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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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你這老孃們兒説啥呢,俺家大剛能和大偉比麼,人大偉是正兒八經的大學生,就俺家那兔崽子,整天就沒正經的,到深圳打工都三年了,就去年過年回了趟家,平時也沒幾個電話。”王嬸在一旁使勁點頭。

“是啊,要不説恁爹好福氣,又有你這麼個孝順兒子,又給你找了個年輕漂亮的後媽。”魏叔嘆起來。

“什麼後媽?”我聽了一驚。

“怎麼你不知道啊,恁爹上月又娶了年輕漂亮的小娘們兒,婚禮還是回俺們村裏辦的。”魏叔唾沫星子亂飛,眼裏滿是羨慕之情。

別人不知道,但我聽了立馬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父親居然把楊欣欣帶回了自己河南老家的村子裏辦了婚禮!

“恁爹沒和你説這事兒嗎?不能吧…”

“哦,這兩年公司把我派到國外去了,一直沒怎麼和我爹聯繫,這次也是我次回國。”我定了定神,隨口就撒了個謊。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魏叔一向大大咧咧“國外好啊!我都還沒去過國外呢。”

“説啥咧,你連北京都沒去過,也就是去過次鄭州。”王嬸在一旁拆魏叔的台。

我不由得鬆了口氣,整個思緒卻萬般紛雜。

“大偉啊,你可得好好陪陪你爹,恁爹不容易啊!”魏叔又開始叨唸“不過恁爹上半輩子這麼辛苦,下半輩子全都補回來了,也都值了!”我苦笑一聲,箇中滋味,又豈是魏叔這個外人能明白的。

“要説恁爹新續絃的這個小娘們兒,還真是漂亮,年紀又輕,看上去最多也就三十歲,據説還是個城裏人,你説俺這農村裏的,能娶上城裏媳婦兒的,除了恁爹和你就沒其他人了,咋樣大偉,啥時候把恁媳婦兒帶回村裏來讓恁魏叔和王嬸瞧瞧,聽説你都結婚好多年了,娃娃都老大了吧。”我説不出話來,腦子裏正找着話語應付幾句的時候,一旁的王嬸發話了:“結婚那天,村裏的老少爺們那眼珠子都掉出來了,你看看恁一個個那樣,男人就沒幾個正經的。”

“一邊兒去,有你啥事兒!”聽到王嬸的譏諷,魏叔朝她咆哮起來,彷彿是自己被揭了短氣急敗壞了。

我無心介入眼前這對農村老夫的口舌之爭,滿腦子都是那不可抑制的想象:楊欣欣終於在和我離婚後和父親舉辦了婚禮!

已晚,農村的夜顯得靜悄悄,錯過最後一班回城的汽車,委婉謝絕了魏叔留宿的邀請,我打算回自己家父親的老宅對付一夜,一路上我不斷想象着父親與欣欣的種種過往,又猜測着他們在我移民西班牙後這大半年時間裏發生的事,短短的幾百米路,走了卻估摸有半個多小時。

我走到了自家老宅的門前,真是暌違了多年,這裏的是父親的記憶,對於我來説,在這裏最清晰的記憶是在高考後的那一個暑假,父親為了顯擺我考上了北京的大學,特意把我又帶回這裏走動一番。

當初和為了懷二胎把父親從農村接往北京之前,父親除了在山東老家,每年也都會回幾次這裏河南的老家住上一段時間,兩年前還把老宅翻新了一遍,由於當初都是我出的錢,父親來北京的時候隨手就把多配的大門裏屋鑰匙也給了我一套,之後就一直塵封在包底一直沒用過,沒想到今天又派上了用場。

大門鐵門上的紅喜字顏還未褪去,和魏叔説的父親上個月回村辦婚禮的時間倒是吻合。

院子不大,有些地方還留有我童年的印跡,但我卻無心懷舊,徑直向屋內走去,打開門,偌大的主廳只有一個八仙桌和幾條長凳,一旁散落着一些夾帶着風乾泥土的農具,正對大門的牆頭有一副我自己高考前手書的對聯:命中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橫批:順其自然。

還真是如此。

我再往裏走,穿過一條狹長的走道,兩旁是兩間卧室,我打開間卧室的門,裏面空空蕩蕩的,只是簡單粉刷了牆壁而已,裏面鋪了一張大牀,外加一個牀頭櫃,其餘空無一物。

我翻開牀頭櫃,個屜裏,是零星的幾隻,拉珠,和按摩這些‮趣情‬玩具,再往下一層屜裏,只有一本紅的本子,赫然寫着《結婚證》三個醒目的字眼。

翻開結婚證,最顯眼最礙眼的便就是結婚證裏,欣欣跟父親的合影照。欣欣穿着深褐雞心領衣,出一段雪白的粉頸,脖子上的鉑金項鍊襯托着潔白的脖子跟鎖骨,在那壹副甜滋滋的微微笑着。

父親則是穿着寬大的黑西裝,白襯衫,雖然掩飾不住蒼老,但是卻神采奕然。不得不承認,這結婚證拍的相當有水平了,欣欣和父親的巨大氣質和年紀差異也似乎沒那麼明顯了。紅背景的結婚合照旁寫着持證人:陳援朝,登記期是28年2月

居然和我同達尼埃拉登記時同一天!

父子之間還真是心有靈犀,好事多磨居然還能成雙。

而再往下看,字雖然有點小,但卻赫然寫着,姓名:陳援朝。別:男。國籍:中國。出生年月:952年3月22姓名:楊欣欣。別:女。國籍:中國。出生年月:988年月7當我看到這倆個最悉的名字,出現在同壹張紙上,心中的震撼,還是要比預期的強得多。尤其看到前的名字,工工整整的出現在父親名字下面,它告訴我欣欣壹定意義上已經名正言順成了父親的財產了。

終於趕在3歲的時候,終於再嫁給了已經66歲的父親,對於他們的結合,我只有送上深深的祝福。

四年前在北京,父親和當時還是我老婆的楊欣欣誕生了他們的個愛情結晶,此後的數年時間裏,他們名為公媳,實為夫

我想象着不久前父親的河南老家農村,楊欣欣穿着高雅聖潔的婚紗,終於和父親進行了真正的婚禮,從儀式上宣告將自己徹底給了年邁的父親。從她渴望接受父親一次又一次的灌溉,對他的情越來越深,終於完全把我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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