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中央首长来了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各级领导随首长视察完了矿产公司,又去视察市幼儿园。幼儿园的小朋友一个个打扮得像花朵,他们早已准备好了节目,首长一到场,就表演起了节目。首长看到这些祖国的花朵,心花怒放,节目一完,就带头鼓起了掌。何东站在首长和领导们的后面,心里便在想,首长真的很辛苦,全国这么大,事情这么多,还要经常下基层去视察。看来,大领导有大领导的难处,我们小领导也有小领导的好处,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就这种调研方式本身而言,也有待探讨,这样下来是否真的了解到社情民意和民众疾苦了呢?凡上级领导下来视察调研,下面都已做了安排,任何事情,一经安排,肯定不是本来面目了,已经增加了人为的痕迹或是虚假的成分。
古时,有微服私访之说,那是因为没有发达的通设备,没有媒体,底层的民众
本不认识上面的大人物,微服私访才真正达到了解社情民意的目的。现在却不同了,
通这么发达,媒体这么多,领导早上参加什么活动,晚上大家就能看得到,所不同的是,大领导上大电视台,小领导上小电视台,个个都是政治明星,下到基层,谁能不认识?有了这样的前提,视察本身已经包含了许多作秀的成分。
何东送走首长,刚回到政府,便看到门口有一位老大爷要进去,说是到城里卖菜遭到了城管的殴打。何东
听后非常生气,声称要严惩打人者,然后就让潘多文带着老人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15。家庭是最不讲理的地方几天过后,那条老农被打的新闻已经在网上火爆起来了,许多地方报纸也做了转载,整个事件查清了,打人者是南城区城管分队副队长胡亚生。何东听到这个名字惊呆了,胡亚生?他的小舅子也叫胡亚生,这个打人的胡亚生会不会是他呢?
晚上回了家,胡亚娟正在收拾打扮,见他来了,就高兴地说:“老公,我今天不做饭了,我妈卤了你最吃的猪蹄子,下午就给我打了电话,说让我们一起去吃。”他心里咯噔了一下,马上明白了,那个打人的胡亚生肯定是自己的小舅子,否则,丈母娘卤猪蹄子也不会这么凑巧。他知道丈母娘的饭好吃难消化,明明是鸿门宴,还必须要去,如果不去,必定会引发新的家庭矛盾。
来到丈母娘家,他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香味,那是丈母娘的拿手好戏,只有她才能调出那样的味道,才能卤出对他胃口的猪蹄子。与丈母娘和老丈人打过招呼后,胡亚生从里屋出来了,也向他打了一声招呼。胡亚生长得高高大大的,看上去一表人才,但是言谈举止中却免不了有些小痞子的味道。
吃过饭,何东觉得该谈正事了,就看着胡亚生,想问一问他的副队长是怎么得来的,便说:“你进步还
快的,已经成了分队副队长了?”胡亚生的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还不是在姐夫的关怀下才进步的嘛。”何东
立刻明白了,肯定是胡亚生打着自己的幌子走了关系,他们单位领导为了拍自己的马
才提拔了他,否则,凭他的表现
本不可能。
回到家里,何东觉得有必要向胡亚娟提个醒,就问她:“胡亚生的副队长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怎么一回事?他表现不错,单位领导觉得应该重用他,就提拔了他。”何东正
说:“亚娟,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暗中走了关系?”
“什么暗中走关系?说得难听死了。我只不过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见到了他们城管队的队长,向他问了一下胡亚生的情况,希望他多多关照一下,并没有说让他提拔。”
“亚娟,我给你明确地说一声,以后不许你再这样。你是领导干部的家属,你这样过问你弟弟的领导,并叮嘱他要关照你弟弟,他会怎么想?他肯定会认为你想让他提拔你的弟弟,他不提,怕是我授意的;提吧,又勉为其难。传出去,让别人怎么想?”胡亚娟的脸上挂不住了,就说:“你看你,我既没有提你的名字,更没有打你的旗号,我只问问我弟的情况就不行了?难道我嫁了一个副市长,我连关心弟弟的权利也没有了吗?”女人死搅蛮的时候,你绝对不能顺着她的话去说,否则,你就会进到她那混
的逻辑圈套中走不出来。他不接她的话茬,只讲着道理说:“比如说,你今天当着他的面说的那些话,就不应该,那样
他,会助长他的优越
,反而会害他。”
“哪些话?我说哪些话助长了他的优越,会害了他?难道我们都是害他的,只有你一个人是关心他的吗?”
“你当着他的面说,只要他们知道亚生是东的小舅子,下面办事的人也不会太过分。这种暗示
的话,对他没什么好处。”
“难道我说的不是真的?难道你要否认他是你的小舅子吗?行!何东,何市长,你要真的觉得有这样一个小舅子丢了你的脸,影响你升官,你可以不认他,可以断绝与他来往,但是你没有权力干涉我认我的家人。”说着说着,竟然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何东一看胡亚娟这么不讲道理,无心再说了,只好连连说:“好了好了,越说越离谱了,什么断绝来往,什么不认他,说这些伤
情的话做什么?你看电视吧,我到书房里看一会儿文件。”第二天一上班,秘书长潘多文敲开了他的办公室,何东
向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来说。
潘多文说:“我已安排明天早上去乡下问那位上访的老人,让城管大队也去,顺便让他们买一些滋补品带上。如果明天让胡亚生一同去的话,就不要通知媒体了,最好不要让媒体知道具体的人。如果胡亚生不去,就让媒体去报道一下,也算是对社会舆论作一个
代。”潘多文走后,何东
觉得轻松了许多。这件事如此处理,也算比较圆
,既对社会舆论有了一个
代,
子一家人也能接受。16。一张包火的纸这天下午上班,他刚给马民打完电话,约好了下班后两个人见面谈谈。晚上,吴国顺与马民在一家羊
馆的小包厢里见面了,两人要了两斤手抓,两斤羊排,一个小菜,一瓶五粮
。吃喝好了,才进入正题。
“兄弟,我们可以玩一套局中局,制造一封匿名信,信中就写姚洁受贿,她在搞文化局旧楼的改造工程时收过邵大鹏的40万,同时,她也收过你的钱。”
“哥,你这么说,不就暴我了吗?”吴国顺特别不喜
别人打断他的话,就说:“你急什么急?听完了我的话你再说。”马民就不吱声了。吴国顺接着说:“这匿名信,要把邵大鹏的行贿数字写具体,就说他为了从姚洁手里得到工程,行贿40万,还送了一块金表,然后再附上你的那盘录音带。虽然是匿名信,因为有了证据,上面照样会重视的。另外,这信上要多提到几个老板,说他们也给姚洁行过贿,其中也有你,至于这些老板是否真的行贿,行贿了多少,一概模糊,不能说得太清楚。说到底,这只是一个障眼法,如果不提一下你,邵大鹏肯定会怀疑是你告的密,如果把你也归入行贿的行列之中,他就不会怀疑你了。当然,这样做不利因素也有,说不准检察院的同志还真的要把你叫去谈话,到时候你一口咬定没有给她送过礼就行了。千万不要承认,一旦承认了,你就完了。同时,那上面还提到了好几个老板,不光是你一个,检察院也不会盯着你不放。”马民听完,长出了一口气:“哥想得真周到。不过,我还是有点儿担心,因为录音上那些话邵大鹏只对我一个人说过,等录音带公布后,邵大鹏肯定认为是我干的,即便匿名信中有我的名单,也消除不了他对我的怀疑。”
“那也不一定,他能对你说,就不能对别人说?再说了,如果他对你有所怀疑,你就说检察机关为了取证,他们可以在被调查人的身上安装窃听器,也可以在他常去的地方进行布控。你再傻,也不可能自己告自己的状,去接受检察机关的审查。局中局,这里面玩的就是智力和胆量。”马民恍然大悟道:“对了,我想起来了,那天我们隔壁桌子坐着一男一女,那男的正对着我们,不时朝我们这边看,那女的一直玩着手机。邵大鹏还悄悄说过,他们不会听到我们说什么吧?我说听到了又能怎样,管他什么事?好,到时候邵大鹏如果怀疑我,我就把他们拉过来当替罪羊,就说肯定是那个女的录了音,说不准他们就是检察院的。”吴国顺举起杯,说:“好,你就这样给他说,保证万无一失,定会成功。来,干!”喝了酒,马民说:“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有哥吃的,也会有我喝的汤。”
“放心好了,兄弟,我的翻身之,就是你的发财之时。无论是翻身,还是发财,必须扫清我们前进道路上的障碍,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哥说得对,我给你扫…扫清,来,喝!”两人又喝了几杯,吴国顺怕马民嘴上控制不好走漏风声,便叮咛说:“今天我们商量的事,你任何人都不能透。要记住,事成于密败于疏。”
“哥你放心好了,我知道哪个轻哪个重。”马民正说着,手机响了,他接通后“喂”了一声,说:“我在外面喝酒,今晚不过去了,改天吧。”说完就挂了机。
“你有事就忙去吧。”
“没事。是小红的电话,想叫我到她那里去,今晚不去了,我要陪哥喝酒。”吴国顺知道,他说的小红是一家手机店的服务员,人长得很漂亮,明明知道马民有老婆,还是愿意当他的情人。吴国顺由此及彼,想起田小麦,心里顿一阵凄凉,不由得长叹一声说:“小红对你不错,你要珍惜。”
“我看小麦对你也不错。要不,打个电话把她也叫来?”
“已经散伙了。”马民嘿嘿一笑:“散了就散了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三条腿的驴不好找,两条腿的美女多的是。深圳有个官员,为了包二,2005年买了一套房子给二
住,每个月给二
5000块钱,一年6万元,买房子花了50万左右。今年跟二
分开了,他把房子卖了,得钱200万。算下来白玩女人五年,最后还赚了120万块钱,官员的
子得知后臭骂官员说:"你怎么只包一个,多包几个该有多好!"”吴国顺听完哈哈一笑,细细一思谋,果然是这个道理。17。匿名信丁志强的调令终于以红头文件的形式发了下来,他被调到了省政协任科教委副主任。在丁志强即将学习期
的时候,省委作出了这样的决定,除了让他彻底
离金州市,是不是还有别的意图?何东
揣测不透,但他心里还是非常高兴,仿佛
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被搬开了,终于可以长长地透一口气了。
下午刚上班,何东收到了一封匿名信,内容是检举揭发文广局局长姚洁受贿之事,信中言之凿凿,说是中达装潢有限公司经理邵大鹏为夺得文化局旧楼改造项目,向姚洁送了40万元现金、一块金表,并说有录音为证,录音带只寄给了纪委。信中还列举到了另外几个老板也向姚洁行过贿。何东
看完,暗自一笑,心想吴国顺终于等来了机会,也抓到了机会。
一想到吴国顺,又想起了上次他拿钱让自己到省里去活动的事。对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主要是冒的风险太大,这个风险不仅是资金上的风险,还有政治上的风险。省里的领导中,他私人情不错的只有原省政法委书记李茂堂,遗憾的是他去年退休了,现在就是想求他帮忙也帮不上了。所以,他想找吴国顺聊聊此事。
不一会儿,吴国顺来到了他的办公室,一进门就高兴地说:“首长叫我来,肯定有好消息要告诉我。”
“做梦娶媳妇,想得美。坐,坐吧!”吴国顺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笑着说:“要想就想些愉快的事,这样生活才有希望。”
“你说得没有错,做得也没有错,该积极争取的,就得自己争取!”吴国顺心照不宣地咧嘴一笑说:“真佩服首长,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我看过了,如果上面说的是真的,那可就是一把撒手锏。”
“绝对是事实,绝对经得起组织调查。”
“那就好,那就好。丁志强调动的事正式下文了,估计他想庇护也不好庇护了,有了这样的事,姚洁怕是难保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取而代之。不过,这事一定要沉住气,不能让人怀疑到你。”吴国顺连连点头称是,说:“那…丁志强一走,市长的位子就该你坐了。”
“哪有该不该的?给你了就该,不给你了就不该。这种抢手的位子,还不知有多少人盯着。”
“所以,我劝你应该到省上去活动一下,该出手时就出手,否则,错失了良机可要后悔一辈子。”说着,他又将那张储蓄卡递了过来“这是40万,先投石问路,然后我再给你准备一些。”何东心里热乎乎的,兄弟毕竟是兄弟,共同的利益让他们在大事面前总能保持一致。问题是他现在对祝开运
本没有把握,究竟祝开运是不是那种人?如果是,他又敢不敢接受?虽说是
易,如果关系不到那一步,你怕,对方也怕。你怕他不接受,反而坏了你的事;他怕你不可靠,坏了他的名。如果祝省长接受了,那他的事肯定十拿九稳了,如果不是那种人,不接受,当面退给了他,那就意味着不但没有希望,搞不好还会断了前途。政治投资的特点是风险大,回报高,关键的问题就是要吃透对方,才不会马失前蹄。而吃透对方,往往有很大的难度。想到这里,他只好说:“有时我也很矛盾,太主动了怕冒风险;如果按兵不动,听任自然,又怕被别人抢了先,
到冤枉。不过,你刚才说的投石问路倒不失为一个办法,我可以考虑考虑。”
“那你要抓紧,听说韦一光前几天上省城开会了,我估计开会是个幌子,跑关系才是目的。”
“儿不
,各有各的曲曲道。有关系的跑关系,没有关系的就得找关系,现在的体制就是这样,不跑不送,原地不动,可以理解。后天我到省上去开个会,顺便看看情况。”吴国顺瞅了一眼储蓄卡说:“密码是三个六三个九,如果不够用,我再给你打过去。”
“兄弟之间,谢的话我就不用说了,就算你借我的,以后再还给你。”
“这"借"字省了吧,用在我们之间多不好听。”何东笑了一下说:“最好是兑换成美金,好用些。”说着将信用卡推到他面前。
“好的,明天我给你送到家里去。”何东想了一下说:“这种事,最好不要让家里人知道。你就装个纸袋,拎到我办公室来吧,别人也不会注意到的。”
“我明白。”18。跑官与此同时,韦一光上省里跑关系去了。
韦一光给顾长平当秘书的时候,顾长平还是省纪委书记,几年过去了,顾长平成了省委的二号人物,韦一光也成了基层委的二号人物。有时候,秘书升迁的快与慢,不完全取决于秘书本人,还要看你服侍过的首长,首长能耐大,秘书就上得快,首长能耐小,秘书就上得慢。首长与秘书的关系,就像旧时的义父与养子,或者是主人与家仆。在这种特殊的关系下,更多的领导把秘书看做是
情投资,当做权力的延续,等自己将来老了,退休了,失去权力之后,还可以得到掌握权力的秘书的照应。有了这样的文化背景,大多数领导都很关照秘书的前途。顾长平也不例外,他从纪委书记升为省委副书记后,随之也提携韦一光当了基层
委的副书记。
丁志强刚上校不久,他去省上参加了一个会议,
空到顾副书记家里去了一趟。那次,顾副书记的情绪很好,问了他好多市里的事,希望他与下面的人处理好关系,先打好基础,再看机会。顾副书记的话令他振奋,也让他备受鼓舞,他明白顾副书记的意思,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给自己帮忙的。那次他给顾副书记带了点儿冬虫夏草,没想临出门顾副书记又回赠了两条中华烟。他知道顾副书记是不
烟的,但不管他
不
,他能拿烟送自己,足以说明顾书记对自己不一般。
走到住院部的门口,他问顾书记的身体不存在大的问题吧?秘书小赵说没问题,住上几天院就好了。他看顾副书记气不太好,关切地问:“书记怎么样了,无大碍吧?”
“无大碍,就是血有点儿偏高,平时饮食上多注意就没事了。”顾长平微微叹了一声说:“没办法呀,我从20岁参加工作,风风雨雨30多年,把自己的全部心血都洒在了这片土地上,有着剪不断的
情。干脆我们到外边走走吧,空气好些。”韦一光一听这话,就明白顾长平的病不仅在身上,还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