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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好惹,是以壓沒敢上來攔著。
衛深眯著眼辨認了下樓上的情形,留下兩個親衛守著大堂,便帶著江影上了樓。
賀留雲屋中燃著檀香,他正閉目坐在蒲團上誦著經。衛深推門而入時,賀留雲剛剛唸完半卷金剛經,睜開眼看向衛深。
江影不動聲地掃視了一圈,只見這屋中只有賀留雲一個人,先前跟著賀留雲的隨從不知所蹤。
賀留雲似乎對這情景並不奇怪,只是慢條斯理的將那串楠木珠子繞回手腕上。
“衛指揮使。”賀留雲開口道:“深夜來訪,有何要事。”衛深無意與他多說,只道:“江大人有請。”賀留雲並不驚慌,相反還有些神定氣閒。他掀開一旁書案上的香爐,將裡頭的燃著的香細緻的一點點碾滅,才站起身來拿下了衣架上的斗篷。
“那就請吧。”賀留雲說。
對賀留雲而言,這場面是他早已料到的。他留下生祠這個把柄,就是為了引著江曉寒上鉤。為官多年,誰與誰之間沒有打過道,他了解江曉寒,對方自然也瞭解他,若是他什麼痕跡都不
,怕是對方也不會上鉤。
不過這也無妨。賀留雲想,不過是座祠堂罷了,後等寧錚榮登大寶,他要多少有多少。
朝堂之事手起來,無非是看誰輸的更少,誰就贏了。
江曉寒用銀剪子將長長的燭剪短,原本晦暗的火苗又重新亮了起來,他細緻的將堂內的幾處燭
一一剪好,才拿起布巾擦了擦手。
外頭傳來重靴踏地的腳步聲,江曉寒心知肚明——這是人帶回來了。
事已至此,江曉寒心裡倒平靜的很,他將布巾放回燭臺上,轉身走向了公堂之上。
賀留雲是三品大員,按理來說若要定罪至少也得三堂會審,是以他雖然身在公堂,卻也並不慌張,甚至還大搖大擺的站在堂中,叫江曉寒替他搬張椅子。
“給賀大人看座。”江曉寒一抬手。
身邊自有神衛營的兵士搬了張高凳放在堂中,賀留雲撣了撣袖子,施施然坐了下來。
賀留雲笑道:“江大人今請我來,是有何要事嗎。”江曉寒面
自若,曲指敲了敲桌案:“其實也無甚大事,叫大人來是想問問,安慶府城郊的生祠,大人可知?”賀留雲本以為江曉寒要給他一個下馬威,卻不想他當真在這一板一眼的裝腔作勢起來,不由得覺得好笑。
“知曉。”賀留雲說:“只是大人,那生祠不過是——”
“原來大人知曉。”江曉寒忽而打斷他:“我與大人同朝為官多年,卻不想大人如此糊塗。說來說去,不過是一樁用以奉上的祠堂,何至於大人如此急著要毀屍滅跡。”賀留雲一愣:“什麼?”江曉寒並未說話,他端坐在高臺上,從賀留雲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見江曉寒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中盡是漠然,和本沒將他放在眼中的戲謔。
——就是這一步。
賀留雲憤恨的想,大朝會也是議事也是,他似乎永遠被江曉寒落下一步,多年來只能如此仰視於他。
許是江曉寒眼中的不屑太過明顯,賀留雲不由得站起了身:“什麼毀——”他話說到一半,卻忽然被外頭一聲暴喝打斷了。
“江曉寒——!”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頭奔進來,來人還未近前,便被江影一把抓住了肩膀。劍鞘狠狠擦過輕甲,發出令人牙酸的響聲。
“你放開我。”謝珏狠狠一掙,他力氣大得很,江影猝不及防下差點脫手。
但江影畢竟是影衛出身,哪是謝珏個半大孩子能打得過的,他用劍鞘一拉一別,便扣著謝珏的肩膀反握住了他的手。
“不得無禮。”江影皺眉道。
“我呸!”謝珏掙不脫江影,就只能用一雙赤紅的眸子死死盯著江曉寒:“我父兄出事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江曉寒輕輕皺了皺眉,他自然不會去問這究竟是誰告訴你的這種蠢問題,賀留雲還在這,他無論如何不能失了氣勢,讓賀留雲看了笑話。
“你累了。”江曉寒擺了擺手,示意江影放開他:“先去後頭休息一會兒。”
“江曉寒,你別拿這句話來糊我。我父兄為國征戰多年,憑什麼要拿他下獄!”謝珏一把甩開江影,向前惡狠狠地盯著他:“我什麼都知道了——你若早些說,我好歹還能回京面見聖上,替我父兄求情。”謝珏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封破破爛爛的書信,咬著牙質問道:“我剛剛去過官驛,你扣下這封信,這幾
天天將我支出去做些有的沒的,就是為了讓我不知道這件事,對不對。”江曉寒垂眼看他,漠然不語。
謝珏被他這態度徹底怒了,他將書信狠狠向地上一甩:“江明遠,我一直拿你當朋友,你現下做出這種事。”
“你回去能有什麼用?”江曉寒終於開口,他將握得死緊的手藏在桌下,淡淡道:“回去送死嗎,還是要在長街長跪不起,盼著陛下心疼你,一時心軟便免了謝永銘的抗旨不遵之罪?”
“江曉寒,你長沒長心肝!”謝珏氣的渾身哆嗦:“我父兄出了這麼大的事,我為兒為弟,哪怕是送死也得回去替我父親求情。我父親冤枉,若陛下當真昏聵至此,那一家人死也得死在一塊!”
“然後被人指著脊樑骨罵一家子是亂臣賊子嗎。”江曉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