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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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梅说:"他肯定能请我参加晚会。"我认为他能这么做的理由极端不充分。他是黑梅的情人,叫张森。

在我强调理由时,黑梅愤怒地大叫起来:"什么叫理由?说穿了不过是男人有时候需要的借口。他有理由开什么庆祝张森王伊平结婚十周年晚会吗?他没有,可他决定开,而且执意要开,而且就在明天晚上,而且本不管我,而且不理睬我的哀求,恐吓等等一切措施,他有理由吗?"黑梅有些语无伦次,说完就哭了。黑梅长得漂亮,白白净净的大高个儿,大家都很喜她。在学校时,因为那支有名的牙膏,所以人朋友都叫她:黑妹儿。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她,她虽然与我一样是个编辑,但还是一位在全国也有些名气的诗人,她的诗写得幽怨凄美,我想对别人也许有用的劝话,对黑妹儿不太合适。

她曾认真地对我说过:"我什么都懂,但我不能控制自己的情。"我知道她一直为一个男人苦着自己,她说那个男人因为孩子不能离婚,而她也不能因为他不离婚而离开他,她他。

黑妹儿还在哭,我想制止她这种出自心底的,让人心疼的嚎叫。

我说:'称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那个人是张森?"

"现在告诉你不行吗?你用不着理直气壮我不告诉你是为你好,免得你上班看见他老婆良心不安。"'你是说王伊平?我们几乎没什么往来。"

"都一样。"黑梅说完走近书架儿,把我丈夫的一条烟拆开,她点上一,仰头吐出一个烟圈儿,情绪稍稍稳定。看着黑妹儿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情绪起伏,暗暗告诫自己:千万别再写诗,落病。

"明天你去吗?"我问黑梅。

"我不去。"黑梅笑着问我,"你呢?"

"你不去,我也不去。"

"我去呢?"

"我也去。"

"好,一言为定!我不去。其实我去了什么也改变不了。我和张森的情虽说也是个既成事实,但却建立在另一个既成事实之上,很不道德,对不?"

"够了,别再要自己了。"

"还有一点儿就够了,一个不道德的人去那么庄严的场合,能让张森的虚伪更虚伪吗?能让王伊平的尴尬和可笑减轻一点吗?都不能。所以,放心吧,老大!如果张森死皮赖脸拖你去,你可要信任你妹妹,坚决回绝。"我答应。

黑梅看着我,一时无言。从黑梅憔悴的面容上我能读到她与张森艰苦卓绝的斗争过程。黑梅任,但生软弱。有好多次她发誓离开那个让她自尊心受伤的男人(也就是张森),但只要张森以痛苦状出现,她立刻溶化了自己。她喜说的一句话是:"我看他那样儿太可怜了,我不能再打击他。"黑妹儿从不怜惜自己,因此也就看不到自己命运的走向。有时,我很钦佩黑梅的勇气:她不在乎自己最终将会怎样,即使输,也是一个输得起的人。

我搂住黑梅的肩膀,黑梅笑着挣了。她说:"一言为定,你可别说话不算数。"黑梅那么快地离开了我的家,看她迅速消失的背影,我想她一定是着泪的。

张森果然打电话给我了。他没说晚会的目的和质,他只是说有个聚会,都是人,还特意点了几个我认识的人。

我懒得跟他兜圈子,便捅开了说:"你要我去,无非是担心我的朋友,你放心好了,她昨天已经再三表示,不去参加你的晚会。"

"你信?"

"我当然信。"

"那好,我告诉你,昨天她从你那儿回来,就把我找去了。她大闹了一场。你不能想象她闹到了什么程度,她摔了手表,砸了电视,这还是次要的;她用烟缸把我的头敲了一个大包。"

"你想离开她?"

"不知道。我现在没时间坐下来细想这些事,我已经焦头烂额,所以请你务必来。"

"晚会必须办吗?"

"是的。老大,嗅,对不起,黑子老这么叫你,我也顺嘴叫了。"

"没关系。"

"我跟你说,黑子这么闹,晚会就更不能取消。我还是不是男人?我不能太纵容她。她有时候一点儿道理不讲。"

"你觉得这样的晚会能给你子带来好处吗?"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子是个好人,结婚前就跟我受了不少苦,那时候我真穷。结婚时,我亲口对她许下了这个愿,结婚十周年时,大庆一把。我做不到的事,我不向她保证,但保证的事,我必须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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