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火化高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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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是很久以來從未享受過的舒適。睡不了懶覺,早上很早就醒了,簡單吃點東西便到寺裏閒逛。寺廟中喇嘛成羣。也沒什麼特別忌的地方,隨走隨溜達。喇嘛們對們這些外鄉客都很尊敬。本來想混入他們其中閒談,可是他們的語言實在是聽不懂,會説漢語的寥寥無幾。

而且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這兩天從外面來了一些記者,都是外國人,帶着很專業的攝像機和相機。英語就是個渣,無法和他們自如地,於是拉上了蔡玉成。蔡玉成在國外唸的書,英語那是相當溜,們和一個外國女記者談後才知道,她來自非常著名的一檔電視欄目《discovery》,翻譯過來就是探索頻道。

這款節目有時候也會看,做的非常專業,沒想到今天遇到大神了。蔡玉成更是探索頻道的鐵桿粉絲。們熱切談起來,談過之後才知道,這些外國攝製組趕到寺裏。是因為他們都知道明天這裏將會舉行一場盛大的葬禮,一位仁波切的屍體將在儀式後焚化。據説還會有蒐集舍利子的活動。記者們得知這個消息都欣喜若狂,很早便從城市出發,一路顛簸來到山裏,就為了趕這場葬禮。

藏傳佛教中黃教的高僧過世焚化,這在以前還很少被記錄到,是很難得的機緣。

這些人來到寺裏,寺廟並沒有限制,更是表達了教派開放包容的心態,也希望通過這種神聖的儀軌把黃教的理念傳播到全世界。

臨近這種儀式。寺裏的氣氛也變了,許多喇嘛忙活起來,來去匆忙,們再瞎逛就有點礙事了,回到高山上的住所。整整一天,其他人都出去玩,尤其馮良來到這樣的地方遇到這樣的情景,正好搔到他的癢點。拿着攝像機到處去拍攝過足了癮。而們小組裏,只有兩個人沒有動,始終沒有出。

一個是花清羽,一個是解鈴。

兩人悶在這間黑暗的子裏,點着油燈,正在翻閲中堆積的經卷。這些經卷不知存放多少年了,很多一部分是寫在羊皮紙上。翻開以後,裏面一股黴味。房間的氣味讓他們的非常難聞,即使開了窗子,也無法消散。

真是想不通有什麼可看的,花清羽倒還罷了,他很久之前曾經在這裏住過,那麼解鈴又看什麼呢。問解鈴,解鈴説,這樣的寺廟他去過很多次,不像們覺新鮮。他現在翻閲古老的經文卷集,是希望能得到一些智慧的啓悟。他現在心裏有一些事,有一些過不去的心結和心坎,希望能在這裏找到答案。

和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真是悶死了,帶着迦樓羅鳥花花從裏出來,又到寺裏閒逛,和那些外國記者打招呼,惡作劇一樣用中國式英語和他們談。

好不容易混過一天,第二天正在睡中,忽然聽到很遠的地方響起一聲號角。睜開濛的雙眼,外面晨光微,天邊浮雲微紅,那聲號角恍若天外之音,穿透雲層,俯響大地。

子裏所有人都醒了,大家坐起來,把衣服穿好,一起走出房門。

房子外面是凌空的走廊,把着欄杆,沐浴着高山晨風,們一起向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

那是寺廟的下方,藉着泛白的光線,們看到大大小小的喇嘛們穿好了紅的僧袍,排成長隊,沿着場一直延綿不絕,延伸到後面的山坡上。那處山坡就停放着上師宗磕瑪珠仁波切的屍體。

們拿好必要的東西,關好房門,馮良檢查了一遍攝像機。早上天很冷,風也大,們裹好衣服,一起從山上下來。

現在不過是早上六點來鍾,一聲法號,不但召集了寺裏的喇嘛,也把們和那些外國記者都叫醒了。這些人很有專業素養,在不影響寺廟儀式的情況下,尋找最佳的拍攝角度。

們站在後面,只見喇嘛們吹響了各種樂器,有銅缽,有法號,還有一些不認識的東西,模樣像是金剛杵,吹出來的聲音低沉不絕。聲音摻雜在一起,此起彼伏,遠處的高山似乎都驚動了,着朝霞,無數的飛鳥漫天飛舞。

肩頭的花花似乎也受到了什麼,手足舞蹈,不停扇動翅膀,蹦來蹦去。不知為什麼,有些緊張,伸出手撫摸着它,也在平復自己內心的惶恐。

黃教的高僧們,穿着紅僧袍,戴着黃僧帽,打着轉經筒模樣的五彩經幡,在樂器吹打聲中,慢慢向後面的山坡走去。看到上師的幾個心傳弟子也跟在後面。這幾個弟子裏最貌不驚人的就是巴梭。此刻的他不像是修行的僧侶,更像是個失去父親,失去神支柱的未成年孩子,眼睛裏是悲慟和無助,他走在最後面,始終垂着頭,一步一個腳印。

氣温漸漸變暖,一時間情景沒什麼變化,們這些散客和記者們覺有些無聊,湊在一起聊天。

這時,忽然一聲長號,劃破天際。只見鮮花漫天,遠遠的從下面上來一支送殯隊伍,前面舉着經幡的高僧,後面有喇嘛抬着屍牀,再後面是上師的心子們跟隨。

屍牀上,宗磕瑪珠仁波切呈盤膝的坐姿,他身上裹着厚厚的紅衣服,帶着僧帽,身旁是五顏六轉經筒。這支隊伍每走一步,兩邊的喇嘛就會把手裏的哈達扔到上師屍體上,時間不長,哈達如雪片一般。

大大小小的喇嘛們十分虔誠,即使幾歲的小喇嘛,表情也很嚴肅,畢恭畢敬地把手裏的哈達扔到屍體上。

不多時,上師屍體的哈達堆積如山,一片雪白。

隊伍在人羣的夾縫中前行,氣氛肅穆至極,各種法號樂器和人的誦經聲混雜在一起,那種莊嚴無法形容。

來到一塊空地上,周圍有山林,中間是草地。一羣高僧喇嘛團團圍住,在圈子的中心是搭建的一個焚燒台,屍體送到裏面。白的焚燒台上搭滿了黃的花圈,喇嘛們高聲誦經,嗡嗡不停。

老喇嘛津巴波肯點燃了一隻用白布纏繞的火炬,遞給了心子巴梭。巴梭顫抖着手接過來,他知道自己的使命,要用火去點燃焚燒台,親手焚化上師的屍體。

有個小喇嘛遞給他一塊白布,這是當口罩用的,遮住鼻子和嘴。畢竟去焚燒的話,會冒出刺鼻的煙霧。巴梭搖搖頭,沒有拿白布,舉着火炬,一步一步來到焚燒台前,把火炬從台下的孔伸了進去。

裏面有易燃物,見火就着,大火燃燒起來,從焚燒台的每一處縫隙中往外冒着滾滾的濃煙。

巴梭垂着頭走回來,把火把還給老喇嘛津巴波肯。火勢越燒越大,煙霧滾滾,飄渺而去。們站在後面看着,心裏説不出什麼滋味,這就是死亡,再高的高僧,一世的顛簸坎坷,最後隨着煙塵而消散。不管他有沒有轉世,這把大火代表着這一世這一人,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了。

諸位心子湊在一起,一起看着焚燒台,一起看着大火。巴梭雙手叉,面無表情,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煙塵。

這時,老喇嘛津巴波肯叫過巴梭,讓他對着焚燒台誦一段經文。

經文用的是當地的語言,花清羽在旁邊一句一句輕輕翻譯給們聽。

“願們的神聖師尊上師們長久住世驅散三界眾生的無明愚闇盡未來跡、生生世世、誓願與具量上師,永不分離。常聞聽盡享勝教的法雨甘”大火足足燃燒了一個上午,才漸漸熄滅,奇怪的是空氣中並沒有充斥着屍臭,而是淡淡的香味。

焚屍之後,還有非常重要的一個環節,蒐集舍利子和尋找轉世靈童的徵兆。

聽花清羽説,高僧尤其是轉世尊者之稱的仁波切過世之後,焚燒他的屍體能夠得到一些神蹟的徵兆,這些神蹟昭示了他將轉世到何方。

花清羽説,已經兩天了,史文生還沒有被這些喇嘛們送回來,説明這裏面有門。如果上師焚燒後,顯示出來的神蹟再證明了史文生,那他轉世靈童的身份就坐實了。台吐土弟。

不管對於寺廟還是們,這一個過程是非常重要的。

焚燒台清除掉,裏面出一堆類似白花花炭粉一般的屍灰。一個老喇嘛帶領幾位心子踩着屍灰進去,小心翼翼查看着每個角落,蒐集舍利子。

外國記者們舉着攝像機湊過去,只要不妨礙喇嘛們行動,也沒人趕他們。

“看,這是什麼”一位心子看着屍灰突然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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