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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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都会是滔滔不绝,没完没了。
所以,有一件可以非常非常肯定的事情就是,司马家的老九如若身陷重围,外头一定会有大票人在摩拳擦拳,想方设法。
乌应农却不乐观,泼冷水道:“此番出兵行动绝密,司马兄哪有机会通知令兄?此刻怕是无人知晓我等被困此地吧?”除了敌人。
有谁会自掘坟墓,跑去告诉司马山城的人说:“喂,你家兄弟被我们包围在某某山谷之中,快被我们困死了。”不成?
这件事,他不是没想过,只是觉得不太有希望,懒得去做白梦。
罢鼓起一点兴致的程咬金“嗤”的一声,瘫回座位,好不颓丧。
司马昂浅浅漾开笑脸,悠悠道:“有件事,忘了告诉乌兄。乌兄可知,此番出兵首,在下本打算返家一趟?”乌应农“啊”了一声,眼睛亮了起来,望向一直表现无比镇定的秦王。
此事秦王应早已知晓,故而力排众议,大力支持司马昂所有决议。
可是,长安至司马山城,至快也需五六,司马山城距此地,又有三
马程。司马家人纵使在最快的时间内察觉不妥,并不考虑他们得到司马昂行踪的时间,也要后天才能赶到,他们的食粮,却只够支持到今晚了呀。
饿完两天,谷中将士哪有力气里应外合,突出重围?
司马昂终于不再卖关子,直接道:“而此前,在下曾与七哥约定,二十三在陵溪镇会合,如今失约四
之久,七哥定知有恙。”陵溪距此,不过一
半快马。
“且,”他看向一双双闪亮的眼睛,笑语:“司马族人向来随身佩带香袋。那味道,你我或不易察觉,我族中驯养之灵貂却对此极为,再远也会跟了来,乌兄可还有疑虑否?”乌应农放下心头大石,振作道:“请问司马兄,令兄何时可至?”司马山城自有一套隐秘的通讯方式,他亦有所耳闻,却不知竟是如此神奇。
司马昂仰起头,目光似透过帐顶,直看到天上去,轻轻道:“刚才我进帐之时,已经看到七哥的‘叫天子’了。我们突围之时,正在今晚。”那“叫天子”是司马昊训练的一只鹰隼,极通人,不但可察探敌踪,更可以独特的姿态传达信息,他正是由它的飞翔中得知司马昊的行动消息。
李世民的眼睛亮了起来,大喜道:“这就好。你们马上去通知将士们做好准备,今晚战。”他忍了三天,等的就是这个消息。
镑将领命退下之后,李世民转向悠然品茗的司马昂,略松口气,笑道:“所幸令兄果然如司马兄所言,行动神速,不误军机。”司马昂笑语温和,淡然道:“七哥向来急躁,今次等得到夜间,除了用兵考量外,想是亦未集全人手。”他说得轻描淡写,将其中凶险皆作等闲,反而表现出对兄长所抱的信心。且形于外,令旁人亦在不知不觉中相信了他,不再怀疑。
李世民凝视他温柔沉稳的笑容半晌,缓缓踱至帐前,看着外面将士神焕发,忙忙碌碌的景象,瞳心转暗,唤道:“小九。”司马昂微微一怔,愕然望向他伟岸身影,柔柔泛开笑脸,应道:“什么事?”
“小九”一词,是家中诸兄对他称呼,其中包含的,自是无比亲昵。秦王与他并肩作战十年,彼此亲密无间,这一声称呼所包含的友谊,他自是认可。
李世民沉片刻,淡道:“当
人言司马家九子,数七者智高,我却执意要请你出山,可知何故?”司马昂端坐座上,与他遥遥相对,心内了然,却只浅笑“愿闻其详。”当
诸兄亦曾言及此事。
谁不知司马山城中运筹帷幄,以长兄为先,他本是司马山城城主,雄图霸略,岂可小觑?而行兵步阵,当让二哥,司马山城威震天下的骑兵,便是他一手调教;再者,老五才比子建,老七智迫孔明,皆负盛名。李世民要选他们其中任何一位,都不足为奇,却偏偏指名要了未及弱冠的司马昂,用心十分可议。
李世民转过身来,盯住他低沉温纯的眸,苦笑道:“实不相瞒,惟一的原因,只是你的脾气最好。”五哥曾冷冷言道:“他大概估量着小九年纪小,好使唤,省得找个人去和他作对呢。”司马昂扬眉,听这与他相处了十年的智将坦言道:“令七兄智比孔明,却似翼德,委实教人不敢领教。余者,或放任不羁,或冷僻倨傲,岂是甘居人下之士?久思之下,助我者,惟君而已。”司马家那几位仁兄个个排场大,脾气更大,哪是服人管的?聪明人当然会要一个不那么扎手的人去使唤了。
他向司马山城借的是兵不是将。当然以合作度为最先考量。司马山城的兵只听他们兄弟号令,这是天下皆知。司马昂的好
子亦是出了名的,既能保证一万兵士的服从,又不会置疑他的军令,确是最佳人选。
司马昂垂下星眸,温文淡笑。
李二公子用心当诸兄便已猜中。故而最初,他顺其意,如徐庶入曹营,一言不发,只做一个傀儡。
二哥甚至叮咛道:“小九记着,二公子只借咱们一万兵,打仗杀敌,都不与你相干。开战时有多么远便躲多么远,别蹚那浑水,知道了吗?”他当时为之哑然,真不知二哥麾下所谓“疾如电,猛如雷”的
兵强将是因何得名的。难不成真是靠跑得比人快?
李世民望住他俊雅清颜,将自己当用心合盘道出:“况纵君非良将,然司马家兄友弟恭,天下共闻。有君在侧,同司马合族在此。君若身陷险境,令兄等焉会坐视?”似如今,他知此役凶险,故要司马昂同行,以收奇效。
司马昂之后的奇谋神策,却是意外之喜,相处久,更觉他
如温玉,和顺平易,如坐
风。
无论智谋或脾,都令他心折。
司马昂淡然处之,轻声和悦:“世民兄为何今突出此言?”他的话,轻缓温和,便只是一句疑问,不带半点讥嘲,让被问的人也不起疑心。
李世民放下帐帘,笑意惨淡“观君手足情,看世民今困窘,怎不令人
慨?”司马昂被困重围,安如泰山,坚信不移自家兄弟定会鼎力相救。而他兄弟亦不负他心,一呼百诺,千方百计,只求保他周全。
回看他,陷他入险境者,正是骨。