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無計脫淫娃遼海魂歸悲玉折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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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仙示尚未現出,必是我們所採靈藥種數甚多,隨時均有發現,必須事前留意;而你所採只得兩種,此時尚還不到時機之故。師妹膽小作什?”南海雙童中甄兌笑道:“凌師妹大可不必多慮。固然同門結伴,彼此多點助力。其實我們人多,更有諸葛、嶽、嚴、鄭、齊、易、李諸位師兄、師姊,個個法力高強,聞警立可應援。像鄭師姊和齊二師姊更能隨時策應,不請自來,決無什大不了事。你休看輕了你那兩位高足,雖然出生僬僥細人,但他二人俱受佛法渡化,仙善緣無不深厚,向道修為又極誠毅,將來就不青出於藍,也決不在我輩以下。尤其芬陀大師所賜伽藍珠與毗那神刀俱是佛門異寶,起初我只耳聞,今m臨敵,才看出它們的威力妙用。師妹先有玄都劍、飛針和韓仙子所賜禹令、神戈兩件前古奇珍,防身護法已然應用。這次下山,師父又賜你宙光盤和聖姑遺賜之寶。這些寶均經師父指點重煉,降魔威力較前更大。你師徒三人在一起行道,休說尋常妖
犯者無幸,便遇上左道中著名人物,也決不會有什閃失。你只管放心好了。”雲鳳聞言,忽想起:“沙、米兩小先前奉命
前守望,原為防範妖人有無餘黨,並防卜天童去而復轉有什動作。自從鄭八姑來時,二小入
通報之後,自己只顧和八姑、眾人說話,未怎理會到他們。二小素來喜事好奇,更愛學乖討教,多點經歷。現在來了好幾個外客,中間更經再試宙光盤,卜天童收回土木二行真氣,又有幹神蛛這等異人在座,以二小平
心
,必要進
湊這熱鬧無疑,怎會這麼大一會不見人影?如因奉有師命,不敢擅入,怎
口也不見他們窺看?”心中一動:隨口問道:“小神僧可見我那兩個小徒麼?”阿童聞言剛答:“你不提。我還想問呢,我們先在
外就未見他們。”幹神蛛忽然接口道:“那肩披鵝黃雲肩,頭梳抓髻的兩個道童,原來就是凌道友在小人國所收的令高足麼?那真奇了!”雲鳳聞言,料知有事,忙問:“道友何處得見?”幹神蛛道:“我們來時,見他們雖然道童打扮,一身仙風道骨,迥異恆
,身量又不如傳聞之小,誤當是同輩道友。這時他們剛引進鄭道友出來,忽有一妖婦元神由
側飛起。想是適才伏誅以後受創大重,又見人多,未敢當時逃走,潛伏
口附近,一面運用玄功藉以養息,等諸位道友人
,再在暗中窺探,想得點虛實再行逃走。不料鄭道友來時玄功神妙,知有能手到來,本就該逃;又不合行前妄想冒險偷覷,不知怎地會被二小識破。
因妖婦元神飛遁極快,二小動作也極神速,沒顧得出聲喊人。也許再貪一點功,一經發現,立即跟蹤往東北方追去。我先還想他兩個朋友,由此進身與諸位相見,跟著追了一程。琴和、姚海翁二位道友本守
側,沒有隨去,忽然傳聲相喚,說卜道友已然迴轉,恐防暗中下手,雙方破臉結仇更深,催我速回化解。眼看妖婦在前,二小急追在後,相繼往那山谷之中飛落。因這裡事關重要,又見二小法力甚高,法寶、飛刀威力絕大,縱遇妖黨,不致閃失,沒有再追,便即折回。進
相見時原想提說,又見諸位全是法力高深,二小追敵不會不知,並無一人提說,可知事出預計,不關緊要;又承諸位道友不棄,傾蓋論
,一見如故,與平
異教中所說狂言迥乎不同,只顧說笑,以致忘了提說。照此情形,令高足追戮妖婦元神,竟是貪功私往。以我觀察,二小固不致便受暗算,可是妖婦到時,谷底便有黑煙妖火冒起相
,看去似非弱者。有了這麼大一會還未迴轉,我陪諸位同往一觀如何?”姚海翁又道:“適遇一友,說商建初已然回島,急
與他相見,並不知峨眉尋仇之事。”天童與商建初兩生至好,聞言立動歸思,見眾將行,便與七矮訂約辭別,同了琴、姚二人回土木島去。
眾人均照八姑之言,分別去留。只幹神蛛獨告奮勇,願為嚮導。金蟬又得八姑指教:還要隔上些,才能往南疆赤身寨去除那長臂神魔鄭元規。由此分手,只管任意所之,無往不利。在開建小仙府以前雖有一點波折,並無大害,反倒因禍得福,到處逢凶化吉,一遇事便有人助力。昔年美仙童阮徵也快歸來,湊足七矮之數。只到時阿童必要辭別,切不可以放走。金蟬開府以後得了本門真傳,加以夙
深厚,獨得靈悟,進境十分神速,功力大增,遠非昔比。聞言自是領會,記在心裡。七矮全都喜事好奇,反正清閒,又恐二小如若吃虧,雲鳳也未必能夠全勝。易氏兄弟和阿童更想:“幹神蛛既然傾心結
,自告奮勇,自己焉可袖手。也想看看他的法力深淺和那附身白蜘蛛的靈異。”因而決計一同隨了前去。秦寒萼、向芳淑、李文行三人俱都惜別,因八姑不令隨往,齊請雲鳳歸途來此小聚。雲鳳雖聽八姑之言,關心二小仍是甚切,眾人紛紛敘別,不免少延,又不便先自獨行,急在心裡。好容易盼得眾人分別起身,無心多說,隨口應諾。
金蟬臨行才聽幹神蛛說,妖婦元神落向巫峽神羊峰後天羚峽內,知他想乘機結納,和大家做一路走,故此先不明言地址、途向。又見他生得那副醜怪相貌,心中好笑。又看出雲鳳心急,笑向阿童道:“小神僧,用你佛家心光遁法帶了我們十人趕去,不快些麼?”阿童心實,笑答:“我的功力遠不如朱由穆師兄,你們劍遁不比我差,何必要我當著新朋友獻醜?”雲風不知金蟬是因石生、二易俱想和幹神蛛朋友,幹神蛛也結納心切,雙方一見如故,好固然好,但是奉命行道,最慎結
,彼此初見,幹神蛛身上附有妖物,不知為人心
如何。知阿童曾得白眉真傳,功力雖還未到火候,但在他佛光一照之下,對方為人善惡立可查知,故意如此說法。誤以為阿童飛遁比較神速,急於往援二小。雲鳳又因雷起龍這一段嫌怨急待化解,必須尋兩個法力較高的人倚托。又在暗中答應了向芳淑,照著八姑和她所示先機,等金、石等七矮到了南疆,便須助她同往赤身寨去除那長臂神魔鄭元規。任重道遠,不少艱危,心中愁慮。因而忙笑
口道,“小徒此時未歸,料正緊急。小神僧無須太謙,幹道友一見如故,已成知
,請施為吧。”阿童最不善與女子應對,不便堅拒,只得應諾。行前金、石和南海雙童、靈奇等五人均極心細,先見幹神蛛嘴皮微微動了幾動,面上似有不悅之容,跟著身旁白影微閃。石生明白金蟬心意,覺著人家熱心
友,不應如此考量,好生過意不去。正要提議,仍是各駕遁光飛走,雲鳳已先催行。阿童笑說:“幹道友,不要笑我賣
,我實不會說話。”幹神蛛方笑答:“我正想見識小神僧佛家妙用。彼此一家,何必太謙?”佛光已然擁了一行十人破空飛起。石、甄諸人見幹神蛛仍又轉了滿面喜容,看去反更高興,已然飛起,便皆放了心。
那白蜘蛛的怪影,自從中談起毒龍丸後,一直不曾出現。金蟬奉命下山做了七矮之首,行事便加謹慎,暗中觀察干神蛛,佛光照體,並無異狀。原以為雖然佛光由阿童主宰,既作一路,不會受傷,但所附蜘蛛終是妖物,定必驚擾難堪,不料竟未現出一點跡兆。再看阿童也是喜形於
,料他此時當已省悟,必是察覺幹神蛛端正善良,所以高興。便自己也樂
這個朋友。經此一來,轉覺自己小氣,如被對方識破,未免不好意思。
正想事後如何措詞解釋,或是明言相告,遁光迅速,已然飛到巫山上空。眾人見下面峽壁削立,江如帶,自空下視,宛如一條細長深溝,內裡嵌著一條自線。一晃越過川峽,遁光降低,沿途奇峰怪石似電一般在腳底閃過,神羊峰已然在望。遠看峰形,宛如一對大羊伏臥於亂山之中。天羚峽就在峰陰暗谷之內,形勢甚是險峻陰晦。
金蟬猛想起:“那年成都辟村正
雙方鬥劍,大破慈雲寺所殺妖人,名叫陰陽叟的,
法陰毒,十分厲害,老巢便在此峰左近。那接應妖婦元神,與二小相持的妖
,許是他的徒黨,也未可知。”金蟬心念才動,阿童因將到達,已隨著幹神蛛所指,將佛光隱去,擁了一行十人,同往峽谷之中穿入。那峽深居谷底,地勢雖頗寬大,但是兩邊危崖翼然
覆,越往下越往內凹,由谷口起三數十里,只是一條深衍,並無出路,石黑如漆。沿途盡是草莽灌木,糾結滋生,
光不照,景物陰森荒寒,死氣沉沉。
二小追敵之處就在谷盡頭危崖下面。幹神蛛先前追到附近山頭,遙望妖婦元神飛墮,崖底便有煙光出與之會合。剛見二小追下,便聽姚海翁用土木傳音催他回去,並未跟蹤深入。這時眾人遙望,靜蕩蕩的,並無跡兆可尋,都料二小多半失陷。雲鳳自是情急,趕到落地一看,原來崖底乃是三丈多方圓的一個深
。本來
旁藤草雜生,將
遮沒、已然斷成粉碎,散了一地,崖石也新斷裂了一片。分明適才有人在此劇烈爭鬥,才有這等現象。照此情勢,二小必在下面無疑。雲鳳因
底黑暗異常,敵人深淺莫測,取出神禹令,便要當先飛入。金蟬忙攔道:“師妹且慢!二小必無兇折,這樣下去,豈不把妖
嚇跑了麼?”這時,幹神蛛似向
中傾聽,忽然笑向雲鳳道:“凌道友,無須猶疑。
令高足現在底,只是諸位不來,不能起身罷了。現在敵人已被擒住,還死了一個。有無餘黨雖不可知,縱有也決無害,放心就是了。”石生忽然想起那白蜘蛛,笑道:“你何不請朱道友放些蛛絲出來,將
封住,斷了妖人退路,以防有什妖黨逃出,不是好麼?”幹神蛛笑答:“它已先下去了。”眾人聞言,知道蜘蛛必先起身來此,一行耳目之下,並無所覺,竟能超出前面,好生驚奇。因這一說,都忙著同下,也未細問,隨同飛落。
那之深,竟達百丈以上。相隔
口兩丈,本還有主人用作掩蔽的一層浮土,約有五尺來厚,土上滿生雜草。不知底細的人,必當是一個乾涸了的泥潭,決看不出下面還有極深
。此時上層已吃劍光衝破,草泥零亂,近口一帶甚是蕪穢。可是離
十丈以下,便漸整潔,四面皆石,略向內彎,石質平滑堅細,彷彿經過人工修治。到底一看,靠裡一面現出一條極曲折的甬路,本來黑暗,吃眾人寶光一照,已然景物
真。阿童謹慎,覺著異地初經,這等詭秘深長的
,從未見過。又見凌雲鳳手持神禹令,搶在前面開路,神
急遽。想起以前曾聽大師兄朱由穆說過,凡是潛居地
深處的妖人,多是曾經災劫的漏網餘孽,
法定必甚強,人也極惡窮兇。惟恐仇家尋上門來,或是正教中人堅
除害,苦苦搜索,除卻嚴密隱跡而外,所居地底大都利用形勢設下厲害埋伏,或是預設陰謀毒計,暗伏地火風雷。到時一個不敵,立將地肺穿裂,引發地底水火風雷,將當地化為火海,藉以反噬強敵,且作最後脫身之計。幹神蛛雖有蜘蛛先已飛入,妖人死傷逃亡之言,他也初至,敵人深淺以及有無餘黨,終是莫測。惟恐雲風情急心
,發生事故,中了暗算,又把佛光放出,請了眾人同進。南海雙童在眾人中最為謹慎,見
底
徑深黑曲折,後半宛如螺旋,走了這麼長一段不見微光,敵人巢
尚無影跡,想請易氏兄弟將九天十地闢魔神梭取出,以防萬一。見阿童佛光飛起,幹神蛛又在微笑,似覺眾人多慮。好在佛光護體,眾人各有異寶奇珍,更有四人
幹地行之術,即使山崩地裂也無妨害,便未出口。眾人俱因入地太深,加了戒備。金蟬連勸雲鳳稍緩,以便沿途觀察,既防入伏,又免妖人乘隙逃遁。飛行雖不似往常神速,晃眼仍是老遠。又前進了一程,估計路已走出十里以外,仍未到達,甬道往復迴環也越多曲折。方在奇怪,忽聽身後隨行的靈奇喝聲:“妖孽敢爾!”眾人聞聲回顧,靈奇手上一片寒光已電掣而出,人也跟蹤往來路追去。
原來先前只兩丈以內方圓,後半轉入螺徑,忽然加大,偏又有小隻及丈之處。眾覺
形奇怪,不
一開始便毀壞。除雲鳳禹令神光直指前面,只有數尺
細而外,但把劍光、寶光聚在一起,合成丈許大小一團。內中靈奇因常年飄
在外,好容易有此曠世仙緣,但是師祖、師父,均未得見,僅憑大方真人一言,記名弟子尚未定局,儘管這幾位小師叔們天真寬和,仍以恭謹為是。這一人
,覺出奇怪,格外加了小心,正行之間,偶然瞥見
頂一角石
有異。本來全
石
淡青,一路到底更無雜
,那裡獨有二尺多長一條
作漆黑。已然走過,忽想起那石上痕跡,好似畫的一個縮小了的人影子,心中一動,連忙回顧。只見那黑影已然移動,附石而行,往前
去,手足皆全,分明是一個小人。知道略一停頓,遁光飛出已遠,來路黑暗異常,
口無人防守,必被逃走。一面出聲呼喝,一面揚手一片寒霞,人隨追去。
石上斑痕原不足奇,小人未逃以前,只是一條二尺多長的黑斑,所以眾人雖是慧眼也未看出。及至聞聲回顧,見靈奇寒光映處,那小人仍是附石而行,並未現身,直似頂上用黑墨畫成的一個活動人影,箭也似朝來路
去。正待隨同追趕,忽聽去路前面隱隱有兩人急喊:“師父、師伯、靈大哥,快來!”聽出是沙、米二小口音。雲鳳首先驚喜,忙縱遁光向前便飛。幹神蛛見雲鳳一走,身形一晃,一縱黃光跟蹤追去。眾人俱愛沙、米兩小,又聽連聲疾呼,疑在危難之際,多不願再追妖人,紛紛趕往。只南海雙童自陷空島回來,便與靈奇格外投機。雖也聞得沙、米二小呼聲,心中關切,因見小人不曾離石飛起,身在石中如魚游水,只現出一點影跡,心中一動,甄艮首先想起一事。知道二小已有眾人往援,縱有強敵,也可無害。自己如果預料得不錯,這小人卻不能放他逃走。並且靈奇一向謙退,也不知他法力深淺,孤身追敵,不知能否應付。便不隨眾同行,徑隨靈奇追去。不提。
這裡眾人不似雲鳳那麼心切,聞得二小呼聲,還未聽清,立即追往;又當回身查看頂妖人之際,起身稍緩,全落在凌、幹二人的後面。初意二小呼聲已然人耳,當必不遠。哪知這末了一段
徑,左旋右轉,時上時下,井還有折回之處,相去尚有七八里路。
金蟬因中已然發現妖人,恐雲鳳冒失,受了暗算,正催眾人快飛,前面
徑忽又往右上方轉折。等循徑飛上,眼前倏地一亮,地勢忽然開朗,現出二三十畝方圓一片平地,其高約有三丈。雖是石地,卻由人工栽種著好些奇花異草和松竹桃梅之類。樹均
大,高只丈許,
生石隙之中,盤屈輪園,夭矯飛舞,奇形異狀,別具姿態。更有好幾座高臺散列花樹叢中,金碧輝煌,甚是富麗。左側盡頭石壁上有一月圓形石
,知道妖人窟宅必在門內,不顧細看外面景物,匆匆略微觀察形勢,便往
前飛去。
金、石諸人雖是起身慢了一步,但是飛行均極神速,與雲鳳所差也只幾句話的工夫。
估量凌、幹二人不過剛到,中如有妖黨,此時必已
手。心方一動,猛瞥見一個披頭散髮的少女影子由
門內飛出,只一閃便沒了影子。兩下里相隔雖不過二十來丈遠近,以眾人的法力,本來一彈指問便可將其圍困。無如人地生疏,去來只有一條
徑,上下四方皆是極厚的山石,認為敵人除非
中另有逃路,只一現身,便非落網不可。又見到處靜悄悄的,目移奇景,稍微分神。沒想到會
面衝將出來,逃遁得那等神速。金、石二人目力最為靈
,看出那少女神情惶遽,剛由內裡飛竄出來,
頭遇見好些法力高強的敵人,似知厲害難當,立往
頂石壁上竄去,其疾如電,比來路所遇小妖人飛遁更快。
就這眨眼之間,忙指劍光上前攔截,人已無蹤。此外,阿童還稍看出一點影子,易氏弟兄竟未看出怎麼走的。因劍光往上追,勢甚急驟,
頂山石被劍光掃中之處,銀
火花亂爆如雨,雖也破裂了些,但是不多,分明設有
制,那銀
火花也不帶什
氣。阿童為防敵人隱形飛遁,忙將佛光展開,照滿全
,並無警覺,知已遁走。方料
中既有妖黨逃出,雲鳳必已佔了上風,趕緊飛進門去。見裡面石室廣堂,陳設佈置,備極富麗,只是空無一人,裡面石室又多。正打算分頭尋找,忽見幹神蛛由左側門內飛出,
頭便問:“諸位道友可將那女子擒到麼?”眾人答說:“沒有。”幹神蛛只說得一句:“待我追去。”白光一閃,便即不見。兩下里來去匆促,眾人不疑有他,立照幹神蛛來路門中飛入。飛了十餘丈長一條甬路,才得到底,剛見前面門戶,雲鳳已然
出,料知無事,才放了心。
入內一看,裡面乃是一間極緻的石室,比起初入門時所見廣堂還要富麗。地下倒著一個妖人,相貌醜怪,從來未見。人已死去,頭上陷有一
,腦血已枯,並非飛劍、法寶所傷,似被什怪物將腦
去。再看沙、米二小,正在冥坐調息,面上神光煥發,又不似先前受過創傷神氣。一問雲鳳,也是剛到不久。只說幹神蛛飛遁神速已極,當雲鳳聞聲急追時,只聽他說了句:“我來領路。”便由後面趕向前去;先是白光一閃,人便無蹤,跟著現出一條白影,向前飛駛。相隔不過數丈,看去路徑甚
,快要到達,忽然隱去。跟著便有一個神情十分狼狽的披髮少女由內飛出,也是一閃即隱。因入
以前還聽二小喊聲甚急,忽然中止,心疑失陷。又見少女在身後現形,往來路逃走,急
往援二小,無心追敵。雖聽幹神蛛在內疾呼:“決將那女子截住!”以為後面人多,遇上必不放過,仍往門內飛進。雲鳳入門一看,室中便是這等景象。幹神蛛早已到達,神情似頗匆促,說:“二小已有佳遇,正在運用玄功,不可打擾他們。但那少女放走,也許於他們不利。後面來人如若晚到一步,被她飛出此
,便無法追擒,必須早作打算。”語聲甚急,匆匆說完,人便往外飛走。細查二小,並無受傷,也未用法寶、飛刀防護,不知是什緣故。眾人俱知二小近來功力大進,儘管膽大貪功,心思卻甚靈巧,照此情勢必無差池。心想:“幹神蛛也似傾心結
,言行雖然不免詭異一點,所說當必可靠。妖人餘黨只有所逃二人,一行是此來主體,怎麼單于幹神蛛一人有害?實是不解。”俱料他不久必回。二小無故在妖人巢
之中人定,必有原因,其勢不能喚醒。枯守無事,金蟬正準備令雲鳳留守二小,分出易氏兄弟搜索全
,自己同了石生、阿童為甄、靈三人接應,並追逃人。話未說出,南海雙童甄艮、甄兌已和靈奇擒了一個小人趕到。眾人一看,不由笑將起來。
原來甄氏兄弟一母雙生,在七矮中相貌最是醜異。所擒妖黨,不特豹頭魚眼,紫發凹鼻,大腹短腿,身材矮,與甄氏兄弟一般無二,而且連身穿衣著,均與甄氏兄弟初入峨眉時相差不多,只動作神情滑稽得多。來時隨了甄、靈三人一同飛入,除隱隱有一條白影系在頸間外,並未
制捆綁,看去也無逃意。那幼童進門先朝眾人臉上挨個一看,忽然跪倒,指著甄氏兄弟說道:“諸位師伯、師叔,這事情不能怪我。請給我求個情,叫師父收我做徒弟,我便能將姊姊請回,省她往秦嶺告狀去。她也有了師父,多好!”語聲洪烈,厥狀甚怪。眾人本想問話,吃他一嚷,忍不住又是好笑阿童、石生均喜幼童,又看出他出語天真,身上並無
氣,先就消了敵意。正要過去問他,易震已先開口道:“你且起來,先不要忙,我們初來,都不知道。你想拜師父,收不收你,也須看你出身,為人如何而定。只要未犯大惡,稍可原恕,或能洗心革面,就不收你為徒,也必不致傷害。且等我們大師兄問完再說,你忙作甚?”幼童嚷道:“什麼?我祖父是秦嶺石仙王關臨。我名石完,並非妖
。我姊弟從小在此,從未出
,犯的什大惡?我話已出口,不允拜師,決不起來。除非把我殺死,否則,休看我被鬼索套住,照樣能夠拼命。死活任便,我決不逃,要我丟人卻是不行。”金蟬正問甄、靈二人經過,一聽是師門舊
,峨眉開府曾往赴會的秦嶺石仙王關臨之孫,大為驚異。知道此事處置不善,立是一場不小是非。但地上橫屍明是妖
一
,怎會與他姊弟同在一起?忙轉身安
他道:“我們此次奉命下山,原許收徒。果如你所云,是石仙王之孫,以前又無惡行,輩分也對,總好商量。你先起來便了。”石完喜道:“我一進來,便看出你像各位師伯叔中的領袖,果然大師伯真好。反正話已說過,不收我不行,起來也是一樣。”於是起身,立向甄氏弟兄身旁,滿面都是希冀之
。身已被擒,不但沒有逃意,反似防備擒他的人要逃走神氣。尤其是對甄兌,緊隨身側,一步一趨,盯得甚緊。阿童、石生越看越覺有趣,便湊過去和他說話,也是有問必答,凡是所知無不明言相告。
金蟬便問甄艮,如何將人擒到的。甄艮答說:“先前不知這條古怪的地四外石壁會有極堅強的
制,直到返身追敵,才行發覺。否則,逃人頗
地行穿山之術,身在石中如魚游水,不等發覺,早已隱入石內逃去。就這樣,仍能附石而行,神速異常。本來不易追上,幸虧靈奇警覺得快,老早先仗乃父靈威叟所傳遁法飛向前面,阻住逃路;我又將鬼母所贈碧磷衝擲向前去。我弟兄和靈奇三人合力,雖將他困住,但他身有奇光護體,附身石壁之上,不易擒獲。又見他身無
氣,出語天真,惟恐罪不至死,無心誤傷。
正在迫令就擒,不肯妄下殺手,他不知怎地忽然開口說,如允拜我兄弟為師,他便乖乖降服。我說自己不能作主,須見二位師兄,問明由,方可定局。他也答應。他剛由石中現身飛出,幹道友便急飛而至,一見面,揚手一指,他身上便多了一條白影。隨說:‘此童雖非妖
,卻是同黨。尚有一女逃去,如不追回,必有後患。現向此童加了
制,決逃不脫。如肯降伏,將那少女召開,所施
制立可消解。’說完,匆匆飛去。石完不服,說幹道友是妖怪,破口大罵。身上白影立時絞緊,痛楚異常。偏生他
子倔強,邊罵邊哭喊:‘你這妖怪,敢害死我姊弟,我祖父石仙王同我祖母,不把你捉來煉成灰煙不完。,我也是聽出與石師叔有關,又見他雖痛得頭上熱汗
,面
慘變,寧死也決不輸口,既恐出事,又愛惜他這強毅之
,忙向幹道友勸說:‘看我七人面上,休與幼童一般見識。’初意幹道友必已飛遠,石完不住口,未必生效。哪知話才出口,他身上白影也不再放光,痛也立止。他因先吃了虧,仍不服氣,痛止以後,越發跳足大罵,勸他不聽,可是也不再痛。後來還是兌弟說:‘幹道友是我們好友,你如拜我為師,他是師伯尊長,如何可罵?’這才住口,倒認了錯,向空賠罪。由此咬定我兄弟答應了他,一同飛來,別的話還未顧得問呢。”石完接口道:“那兩位師兄不醒了嗎?他們今
得了極大好處。我一肚子話想說,偏是越著急越說不出來。姊姊也不知回來沒有?她最心靈,會說話。我知師父已答應收我做徒弟。你們先問兩位師兄,他們曾見
中玉碑,也許比我知道還多。少時我喊來姊姊,她再一說,師父、師伯就會知道了。”眾人留神查看,石完資稟甚好,也極機警。
只是過於天真,不特說話全無條理,氣急躁,語聲也極
厲,並有口吃
病,說時往往急得臉紅,俱都不解。見沙、米二小已然入定迴轉,起身向眾人分別禮拜,未等金、石諸人發問,便先說出經過。
原來妖婦趙金珍乘亂逃出元神以後,一直隱伏側山石後面。先見眾人佛光、法寶厲害,雖已隱形,惟恐逃時被人警覺,未敢妄動。及至眾人入
,本可逃走,偏生沙、米二小正在那石旁守伺,面向妖婦,驚弓之鳥,未免心寒。停了一會,
俟二小走開再逃,以防萬一。跟著女殃神鄭八姑飛到,知她法力更高,如被那雪魂珠光一照,休想脫去。僥倖未被覺察,二小也領了八姑入
。按說此時妖婦該走,又以仇恨太深,臨走忽然想起:“八姑突然飛來,必有原因。敵人均在
內說話,正可窺探一點虛實,以為約人復仇之計。好在
口遙窺,不致被人看出;即被警覺,飛遁神速,只要當時不被佛光和雪魂珠照上,決逃得脫,也不會現出形影。哪知八姑玄功奧妙,才一到達,便看出妖婦元神隱伏
側。當二小上前見禮時,早已暗中傳聲告知,令其少時如何下手。當初本意,是憐愛二小,
使立功。看出妖婦法寶全失,只剩元神,還能隱形飛遁,無什伎倆;又當妖婦有心窺探,否則早已逃走。二小身有佛門二寶,只一發現,立可成功。當時稍微疏忽,略示機宜,便即入內。沒想到妖婦在有人進出之際,敢往門前探頭,換了地方。
二小得了八姑指教,以為妖婦尚在石後。惟恐一擊不中,被她滑脫,互相使個眼,故意隔遠些,準備分頭下手。一在石左,一在石右,突然發難,對面夾攻。滿擬妖婦藏伏石後,此舉定必成功,全神均貫注在八姑所說之處,誰知撲了個空。尚幸伽藍珠佛光威力靈異,沙餘立處相隔妖婦身側不遠,雙方又是同時發動,妖婦驟出不意,閃避不及,吃珠光掃中了一下,隱形法立被破去,嚇得亡魂皆冒,立化一道
煙遁走。二小瞥見妖婦現形,忙指毗那神刀飛斬時,就這隻緩得一眨眼的工夫,已被遁走。也非全是貪功,實因妖婦元神逃得太快,急於追趕,忘了出聲招呼,立縱遁光追去。雙方飛行都極神速,晃眼追出老遠,二小看出妖婦只剩元神,無什伎倆,想起峨眉開府時,好些厲害妖人,加上許多妖猿和猛禽惡獸,均為仙府鷲、雕、鳩,猿所戮。自己初次下山,連這麼一個失了勢的妖魂都除不了,將來見著雕、猿、米、劉諸人不好看相。立意非追上除去不可。
只顧催動遁光急追,忘了路的遠近。最可氣的是兩下里快慢差不許多,相隔最多時不過一二里,越追越火,不覺追入巫峽亂山之中。二小起初也不認得地方,一味加急飛行。
妖婦雖長玄功變化,到底兵解時受創太重,二小卻得有仙、佛兩門傳授,往後越追越勇。
妖婦恨極二小,見其窮追不捨,想就此把仇人引往死地。無如一班有力妖黨相隔既遠,逃時又慌不擇路,上來便錯了方向,急切問想不出引往何處是好。快到巫山,才猛想起:“前面峽底有一老相好,被人困在石之中已有多年。
前託人帶話,說困他的五
神線已有破法,但是
中還有兩小姊弟法力漸高,決不容他逃走。他不敢對這兩小孩暗算,引出殺身滅魂之禍。必須兩個有法力的人助他先將小孩絆住,再用華山派的烈火旗,才可助他脫困。因和史南溪、沈通諸人有隙,只有自己才能化解,請為設法,千萬要在本月十八
他整滿六十年以前趕往。今
恰是十七。此人
如烈火,乖戾無比,以前本不喜他。只因他身具異稟,法力甚高,雖然好
,並不常與女人
合,不似別人糾纏不清,將來可以利用,因此應酬了兩次。不久,他便被石仙王夫婦擒去,緊閉在內。
他不知就裡,還當自己與他真個恩愛。自己因石家老夫難惹,他們又與各正教長老
好,因而得信並未照辦。此時急難往投,恰巧在他所限時
以內,正可將計就計,
其出手,將兩小賊引入
中除去。”妖婦這一尋思改道,略微遲延,回顧身後,敵人更近。
惟恐被人追上,或是人口封閉,雖然帶話人傳有信號通行之法,但稍遲一步,只要被佛光、飛刀照住,依然形神皆滅,不害怕起來。
事有湊巧。中怪人雖未料到妖婦毫無情義,置之不問,但也防她恐懼對頭威勢,不敢無故結怨。因而一面另託當年黨羽四出求救,一面心中算計:“三年前,妖婦還來探望過自己。這次就因膽小怕事,或史、沈諸人作梗,不來相助,人總要來。”及見所約
期將近,所請幫手一個未來,心中急怒。每
強忍苦痛,帶了身上所綁神線,不時去往
口探頭外望。這
怪人正在切盼,忽見妖婦元神飛來,見面便匆匆說道:“你害苦我了!追兵厲害,再遲,元神也將不保。快將仇人誘入
內,再作復仇之計。”說罷,當時飛入。怪人大怒,因身有神線,雖然長短由心,不能出
一步,就
口探頭,已被勒得痛苦非凡,如何與人
手?又看出來人佛光厲害,只得忍氣,護了妖婦一同退下。
二小晃眼也已追到,見五煙光一冒,妖婦便被裹去,無影無蹤。初生之犢不怕虎,怪人又志在誘敵,
未閉,於是不問青紅皂白,米餘首先搶前飛下,沙餘也便隨入。毗那刀光過處,原作土
掩蔽的藤草、土石全成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