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趟,最有必要見的人就是她。首先,方泠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果沒有她通“桃花仙子”的關係,張寧在路上就嗝了,徹底和大明朝說拜拜,什麼事都不會再有。他不能做到完全恩怨分明,但是人家救了你的命,心裡面總得有數。其次,他現在最想辦的事是從桃花仙子手裡拿回那首親筆詩,拿回把柄洗清和“亂黨”的牽連,以免禍從天降;桃花仙子這樣一個江湖人物,哪裡去找她?最直接的方式就是通過方泠,因為她幾乎是一定能聯繫上桃花仙子,否則上次怎能那麼快就辦成事?
其實張寧抄詩詞兩首,方泠那裡的“人生若只如初見”也可能是一種隱患,難不保朝廷查獲桃花仙子之後扯出她來。不過張寧不打算要回方泠那裡的了,這一點點風險不用太計較,如果真的那麼倒黴,大不了人救回來的命然後還回去,命運如此罷了。
重逢送點什麼見面禮呢?張寧盤算著身家財產,剩銀不足九十兩,還要預留見上司吳庸和老家祭祀的必要開銷,他現在能活動的資金最多一二十兩,錢有點不夠花啊……幸好不是全靠官俸,否則一月二三兩的俸祿夠哪頭,恐怕夠吃飯是真的。
但是不管怎樣,見方泠的禮物不能太鄙,地攤上買件小東西,明擺著不當人家一回事嘛。錢有時候真能表達很多東西,禮輕情重不過只是一句話,你既然情重一點銀子都捨不得花?
在武定橋碼頭下船,張寧便在秦淮河附近徘徊亂逛,一邊走一邊琢磨。卻是巧了,正好看見一塊招牌“鴻運”,這不是早飯時候大哥提到的開錢莊的?而現在張寧看到的是一家珠寶鋪,敢情這資本家不是專門開錢莊,是什麼賺錢投資什麼。
張寧便提足而進,先看看情況。店鋪裡面人不多,來回徜徉的顧客大多穿著比較體面,確實有意買珠寶的人大多應該家境殷實才行,普通人家大不了成親的時候買一兩樣。
擺在外頭的金銀物品放在一種釘死的鐵籠裡面,好像養寵物那種籠子一般。東西用巧的盒子裝著,盒子打開供人觀賞。張寧隨口問了一條項鍊的價格,要八十兩之多,這還是擺在外面的普通貨
。
櫃子後面的人解釋道:“這條項鍊以赤金為料,赤金重二錢四耗,雖然打造細,加上工費也不值十兩,它真正貴的地方是墜飾,用自西洋寶石,鄭大人的船隊從萬里之遙帶回來的珍奇之寶……”張寧點點頭表示瞭解,就像現代的鑽石戒指,真正貴的是鑽石而不是白金或者黃金戒指本身。
黃金是有價的,寶石和玉很可能無價。他琢磨著戒指、項鍊一類的飾物沒有寶石顯得太單調,不好看;但是有寶石的恐怕少了幾十兩拿不下來,這已經超出預算了。
那人又道:“貴客喜歡什麼樣的,本鋪接受訂製,分號就有十幾位見多識廣的珠寶工匠,若是要求特殊,本號更有從事此行幾十年享譽南北的老師傅,連打造過御用之物的人也有……”張寧面不改,心裡卻想:你們這現成的普通貨
我都買不起,還要什麼享譽南北的工匠訂做?
他四下一看,忽然在一個角落裡發現一條好像手鍊或者足鏈的珍珠鏈子,頓時如獲至寶,因為那鏈子上的珍珠大小不一、很不對稱!饒是張寧對珠寶沒什麼研究,也知道飾物講究個勻稱,大小一樣的一竄珍珠難湊、大大小小拼一起就簡單了,這樣的東西估計價值也要跌份,畢竟商品的價值取決於製造它付出的勞動。
他一問,果然那人就報出了一個勉強讓人接受的價格:“二十五兩。”
“二十兩。”張寧還價了就是有心,在這地方再難找這樣便宜又算亮閃閃的玩意了吧。
“您確定要買這個?”那人問道。
張寧很乾脆地說:“二十兩我就買!我知道你這鏈子上的珍珠大大小小的,恐怕不好買啊。”第四十章商女不知亡國恨正值佳節富樂院卻並不熱鬧,這與市井中採辦年貨的擁擠場面恰恰相反。臨水閣的方姑娘,人還在,地方也沒變,張寧得知一切如舊心下竟生出一絲高興。
進得方泠待客的房間,張寧一眼就看見了擱在房裡的那道雲錦屏風,果然織得不錯,上頭還刺繡著那首詞,彷彿張寧在這個時代留下的蛛絲馬跡。
“呀!是你啊。”她見面的第一句。
只見方泠穿著一身白打底的素
衣裙,襯得臉蛋白淨
緻,生生一個俏人兒,但現在的節氣穿這麼素卻有些和外頭不相稱。
張寧忙執禮道:“方姑娘別來無恙?我因出任揚州,昨才到家,家裡有客
不開身,所以只好今天終於的
子前來叨擾。”
“平安先生今天來正好,我這裡連一個客都沒有,要說平哪怕是和些俗人捧場做戲,總之能有酒有宴歡笑一場;今
不嫌棄卻依然冷清淒涼,人都回家見
兒了。”方泠幽幽地嘆道。
但因見到張寧,她因嘆息而惆悵的表情又帶著一種喜悅,顧盼靈動的眼神在一瞬間將兩種矛盾的情緒都恰如其分地表出來,果然還是因為眼睛生得好。所謂顧盼生輝,正是如此。在張寧看來,聲
樣樣不差的方泠沒出名反而不容易,為什麼就不知道了。
張寧從懷裡掏出一個巧的木盒子遞上去:“一點薄禮不成敬意,請方姑娘笑納。”方泠笑眯眯地說:“喲,還專門給我買了禮物呢,我得瞧瞧是什麼……你也坐吧,別那麼拘謹,人家又不會吃了你。”
“就算被方姑娘這樣的佳人吃了,大約是一件很榮幸的事。”張寧便努力讓自己隨意一點。
方泠聽罷抬起袖子擋在嘴前,笑了起來,大約很少聽到他開玩笑的緣故。
張寧隻字不提救命之恩,恩也不一定要說出來吧,年三十也要趕過來看望她,不就說明心意了麼。
方泠滿心期待地抬袖把玉手伸出來,打開了木盒子。張寧見狀心下有些悵然:珠子大小還不一樣,人方姑娘不是沒見過珠寶的人,一看就知道什麼檔次,可惜銀子不多啊要不然也買好的了;不過到底是金鍊子穿的珍珠,也還將就吧。
她打開了一看,頓時愣了愣,然後又低頭細看了一下,抬頭疑惑地問道:“平安先生送的……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
“嗯,知道。”張寧點點頭,心道我自己買的,還能不知道買的是什麼?
方泠的眼珠子一轉,紅著臉“撲哧”笑出聲來:“那你真是太壞了,竟然送這種東西。”張寧聽著不對勁,忍不住問道:“這是戴手上的還是足上的,或者上?”
“就知道你不懂,還跟我裝。”方泠將身子前傾,靠得攏了朱輕騎小聲說道:“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張寧一臉茫然地呆了片刻,心下一琢磨頓時恍然大悟,明白這東西是什麼玩意了!敢情這明朝前中期就能玩這種靡靡之物了?他頓覺尷尬,看了一眼擱在案上的盒子,真是要拿回來也不是、送給她也不是。
方泠卻依然笑眯眯地看著他,柔聲道:“平安先生不要這麼一張臉嘛,沒關係的,你的禮物我很喜愛,多謝了我收下。”
“在下無冒犯之意。”張寧忙道,雖然方泠是個風塵女子,但出於各種原因張寧還是想對她有足夠的尊重,一是救命之恩、二是她的出身,他不覺得自己可以對她任意調笑。
方泠卻像哄未成年一般的口氣,聲音是又柔又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