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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光淺淺淡淡,脫離了人間的稠鬧與慾望。

羅浮走到腐朽的欄杆處,將燈籠擱置在地面上。火舌立刻將燈籠燒了起來,燃成一顆火球。羅浮將手輕輕擱在欄杆上,看著遠處,眨了眨眼。夜深了,再亮的燈火也是給飛蛾撲火用的。羅浮靜靜地呆立半晌,她仰了仰頭,準備翻身跳下去。

此時,有人從身後死死地將她攔抱住。

“來人啊,救命啊,你們家小姐跳樓了!”晚芸一陣狂喊。她察覺到不對勁,便一路尾隨羅浮上來。

“別碰我!”羅浮死命掙扎。

晚芸覺得自己在抱一隻漂亮的鵝。

樓下立刻亮起數十處亮光。下方的僕人婢女全部出來察看。晚芸看到了那對偷情的賊人也衣衫不整地衝了出來。有人跌腳過了圓門,晚芸料定是去請老爺夫人去了,於是更是死死地抱住羅浮,不讓她掙脫。一婢女驚慌失措地上樓來,見到素裡的淑女小姐竟崩潰成這番模樣,跪倒在地上連連磕頭,痛哭涕,“四小姐,三小姐要是知道您這樣,她怎麼走的安心吶!”晚芸聽到羅浮冷笑了一聲。

“我姐姐就在那裡,你聽聽她還有心跳嗎?”晚芸手臂發麻,面目猙獰地罵道,“你他媽的快來幫忙啊!我手要廢掉啦!”婢女這才恍然回神,疾步衝過來。

一聲“咯吱”,欄杆卻在此刻猝然斷裂。那一聲“咯吱”在晚芸腦內炸出了花——早知就不救了,早知人生要停在這裡,不如死在爹過世的那個晚上,爹死後的一年也沒什麼快樂和愉悅——晚芸在摔落於厚厚的稻草垛上時,是這樣想的。

好痛。麥茬子割得痛,更痛的是心窩好像被人用腳碾過。晚芸沒來得及“哼哼唧唧”,就被面前那一盞繪了蟲草圖的紅木燈籠震地說不出來話。她怯怯地抬頭看了一眼,只見一位婦人高聳鋒利的鼻鋒和黑暗打下的陰影,旁側一老嬤嬤抬著絳紗燈。

婦人疾言厲,喝道,“你是哪裡來的小賊!”

“我朋友。”羅浮臉冷清,率先解釋道,“很晚了,你快些回去。”羅浮不輕不重地推了一把晚芸。

晚芸才發現羅浮身上都是抱著羅影的血跡。

婦人緩緩走到羅浮跟前,掄起手給了她一記耳光,“竟要尋死!我怎麼會有你這麼沒出息的女兒!”瞬間十幾數婢女僕人齊刷刷地跪下了。

羅浮仍舊面無表情,只是轉頭對一年紀相仿,扎著雙丫髻,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丫頭說,“阿枝,你領她回周府去。”晚芸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去的。羅府很小,似乎一眨眼就到了門楣。她不知何故又回了一次頭。

“你看什麼?”阿枝有些警惕。

“兔子。”晚芸有些恍惚,“我好像聽到兔子敲柿子樹的聲音。”阿枝斬釘截鐵,“沒有兔子,我們羅府從不養兔子。”晚芸嘆了口氣。

在阿枝衝她說“請吧”的時候,晚芸還死不悔改地回頭望了一眼,她不知道想看些什麼。晚芸心裡亂糟糟的,這些年來,所親身經歷的和親眼目睹的,就像一塊青石板圍堵在四面八方。她雙腳發軟,抱膝蹲下,無法直視人間的任何場面。內心憂懼和外在的恐怖成了蛋生雞還是雞生蛋的問題。

周府的丫鬟們不知何時也到了門外,默默不做聲,等著她們的“小夫人”起身。周府丫鬟的統一形制的銀絲步搖在深夜裡泠泠作響。

沒有兔子。

第4章(已修)扶枕草草的一夜。

周府院落極深,回形走廊九曲十八彎,聽不到外頭的打更聲。晚芸不知現在是什麼時辰。她翻來覆去,覆去翻來,又鬼使神差地抓了件衣服,去到與羅府相隔的那道牆邊。那面牆的野草結了燈籠狀果子,借人的蠟燭光,燒得鋥亮。她爬上梯頭,風吹得人抓耳摸腮。但羅府黑暗一片,寂靜一片。晚芸失望至極,當她灰撲撲地下梯子時,卻眼尖兒地看到一個雜草掩埋的狗。她鑽出去不費力,於是她想到如果有人想要從這兒逃出去,那麼首先就別胖過七十斤。

街上空無一人,她衝刺著跑下長長的坡。她要去找她砸到大姨的綠龜。街市邊偶爾有亮起的屋子,照亮她的路。她認路好,且知道那個地點就在附近,所以在下了斜坡後,步子就慢起來。她在一家涼粉鋪子前駐足,裡頭男主人和女主人在細細地說話。

“你說你,白跟人打什麼架!”女主人低聲埋怨道,“不然也不會被官府抓走,關到現在了。”男主人想起今的破事,仍舊氣不打一出來,“他推你!你懷著孕,我能不打他?”

“獄卒有沒有打你?”女主人嗓子一下柔了。

“沒!”男主人低吼著,“他們要是敢打我,我就把牢房拆咯。”

“一張嘴!”晚芸站在那所屋子的木門前,她臉上有如喪考批的神情。鄰居家的看門狗開始從牆裡探頭出來狂吠,所以她放下了手裡的板磚。她知道里面的人是誰。這個臭賣涼粉的,不過就是鄉下幾套房,至今未娶單身而已,怎麼就能比爹好。他們如此歡喜地接新生活,她卻要壓入一座六指山。門鎖動了幾聲,晚芸被周府來的丫鬟拉走了。這個丫頭有六指,從晚芸溜出狗後,就一直尾隨她。要問晚芸怎麼瞥見她的第六指的,還是多虧這姑娘直截了當地說,我的名字叫六指。否則黑燈瞎火,晚芸壓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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