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主席约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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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之后,泽东的秘书终于打来电话:“段苏权同志吗?主席今天会见老挝同志,请你陪客人来吧。”段苏权将军陪同凯山一行驱车来到上海体育馆。

泽东不住宾馆,住体育馆。因为体育馆有游泳池。信人说泽东是真龙天子,离不开水。其实泽东是酷游泳运动,这一点已是尽人皆知。

来到体育馆,卫士将凯山一行人引进泽东住所。

这是一个套问,外间摆着一圈沙发,靠墙放着儿个书橱,屋角的花架上。而盆君子兰正含苞放。

大家在外间沙发刚坐下不久,泽东从里间走出来。他穿一双黑圆口布鞋,一身深灰的中山装,见凯山一行人要站起来,他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大家不必客气,自己在正中位置的沙发上坐下来。

没有那些个官场上的礼仪,一切都是同志式的,轻松。

随便、亲切、自然。泽东已经从茶几上的烟盒里出一支熊猫牌香烟,练地擦燃火柴,问:“你们来四天了吧?”

“是的。我们一直在等待您的约见。”凯山回答。

泽东歉然一笑,把烟点燃,随手将火柴梗丢进烟灰缸,说:“我这个官僚主义,你们不要学。”他停住话,深深一回香烟,略停顿,徐徐吐出一股蓝幽幽的烟雾,掀起眼皮望凯山,老朋友拉家常一样问:“怎么样,住得还习惯吧?”

“很好。”凯山向前倾倾身体。

服务员步履轻捷,送上香酩。、“请用茶。”泽东示意,自己一边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大家便也象征地端杯呷点茶水。

“你们在国内搞得怎么样?”泽东重新望住凯山“有点起吗?”凯山坐得很正直,望着泽东说:“我们学习中国和越南的经验,已经取得了一定成绩。”他咽口唾,又指陪同前来的将军“段苏权同志的工作组给了我们许多具体的帮助。”泽东望一眼段苏权。笑道:“段苏权,你在平北工作过吧?”段苏权起立报告:“是的,主席。”泽东将手朝下,示意段苏权坐下。

“巴特寮这个名称是怎么来的啊?”

“寮是老挝的同名异译,老挝又译寮国。巴特寮就是‘寮族的国土’,是抗法战争中老挝国力量的自称。”

“噢,”译东点点头,继续问:“老挝现在各派政治势力怎么样啊?”凯山·丰威汉介绍了老挝人民国战线的情况,又介绍了中立派力量的分裂情况:富马亲王和贡勒倒向右派后,以敦上校等人为代表的国中立力量与国战线进一步加强了战斗团结。他特别介绍了老挝右派力量内部矛盾斗争的情况。由于美国执行的“一厩多马”和”中途换马”政策,使其各派走狗集团之间互相争权夺利、互相排挤。互相火并,互相颠覆,甚至发生血冲突。富米·诺萨万集团与培·萨纳尼空集团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尤其烈,多次互相厮杀。凯山也介绍了文翁、西河等右派代表人物的政治背景及现实情况。

泽东听过之后,点点头,转而问:“老挝现在有多少人口?”

“我们常说300万。”凯山略一顿,又补充道:“联合国的统计数字是260万。”

“少数民族占多少?”

“主要是苗族,不到20万。”泽东微笑点头,不紧不慢地说:“听说有些苗族的上层分子在你们那里捣?这不要紧,你们去做工作,争取它的群众。你们的主要敌人还是诺萨万、萨纳尼空、文翁、西河。把这些敌人一个一个消灭,地方一个个占领,剩下三、四个苗王,问题不难解决。”凯山频频点头称是。

泽东向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以深邃的目光注视着凯山,语调和缓他说:“你们一定要争取群众。不争取群众,群众不站在你们这边,敌人的武装就不易消灭,你们就无法站住脚。”泽东讲话都是言简意赅,有的放矢,每次接见凯山,都要由中联部(段苏权参加)准备一个千字文章,简明扼要介绍一下老挝目前的斗争状况和存在的主要问题,以便泽东能在不长的接见时间里。尽量给老挝人民和总指挥部的领导同志以实际帮助。

这样讲,并非什么“大国主义”而是实事求是。因为中国革命在前,胜利在前,经验很多,正像当年中国革命向苏联革命学到许多东西一样。老挝革命也同样向中国革命学到许多东西。何况,这些谈话内容都是有文字记录的。

“你们是怎样对待俘虏的啊?”泽东续燃一支香烟,深深一回,再问一个新问题。这些问题都是段苏权等同志的“千字文”中所重点提到的。泽东坚持先问再谈,这也是对老挝革命领导同志的尊重。

凯山不自在地耸耸肩,记录上没有回答。

老挝不大注意俘虏政策,抓到俘虏、一般都是待或毙。

“无论是哪一个国家,士兵都是劳动者。要争取它的士兵。”泽东语调温和动情,眼里闪烁着和蔼慈祥的波光。

“俘虏的军官士兵,愿意留者参加工作,不愿意留者要放回去。不要待俘虏,要宽大他们,包括军官也在内。帮他洗脑筋。不愿洗的顽固派,不洗了让他走,放回去再来打,抓住了再放回去。”凯山静静地听着,面前渐渐出现了中国革命战争史的一个侧影:成功与失败,政策与策略,都在其中闪现。

“我们开头是杀过俘虏军官的,杀过3个师长,几个旅长。”泽东挥手做了砍头的手势:“就是27年至30年的事,犯了情误。以后纠正了,不管你多大的官,少将、中将。淮海战役,50万俘虏,有40多万留在了我们军队。”泽东双目徽合。目光从眼里内烁,透过明亮的的玻璃窗,伸向遥远的天际。仿佛他的思绪又回到了金戈铁马、号角齐鸣的战场上…稍顷,他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按灭,望定凯山·丰威汉年轻英俊的面孔:“即使是战犯,我们给他们的待遇也是不错的。让他们学习,组织他们参加。敌人叫洗脑筋,我们叫做思想工作。

傅仪是洗得比较好的一个。到外地参观,他还怕老百姓打他、骂他。现在大部分赦免了,明年恢复其公民权。这些人造不起反了,因为他们没有兵了。”说到这里,泽东朗声一笑,充自信:“假如你们把诺萨万、文翁、西河这些人抓住了,我劝你们也不妨用用济脑筋的办法,把他们当作宝贝看,这会有影响的。北平是和平解放的。傅作义率领40万大军起义。

军官改造,士兵加入我们的军队。可能还有少数下级军官。

连排长,他们是劳动人民出身,加入我军的也有。医生、无线电工作者也可以用的。我们政府有个部长,就曾是敌军的电台台长。参加红军以后帮助我们建设无线电。1930年我们开始有了电台,无线电工作者还不是俘虏的吗?还不是国民替我们训练的吗?”凯山连连点头,说:“我们很重视中国革命的经验,因为我们两个国家的情况有许多类似的地方。”泽东不停地着烟,烟气随着谈话从牙齿间断断续续迸出:“社会里总是要分化出一小部分人,来进行社会变革。

比如我也是旧社会分化出来的,没有读好私塾,没有进过大学。我的职业是小学教员。那时本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什么马克思、列宁。十月革命以后才知道马克思、列宁。组织中国共产时只有7o个员,都是知识分子。开一大时12位代表。那时谁也看不起我们。哪有你们现在这样大的势力?

那时我们不懂得搞军队,跟国民合作。1926年举行北伐。

1927年上半年国民反动派叛变了,杀共产了,这一杀就好了,不杀人就不能革命。我看,你们这些人也是反革命杀出来的吧?苏发努冯亲王不是几乎被杀掉了头吗?”凯山慨道:“是埃血的教训告诉我们,必须以革命的武装反对反革命的武装。”泽东缓缓点头:“我们也是经常犯错误的。那时我们劝你们合作,许多同志掉了头,军队剩下也不多了。第一次内瓦协议,越南南方统统搬到北方,我们也参加了嘛!”泽东这种严格自我批评的态度使凯山深受动,以更加敬仰的目光望着浑东,一眨不眨听泽东讲下去:“受了损失不怕,总结经验教训站起来接着干就是。1927年国民大搞白恐怖时,我们有5万员,被国民杀掉一批,投降一批,第三批不干了。剩下不到1万人干革命。我们那时的人到现在剩下800人;现在领导中国革命的还是这800人。”言毕,泽东诙谐地一笑,又以调侃地语气补充:“人数少,资格老,有点经验,凭老资格哪。”不知不觉,会见已进行了2个多小时。泽东思维捷,谈锋甚健,从老挝的形势又讲到整个东南亚的局势。临别,他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儿步,说:、“现在越南南方的斗争比我们的抗战争有发展。他们不把美帝看在眼里,也不怕飞机,以轻武器对付敌人的重武器,敢打夜战、近战,用手榴弹,拼刺刀,它的飞机、大炮就失去了优势。所以;我们要向他们学习,劝你们也要向他们学习。”凯山·丰威汉起身握住泽东的手,充信心和情:“我们有决心把抗美救国的斗争进行到底。”泽东抬起右臂表示送客,用他那高亢的声音最后讲一句:“还是那句话:中国是你们的坚强后盾和可靠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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