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事業圓滿今生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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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距離比較遠,們説話聲也壓得很低,影響不到史文生。花輕聲説:“你怎麼知道他選錯了”蔡玉成道:“這四個缽裏肯定有一個是那位上師仁波切生前用過的,對吧。如果史文生選對了。就説明他是上師轉世,如果選錯了。就説明他不是。看樣子,他要選擇蝴蝶落下的那隻缽,很明顯選錯了。”

“為什麼這麼説,難道你知道哪個缽是上師用過的”問。

這時,那兩個老喇嘛抬起頭,深深看着蔡玉成。蔡玉成有些洋洋得意,也算是賣,説道:“高僧聖賢用的東西,定然樸實無華。你沒記得們讀過的那些神話故事嗎,樵夫落斧子在池塘裏,仙女拿出新斧子和舊斧子,問哪個是他的。還有一些類似的故事,都説明那些金銀財寶湛湛發光的東西,不是佛家弟子所為。”

“你就據這個”解鈴笑。

“怎麼。”蔡玉成不服氣。

解鈴道:“佛家講勘悟外相,不管是閃閃發光的,還是樸實無華的。無非都是相。用什麼都一樣用,因指見月,指頭不過是指向月亮的工具,不要執於指嘛。”

“那你説,哪個缽才是正確的”蔡玉成問。

解鈴一聳肩:“不知道。如果知道哪個是,那就是轉世靈童了,還要史文生幹什麼。羅稻,你説説看,哪個缽是對的”突然被解鈴點將,愣了一下。憑直覺説:“的意見和玉成相反,覺得那個落了蝴蝶的紫銅缽就是。”正説着,史文生做出了動作,他撲向蝴蝶。蝴蝶突然騰空,他抓了空,一下撲倒了那尊紫銅缽,抱在懷裏。

老乞丐模樣的老人,點點頭。打開行囊,把其餘三個缽收了回去。

老喇嘛津巴波肯道:“他選對了。”輪迴小組的幾個人一起看向,不光史文生選對了,連也蒙對了,還真是這尊紫銅缽。

巴梭忽然道:“這個孩子並不是用心在選,而是因為蝴蝶的牽引。”他這麼一説,們幾個都不願意了。難道不算嗎老喇嘛津巴波肯道:“萬事皆有由,萬物皆有緣法,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巴梭,不要再説了。”外面的乞丐老頭背起行囊,拄着長,順着迴廊一步一步走遠了。

“各位,選缽只是初步的認定,們還有一系列很嚴格的認證。”老喇嘛津巴波肯對們説:“請各位先在本寺休息,孩子就放心給們吧。”們趕緊雙手合十,還禮稱善。

有一位喇嘛走過去,拉起史文生的手。史文生乖乖由他拉着,順着長廊走遠。

史文生一步三回頭,看着們,似乎有些不捨。迴廊兩邊陽光透過,一身紅僧袍的喇嘛牽着小孩子的手,這一幕猶如靜謐的剪影。

這時,迦樓羅鳥花花從的外衣兜裏探出頭來,這麼長時間,它一直縮在裏面沒有出聲。一直沒有束縛它的行動,想飛就飛,花花振動翅膀猛地飛了出來,在經堂的空中盤旋,不時發出歡快的鳥啼聲。

老喇嘛津巴波肯看着這隻鳥,忽然伸出手,探出掌心。花花飛了兩圈,居然乖乖落在他的手掌中,蹦蹦跳跳,趾高氣揚走來走去。

“這是迦樓羅鳥”津巴波肯問。

“是的。”趕緊説。

他看了一眼,然後把手伸向另一個老喇嘛。這個老喇嘛從始至終沒有説過話,們幾乎把他忽略了。此時,他輕輕接過花花,花花好像對他很害怕,裹着翅膀,瑟瑟發抖。

老喇嘛看着這隻鳥,本來無波的眼睛裏似乎煥發出某種情,像是觸動了久遠的記憶。他沒説什麼,彎着把掌心遞向,接過花花。花花一離開老喇嘛的手掌,頓時又活潑起來,飛在的肩頭。

“巴梭。”老喇嘛津巴波肯道:“你負責接待遠來的客人。”巴梭施禮:“是。”巴梭做個手勢,示意們跟着他走。經堂上,兩個老喇嘛彎合十,目送們遠去。

們出了經堂,已經到了下午,太陽開始西偏。這裏有一道木梯,一路向上,通向山上喇嘛們住的地方。們一層層往上爬,爬到很高的地方,這裏所有的房子都臨崖而建。

站在高崖上,遠處是西偏的太陽,天邊染紅的雲層,下面巨大的場上不時傳來法號陣陣,嗡嗡的聲音迴響不絕。

環顧左右,很難想像寺廟所成形的那個年代的工匠們,是如何用智慧和汗水修建出這樣浩大且富有奇思想的建築。房有一半的面積都在懸空,形似鳥巢,牢固得和懸崖鑲嵌在一起。房子外面還有串通的天走廊。走廊由木板搭建,和房不同的是,完全懸在空中,走在上面嘎吱嘎吱響,腳下便是淡淡的雲層。

走在這樣的天路,或許也是修行的一部分。台吐共技。

巴梭引領們進了休息的禪房。面積很大,不過只有一個地方透着一些光。那是一扇小小的窗户,外面餘光進來,房間陰沉沉的,顯得有些冰冷。

房間的角落堆滿了經卷,一張長條木桌,地上鋪着毯子。這裏是沒有牀的,們只能席地而坐。

巴梭推開窗,讓更多的光進來,他到桌子上捧起一盞古老的油燈。還好油燈上有玻璃罩,不用怕火星蹦出來,燒了這些經卷,們可吃罪不起。

巴梭點燃油燈,盤膝坐在們對面,他把燈放在中間。

“能和説説孩子的情況嗎”他看着們。巴梭這樣的年輕人,很像是剛入職場充滿熱切幻想的大學生,他們熱情、耿直、最重要的是有理想有信仰,你可以説他是傻,是一筋,但他身上的執着不能否認。

燈火幽幽燃燒,每個人的影子都拉得很長,落在牆上。花清羽從們進入小山村講起,一直講到史文生幻化法身,抵禦外魔,最後在九天湖收服迦樓羅鳥整個過程。

講完之後,天已經黑了,外面起了風,遠處法號聲不斷。

有小喇嘛進來為們端來了飯食,都是素食,也就勉強對付一口。其實們自己揹包裏都有食物,可誰也不好意思不吃寺裏的東西,入鄉隨俗嘛。

巴梭看着火苗,靜靜地出神,好半天才説道:“如果上師真的轉世,那就太好了,很想念他。”説完這句話,他聲音顫抖,在極力壓抑着悲慟的心情。

“跟隨上師十年,他不但是的老師,也是的父親,是最尊敬的尊者。還記得在他臨終之前,握着他的手,請求他轉世回來。記得那天,剛下過雨,天邊是長長的一道彩虹。上師回握着的手説,這要依賴你們的祈禱。當時哭得不行,上師伸出手擦擦眼邊的淚水,他説他不喜歡哭,可就是無法停止哭泣。他對説,別擔心,不要哭了,今生所做的一切事業已經圓滿,對自己的今生毫無遺憾。在那個時候,忽然明白了人活着的意義,在死前能夠對自己説一聲,今生無憾。他對説,別哭了。可就是無法停止哭泣。”説到這裏,巴梭嗚嗚哭了起來,不停擦着淚水。陰間那些事兒:昏暗的子裏誰也沒有説話,景傷懷,大家都非常難受。

看着巴梭,不知為什麼,忽然有了一股衝動。走過去,坐到他的身邊,抱住他的頭。巴梭在的懷裏,盡聲哭泣,哭得兩肩聳動。

蔡玉成嘆口氣:“看見你哭,想起爺爺了,心裏真不是滋味。唉,你們出家人修得不就是心平如水嗎,巴梭,你為什麼會這麼哭泣”

“無情未必真丈夫。”花清羽説:“修的是太上忘情,而不是無情。”

“何必壓抑自己的情呢。”解鈴説:“還記得那個故事吧,一位專心修佛的年輕人離家出走遍訪高人,最後遇到一位高僧,高僧告訴他,你何必到處求真佛,真佛就在你家裏。回家去吧,你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佛。這個年輕人千里迢迢回到家鄉,推門而進,他的媽媽知道自己失蹤多年的兒子回來,沒有穿鞋光着腳就跑出來。一看到自己的媽媽,這個年輕人頓時明白,眼前的就是佛。佛就在家裏,佛就在自己的心裏。”巴梭擦擦淚水道:“各位,上師臨終前曾經有個遺言,在他過世五年後的忌,要把他的屍體火化焚燒。再過兩天,就是這個子了,你們能在這個時候來到這裏,不管如何,説明是有緣法的。希望你們能參加上師的葬禮。”此時外面風越來越大,伴隨着法號,聲聲如咽。花清羽看向外面黑的天空,喃喃道:“不知小文生的轉世認證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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