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世纪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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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你?没、没有啊。”我神情有些不自在地急忙申辩“你不是来看电影的吗?”
“是来看电影,可电影是七点四十分的,现在连六点半都没到。你这不是赶着我到电影院门前去干等么?”聂虹的头微微一偏,话虽说得十分委婉,话中的意思却咄咄人。
这么说,她是故意早早地赶来的。我堆起笑脸,抱歉地说:“你瞧我,忘记时间了。对不起,你、你请坐,坐这儿沙发上。”我心里直在琢磨,知道电影的放映时间,她那么早来干什么?
她没有照我指的方向走到靠墙的沙发那儿去,而是从桌肚里出一只方凳,挨着我吃饭的桌子一坐,说:“就坐这儿,你不是还没吃晚饭嘛。我等你,等你吃完。”
“那…那你吃了没有?”和一个年轻美貌的姑娘坐得这么近,我的心不自然地怦怦跳着,敷衍地问。
“哈哈哈,哈哈哈。”聂虹仰着脸,发出一串充染力的笑声,笑得我有些不知所措,笑毕,她又问:“没吃过晚饭,我怎么会来呢?”是啊,我问得算是什么话啊。不过,这也实在不能怪我,自从聂虹进了我这屋子,不知是怎么的,我浑身就紧张起来。平时,画报社的人都说,这位新来的聂虹,是画报社的第一大美人,她一来,就把社里原来几个颇有姿
的已婚和未婚的女子全比下去了!我尽管觉得大伙的评价有理,但因为和她同在一个编辑室,接触较多,也不
觉她的美有什么惊人之处。可今晚上,她穿戴得和平时上班截然不同,稍作化妆,竟有一种
人的美。方便面弥散出的那股浓烈的滋味儿,全被她身上散发出的优雅香水味掩盖了。过去我总是嘲笑那些书中被香水熏得晕过去的描绘,而此时此刻,我真的被聂虹的到来熏得有些晕晕乎乎了。瞧,她坐得离我这么近,用她那双光波四
的眼睛瞪着我,目光中明显地透出异
的好
,我几乎可以听清年轻女子充
惑的轻微微的
息。唉,和惠香聚少离多,我简直不适应了。
我捞着方便面条,就着破酥包,当着聂虹的面,吃起晚餐来。我吃得很快,显得津津有味,可我一点也没吃出面条和破酥包的滋味来。聂虹近在咫尺,她身上向我拂过来的,岂止是高贵的香水味儿,还有未婚女子身上特有的那股芬芳。偶一抬头,只见她双肘支在桌面上,鼓起的嘴角微微上翘地一掀一掀,她那双灵动飞转的眼睛,既像是欣赏,又像是讥诮地瞅着我。也不知她是怎么穿着的,她的脯隆得高高的,不仅显得
人美妙,还给我一股神秘
。和平时上班截然不同。平时上班闲聊,她时常也会用那双
人的大眼睛瞅着我,我不敢有什么奢想,总以为她对什么人都是这样,把眼神移开,只作没察觉就没事了,可今晚上…我不自然地咀嚼着,勉强镇定着自己,收拾起面前的碗筷,离座站起来说:“你等等,我马上就完。”
“时间还早呢,”她突然伸手,按住了我的手背说“你别慌慌张张的。”我的手像被火烫了一下似地挣了,可我还是明显地
觉到了她那只手的细腻滑
。我端着碗筷和包破酥包的塑料纸,朝小小的厨房走去。转过身去的那一瞬间,我看见原先敞开着的客厅门,在她进门时已随手关上了。
我走进没点光亮的厨房,将油腻的塑料纸扔进废纸篓,又把碗筷放进水斗,本没心思洗涤,就拧开水龙头,擦上香皂,洗着自己的双手。
“这个厨房真小啊!”我惊愕地直起了,天哪,这姑娘跟进厨房里来了。她说话的声音小得多了,仿佛怕惊动了我似的。可在我听来,她平时那很特别的浑厚浓重的女中音,放低了声音以后,更有一股带着磁
的魔力。
“是、是啊,是个小厨房。”我抹干了双手,猛地一转身,却撞在她的身上“哦,对、对不起,聂虹,你看,我不…这个,你…”我愈是手足无措,愈是出差错,一抬手的当儿,我的手指又触碰到了她隆得高高的脯,我的方寸整个儿都
了。
“哦,对不起,聂虹,我…”
“别这样,姜老师,”她的手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腕,温柔而又低沉地凑近我的耳朵说“我有那么吓人么,看把你吓的。”她散发着芳香的几缕鬓发拨着我的额头,我的心撞击得自己都能听见。别以为我是
木头,对于聂虹几乎直
地表示出的好
没丝毫
觉。正因为我太
了,我才会对她突如其来的
情觉得愕然。她身上那股芳香清丽甘醇,雅极了。我的心怦怦不安分地跳着,惠香也是有女人味的,但从她身上散发出的,尽是混杂着山野植物的青苦气味儿,带着浓郁的职业特点。
哎呀,这种时候,我想到哪儿去了。怎么把惠香和聂虹对比起来?
“走,”我轻轻地挣她的手,低低地说“我们到客厅里去坐。”
“行啊,你领我参观一下居室吧,我早想看看你们家了。”她一把逮住了我的衣角,解释一般道“唷,真黑!一点儿也看不见。”我的头几乎都晕了,她怎么哪壶不开偏提那壶啊!我这家能让人参观吗?
客厅里点着蜡烛,她松开逮着我的手,抢先一步,端起蜡烛,嘴角一努说:“走吧,姜老师。带我参观参观,怎么,你不愿意?”我朝着她浮起一脸苦笑:“我这家哪能叫人参观啊,聂虹…”我真想说,你快饶了我吧。不料她截住了话头说:“怎么不能看啊,你又没金屋藏娇。我偏要看。”说着,她端着蜡烛,坚定地向里屋走去。
“都快成垃圾箱了,还金屋藏娇呢!”我自嘲而又无奈地双手一摊,只得跟着她走进里屋。
“啧啧,”她端着蜡烛,借着闪烁的光影,把零的衣裳、书报
扔的屋子瞅了两眼,嘴里发出一声失望的叹息“平时,只听说你生活得忧郁,不快活,没想到会是这副模样…”我惶惑地打断了她的话:“怎么个模样?”
“质量如此之低,简直是清贫,姜老师,这太不公平了。”
“这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我讷讷地说“也是命呗。”
“那一个人,也不能尽顾事业,一点也不顾家啊。”她愤愤不平地嚷嚷着,好像和什么人争执一般。
一听她这话,我就明白,关于我和惠香的口角和传言,聂虹在画报社里全听说了。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幸好,听她的语气,她是完全同情我的。只是、只是,她为什么对我这么个人充了好
呢?她是这样的一个妙龄女郎,在画报社当着一个工作轻松、收入又不错的记者,身旁不乏追求者。编辑室里的人常说,聂虹是电话最多的一个,况且异
多,还不怕人家议论,她、她这是…
“姜老师,你真老实。”聂虹转过身来责备地说。
“我,老实?”现在的小青年都这样,说起话来没头没脑的,怎么扯到老实不老实上去了呢?
“这话从何说起?”
“哈哈,你连这都听不明白,”聂虹又笑了“换了别的男人,老婆总在外头不沾家,早就拈花惹草地把女孩带回家了。”
“我,”我点了一下自己,也跟着笑了“我这副模样,还能上桃花运?聂虹,你还是别开我玩笑了…”
“这怎么是开玩笑呢,”聂虹正道“你怎么啦,哪点差了?画报社的名记者,资深编辑,照片拍得有水平,时有作品在报刊上发表。最关键的是老实,不知有多少漂亮女孩想认识你这种男人了,嗳,你没听说,我们画报社那些年轻记者,专
找歌星、模特、影视明星拍照嘛。”这并不是什么新闻,那些记者们,给大大小小的明星们拍了照片,写了文章,少则名利双收,多则名、利、
三丰收,在省城里是公开的秘密。
“可我怎么能去做那样的事啊?”我思忖着,不由喃喃自语地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