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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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我娘一时胡涂而取的名字，听了就教人厌烦，对我来说一点也不美。”桀琅微愕，惊见相思眼中盛深深的怨痛，他大疑惑，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致使她如此？

屋外突然传来一声豹吼，相思眼中的憎怨稍纵即逝，桀琅见她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随后听见她对金钱豹说话的声音。

“你抓什么来吃了？吃得一身是血，快过来洗洗干净。”桀琅发现她对金钱豹说话的语气，就像责怪一个脏衣服的孩子一样，显得那么温和可，而与他说话时却截然不同，态度冰冷淡漠，语中带刺，就像他曾经对她做过什么罪无可逭的事那般地深恶痛绝。

他的好奇心更为强烈了。究竟为什么？他一定要想办法清楚。

桀琅慢慢喝光了米粥，忽见相思一手抱着小猴子，一手抱着瓦罐走进来，她将小猴子放在他身侧，一语不发地替他的断骨上葯，然后用白布层层绑缚起来，让他的断骨不致移位。

桀琅一脸惊异地瞪着小幼猴，小幼猴也睁着圆不溜丢的大眼睛看他，一面还吱吱喳喳地叫个不停。

“我要带豹兄出去，你替我看着这只幼猴。”相思简单地说完，转身走。

“等一等！”桀琅叫住她。

“你最好告诉我，这屋里还有没有其它的动物？免得我无端受惊吓。”相思淡淡一笑道:“没有了，不过若是闯进一只大熊咬死了你，也只能算你倒霉了。”说罢，翩然走了出去。

桀琅征了征，相思说起话来可真是冷酷无情，多年游戏人间，他还不曾见过比相思更冷漠的女子。

相思整个人神秘得像被纱雾重重围绕，恍若存在于梦的边缘，难以捉摸得住。

他看见小幼猴的腿上也裹着葯布，知道小幼猴亦是相思所救，由此可见她是温柔善良的女子，但却为何总以冷酷的面目对他呢？

他很清楚自己格中有个轻薄风的坏病，但凡见到美貌的姑娘，总忍不住想拨个一两下，一旦惹得姑娘意情之后，便马上身走人，留下一堆数不清的相思债来。

他坐在上怔忡出神，此番遇见相思，是来向他索讨情债的吗？

相思挖了五、六枝笋，又到潭边摘回一竹篓的葯草，然后带着豹儿沿着峭壁往溪走去。

“豹儿，咱们很久没这么忙了，嗯？”相思边捡拾落在地上的果实边说。

“那个人生得伟岸高壮，要多少食物才能喂他呢？”她无意间抬起头来，远远看见几只雉在山沟跳上跳下，她心中大喜，急忙拍着豹儿的头大喊着。

“快去抓一只回来，快！”金钱豹条地飞扑上去，迅雷不及掩耳间，便猎捕到了一只肥大的雉，牠咬着雉的脖子奔回相思的身侧。

“太好了！”相思从豹儿嘴里取下雉来，扬手丢进了竹篓里，忍不住搂着豹儿呼着。

“好久没吃了，今天那个人真走运。”她回身一望，开心地喊。

“咱们再到溪边去抓鱼吧，看今天运气够不够好，抓条鱼来煮汤喝，那个人受了伤，喝点鱼汤才会好得快些，你说是不是？”她心快地往前走，浑然不知这般全心全意的忙碌，为的只是一个男人。

到了溪边，看见对岸有只棕熊也在抓鱼，相思见过那只棕熊几回，向来都是相安无事，也就不怎么怕。

她拾来一条坚硬细长的树枝，除去了鞋袜，起裙襬在间扎紧，站在溪里俯身细看，清澈的溪水中有许许多多的大鱼来回游动，她静静等候，相准了便使劲刺去，接连几下，次次都落空。

相思看见对岸的棕熊已经抓了十几条鱼了，她却连一条也刺不中，还得一身。

“豹儿，咱们去向棕熊要几条鱼来吃，你说怎么样？”她嘀咕着，一脸苦笑。

“抓了几百回一次也没成功，看来，我这辈子是没机会吃鱼了。”豹儿发出低低的闷吼，要牠搏杀陆上的动物毫不困难，但是对水中之物就一筹莫展了。

一条鱼溜过相思的腿间，她忙伸手去抓，虽然碰到了鱼身，却还是从她手中滑，她叹口气，终于决定放弃。

她走上溪畔准备穿上鞋袜离开，瞥见对岸的棕熊正摇摇晃晃地走回山上，看样子已经吃了，无意间，被她发现对岸溪石上还留有两条垂死挣扎的鱼，许是棕熊吃剩的，她惊喜不已，马上涉溪而过，拾起两条鱼来。

“豹儿，我们今晚有鱼汤喝了！”她开心地大笑着。

相思已经不记得，这样畅快的笑是多久以前的事，也不记得上一回快意的笑是在怎样的心情之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