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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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愤填膺的她只想赶紧离开这里，离开这令她绝望的男人。汹涌的泪水决堤地顺颊洒落，让她完全看不清前面的视线，她一小心踩空了一格阶梯，整个人便骨碌碌地在她自己和范以农的惊呼声中滚下楼梯。

她的头碰到坚硬的大理石地，一阵令人心寒澈骨的痛楚从腹部无情地直窜上来，她眼前一片金星冒，顿时昏厥在范以农伴着沉痛的呼唤而伸出来的臂弯里！

拥着她虚软似瘫痪一般的身躯，范以农的五脏六腑全部紧绞在一块！

他的脸颊和手腕都出现了撞击所留下的淤痕和血迹，但他完全没有知觉，他只知道一件事，他不能失去商珞瑶，他不能…

老天，他从来没有一刻这么痛恨自己的瘸脚！

坐在见安综合医院急诊室的一隅，范以农脸霾而灰白，他愁眉深锁，目光深沉地紧紧胶着在急诊室紧闭的门扉上。

“她不会有事的，以农。”坐在他身侧，一同陪他送商珞瑶来医院的唐越霖缓缓拍着他的肩头低声抚道。

“我也希望我能像你一样乐观，可是，她进去整整一个钟头了，我实在无法自欺欺人地骗自己说她没有事。”范以农干涩地牵动嘴角。

唐越霖动着嘴正想说什么，范以升和柯雅恩这对正在热恋中的快冤家出现了。

“你怎么来了？”范以农望着他苦笑道。

范以升的脸可不好看“我怎么来了？我该死的刚到你办公室送最新一张的摄影作品给你看，就听到这件该死而令人生气的事。”

“这位小姐是…”范以农并没有忽略柯雅恩脸上明显写着的怒气。

“她嘛！她叫柯雅恩，凑巧就是那痊想当咱们小嫂子的伴娘，却被该死的你莫明其妙剥夺权利的受害者，也同时是我的女朋友。”

“更同时是你不准商珞瑶参加大学同学聚会的同班同学兼同居人。”柯雅恩不甘示弱地和范以升一搭一唱。

他们犀利的攻击讽刺并没有惹火范以农，此时此刻，他全部的心力都放在正在急诊室里诊疗的商珞瑶身上。

“哥，小嫂子为什么会从楼梯上摔下来？”范以升可没有因此就饶过他。

范以农的心痛了一下“她看见丁琼妮在我办公室时，然后…她可能就误会了，所以…”

“哈！好大的误会啊！扮，你还真是懂得避重就轻啊！你…”他还来不及施展更凶猛的炮火攻击时，急诊室的大门开了，医生脸凝重的步了出来。

他沉重的脸无异于是先刺了一把锋利的剑在范以农紧缩成一团的口上，他面灰白地聆听着医生的宣判。

“她身上的淤伤，还有头部的肿块我都检查处理过了，都不太要紧，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很遗憾没有保住，很抱歉…我已经尽了全力。”范以农的脸扭曲了，他全身的血都被这项令人痛苦而震动的宣告榨干了。

范以升和柯雅恩则用一种要杀人的怒光紧紧刺向他。

“哥！你真该死！”范以升怒不可遏的咬牙怒道。

对于他们的愤怒，范以农浑然没有察觉，他只是一味地浸在自己的痛苦里，过了半晌，他才在医生同情的目光下勉强提起神“我…可以进去看她吗？”

“可以，不过，她失血太多，情绪又不太稳定，你们最好不要有太多人进去看她，免得刺她。”

“我们都是她的家人，好朋友，我们只是想去安她，不会刺她的。”柯雅恩含着眼泪急着提出保证。

“我也是，万一…病人想揍某人却心有余力不足的时候，我可以完全代劳！”范以升恶狠狠瞪着范以农别有深意地说。

医生一个头两个大“好吧！你们可以全部进去，不过，时间不能太久，而且只能留守一个看护病人，依她的情形可能还得休息观察两天才能出院，她受的打击好像不小…”医生最后这句话深深戳痛了范以农的心，光她嘴上所有的血。

他神黯然地走进急诊室病房，望着躺在病上、脸苍白、形容憔悴凄然的商珞瑶，他的心掠过一阵尖锐的绞痛，自责和酸楚让他语音梗了“我很抱歉，珞瑶…”抱歉？商珞瑶的眼眶润了，她凄怆地动着嘴巴，竭力克制着那股想要尖叫、想要叫他滚出去的冲动。

然后，她的努力完全被柯雅恩要命的拥抱击溃了“噢！珞瑶，你要坚强一点…”一股酸涩由鼻骨直接冲上了眼眶，于是不听话的热泪纷纷洒落了，商珞瑶由喉咙逸出一阵无言而撕碎了范以农五脏六腑的饮泣声。

目睹这一幕，范以升中的怒气不上扬了，他怒光迸地向脸同样惨白的范以农咬牙说“哥，这都是你干的好事，你和你那无所不用其极的前任未婚一块联手谋杀了你自己的孩子！你是鬼心窍？还是丁琼妮给你的教训和羞辱还不够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