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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浮——”夏念喃喃地念了一遍名字,旋即嗤了一聲,“不是好名字,你爹孃不愛你。”
“你夾槍帶,是魚刺卡喉嚨了吧,要不要我幫你掏出來。”晚芸
起袖子,要同她爭論到底。
羅浮拉住晚芸,柔聲問著夏念,“夏夫人,我是不是惹您不滿意了?”
“她有個的不滿意!”晚芸嚷著,“她就是嘴欠。”
“倒不是不滿意。”夏念將腿擱在妝臺上,打了個懶洋洋的哈欠,“只是被家人教養的太好了,知道外人想你什麼時候笑,想你什麼哭。”晚芸嗆她,“那有什麼不好?人都會成。”
“好,好,好,多好。”夏念笑意盎然,“訓練有素,八面玲瓏,多好,世人都說好。可是羅浮,你要問問自己,你好不好。”羅浮淡淡地呼出一口氣,“我不好,但深入骨髓的東西早就改不掉了,所以好不好,不再重要。要緊的是,能支撐自己就好,所以夏夫人不要再否定我了。”夏念覺得難以置信,緩緩搖頭,“羅浮啊,你是怎麼……”悲劇意味這樣濃烈且經久不散的。夏念不能再講了。
晚芸想為羅浮聲辯,羅浮卻拉她到一邊,小聲岔開話題,“晚芸姐姐,我餓。”晚芸驚訝,“你怎麼也不吃飯!早說嘛,早說我們就不跟這個瘋婆娘糾纏了。”羅浮自從羅顯那事後,已經很久沒有上過羅家的飯桌。她一人在廂房裡喝湯咽菜,阿枝再幫她把食盒拿回廚房,順道取一碗甜湯。
娘和爹今晚吃的是什麼?
冬陰菌菇湯、乾貝蒜蓉、蔥爆鹿、黃豆牛扒和地三鮮。
哦。
羅浮偶爾會問這樣瑣碎的問題。她在使出一點微薄的努力,讓自己不至於全然像個羅府裡的外人。
“你們來一趟也不容易。這樣,我帶你們去個新鮮地界覓食。”夏念慢悠悠地起身去抓披風。
“你請?”晚芸狐疑道。
“請你個腿!”夏念脫口便罵。
夏念帶她們來的地方,是一條冗長深邃的街。這裡骯髒混亂,魚龍混雜,擠滿形形,天南地北的人群,砌牆的,補漏瓦的,打鐵的,做小本生意的,做不正經行當的,黑市裡來的,外地逗留的,數之不盡。街面的彩幡無一例外地很招搖,上頭寫著難以辨認的彩墨大字和種種稀奇古怪,可可愛愛,極為簡略的圖案:有生了長牙的大魚,有四五小貓團在一起烤火的背影,有白
圓耳的大狗在用嘴捅一堆魚鱗,擺放成一豎條的透明匣子,裡頭畫著圓圓滾滾,
彩濃烈的糖球。這不
讓人聯想到扶桑浮世繪里的畫面,熱鬧寂寞,嘈雜悲傷。
夏念沒問她二人的意見,徑直走到一家燙菜鋪子。晚芸和羅浮二人不知所措,只能匆忙跟上。原本以為攤前菜品會是烏漆嘛糟地混成幾坨,卻未曾料到攤主心細如髮,將豬牛羊的蹄,腦,,尾分部擺放在盤中,大骨頭則用紅繩吊掛在攤前的橫木上。其餘野菜也按品類依次裝進菜桶裡。最後一列,則是提前醃製好的野菜和醬料。晚芸只能識得一種是雪裡紅。左側七八罐子折兩列擺放,大約是辣椒麵,芝麻,花椒,香油之類的配料。
“不想吃這個,我想去那邊再看看。”羅浮指了指那邊的鋪子。她拉住晚芸的手。這裡的鋪子幾乎沒有隔斷,連綿二三十家,只能依靠彩幡上花裡胡哨的圖案,連蒙帶猜地辨認攤主在賣些什麼。
“好。”晚芸攥緊羅浮的手。
羅浮臉上沒有欣喜,但晚芸能覺到她此刻的快樂,有一隻小雀在她的心裡啾啾鳴叫。
“那你們自己去轉轉,待會兒端碗過來,不過來也成,不過我要是先走了,你們就走不出街了。”夏念大力地拍拍攤板,衝老闆喊道,“老樣子!二兩雞,一兩豬腿
,一把玉米粒和半把甜豆,一份雞蛋,半
蘿蔔,半斤燒酒。”
“好的,夏夫人。我們待會兒端碗來跟您拼桌。”羅浮微微鞠了一躬。
這條長街上有天涯海角而來的人,說著像外邦人似的方言(也許當真是遠洋而來的)。兩人在一家羊泡饃攤停下。羅浮看到它的招牌上畫了一隻戴著鳳冠的母牛,覺得好玩。她問晚芸,是什麼時候起始,新娘子成親要帶金制鳳冠的,是從人們以金銀易貨時發源的麼。
“兩個小姑娘,快些來!”攤主熱情洋溢。那是個來自北方的漢子,裹著厚實的羊羔外套。他的眉眼硬朗。他的臉上沒有一點點青的鬍渣,颳得極為乾淨。他的臉被紅燈照得容光煥發,“便宜又大碗喲!不吃就吃虧咯!”身後的食客也一個個地瞎起鬨,“女娃娃,別來!他會吃人的!”一眾人鬨笑。
晚芸和羅浮相視一笑。
“我要多些蔥,不要香菜。”羅浮微笑說道。
“好!”攤主底氣十足。
晚芸故意逗他,“多給我些牛唄。”
“行啊。”攤主也答得快,“最後一碗了。剩下的
料全給你,姑娘要吃飽,吃飽了好過冬天。冬天真冷啊,哪怕吃樹皮,也要吃飽不是,何況我們有新鮮的
菜。你們可太有福了。”攤主是個話嘮。
“兩位小姑娘,要是想加料,不管坐在多遠的桌上,只要扯開嗓子喊我一聲就是,我耳朵好使著呢。”
“那邊是什麼?”羅浮的眼又被隔壁攤的那幾摞小屜籠勾走了。
“那是頂頂糕。糕是淡紫的,上頭撒了紅糖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