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鑿,另本宮刮目相看啊。”分明是反諷,郭霸這個無點墨之人卻以為是誇讚,忙不迭謝恩表忠心。

“殿下天佑之人,大難不死,便是那些妄想謀反的逆賊該死!”說話都文理不通,李衿且瞧著自己豢養的這條“惡犬”作秀,末了才涼涼道:“郭御史,可記得當來俊臣如何死的?”郭霸的笑容頓時凝固了。

酷吏來俊臣,曾經何等風光,作為武皇的一條鷹犬,肆意誣告朝中大臣,供手段別出心裁,可謂“能臣”。

其惹來殺身之禍的緣由,是萬歲通天二年,他竟誣告武氏諸王與安定公主等謀反。

下場慘絕人寰,郭霸當即嚇得汗倒數,癱軟著撲倒在地,涕泗橫

“殿下,明,明察啊……”他只顧著想抓住這個機會討好李衿,是以將豫王李旦與廬陵王李顯牽涉其中,告其不忠,隱有謀逆之心。

暗指李氏宗親不安分,卻未曾想過,當今長公主也姓李。

含沙影豈非也將長公主囊括了進去,真犯了大忌!郭霸恨不得自己兩個耳光。

冷汗浸透,他顫顫抖如篩糠,可半晌也未聽李衿發落。

“殿,殿下?”郭霸小心地抬起頭,試探著瞄了瞄高坐御席的李衿。

長公主好像並不打算處置他。

“本宮知道,郭御史赤膽忠心。”李衿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的這條狗,意味深長,“只是這事辦得糙了。”郭霸抹了一把汗,差點沒哭出來,連聲叩謝,“多謝殿下,多謝殿下開恩!”李衿並不理他,“廬陵王與豫王都是我李唐最親的宗室,其心當不反。”

“是是,殿下說得是,”郭霸忙道,“是我妄加揣測,是我魯莽了。”

“郭御史倒也不必,”李衿笑笑,“我看刺殺一事牽涉眾多,非是如此簡單,郭御史防人之心,本宮可以理解。”前給一而後給一糖,頗是模稜兩可,郭霸不轉起心思,想揣摩長公主的意圖。

“殿下……”他想探問,李衿卻道:“今便為止吧,郭御史可回去自省幾,好好想想。”郭霸也不敢多問,只得謝恩退下。

他戰戰兢兢出宮去,沈靜姝正巧從集仙殿乘著步輦過來,由女官恭請入內。

“卿卿。”李衿見了沈靜姝,眉間即刻一鬆,斂去沉冷,嘴角掛出暖笑。

她也不避諱侍奉的宮人,直接朝沈靜姝招了招手,“來我身邊。”

“……”沈靜姝有點不自在,可事到如今再扭捏也無用,何況以李衿百無忌的子,別到時下來抱她上去才好。

於是只好垂首低眉,施了一禮後步上臺階,徐徐走到李衿身邊,端莊持重地站好。

李衿曉得她拘束,便先屏退殿中所有宮人,然後再一拽沈靜姝,將她拉上御席坐著。

“哎,”沈靜姝當她又要做什麼孟之舉,不由臉紅嗔道:“登徒子,你又要做什麼?”李衿這次卻十分老實,只是摟著她的,隨手將兩份奏章放到沈靜姝面前。

“卿卿可一覽之。”沈靜姝微怔,此又是不合禮制,但她已經知道李衿是有意,便不再多言,直接拿起一份打開閱看。

此奏章乃是姚崇所上,沈靜姝一目十行,大致明白箇中深意之後,又拿起另一份,如今虛掛閣老職位的張柬之的奏書。

這位老臣便不像姚崇那般溫和了,綿裡藏針,暗刺李衿是想再行屠戮手足之事。

不過還是為豫王李旦作保的意思。

李衿見她看完,又把郭霸的那份密件遞給沈靜姝,讓她一同看了。

末了,她問:“卿卿以為該如何?”依照密件還有前陣長安呈報的審問記錄,豫王確實干係不小。

且不說郭霸是否存心攀咬,就說張柬之和姚崇所奏,便不好回覆。

話說滿了,老位閣老免不了大張旗鼓為豫王澄清以正視聽;說得少了,巧成拙可能又要得朝廷人心不安。

但重要的是李衿的態度。

沈靜姝思忖良久,放下密件,正望著李衿,“你心中可有疑慮?”到底是不是豫王,又或者還有廬陵王?

李衿搖搖頭,隨即又反問沈靜姝:“吾之親兄與弟,卿卿覺得,我當如何?”沈靜姝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

既然都說是兄與弟,李衿便是有惻隱之心,或者是知道不是他們。

無論豫王李旦還是廬陵王李顯,沈靜姝都知曉得不多,她只是尋常廷臣之女,後來更是隨父親外遷,遠離長安,若非李衿的緣故,她與皇室素無瓜葛。

若說印象,也還是那次皇家狩獵。

彼時她被高宗指派人送往李衿的帳中,但帳裡又空無一人,故而武皇后特攜她去往獵場,一起觀看圍獵。

李旦排行最末,還是個路都走不穩的稚子,只管拉著母親撒嬌,沈靜姝站在御臺上,看見高宗攜著李衿,率領數十騎圍捕一頭獐子。

四位皇子俱是錦帽貂裘,少年英俊,意氣風發,在場之人無不輕聲讚歎。

想那時龍騰虎躍的翩翩郎君,如今只有李顯與李旦尚且存命,二人早無志氣,不過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度罷了。

前有強勢霸道的母親,現在又是心思深沉難測的長姐,沈靜姝想,李顯與李旦久在漩渦生死裡掙扎,恐怕也不敢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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