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怯薛军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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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浓浓的雾气中,众人面面相觑。片刻之后,梁媛先打破了沉默:“这个隗…隗夔是什么东西?”唐风把头扭向一边,看着平静的水面,喃喃道:“我想这个东西就是我们见到的那具不明骨骸。”

“一种能把人掏空撕碎的凶兽!”韩江停了一下,又说道“看来当年宓城的项人驯养了这种凶兽,并将它用在战争中。千户镇屠城和这次战役项人都使用了隗夔,把蒙古大军打得大败。”

“一定是这样,这种凶兽还险些要了忽必烈的命!忽必烈虽然得救,但显然被这种凶兽惊吓到,以至于患了病,二十才痊愈。虽然碑文中刘秉忠只说是‘小疾’,但我想刘秉忠这是为尊者讳,什么小疾要二十才好?忽必烈一定是得了一场大病!那么反过来讲,什么凶兽能把见多识广、威震天下的忽必烈吓倒呢?这个‘隗夔’看来确实是个很厉害的东西!”唐风说道。

马卡罗夫点点头:“从我对那具骨骸的推断,不难看出,这个隗夔一定是个相貌凶恶、力大无穷、动作捷的怪兽!”

“好在这些家伙已经都死了,否则我就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梁媛庆幸地拍拍前

“但愿如此!”唐风又接着说道“第三段记述了此战之后,忽必烈与刘秉忠和八思巴谋划的具体经过。刘秉忠献策采取围困之策,忽必烈心存疑虑,说以往几十年一直有兵马驻守在宓城附近,但宓城一直没有被击败,再采取这样的计策有用吗?刘秉忠说这次派重兵围困,然后再派人寻找通往宓城的捷径,也采取偷袭之策。忽必烈采纳了他的计策。不能不说,忽必烈手下有刘秉忠这样的大臣是他的幸运!宓城地形复杂,忽必烈大军人数虽多但施展不开,所以当千户镇外再次失败后,蒙古大军及时改变了策略,转攻为困——这是一种积极的‘困’。前面几十年没有困死宓城的项人,我想宓城除了物产丰富,自给自足外,也一定有些渠道连接外面。现在刘秉忠加重兵将所有通往外部的通道都堵死,这无疑对宓城的项人是灭顶之灾,而且刘秉忠不仅仅采取‘困’这一招,还积极命人寻找捷径,准备偷袭宓城!”

“这是用项人的办法对付项人啊!”梁媛叹道。

“刘秉忠献计后,八思巴也提醒忽必烈,可以在军中寻找当年跟随成吉思汗来过此地的老军士,当然更重要的也是更厉害的一招是从敌人内部瓦解敌人——如有归附之人,更需问之,定有所获。”

“看来这刘秉忠和八思巴两人都是厉害的角,这样一搞,宓城的项人要遭殃了!”韩江长叹道。

“那你就低估宓城这些项人了!第四段记载围困之策开始有效果,项人为了突围,屡屡主动进攻,但都被坚守的蒙古大军击退。这让我想起了我们一开始在狼洼附近发现的一些防御工事,当时我们到奇怪为什么那里会出现蒙古人的防御工事,现在这篇碑文解释了这个问题,那些工事应该是蒙古人在千户镇被屠,退守到狼洼一线的时候建造的,也可能就是在忽必烈采纳刘秉忠之计后修筑的。”韩江听了唐风的推断,想了想:“那么,在沙漠中像那样的防御工事应该还有不少。”

“总之,项人被彻底困在宓城。这时,蒙古大军又开始实行另一计策——寻找通往宓城的捷径。八思巴找来几个曾经随成吉思汗来过这里的老军士,‘穿峡谷,涉沙,几番遇险,几番受困,终潜至往生海边’。从他们的过程中,你们看出什么了吗?”唐风用询问的眼光注视着大家。

梁媛想了想,道:“他们所走的这条路似乎…似乎和我们所走的路差不多啊!”

“是的,我想老军士带八思巴所走的路就是我们这几天所走的路线,接下来‘然此海变化无端,凶险异常,常无形于瀚海,又广袤于戈壁,水质虽清,然水下白骨累累,巨蟒穿行,更有大雾笼罩,不知其周长几何’,这不与我们在这里遭遇的情形一模一样吗?”

“看来上千年来这里都是如此!”韩江惊叹道。

“更为重要的是,这段记载又证实了那个关于往生海的传说——变化无端,凶险异常,常无形于瀚海,又广袤于戈壁…”唐风嘴里喃喃自语,望着不远处被大雾笼罩的海子,陷入了沉思。

许久,唐风望着远处,说道:“成吉思汗大军当年就止步于此,几十年后,忽必烈的大军也被困于此地。当年八思巴恐怕也像我们一样,在这往生海边被浓雾所困,进退维谷,以至于他叹道——绝险之地,十万大军不可进也。”唐风慨了一番,又回到碑前,指着第五段碑文道:“显然,忽必烈、八思巴和刘秉忠都低估了宓城项人的决心和毅力,他们围困了宓城几个月,项人并没有屈服。从碑文上可以看出,项人后来已经没有什么力量向蒙古大军发起主动进攻,但是他们仍然依托复杂的地势和坚固的城池据守,忽必烈大军也没有办法。当时正值盛夏,沙漠中缺粮少水,酷暑难耐,军心不稳,于是大臣和将领都想退兵,忽必烈也有此意,只有八思巴和刘秉忠坚持不能退兵。八思巴不但是一代宗教领袖,更是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他准确判断出这时候宓城的项人也很困难——应该比他们还困难,这场战争很快就要见分晓了,这时候就是看谁能坚持到最后,如果此时退兵,将会功亏一篑!刘秉忠的看法与八思巴相同,并对忽必烈说,这次大汗亲征,如果就这样无功而返,那么宓城项人将会气势更盛,今后就很难制服了!最终,八思巴和刘秉忠帮助忽必烈重新坚定了决心。”

“看来凡事都需要坚持,我想我们离宓城也不远了!”马卡罗夫喃喃地说道。

“不错,我们离宓城应该很近了,这从碑文上就能看出来。”唐风又指着第六段碑文说道“几个月来,八思巴一直派军士寻找宓城的项人,但是所有被俘获的项人皆求速死,不肯透宓城的细节,可见宓城的项人是何等顽强,以至于刘秉忠叹道‘嗟乎!项勇士何其多也,而其主不能用,故有今亡国灭种之事’。

“终于有一天,怯薛军捕获了一个项老妇人。这个老妇人愿意为大军带路,刘秉忠与八思巴便带五千锐怯薛军再次入谷。在往生海边,老妇人吐了宓城的实情。原来宓城经过这么多年的围困和战争,已经疲力竭,人口损失大半。攻打千户镇其实是宓城的项人想要突围,但是他们虽然打下了千户镇,却也损失许多青壮年,蒙古大军又死死围困,城中粮草已尽,宓城的项人无力再打,只能杀马度,城里的人现在只求速死。而这个老妇人不想死,于是偷偷出城,想谋条生路,却被怯薛军俘获。为了求生,这个老妇人最终出卖了宓城。”

“战争真是残酷,连老妇人都…”梁媛哀叹起来。

唐风冲梁媛摆了摆手:“行了,先别叹息了,更值得叹息的在后面呢!八思巴在听到这些情况后说‘困守孤城,必不长久,宓城指可下矣’,这句话几乎就宣判了宓城的最后时刻!”唐风望着长长的碑文眉头纠结起来:“第七段碑文最为神奇,也对我们最为重要。那个项老妇人对八思巴说出了往生海的秘密——‘往生海可大可小,待海子小时,可寻得进入宓城之道路’。我认为这句话至关重要,这很可能是我们找到瀚海宓城最后的钥匙。”

“最后的钥匙?什么意思?”梁媛不解。

韩江话道:“他的意思是我们也应该听当年这个项老妇人的话,待海子小时,自会有道路显现,通往瀚海宓城!可是这几百年前的话也能相信吗?”

“我们一路上的遭遇和发现无不应验了这个古老的传说!”唐风坚持道。

“可是这碑文后面说得也太离奇了,什么老妇人刚说完,就电闪雷鸣,风雨大作,老妇人还被雷给劈死了。片刻之后,往生海水位暴涨,差点儿让蒙古大军全军覆没。最后,八思巴靠念经动了佛祖,就在他们要全军覆没的时候,雨停了,全军又得救了。这怎么跟说故事似的?”韩江还是表示怀疑。

“这两段确实太过离奇,像是在讲一个故事,但仔细想来,也跟那个古老的传说和我们的遭遇相符。这不正说明往生海的水位是不断变化的,水位升高时,水面就很广阔,水位下降时,水面就缩小。暂且不去说这两段记载过于离奇,这其中还是透给我们一些线索的。当大军危难之时,八思巴再次显现了统帅的领导才能,临危不。我想雨停水退并非是八思巴诵经的功劳,但是他的诵经还是安抚了惊慌失措的大军。至于雨停水退,我想只能是跟这里的地形和气候有关。还有一点,就是当雨停后,浓雾也散了,这点很重要。八思巴率大军几次来到往生海边,都被浓雾所阻,这不正与我们遭遇的情况类似?而当浓雾散去,他们终于看清了往生海样子——‘水面辽阔,碧波漾,不见边际’,这说明往生海在一般情况下确实非常大。”

“听你的意思,咱们也得来场大雨,才能驱散这雾气?”韩江反问。

唐风摇摇头:“我不知道,这沙漠中一年也下不了几场雨,我不敢奢望天降甘霖!我们再往下看,雨停水退后,诸将都想退兵,这时,八思巴信心十足地说‘我得佛祖点化,破宓城就在今’。八思巴为什么敢这么说?我想除了鼓舞士气外,很重要一点就是他相信了那个老妇人的话。果然,不一会儿,真的像老妇人所说,往生海的水位急降,那条通往宓城的道路显出来了!”

“真是越来越离奇了!通往宓城的道路在水下?这往生海的水位怎么会一会儿暴涨,一会儿又急剧下降呢?”韩江的疑问让众人陷入了沉思。许久,马卡罗夫低声说道:“除非…除非这沙漠下面有巨大的空间,就像喀斯特溶一样…”

“这怎么可能,这里是沙漠啊!”叶莲娜惊诧地望着身旁的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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