你我有緣,幼時見你被念隱門拒之門外,收你為徒也不過是機緣巧合一時興起,如今緣分到了,也無需太過牽掛,我繼續去尋你師孃,你自去參你的軍,他若是有緣,你我也自會相見,這人生啊,總該有苦有甜、有聚有散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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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隱門雖不比世間繁華,但靠著念隱門近百年的經營,在這念隱山上也立起了一座座大小宅院,宅院多為門人住所,宅院之間連著的空地便是門人修習之地。
自山門一路向上,越過一道早早布好的霧大陣,便現出三座側峰,而三峰相連之地,便為念隱門的正峰所在。
正峰之巔建有一座恢弘宮殿,平便是念隱門主修行之所,而今
山鍾傳徹,自是引來其他三峰弟子覲見。
正殿之上高坐著的是一位慈祥老嫗,雖是年近古稀,但氣卻是比不少年輕丫頭還要好出不少。這老嫗便是當下第三任念隱門的門主,劍無暇的師傅張雲芬。
“師傅,今番山鐘敲響,可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待得眾人坐定,位於廳殿最前的一位紅衣少女卻是率先出聲,她語聲清澈,倒像是江南少女的歌喉,惹人喜愛。
老門主輕輕一笑,卻也沒立即回應,反倒是朝著位於另一側的少女問道:“無塵,你大師姐呢?”那少女被門主詢問卻並未起身行禮,倒不是她不知禮數,而是她自小便雙腿殘疾,雖是生得花容月貌,但吃穿住行便全靠如今座下的這張機關椅,可即便如此,這少女情卻並未有任何乖張,反倒是在師姐妹三人之中最為嫻靜淡雅,聽得老門主的詢問也只輕輕點頭,從容答道:“回師傅,師姐自那
回山便已閉關,想來是心有所悟,這便沒聽到山鍾驚擾。”
“嗯,她劍道修行不易,這次,便不叫她了。”老門主緩緩點頭,隨即又朝著紅衣少女望了一眼,笑道:“瞧你模樣,莫非是早知我要派你下山啦?”紅衣少女尷尬的笑了笑,隨即又湊近了老門主身前,直在她衣角處拉了拉,撒嬌道:“師傅,二師姐都跟我說了,您這次肯定要派人下山的,大師姐閉關,總該輪到我了吧。”老門主無奈搖了搖頭,多少有些拗她不過:“這事兒可不好辦,既然你想去,便去山下尋那呂松吧。”
“呂松?”紅衣少女面異
:“怎麼,又是他?”老門主也不答話,只朝著身側坐在機關椅上的弟子瞧了一眼,二弟子微微點頭,右臂只在椅子上輕輕一按,一道書信便已落入紅衣少女手中。
信件拆開,紙上只寫了一行小字:禮部員外郎呂海闊妄議立儲之事,天子震怒,呂氏全族下獄。
第八章:廣雲鬥琴天漸明,可坐落在唸隱山
的小屋卻是沒有絲毫動靜,呂松昨夜送別師傅之時多飲了幾杯,酒後又練功到深夜才睡去,即便是屋外來了客人,呂松也毫無察覺,猶自做著美夢。
紅衣少女隔著房門便聽到男人打呼的聲音,不由得輕罵了一聲:“好個懶人,姑我奉命帶著回家救人,你卻在這呼呼大睡,著實可恨!”可話雖如此,她倒也沒鬧出太大動靜,小心推開那從未上鎖的屋門,徑直向著
鋪走了過去。
榻之上,呂松身子七扭八歪的橫躺著,一
薄毯蓋在身上,只
出大半個腦袋,嘴上起伏不斷,與鼻息裡發出的悶鼾聲
相輝映,“呼嚕呼嚕”的響個不停。紅衣少女走到近前倒是輕笑了一聲,這少年她這些年見過幾次,但大多是下山採買時遠遠瞧上一眼,知道他是大師姐門下苦兒小師侄的少爺,因而對他多有好奇,如今近距離查看,倒確實是一表人才,難怪念隱門裡有不少人拿他打趣。
近距離觀摩了一陣,紅衣少女倒也滿足了好奇,正思慮著該如何喚醒呂松,卻沒想著門外卻是突然傳來一道稚的呼喊:“少爺!少爺!”呼呼大睡的呂松頓時驚醒,似乎是察覺到身前紅衣少女的氣機,立時雙目睜開,身形陡起,雙腿一蹬便將那蓋在身上的薄毯踢了出來。
紅衣少女見他驚醒正要說話,可沒想著呂松出手極快,那看似尋常的薄毯竟是帶著幾分劍意與殺氣,婀娜身形連連後退,及至退到屋外,嬌軀翻轉,卻是用背上的包袱擋在身前。
“砰”的一聲,薄毯與包袱盡皆炸裂開來,現出的卻是一隻七絃古琴,紅衣少女冷哼一聲,翻身揮舞,如玉蔥般纖細的手指搭上琴絃,只輕輕一掃,立時便有一道七彩氣波自古琴劃出,直衝呂松這間小屋。
“啊,少爺小心!”滿臉驚異的苦兒高聲呼喊,可瞬間便被這“轟隆”一聲巨響掩蓋,只一瞬間,小屋便被那琴音氣波炸了個粉碎,只剩下漫天的塵土和一道拄劍跪立的男人身影。
“哼,就你這兩三下,也敢跟姑動手!你……”紅衣少女對自己這一記琴音頗為滿意,可剛要去查看呂松的狀況之時,面
卻是變得有些怪異,先是震驚,隨即便是雙頰羞紅,閉上雙眼破口大罵道:“你,你無恥!”原來呂松獨居慣了,睡時多是將身體脫個乾淨,先前蓋著一層薄毯倒還沒發覺,如今薄毯掀開,屋子被炸個粉碎,如今身上可是連半件衣物也無。
“少爺,你還好吧?”苦兒趕緊衝了上去,她自小跟隨呂松長大,倒是對這般情況不甚見怪,臉稍稍有些暈紅,但好在來時特備了一套換洗衣裳,趕忙將衣服批蓋上去。
“她,她是?”呂松受傷不重,但赤身體站在兩個女人面前多少有些尷尬,待得穿戴整齊才開口詢問。
“她便是我三師叔了,念隱門琴峰的峰主,琴無缺。”呂松聞言倒是坦然了不少,念隱門三位峰主他當然早有耳聞,劍峰苦修劍道,千機峰長於機關,而這琴峰則於琴樂管絃,從前他只以為這琴峰多是
通音律的嫻靜大家,可沒想著如今見著的這位峰主竟是這般模樣。
琴無缺見他朝自己盯個沒完,登時有些不悅:“看什麼看,原以為你是個正派君子,卻想不到如此不堪,當真是……當真是丟了咱們念隱門的臉,苦兒師侄,要我看,你還是莫要跟著他了。”苦兒撇了撇嘴,朝著呂松看了一眼,隨即又朝著琴無缺看去,一時間竟是沒分出師叔話裡的玩笑意味,苦聲哀求著:“師叔,少爺……少爺他很好的,是我將他的衣服帶回山了,他這才……”
“呸呸呸,誰要你解釋了。”琴無缺哪知她這般不識逗,聽她又要說些不著調的話,趕忙出聲打斷。
“不知琴峰主前來,所為何事?”幾人鬧了半晌,呂松這才尋著空擋探問起琴無缺的來意,可沒想到這一問,竟是讓琴無缺和苦兒面面相覷,一時間卻都不知如何開口。
“哎,你自且看看罷!”終於,琴無缺打破沉默,將那信件遞了過去。
呂松接過信紙,臉自是大變,那心中所說的禮部員外郎呂海闊,便正是他的親生父親。
“怎麼可能?他平裡最是嚴謹,向來是只求明哲保身的,怎會無端妄議立儲之事?”呂松面
凝重,顯然對這消息有意懷疑。
“自然不會這麼簡單,”琴無缺嘀咕了一聲,繼續說道:“我二師姐那頭接到的消息,立儲之事可能是個幌子,真正牽連著的,是摩尼教。”
“那更不可能,他,他們……”呂松語聲有些動,顯然對這結果更加懷疑。
“事實如何,總要查了才知道,師父此次命我下山便是為了這樁案子,你若想回去救人,不妨給姑做個跟班。”琴無缺那明媚的眼球稍稍轉了一圈,師父只讓她陪著呂松去救人,如今呂松在她嘴裡變成了跟班,這微妙的變化便已讓她心中暢快,也算是報了剛才這廝耍無賴的仇了。
“少爺,”苦兒靠得近前扯了扯呂松的袖子,言
止。
呂松倒是出笑容,在她的小腦袋上拍了拍:“放心,我沒事的。”
“少爺,師父說我近落下了許多功課,這次不讓我隨你下山。”
“無妨,”呂松點了點頭:“我與呂家早已斷了干係,這次回京不過是查個明白,但盡人事便好,不會有什麼危險。”
“那少爺一路小心,苦兒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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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自古繁華,雖是在一百年前的大戰裡陷於鬼方異族之手,但畢竟作為一國之都,百餘年的興修宏建,燕京城如今也已樓臺高立,熱鬧非凡。
呂松與琴無缺二人一路快馬加鞭,只不到兩功夫便已進了燕京,一別十年,呂松卻仍對燕京的大街小巷
絡非常,領著琴無缺直奔呂府。
呂府全家下獄不過七八的時間,呂府大門便已貼了封條,周遭院牆塌了好幾處,顯然是雞鳴狗盜之輩見府中無人來渾水摸魚,不消進府便能瞧出院中的凌亂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