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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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廖愛惠認真地回答我。

“廢話,不畫人要你來幹什麼?”黃文英推了我一把,又說:“快走!”

“那畫我的是男生還是女生?”我又問。

“唔,男生女生都有啊,你別不好意思,我們畫慣了的,你不用緊張。怎麼,大主席,害羞啊?”

“不是不是,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最近冒了,還沒好,可能有點怕冷。”我慢下腳步,站在臺階那裡不動了。一滴汗在額頭蟄伏。

“沒關係,我們畫室熱著呢,呆不了多一會兒你就該冒汗了。”廖愛惠仍舊慷慨熱情地對我說。黃文英察覺到我有些不對,不高興地問:“你怎麼了?”

“我想我還是不去了吧!真的,我這個人不太懂藝術,可能…也許…我真的不太舒服,而且,而且我今天都沒洗澡。”我第一次覺得自己說話也會如此拙劣。

“你剛才還好好的呢,行了,別擺架子了。”黃文英知道我在撒謊。

“不行,我真的不行,我身上很髒的…”我就快搖尾乞憐了。廖愛惠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盯著我驚慌失措面紅耳赤的臉看了一會兒,接著馬上用手捂住嘴,仰頭大笑,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用手指著我,有氣無力地說:“李…李良,你該不是以為…我們…哈哈…”

“我真的不合適!”我真摯地再次聲明。

“哈…你真好玩,原來你以為我們要畫體人像,好啊,你李大主席若不介意,我們今天就開開眼界,哈…逗死我了。”廖愛惠臉笑的通紅,捂住肚子站都站不起來了。黃文英也明白過來,也忍住笑意,不由分說伸出兩指,在我胳膊上狠狠擰了一下,眼裡分明在說:“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

“誰也沒說讓你脫衣服。”一個陌生的男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不經意轉身一望,見到一個頭發短短,一身白衣的男生。他手裡拎了幾隻筆,都還在滴水,他在輕蔑地望著我,好象我欠他很多錢沒還。

“哦,海庭啊,你來了。”廖愛惠小鳥依人地跑到他身旁,彷彿在告訴我和黃文英,她的私有財產來了。

那個男孩子個不高,有點瘦,不過他很乾淨整潔,也沒留長頭髮,不象一般美術系的學生那樣故意讓人覺得頹廢和深沉,整個人散發出自然的俊秀,看起來乖乖的。

“駱海庭,我聽愛惠說起過你,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黃文英大大方方地了上去,主動和他打招呼。他沒出聲,只是點了點頭,示意歡,這倒讓一向高傲的黃文英皺了一下眉。

廖愛惠靠在他身邊,高興地介紹道:“海庭啊,這是我的高中同學,黃文英,他和他男朋友李良是我們學校商學院企業管理系的,哪,這位就是李良了,他可是人家系裡的學生會主席呢!”

“我知道,你以前對我說過的。”他的語氣不冷不熱。

“唉!這是我們系的…同學駱海庭,他不大會說話,你們別介意啊!”

“怎麼會呢,你好!”我友善地伸出手去,可這個人連看也沒看,轉身向畫室走去,他走路聲音很輕,頭也不回推開門消失了。

“嘿嘿,他就這樣,你們別介意啊…他一天到晚總是自以為是,我也拿他沒辦法。”廖愛惠無奈地對我們笑笑,又說:“請進吧!”我和黃文英對視了一眼,邁步而入。畫室裡掛著猩紅的落地窗簾,地板上滿是紙屑和木片,人也不是特別多,大概只有十幾個女生五六個男生。

我進去後廖愛惠也顯得嚴肅起來,她簡單地介紹了我一下,下面的人只是點點頭,表情麻木,愛理不理的,讓我決得他們好酷。

我知道搞藝術的人都有這病,對人不是特熱情就是特冷淡,好象在顯示其獨特的職業格與眾不同。廖愛惠和他們商量了幾句,對我說:“李良,你隨便坐吧,坐好後就別亂動就行了。”我會意地點頭,然後被一個女生安排到一個沙發上,那沙發很軟,也很舒服,我坐上去就一點也不緊張了。黃文英輕輕對我說了一句:“你老實點!”就自行走到畫室後面,找了個凳子坐下拿出一本書開始看。見我坐好了,下面的人都開始鋪畫紙,然後嚴肅認真卻不帶任何表情地審視我。突然有這麼多人如此聚會神地看我,我臉上雖靦腆但心裡倒是美滋滋的。

我想當模特真好,這麼受重視,那象我在例會上讀報紙,雖然也是坐在中間,可是下面的人各個若有所思低頭搭腦看似在用心良苦學習體會,其實都在神遊八方各懷鬼胎視我為無物。

想想今天有這麼多雙專注的眼睛齊唰唰地在盯著我看…那可都是藝術家的眼睛啊…真是讓我倍人間冷暖有分,說不定這些畫家裡將來出息一個,把今天的畫搞成了什麼蒙娜麗莎呀、缺耳多的老頭(注1)呀那樣的東西,我可就出名了。

這副名畫不但被收藏在盧浮宮裡,還將作為典範出現在大中小學的美術教科書上!到時後我的兒子問我:“爸爸,這個坐在沙發裡的人怎麼這麼象你啊?”我就會拍著他的頭說:“乖兒子,這就是你爸我啊!”

“你笑什麼?”廖愛惠突然問我。我才發現下面的人都換了一種不理解的眼神,好象在說:“你當一回模特也用不著著麼臭美吧!?”

“沒,沒什麼。”我臉紅了,我望向後面的黃文英,她看書看的正出神。我就這樣坐在沙發裡,時而胡思亂想,時而懨懨睡。最後完事我已身心俱疲,肚子餓得咕咕叫。

我站起來直叫喚:“救人一命啊!當模特真辛苦,跟受刑似的。”

“呦,大眾偶像什麼沒見過啊!這點小風小也讓您大驚小怪!”廖愛惠還是笑眯眯的,我好奇地望向他的畫稿,只見到一個長腿男有氣無力地半躺在沙發裡。

我強忍心中不滿,對他說:“我就這樣?你照沒照過相啊?”

“哦,這和照相不一樣,我們是很寫實的,素描往往反映生活中獨特的一面。”她好象沒聽出我的意思,雙手比劃著講解給我聽。我悶哼一聲,心裡暗想:寫實?你畫得差吧!於是我在畫室裡溜嗒了一圈,眼光遊弋,只見那白茫茫的畫紙上無一例外,都是黑乎乎的一個傻大個在憨笑,要不就是眯著眼,好象剛被打昏。

“李良,今天謝謝你,走吧,我請宵夜。”廖愛惠拍了我一下,微笑著說。

“你們是不是不常畫素描啊?”我問她,語氣十份冷淡。

“常畫啊,你看,那個男生,十六歲就得過全國素描大獎。他堅持一天畫3副,現在畫稿有一萬多張呢!”廖愛惠十分崇拜地指著一個胖胖的男生對我說。

“是嗎…”我喃喃地說。

“不是我自誇,我們畫社的素描水平在b大也是數一數二的,這裡的人可都是英。”我到我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摧殘,我冷冷地來到黃文英身旁,對她說:“我們走吧,原來所謂美術專業的人畫畫也不過如此。簡直廢我的時間和情。”黃文英抬起頭,淡淡地說:“是不是他們把你畫的不是那麼臭美啊?”

“什麼玩意嘛!簡直是醜化我在人民群眾中的形象。”我低聲說。

黃文英到廖愛惠身旁,親熱地欣賞那些畫,大聲讚揚道:“畫的真不錯,和他一模一樣。”廖愛惠得意地把所有的畫都收了上來,堆到我面前說:“大主席,看那張好,我複印給你!”

“不用了,謝謝。”我茫然地說。

“那好,我們去吃飯吧!我請啊,海庭,一起去吧!”廖愛惠回頭對正在收拾東西的白衣男孩說。他一直都沒出聲,我想他一定不會去。

“好啊。”他看了我們一眼,竟然答應了。

“哦,不容易啊,大畫家終於賞臉了。”黃文英衝著廖愛惠一眨眼睛,廖愛惠臉馬上就紅了。她高高興興地到駱海庭的身邊,對他說:“不許賴皮!還得送我回寢室!”駱海庭一邊裝他的包,一邊點頭,他若有所思,又好象猶豫不決。

我想他一定是廖愛惠心目中的男友,而他卻在斟酌自己是否要接受那個女孩,今晚他可能要撤銷城防,面對開朗大方的廖愛惠。

“你累了吧!”在下樓時黃文英小聲地問我。

“我可讓你給坑苦了,你等著吧,下次什麼拳擊隊柔道對找陪練我一定把你送去。”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埋怨,就當我欠你一次情好啦。”她在我身後輕輕拉住我的手,然後自然地依在我肩旁,毫不避諱旁邊的兩個人。廖愛惠見了,抿了抿嘴,看了她身邊行匆匆的駱海庭一眼。駱海庭好象在考慮自己的事情,不大說話,只是在默默跟著她。

我們來到離學校不遠的一家小店裡,這是一家以麵食聞名的北方飯館。廖愛惠和老闆很,我們挑了靠窗子的座位,按照黃文英的意願點了四個菜,全都是我愛吃的。我見只有我和廖海庭兩個男生,就主動和他說話,我說:“你以前見過我嗎?”廖愛惠替他回答了:“李良,我們b大有名的帥哥才子呢,誰不認得你啊!我常聽文英說起你,好象你家是北方的吧?”

“對啊。”我喝著茶水悠然自得地說。

“我看過你打球,上大一的時候。”駱海庭望著我,突然言。我覺得他對我說話總是很直接,象是對老朋友那樣。

雖然是初次見面,但一點客套和矜持都沒有,我見多了人場官場,反而對他的普通有一絲親切。我見他主動開口,就含蓄地說:“啊!我現在不行了,退了,駱海庭,你也打球嗎?”這個問題廖愛惠又替他答了:“他?他可是紙紮的面捏的人兒,一上場還沒接到球,恐怕就被撞飛了…呵呵…”駱海庭好象早就適應了他身邊女孩的心直口快,淡淡地說:“我體育不行的,我只會游泳。”

“聽說你家以前住在魚村,家裡還有船,是嗎?”黃文英問道。

“嗯,我家離海只有半里路,我不到海邊,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他習慣地摸了摸頭,講到他的家他似乎高興起來。我羨慕地嘆口氣,說:“你們都是南蠻子,家邊上不是湖就是海的。我長這麼大,連水泡子見得都有限,唉,不怕你們笑話,我可是一隻徹徹低低的旱鴨子,進了水我直接就沉底了。”我說的不假,黃文英乃蘇杭人士,什麼西湖水錢塘的講起來頭頭是道,而我是從過去俗稱北大荒的地方考來的,哪裡見過什麼五湖四海,所以我一直對那種大面積的水域十分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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