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心裏頗為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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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院外又燃起鞭炮,吹打起來,谷靖書趁着這嘈鬧道:“回去我家還要拜堂,進房,行合巹之禮。大約要到半夜,我們才能好好在一起。”南宮珏嘟嘴道:“怎麼這麼麻煩。”谷靖書道:“忍耐些,半夜以後,我們便能真的一直在一起了!”説話間已到了轎邊,有人掀起轎簾,他將少年在轎中放下,趁着轎中狹小昏暗親了少年一口,輕笑道:“還好是我來背,若是旁人,不免要疑惑你這新娘子怎地這般沉重,又膛鐵硬。”南宮珏被他這般安撫,三天來的相思總算有所藉,心滿意足地在他頸上蹭了蹭,乖乖地坐好了不動。谷靖書從轎中退出來,瞧着這頂花轎,想到少年終於要被自己以如此鄭重禮節娶回家,心裏也頓時舒暢無比。他轉身抓着馬鞍翻身上馬,意氣風發地揮手喝道:“出發!”嗩吶鑼鼓再次響起,長長的親隊伍跟在谷靖書的身後,如同一條硃紅的長龍,穿梭在這普通的村莊裏,四處播撒着歡樂的種子,令整個村莊都沉浸在一派喜慶之中。***谷靖書的家並不大,僅是三間土坯茅草房,加上年代久遠,他之前又好幾個月不回家,其實是有些不堪看的,但畢竟時逢大喜,這三天來拾掇齊整,傢俱物什擦得溜光,新換的雪白窗紙貼上大紅喜字,在院中擺開水席,那場面也並不寒磣。

他無父無母,小時候寄居如今給他主持婚禮的祖爺爺家,長到六七歲時,祖爺爺年紀畢竟太大,他也明白了身世事理,便自己主動搬回父母留下的老宅,靠着父母──現在想來應該是甘為霖──留下的些許銀錢,過得比普通村人要輕鬆些,是以還能在農活之餘讀書。

鄉人純樸,見他孤苦伶仃,不單無人欺凌,而且時時幫襯。他漸漸長大,人品相貌又是格外的不俗,更對他寄予厚望,以為他父親命不好,這出人頭地的大事當着落在他頭上了。

他此次回來,攜回的錢物不少,且帶回來這樣一個俊秀可人的媳婦,真有些衣錦榮歸的意味。鄉人們還願意像從前一樣幫忙,那採買貨物、置辦彩禮、辦酒席,憑他一人怎可能做完。

其實大半都是鄉親們自發起來,由有經驗的伯伯牽頭,其餘人等各領事務,分頭行事,兩天時間便準備齊全。頭一天晚上挖起數個大灶,埋好鐵鍋燉湯蒸排骨煎炸各面果兒。

那桌凳碗碟自也是東家湊西家拼的,從谷靖書家院子直襬到路邊。如今送親隊伍來到,觀禮的親朋好友俱已到齊,谷靖書從轎中接出南宮珏,以一條大紅綢帶牽着他走進堂屋,這便要拜堂了。

贊禮的也是村中叔伯,見吉時已到,新人就位,三聲禮讚唱畢,便叫送入房。餘人入席就坐,推杯問盞起來,本來這成親禮節甚多,但一來鄉村小户人家,沒太多講究。二來谷靖書家只餘他一人,不得不簡化許多禮節以便他能出時間出外去招呼客人。

房裏匆匆撒過帳,讓一個五歲半的小男孩滾過牀,谷靖書連蓋頭也來不及揭,更別説與南宮珏説什麼話,便被叫出去陪客人喝酒了,南宮珏獨自坐在牀上,外面鬧哄哄的,歡聲笑語,杯盤叮噹,更襯得他一人獨處甚為淒涼。

好在他早知道要等谷靖書很長時間,又不真是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子,自己乾坐着沒意思,便索盤腿捏了法訣練起功來。這當然是最能靜得下來,又能消磨時間的辦法,兩個時辰轉瞬即逝,谷靖書終於醉醺醺的給攙了回來。

那些青年人本來想要鬧一鬧房,奈何谷靖書這醉得站也站不起,他們又不能真的冒犯了新娘子,只有作罷。南宮珏剛才收功,見他被人架到牀前才一鬆,整個人就撲倒下來,當下也顧不得避諱人眼,忙一把將他抱住,道:“靖書,你還好麼?”送他進來的那幾個青年也喝得不少,打着酒嗝嘻嘻笑道:“既然有嫂子照顧,我們就功成身退,讓你們好好相處了。”説罷嘻嘻哈哈拍肩搭背搖搖晃晃地穿了出去。

谷靖書喝得並不算多,只是他本來量淺,又經不得勸,自然倒得極快,好在外頭自有人收拾,他倒也不必考慮太多,聽見南宮珏的問話,又被抱住,腦袋裏能明白,只是想回答時嘴卻不聽使喚,只能哼哼唧唧地道:“還、還好…”一面想努力翻身,可惜手足發顫,本不往他想使勁的方向去,最後還是少年雙手一換,才令他臉孔朝上。南宮珏輕輕拍着他臉頰,道:“什麼還好,一身怪味兒,可難聞死了。”他自幼習武,練的又是絕情絕的白骨觀心之法,對這聲之娛從不沾染,更沒喝過酒。谷靖書只覺他頭上垂下的蓋頭一下下掃着自己的鼻子下巴,癢癢的格外撓心,雖是動彈不得,那心卻陡然竄了起來。

一手抓着蓋頭的垂穗猛一下將之拉下來,映入眼簾的便是少年雲鬢高聳,頭戴鳳冠的明豔面容。南宮珏正蹙着眉頭看他,但見彎眉細細,烏瞳圓圓,白淨的臉蛋兒給抹了兩團胭脂,雖是手法拙劣,偏是掩不住少年本來顏,只叫人覺着可愛得很。

谷靖書對上他的眼,赫然已經看呆,就是沒有喝酒,只怕眼裏也要多出七八分醉意來。他兩眼直了好一會兒,方扎手紮腳地想要去摸少年臉蛋,大着舌頭喃喃地道:“小珏,你好美…我、我好喜歡你!”南宮珏聞言,不微微一笑,見他笨拙得抬不起手,便自己俯下頭去,在他嘴上啜了一口,同樣輕聲地呢喃道:“靖書,我也喜歡你。”谷靖書動地幾要落淚,道:“我終於將你娶回家,後便可終身廝守,永不分離了!”雖則這世俗之禮行與不行對南宮珏來説本無礙,但見谷靖書那般放心,他也附和地點點頭,隨即眼珠左右轉轉,湊近谷靖書耳邊悄聲道:“靖書,外面沒你什麼事了吧?”谷靖書看着他只是笑,道:“三叔幫我招呼着,我不必出去了。”南宮珏喜不自,將他抱得更緊了些,熱熱的呼直吹進他頸項中,充滿挑逗地道:“那我們可以上牀了麼?”谷靖書臉頰酡紅,此時更深一層,連眼尾那薄薄的皮膚也透出豔麗的胭脂,襯得雙眼水汪汪的,隨意一瞟都帶着萬般風情。

少年看着口水都要出來了,嘴裏問着,手已經恣肆地在他股上掐摸起來,這舉動與他一身端麗的新娘吉服可是不相稱得很,直摸得谷靖書肌膚燥熱,筋骨酥軟,息不已。

央求道:“小珏,小珏,等會兒,外頭人多,我們可不能得太大聲。”南宮珏手下不停,將那漿洗得括硬掙的衣料給皺,自己則隨意以鼻腔答應着,道:“只要靖書不叫出來,那聲音便不會很大。”***谷靖書猛想起一事,忙顫聲道:“小珏,等等!今、今夜一定有人會偷聽,所以你不能這樣…”南宮珏此刻哪還聽得進他説什麼“不能”雙眉豎起,一偏頭,驀地將谷靖書往牀上一放,自己足尖點地躍到窗前,一拉窗户兩掌拍下,雙手一合又將窗户關閉,身形同時後退落回牀邊,瞧着谷靖書道:“如今沒人偷聽了。”他這幾下子兔起鶻落,谷靖書簡直反應不過來,直到他回來,才失聲道:“你將他們怎麼了!”南宮珏道:“讓他們偷聽我便不能幹你,那自然只有讓他們聽不見了。”谷靖書冷汗直冒,霎時間酒醒了大半,一翻身坐起來驚恐地道:“你沒有傷害他們吧?”説着便要起牀去看那躲在窗外的人怎樣了,南宮珏合身一撲將他壓在牀上,不耐煩地道:“他們一點功夫也沒有,我殺他們有什麼意思?

只是暈過去,免得打擾我們興致。靖書,你説過外面的事不用你心了,説話要算話才是!”谷靖書聽説沒出人命,那口氣這才鬆了,渾身大汗淋漓的,力氣倒恢復了不少,便嗔怪地瞪了少年一眼,道:“誰讓你胡亂出手,倘若真傷了他們,我怎麼過意得去?”南宮珏蹙眉道:“是他們偷聽不對在先。”谷靖書道:“他們也不算不對…唉,這個跟你也説不明白。你做都做了,再來怪你也沒有意義。”他見少年固執地壓在自己身上,只是臉沉着,雖壓着自己,卻沒有繼續動作,竟像是有些生氣。他略整思緒,便知道少年是怎麼了,於是微微一笑,道:“小珏,不高興麼?”南宮珏沒有回答,只管趴在他膛上不動。谷靖書酒被嚇醒,身體總算能聽使喚,抬起手臂摟住少年,為他拔下在髮髻上的繁複珠花釵環,柔聲道:“你是不是覺得,雖然嫁給了我,但與你此前所想的在一起還是相距甚遠,並不能夠真正隨心所,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沒錯,正是如此!然而少年正想點頭,念頭一轉,不知為何硬生生止住那衝動的頭顱,只將眉頭皺得更緊,也不答他。谷靖書為他放下頭髮,輕輕用手指梳理着,心裏也頗為歉疚,知道自己囿於世俗之見,將他管得太緊。

何況此刻分明是久別重逢,他卻如此冷淡推諉,也難怪少年會如此生氣了,他想通了,伸手摸着少年臉蛋,愛憐地道:“這些天真是難為你了,你且稍等,我去將他們予人安置好,讓他們散了,便與你盡情地共度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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