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锐地察觉气氛不太对——这个空降他们驻军的上将刚来就大刀阔斧地改了许多制度,其中最没道理的一条就是将市集这片连着镇上都划入了他们平里出巡的范围,这么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上将居然还亲自带头实施了起来。

少尉在发呆时,就见刚才那个买羊的少年已经低头准备离开了,而他往哪边走,上将就横跨一步拦在他面前,被挡了几回,他好像终于生气了,愤怒地抬起一张脸来,通红的眼睛恨恨盯着男人。

黑人少尉终于琢磨出一点耐人寻味的关系来,他牵着几头羊,驱赶着它们走到一边去。

“不要羊了?”顾景淮负手而立,挡在他面前。

知晏深一口气,几次想‘突围’都被他挡个正着,就算是泥人也有几分脾气,何况知晏本没打算理他:“不要了,请您让开,我要回家了。”他疏离冷漠的口吻让顾景淮皱起眉头,接着又看见他手上的红肿的冻疮:“……你现在住在哪儿?”知晏只想快步离开这里,他避开顾景淮的目光把手揣进了兜里,攥着那几张纸币,好像才找到一点平稳开口说话的底气:“请您让开。”他又重复了一遍:“与您无关,我要回家了。”说完,也不等顾景淮反应,就想绕开他跑走,可经过顾景淮身边时当然被轻而易举地抓住了手腕,知晏一惊,像是甩烧火似的甩开他,但顾景淮抓得很用力,拉扯之间零散的纸币从知晏的衣兜里掉了出来。

他用力甩手,挣开那桎梏,蹲在地上一张张捡起零钱,还有几个硬币。

顾景淮在他蹲下身的间隙里转身去找少尉,他之前看了好久,发现知晏似乎比较心仪一只坏了孕的母羊,可他看着那几头羊的体型都差不多,混间也分辨不出来哪只是孕羊,只得随便牵了一只过去。

知晏已经捡好了钱,手指上沾着冬雪融化后的污水,指尖被冻得发麻,他也顾不上擦干净,快步星地走出了市集。

身后似乎有人追上来,知晏没回头,他急促地息着加快了步伐,初融化的雪水打了他的鹿皮靴。可还是很快就被来人追上,这次他直接被拦抱起,双脚腾空,转瞬间就颠倒了一个位置。

卡车呼啸着从他刚才经过的地方驶过,夹杂着一串法文骂声,顾景淮抱起他后才知道他瘦得有夸张,藏在短袄下的身几乎只够让他半臂圈起来,顾景淮心里不免恼火,说话的口吻就重了些:“跑什么?不要命了吗。”知晏像是被吓住了,脸很白,半响才去推卡在上的手臂,他不再说话,难堪的沉默在两人间蔓延。

顾景淮把他放下去,又不放心似的捉住了他细得惊心的手腕,顾景淮几乎怀疑他现在只有一层皮包骨了,好像再用力一点就能将他捏碎似的:“知晏。”他加重了语气,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一时嘴拙:“羊,你牵回去。”那只刚才被他牵着跑了几步的可怜母羊被遗弃在路边,啃着雪水里的枯草,不时抬起头来咩咩叫两声。

知晏没再耗费力气去挣开他,局促地把手指上的脏水蹭干净,冻疮被衣料摩擦得发红,他用另一手没被抓住的手从衣服兜里掏出钱来,净是些十美元二十美元的纸币,最大面额不超过五十美元,还有些叮当作响的美分,他艰难地一张张把纸币铺平,叠好,可就算他再怎么努力,那些钱币上留下的皱痕都消散不去。

锋利的钱币边缘轻易就割破了用力过度的手指,他也没察觉般,固执地将所有钱和硬币一股脑地递给顾景淮。鼻尖和眼眶止不住地发红,他开口说话时声音有些哑:“只有这些了,谢谢您。”顾景淮本不想收这些钱,可他看着知晏整理纸币时的表情,看着他镇定又冷静地将上面的皱褶一一抚平,再看着他用一副与自己全然无关的口吻开口说话,好像他追上来的目的就只是为了卖一只羊给他,顾景淮忽然有种失去了什么的无力

见他不接,知晏只能将钱放在旁边的矮阶上,然后一掰开他的手指,朝母羊走过去。

“……”那截手腕清晰地从他手中滑走,顾景淮一言不发,眉峰处聚集起少量忍耐的表情。等知晏牵好母羊从他身边走过时,他听见少年低声说了一句:“你走吧,别再跟着我了。”知晏牵着羊离开,并没有再回过头一眼。

顾景淮跟在他身后不远距离,军靴染了泥,脸也沉得可怕。路过小镇中心的商店时,他看见知晏走进去买了些什么,随后沿着商店外铺鹅暖石的小路走到居民区。

他住的房子比周围的都矮上一层,外面是简陋的深墙砖,二层是一个斜顶小阁楼,挤在其他几栋体面的民居中间,简直像是发育不良似的。

顾景淮的忍耐已经快要到极限,就在他要快步走上去时,忽然看见知晏把羊栓在一旁的围栏上,然后小楼的门被打开,一个走路跌跌撞撞的小男孩走出来,知晏俯下身牵住他的手。

那小男孩不过两岁多的样子,稚冷傲的眉目间有种觉。

门板轻轻合上,顾景淮犹如被滔天巨击中,一瞬间无法呼,再迈不开一步。须臾间,他想起了三年前在婚礼上那个卷发少年对他说过的话——“你一直享受着被人追逐,被人讨好,被人不啬给予一些在对方看来很珍贵但在你眼里一文不值的东西。你将永远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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